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千
或者说是,随手小记。
‘吾此生最大遗憾,为痛失所爱。’
墨迹穿透纸张,可见书写人的心中愤懑。
而唐后走上前来发现了这纸上书写的内容,叹了口气。
“这是在下当初得知心爱之人被她逼迫时,万般无奈所写。”
酥酥一看见唐后,立刻哒哒哒跑到小狼身边。
她小小的一圈,在狼耳少年身侧,直接被完全遮挡住。
重渊低头笑着问:“害怕他?”
“不是害怕。”酥酥思来想去,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句话,“是讨厌。”
没有来的讨厌浮上心头。
或许这就是没眼缘吧。
讨厌到都不想和他站在一个地方。
重渊了然了,伸出胳膊给她:“抱着。”
“他害怕我。”狼少年补完这句,酥酥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
惑心铃坐在半空中,好奇地看着酥酥:“你不害怕你旁边的人吗?我都害怕他。他好恶。”
酥酥抬头,对着惑心铃比了个口型。
‘不怕’。
小狼很好的,在小狼身边,她甚至是有些安心的。
惑心铃有些生气地消失了。
找鸣墨,还是找鸣墨的骨头,这成了两个问题。酥酥倾向于鸣墨可能处于一个即将死亡的状态。
她讨厌唐后,直接拽着小狼离他远远地。
然后和小狼商量,要怎么去找鸣墨。
重渊对这种事不太了解,但是他有的是办法。
“棺木。”
这里是地下墓室,相比较酥酥以为鸣墨可能没死,他的直觉是,鸣墨起码是没有性命存在的。这里就是她给自己的墓。
那么在墓中要找墓主人,最快的方式,只有棺材。
就像是他掉落在此间时,躺进去的那个石棺。
不过那个石棺是空的,躺着墓主人的棺材,可能放在很安全的地方。
而在有狐火的情况下,地宫已经彻底变成墓宫,地势走向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想要在偌大的墓宫之中找到墓主人的棺材,有点麻烦。
麻烦,但并不代表做不到。
主殿可以很明显看出,这里是给墓主人陪葬的一切。包括泥塑的跪姿人像,铺在地上的虎皮。陪葬在这里,墓主人不在,那么就说明陪葬不只在一处。
酥酥和重渊顺着侧殿的连廊走出,漆黑一片,只有酥酥的狐火一团青色在空中飘荡。
前方用火烛照亮后,依旧是一座殿宇。
漆黑一片,行走在连廊之中,脚步声都是空洞地。
酥酥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小狼的袖子。
重渊明显感觉到身侧小狐的害怕,索性抬手握上了她的手。
“怕黑?”
酥酥犹犹豫豫点头:“……还是有点的。”
狼少年嗯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掌心燃起了火种,下一刻,漫天火种飞舞,火焰照亮了整个地下宫墓。
明亮的,温暖的光芒。
酥酥一下子就不怕了,也忘了自己还被小狼攥着手,她抬眸,目光可及之地,皆无黑暗。
她眨巴着眼,惊叹:“小狼,你好厉害。”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让狼少年嘴角噙着笑,笑吟吟地问:“这就算厉害了吗?”
“算的!”酥酥立刻点头,“我很害怕漆黑潮湿的地方,但是我自己又做不到点亮黑夜,也不能驱赶潮湿,我很无能,是吧。”
重渊忽然笑不出来了。
他想到自己当时在潮生洞找到酥酥时的样子。
一直以来都躲着黑暗潮湿之地的她,眼中没有神采,在自己最厌恶不能忍受的地方,待了三五天。
那时候的她甚至没有灵力,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捱着。
“酥酥。”狼少年攥着她的手,抬起,落在自己的脸侧,他一双翠绿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会在什么时候,主动去黑暗潮湿的地方?”
酥酥摸到了小狼的脸颊,冰冷的。
她却被这个问题给弄得有些心情不太好。
但是小狼问她,她还是如是回答了。
“在躲避比黑暗潮湿更让我害怕难受的时候。”
重渊垂下了眸。
他是……让她害怕,难以忍受的存在。
逼迫她到甚至能在以前最害怕最难忍的潮生洞,默不作声待了那么多天。
只为……躲开他。
他呼吸有些不稳,握着酥酥的手失去了力度,心口的位置,好像有开始疼了。
一呼吸,一刺痛。仿佛在时时刻刻提醒他。
酥酥还在笑,笑吟吟地问小狼:“这个怎么做到的,你可以教教我吗?”
重渊忍住了喉头的腥甜,若无其事道:“很简单,我教你。”
他教酥酥怎么在掌中聚灵,又如何将灵力引燃成火种。
酥酥试了几次,掌中已经能燃起一簇火星了。
她很满意,不知不觉间挣开了小狼的手,自己举着那一簇火星往前走。
有了火光,顿时不害怕了,敢一个人走了。
重渊回眸,那唐后始终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可能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就远远跟着。
他收回视线,追上酥酥的脚步。
地下宫墓之中,酥酥和小狼已经找了一大半,她推开了不少的殿门,一个个去找了。
里面有鸣墨女修曾经弹琴的地方,有她舞剑的地方,也有她修炼的地方。
唯独找不到她的棺木。
酥酥又一次推开一扇殿门时,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的画卷,绘彩了不少的图案,然而此地连泥塑的人像都没有。
没有,又没有。
酥酥抬头看向小狼,鼓起腮帮子:“找不到。”
好难办。每一个宫殿都没有鸣墨的棺木,也找不到生门,就像是被困在这里,怎么转都转不出去了一样。
重渊神色淡定安慰她:“不着急,该找到的,总会找到。”
完全看不出来,惑心铃在他身边飞来飞去,不停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只要问我,我就会回答的。”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你身边的狐狸在难过。”
“是你让她难过的吗?你有没有看见,她睡在湖中荷叶上,睁眼看不见你的眼神?”
“看见了吗,她在大雨中没有任何遮挡,一路淋着雨回来,没有看你一眼,去照顾花儿了。”
“她要走了,你看不出来吗?”
“我可以帮你补救,帮你挽回机会,很简单的,只要你开口就行。”
惑心铃说着的同时,重渊眼前一黑,而后看见了酥酥。
或者说,是他曾经没有看见的酥酥。
在被他拒绝了想要一起晒太阳的请求后,一个人蜷缩在湖中荷叶上,醒来时,四下张望的茫然。
和那天他符咒发作,疼得难以忍耐,唯一念头就是等她回来,好抱一抱她时,淋雨归来的酥酥看着他时的冷漠。
重渊手攥得很紧,指甲划破了他的掌心。血染湿了他指尖。
惑心铃骗不了他。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过去无法挽救,能做的,就是当下和未来。
酥酥还在苦恼,过了片刻,她咬着手指唔着。
重渊抬手抓着她的手按下来。吃手指不是个好习惯,她以前没有的。
不小心,他指尖的血染上了酥酥的手指。
酥酥咦了一声,连忙捧着他的手:“小狼,你受伤了。”
然而酥酥并未察觉到,那一丝血在她的指尖逐渐融化,渗入。
下一刻,重渊忽地心头一跳,整个人有种微妙的错觉。
他好像,能感受到酥酥身上的慌张。
酥酥也愣住了,她捧着重渊的手,歪着头沉默了片刻,而后小声问:“小狼,你在难受吗?”
她清清楚楚感觉到,来自小狼身上的孤寂。
重渊反应过来了。
反应过来后,他忍不住轻笑。这算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
“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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