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娄烟沙
栾槿不知道说什么,第二天便拿了一本武功秘籍,从第一页开始读,口齿清晰,字正腔圆。
萝婵:……也行吧,也算是胎教了。
双梅候在外面,听着姑爷一本正经的读书声,小声呢喃了句:“真快啊,小姐都要当娘了。”
其实她早就应该改口叫夫人了,但叫了这么多年小姐,早就叫顺了口,萝婵就没让她硬改。
明图望着院中的凉亭,看似随意地道:“再过一年,你也该嫁人了。”
双梅性子爽利,一点也不娇羞,点头道:“确实,转年都快十七了。”
明图心思一动,玩笑般说道:“想过要找什么样的夫婿吗?”
双梅寻思了一会,道:“就从咱们坛里找吧。”
她不想离开萝婵,不如找坛里的坛生,知根知底,要是敢欺负她,小姐第一个替她出头。
明图轻咳了声道:“有看好的?”
双梅:“没有,一天天都带个面具,一年就能看到两次脸,哪儿那么容易。”
在草药堂倒是能看到不带面具的,但都残胳膊断腿,血肉模糊的,她看一眼都嫌够。
明图动了动鼻子,今天的温度似乎有点高,热得他鼻尖都冒汗了。
他是想明白了,他要是不挑头,这丫头是不可能懂的。
明图咽了口唾沫,轻声道:“你介不介意找个年龄大点的?”
双梅转头瞧他:“多大?”
被双梅一看,明图汗冒得更快了,他索性摘了面具,擦了擦脸上的汗道:“大十岁呢?”
明图的脸很白,双眼皮一笑起来有股孩子气,要是不说,没人能看出来比双梅大了十岁。
双梅看了他一会,说道:“你说你自己啊?”
这小丫头的直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图又咳了咳,点头道:“对,就是我。”
双梅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又把头转了回去,说道:“你先把你脖子捂白了再说吧。”
明图:……这脖颈子,就这么重要吗?
双梅鼓了鼓腮帮子,小声道:“你看好我了,怎么不早点说啊?”
明图:“早点说你就能同意?”
双梅:“也不是说同不同意,你晚了这么久,不是在浪费时间嘛,小姐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早跟我说,不就能早点对我献殷勤吗?”
明图戴上面具道:“现在也不晚……我给你补回来。”
不远处的亭山:……你俩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
作为他俩最近的工作伙伴,他俩要是成亲了,他随的分子是不是得比别人多啊?
天气转凉,萝婵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栾圣主的脸也一天比一天白,甚至都开始看起医书来了。
萝婵看他那架势,似乎是想自学接生……
孕期到了八个月时,已经到了秋天。比起夏天,萝婵更想在秋冬生,就算坐月子,也不会太遭罪,反正栾槿不会让她冻着。
就在这个月里,有个门派给栾槿送来了份礼物。
打根上来说,此门派也算是个正经小魔教。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派人给栾槿送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两个女子都生着外邦人的模样,单看眼睛与头发颜色,确实与萝婵有两分相像。
前来送礼的人献媚地道:“听说夫人正在孕期,教主就让在下给栾圣主送两个女子,帮夫人排忧解难。”
原以为栾槿会收了这两个与她夫人相似的女子,谁知他半眼都没看,直接冷下了脸来。
送礼的人当时就是一颤,不知是哪句话惹了这个阎王爷的不喜。
他们送礼前还想,怪不得栾槿打光棍到现在,原来是喜欢这种调调的,随即就找了两个来,打算在栾槿这卖个好。
栾槿黑眸微垂,淡漠地道:“你们这是在轻蔑本座的夫人?”
这世上,他放在心上的就只有萝婵一人。就算旁人再像,那也不是萝婵。
随便送来两个长得像萝婵的女人,在栾槿这,就是对萝婵的羞辱。
萝婵听到这事的时候,正在房里吃橘子。
听说那两个女子长得像她,她半点没生气,等栾槿回来的时候,她还问道:“那么像吗?领来给我看看。”
栾槿:……人已经没了,他去哪领过来给她看?
“本座让他带回去了。”
萝婵失望的“哦”了一声,抖了抖腿道:“你帮我捏捏,肿的发涨。”
栾圣主依言坐在了床边,抬起了她的脚:“……她们是送来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他娘子怎么就一点不在乎?
萝婵笑了笑:“知道,你还真能收进房?”
