作者:拂泱
翻来覆去都是几个汉语词组的天花板组合,什么江郎才尽、粗制滥造,博人眼球……
互联网真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相隔十万八千里,她都能感受到唾沫星子喷到脸上。
还有不少人@她一个人的首页。
点进入是陌生名字,置顶头像侧脸,与宫森有四五分相似,就这四五分相似,也足够对方吸血,文字胡乱编造时与她合拍的摄影搭档……
娇娇脑子里的热血蹭的冒上,噼里啪啦打了几十个否定的字,又一个一个DEL键删掉。
她的任何动作都是给对方递梯子,最好的方法一是无视,二是律师函。
她没钱没闲请律师,偷懒的选择了第一个方法。
等到正主回来,假冒者不攻自破。
观众们有时就像吸血的蚊蝇,等待奔赴下一块新鲜血肉。
她的脾气早被之前徐家的骚操作磨平了。
她从一个网暴中领悟到了一个逻辑自洽:
没有人真的在乎你是真假公主,网络上要得只是新奇好玩,徐家越抹黑她,她的名望会更高,看她的人也越多,她也就能赚更多的钱。
控评性质的置顶了几条溢美之词,提现直播平台收入,娇娇合上电脑冲饮一杯代餐粉,扔掉冰箱里腐坏的果蔬,记录好明天要采购的日用品。
系带扔垃圾袋的同时,插销好门窗锁扣。
一个人独居大古堡,要比一般人更细致小心。
她要习惯一个人生活。
只不过不知为何,穿好睡衣捂好夏被躺在床上竟觉有些冷,毛孔嗤嗤冒热气,心里却空空荡荡,像被铁勺子剜走一块。
没了背抵着背的脊梁,没有可倚枕的臂弯,没了鼻翼呼吸出来的气体。
空气是凉的,床是凉的,墙壁也凉凉的。
是时候养两条大狗了——等还完宫森欠款。
他还会出现吗?
他还会回来吗?
他要知道她偷录日常生活,会不会生气?
分他一半钱,会不会好一些?
设身处地是娇娇被分钱肯定不会很生气,因为拍摄镜头避免了所有隐私,尽量往推动剧情走,但换作不缺钱的宫森就不一定了。
娇娇猫猫头哭泣脸,算了,睡吧,很快困意罩住了她,将她神思拽入黑甜深渊。
朦胧中她看见了一双眼睛,风吹散浅蓝色云雾,那双眼就潜藏在云雾后面,碎发一根根如芦苇扫荡眼波之上,瞳孔里焕发出温热的水汽,亮闪闪的反光和有力的神态,全部都投射入她的身上。
娇娇胸口的心脏一跳一跳的,她向人伸出手,五指白绒绒软绵绵的,是兔子的手。
它的手被宫森牢牢覆盖,他声音如暮春坠落的桃花落在耳畔。
“把衣服穿好。”
娇娇猛地绷直了双腿坐起,该死,她做的是什么梦?她又有窘迫,又有些开心,能见到一个思念的人总比见不着的好,哪怕是在梦里。
每年这个雨季,西南吃毒菌子的人中总有一些不为鲜味,为的是在幻境中得见想而不得见的故人。
好不容易等到睡意又一次来袭,娇娇朦胧中听到了水声。
是下雨了吗?
细听去又不像,是有力的浪潮触碰到冰冷的触礁,破碎了的浮花浪蕊,一浪接一浪,啪——啪——啪——
水接云天。
娇娇沉甸甸眼皮掀开一溜窄缝,透窗看见了满院水光,明晃如银。
娇娇在好奇害死猫的谏言中,被困意席卷,再度入睡。
第二天娇娇一大清早被腿抽筋疼醒,她严重怀疑是长时间处于太空失重状态导致的骨骼变形,等到钻心的痛渐渐散去,她披上衣服走出家门。
熹微的日光中,她虚眯起眼,颇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娇娇怀疑昨晚不是做梦,就是狐仙作祟,穿越的事都发生了,再离奇的事也都能接受。从主干道往外走,山间道路灰扑扑的,久未修剪过的花园荒草丛生,花枝枯萎,她甚至还惊飞了一只大乌鸦。大门上张贴着木溪路街道办的数张告示,有拖欠物业水电费的,有警告久不修葺影响市容形象的。娇娇不客气的全部薅了,连带昨晚垃圾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管天管地还管人家里?
要不要连拉屎放屁一起管?
