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还有他口中的祭礼。会不会和祭祀台,祭祀坑什么的有关?
酥酥对巫祝族了解太少了,她必须抓紧时间多了解一些。
果然,跟着那白衣男子飞驰追赶了小半个时辰,酥酥顺利的找到真正的追忆城。
她没有时间多多去打量,只有匆匆一瞥,能看见高高的城墙,围绕在上的绿色藤蔓。
城中俨然有序。黑衣的人跪在地上,白衣的人汇聚朝一处疾驰而去。
酥酥轻盈地在人群中穿梭。
她靠着隐身符让人无法察觉,那些白衣人只能推断是有人拥挤。
曲折的楼台,一道一道的蜿蜒小路。
他们最后汇聚在一个偌大的白玉石广场的石柱外侧,那儿早早就有不少的白衣人跪在地上。
剩余去得迟的白衣人群齐刷刷跪下,虔诚地以头扣地。
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他们虔诚而庄重地一动不动。
酥酥却发现这雨水不是真的雨水。
而是……血水。
她不敢动,任由血水冲刷了她。
她看不见白玉台的情况。
只发现血雾是从白玉台的中央升起的。周围仿佛弥漫着什么雾气,遮挡了人们的视线。
而在白玉台的边缘,除了一身白衣的人群外,还有一个腰系红带的白发白胡老人,手持一杖,走一步,巫杖墩地一下。
酥酥只能眯着眼看那白发白胡老人,踩着缓慢的脚步,一步一顿,绕着白玉台走了足足十六圈。
这期间,不断有白衣人跪在周围,五体投地。却无一人说话。
整个场面庄严肃穆,却因为从天而降的血水,染上了几分悲凉。
而后过了不知多久,雨停了。那些白衣人逐渐散去。
那些人跪着都不动,酥酥都不敢动,她只能小心打量着周围。最后只能确定,黑衣人大概是没有巫力的凡人,不能接触到这里来。
而跪在白玉台周围的白衣人,大概都是巫祝族的巫。
那些白衣人散去的都是三三两两。
有的走得早,有的不肯走,陆陆续续拉扯着直到天黑。
此处仿佛只是一个偌大的白玉台广场。
周围并没有多余的建筑。仿佛只是一个求雨的祭祀场,除去祭祀的那一刻,无人在此停留。
所有人都离去。
周围陷入了寂静。
黑夜,只有夜空中的星星点点,甚至不见月。
周围一眼看去,是荒凉,是被遗弃的寂静。
酥酥站在石柱旁,脚下是一片红色的血水。
祭祀台会不会是和漠堡的祭祀台相似?酥酥有这种疑惑,犹豫了好久,她还是提裙走上了白玉台的台阶。
台阶足有半丈宽。
有九层台阶。
酥酥一步步走了上去。
那白玉台上一片血红。
是雨水,血水。
或者说……
血。
偌大的白玉台上是雕刻的巫祝族图腾。
在白玉台的中心,躺着一个红衣少年。
酥酥一步步走近。
那红衣少年手上脚上缠着金色的锁链,脖子上同样用金链锁着。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披着,一身红衣……
或者说,一身白衣被血水染红,浸湿。
他虚弱地闭着眼,躺在血水中,犹如最狼狈的濒死小兽,逐渐蜷缩起身子。
酥酥直勾勾盯着那红衣少年。
他的眉眼,鼻梁,唇,骨相,每一处都是那么那么的熟悉。
苍白的面色,毫无血色的唇,湿漉漉狼狈的无处可避,无力挣扎的颓丧。
却是那么那么的不熟悉。
酥酥脚下一个踉跄,她咬紧唇,脚步越走越快。
直到她走到白玉台上,走到那红衣少年的身侧。
她单膝跪下,伸出手擦去少年眉宇之间的水珠。
血水让他精致俊俏的容颜染上了红色,血迹让他苍白的脸多了一些妖冶。
可他睁开眼时,幽黑的眸一片沉寂,没有一丝光。
他定定看着酥酥。
“你在哭。”
少年的声音喑哑。
陈述一样的语调平平。
酥酥手在颤抖。
她眨了眨眼,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脸上。
温热的。
是眼泪吗?不是的吧,她从未哭过。
“是雨水。”
酥酥声音很小。
少年重新闭上眼。
哭如何,雨水如何,都和他无关。
酥酥见他闭上眼,心中漏跳一拍,慌慌张张地弯腰晃着他的肩。
“重渊!重渊!”
红衣少年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眼底平静而淡漠。
酥酥鼻子酸酸地,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迟了。”
早知道,早知道白玉台上的是重渊,早知道他经历着这些,她一定一定不会浪费一时一刻来救他。
“我来救你了。”
红衣少年眼静静地盯着酥酥,好半天,就在酥酥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轻声问。
“你是神祇大人吗?”
酥酥一愣。
“世上能救我的人……只有神祇氏。”
只有神祇氏?酥酥想,她也可以,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能救回重渊的。
她咬紧唇,而后对着红衣少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下一刻,她的头顶冒出一对狐耳,身后火红蓬松的狐狸尾巴扬起,缠绕着少年的身体。
酥酥说。
“我是哦。”
“我是神祇……”
“有苏羲。”
她弯腰,像着重渊一直对她做得那样,额头抵着他冰凉的额头,温柔说道:“别怕,我来救你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
小可怜崽来了
第161章
巫子曾经见过天空皎月。族长率领巫祝族跪地拜月。
只有他站着, 伸出手曾想去够那轮月。
清澈温润,皎洁柔柔。
那是他曾经的妄想。
毕竟他从未接触过那几个词。直到今日。
直到他在一个陌生的,甚至是淋了血雨, 冷冰冰,血腥的怀抱中,在两个人冰冷的额头相抵时, 巫子恍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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