栾槿她还是了解的,他的戒备心很强,除了她,没人能睡在他的身侧。
栾槿松了眉头道:“不会收。”
萝婵:“这不就得了,我相信你。”
萝婵动了动脚指头,笑着道:“你要是真收了,那我就带着孩子走呗。凭我的医术,怎么也能混口饭吃。”
不仅是吃口饭,凭萝婵的本事,她去哪儿都能过得好好的。
无论嫁给谁,无论过程如何,她早晚能把日子经营得舒舒服服。
栾槿弯腰,亲了亲她的脚背:“本座不会让你走的。”
栾槿还记得,某日夜里,萝婵曾经问过他,像他这么厉害的人,可有什么怕的事情?
栾槿在黑暗中打量着她的轮廓,说道:“本座最怕的,便是一觉醒来你不见了。”
萝婵笑着扑到了他身上,双眸亮亮地道:“那我应是去如厕了。”
萝婵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忽然就觉得,她穿到这本书里来,可能就是为了遇见他吧。
云层之巅,天宫之上,月老笑眯眯地缠好了红绳,这两条绳子相生相伴,一看就是佳偶天成。
还好他小老儿眼尖,一眼就挑中了这条细软的长绳,毫不犹豫地系在了另一截残绳之上。
只见残绳瞬间抽枝发芽,长出了长长的尾端,与另一条绕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月老将两条红线放在长生石上,转身去掏《杀生》里的另一条红绳。
可这条红绳就似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刚进到他的手,便滑了出去,顺着地面往前飞快地爬行。
“等等,站住!”
月老连忙去追,就见这泥鳅似的红绳爬到桌边就不动了,颤颤巍巍地向上延伸,似乎想勾什么东西。
月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条粗粗的红绳垂在桌边,他指了指道:“你想要这条?”
泥鳅似的红绳没动,它停了停,然后微微弯曲身子,突然猛地向上一跳,直接就把那条粗的薅了下来,紧紧地缠住,一动不动了。
月老看了看,摸着胡子道:“这么好个孩子,怎么就偏偏让你看上了呢?”
姻缘五成由天定,剩下五成,就看命咯。
作者有话说:
婵儿和栾圣主的故事就到这里啦~~
明天让我休息一天
咱们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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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蛇原来的简介是这样哒:
某故事
“你知道吗?蛇进行交行时,要维持这个姿势几天几夜,
孩子们会在母亲体内存活几百个日夜,是最热烈的动物。”
他伸出惨白的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小腹:“这里都是我的孩子。”
女主:“……行行行,好好好,都是你的孩子。那什么,你先松手,我想去小解。”
第34章 第一只
高大的树木郁郁苍苍, 巨大的树冠连成一片,在地面上洒上浓浓的阴影,一眼望不到边界。
青草茵茵, 一缕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了进来, 刚好落在了草丛上。一抹粉色的身影从树林中跃了出来, 她像玩儿似的用厚厚的爪子踩了踩阳光,又眯着眼睛,给毛茸茸的大脑袋做了个局部式日光浴。
前爪向前伸, 后爪向后蹬, 嘴巴大大的张开, 露出了一口尖锐的牙齿, 打完了哈欠,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软肉,然后就“咣当”一声躺到了地上。
这动物做久了, 行为举止……谭香想了想,其实没啥变化,她上辈子还是人的时候, 休息日也会经常伸懒腰,一边挠头发一边打哈欠,在沙发上一趟就是一上午, 直到她妈喊她吃饭。
真的是一动不动, 就算喝水, 都想用脚把桌子上的水瓶夹过来。她妈因为这事没少说她,说她四体不勤, 五谷不分。
她就会揉着眼睛回:“五谷我知道。”
想到旧事, 谭香甩了甩脑袋, 也不知道她走了以后,市里有没有给她发个荣誉奖章,或者奖金什么的?
幸好她还有个弟弟,不然就没人给爸妈养老了。
谭香上辈子是个旅游工作者,毕业的时候考了个导游证,参加实习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活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所以毕业就去当导游了。
干了几年导游之后,她转到内勤做调度。
偶尔遇到导游有事情,临时请假,她也会去帮忙顶班,就当赚点外快了。
最后一次,她也是被派去临时顶班,没想到就遇上了事故。
大巴车迎面撞上了一辆大货车,巴士直接侧翻,剧烈的撞击之后,谭香摇了摇头,抹了把额头上的血,艰难地解开安全带,爬去前侧把司机摇醒了。
打开门和紧急出口,将所有游客都疏散出去之后,她才发觉有点脱力,一下子没站起来。
“谭导!你快出来!巴士漏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