娇娇蹬上旧自行车从山顶一路纵滑山脚,风撩起波浪长发飒爽无比,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去山脚街道管理处缴纳完水电费,娇娇马不停蹄奔向城镇。恹恹的日光里,金铺服务员打着苍蝇,见一个十七八衣裳普通的小女孩进店,眼皮都没带多撂一下,没想到小姑娘径直走向存了金块的一角。
"帮我算算我卡里的钱能还多少克。”
撇开生活费,满打满算兑换了七两金子。这已经是她直播迄今为止的最高收入。距离大学开学还有半个月,即便没了穿越背景加持,维持正常水平的直播,学费问题应该不大。
大不了再去酒吧干推销。
娇娇满足的拍拍衣兜子,隔了日光仿佛看见宫森舒展开的眉眼。
她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欠款人,日思夜想巴巴的等待着债主的上门讨收。
第33章 小偷 ◇
◎居委会大妈骂骂咧咧◎
无风无云, 烈日暴晒。
徐娇汗涔涔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发现院子里的婆婆纳、野蔷薇、荨麻被扯下来扔到路上。
谁进来了?
徐娇打起十二分警惕,专挑一条无人知晓的小径走, 从客厅后门的窗户往里看,只见客厅地板上出现一串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水渍,从大门口直通向卧室!
这是遭贼了?
有点意思。
听说贼都是按圈划地盘, 这破烂古堡里一无所有难道对方不知道?
要是遇到贼了, 她还真想一起找找,看看屋子里哪还有值钱的东西。
徐娇潜回树林子里, 拨通报警电话。
徐娇走出到古堡外, 不到十分钟,一辆电动式巡逻车驶停了门口。
距离近了察觉出不对,两名警察, 应该说是保安,下来后紧跟着走下来四五名街道办工作人员,臂弯上套红袖套,赫然表明“木溪路街道办”六字。
街道办还有什么麻烦事要找她?
三番两次找麻烦算了。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她一直以来对于这些人的态度都是离得越远越好, 去办事处缴纳水电费也选择自动办理柜。
徐娇迎上去:“各位有事先缓缓, 我家有紧急事故——”
话没说完就被当先大妈打断,看别人对她的恭敬态度,应该是领导级别。
大妈小拇指翘起来眼镜腿:“业主同志,这街道上没有比你家情况更危急的!”
娇娇:……靠
“有话咱回头再谈行吗?”
“回头?回头是什么时候?你三天两头躲着我我们,我们大热天上门多少次都见不到你人!请配合我们工作!”
中年女人嗓门比喇叭还响, 语速比倒豆子还快, 噼里啪啦已经牵扯到古堡年久失修快归为危宅, 如果徐娇要继续住需得简装及相关检测机构测量合格后访客入住。
徐娇深吸一口气, 石破天惊道:“我家进贼了!”
现场沉默了几秒,居委会大妈手指僵硬在镜框上:“你说什么?”
徐娇见对方像吃了一只□□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现在贼还在家里翻箱倒柜,你们人多势众,要不要一起进去抓贼?”
保安面面相觑:“你不提前说...我没也没带设备...”
徐娇说:“倬鸵桓鋈耍虿还颐恰!�
大妈:“你怎么知道就一个?”
徐娇说:“我就看到一双脚印。”
大妈撇撇嘴角,一副小孩子不懂的样子:“小姑娘你这就不懂了呀,小偷通常最低都俩人行动,一人行偷一人望风的呀,这很危险的啦,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我们可打不过的哟。”
徐娇闻言悚然一惊。
幸亏她灵机一动躲了出来!
要是打草惊蛇,真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老远听到警笛鸣响。
徐娇默默地看着惊飞了的乌鸦,心想她要是小偷早遛没影儿了。
三名警察下车。
其中有一名飒爽的女警。
女警协同徐娇往古堡走,一边走一边问话记录,到门口收了笔纸。
“小姑娘你放心,要是真出现偷窃事件,我们会着重巡逻木溪路,第一时间追回赃物。“
居委会大妈哎哟一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居民一双手都数得出来,还从未出现过什么小偷小摸,怎么这姑娘一来就出现这事件啊。”
徐娇不高兴:“你意思是说我带来的事呗?”
居委会大妈:“什么意思的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意思都没有!”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徐娇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总莫名有种这大妈在针对她的感觉。
大门紧锁,徐娇摸出钥匙旋开门把手,居委会大妈呵的弹了下舌,警察小姐姐吩咐左右:“去检查一下窗户有没撬锁痕迹。”
两三名警察很负责任的听命离开,徐娇推门而入,一股沉败土灰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百年古建筑久未通风换气特有的气息,居委会大妈挤过徐娇肩膀,扬起脸,一双眼珠子叽里咕噜到处转:“哎哟,就是说传闻中大企业徐家的古宅啊,瞧瞧这装修,瞧瞧这家具,确实是有钱人家经过滋养才有的审美……”
居委会大妈走到壁炉前,摸了摸上面精美古朴的蝙蝠浮雕:“哎哟,都有灰,小姑娘一个人住都不擦的咧,真是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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