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雪晚晴
周熙如笑道：“他们认为，如果那幅画能够卖100万，你自然需要鞍前马后地忙着，等着他拿到钱，他请你吃个饭，就算很给你这个侄子面子了。”
“你怎么可以想要分成？你有这个想法就是不对的！”周熙如笑吟吟地说道，“朱先生，你放心，如果当真是我要找的东西，我会给你中介费，我也会想法子先把你那个二十万给你要回来。”
朱大嘴轻轻地叹气，说道：“周小姐，我不要你的中介费，我……我……”
他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子，说道：“周小姐，说了你不要生气，除了我奶奶，也就只有你曾经对我说过，让我不要和他们一起吃酒赌钱闲逛，好好过日子！”
徐之舠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周熙如也要笑，说道：“你那两个朋友明显就不是好人，你如果还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下一次，你可没有这一次幸运，有你奶奶留给你的古董了。”
“对！”徐之舠忙着说道，“你也不一定能够碰到我家阿如这么厚道的人。”
“朱先生，如果是我，你那幅画我最多给两万到五万。”徐之舠说着，补充了一句。
这一次，朱大嘴没有说话。
司南开着车子，一路开到朱友明家里，由于朱大嘴一早就说过，他今天会带着周熙如过来看古画，让他准备着。
此时朱友明家里很是热闹，他自然是在家的，他老婆子也在，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当真是济济一堂。
看着朱大嘴带着人进来，朱友明的女人迎了出来，请了他们进去，朱友明的两个儿媳妇忙着给他们倒茶。
周熙如扫了一眼，说道：“朱老先生，吃茶不忙，我们先谈谈正经事情？”
“好好好！”朱友明一迭连声地答应着，让自家女人从后面把两幅古画拿了出来。
周熙如看了看，沙发上还算干净，当即就把其中一幅画在沙发上铺开，这幅画果然也是《清明上河图》残卷，但是，这幅画上面只有一个浅浅的钤印，甚至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至于这是谁的钤印，周熙如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辨认出来。
旁边，朱大嘴的堂兄朱达递了一根烟给徐之舠，徐之舠摇头，表示自己不抽烟。
“看画的时候，不能够抽烟。”周熙如抬头，看了一眼朱达说道。
朱达讪讪地放下香烟，问道：“这画，能够卖多少钱？”
周熙如把画卷起来，心中着实喜欢，机缘巧合，她竟然在短时间内凑齐了《清明上河图》四份残卷，照着她目前收到的四份残卷来看，应该就剩下一份了。
当她把另外一幅画打开的时候，周熙如目光为之一窒，再然后，她又有一种难掩的怒气。
这是一幅《蜻蜓戏莲》图，粉色的荷花，水墨勾勒渲染而成的荷叶，乍一看似乎都很普通，但是，画上有五只蜻蜓，却是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一点都不普通……
落款是白石老人！
这是齐白石的画，可问题就是，这幅画上面有一个油污手印，周熙如只看了一眼就能够清楚的判断出来，这个油污手印绝对是这两天才沾染上去的。
换一句话说话，这画——差一点就被毁了。
周熙如把画卷收了起来，也放在一边，问道：“还有旧书呢，一起给我看看。”
口中说着，她心中却是难掩震惊，这朱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家里竟然收藏着这样的好东西？与此同时，她又暗自庆幸，她最近的运气当真是太好了。
有系统鉴宝是一回事——系统，只能够让她确保不打眼，但是，她也需要有机会接触到古董，才能够收入囊中。
“好好好！”朱友明答应着，把那五本破破破烂、散发着陈旧霉味的旧书拿了出来。
周熙如看到旧书封面的瞬间，她呆了一下子——朱大嘴只和她说，有五本破旧的旧书，却是就没有说旧书是什么名字，所以她开始是没有一点期待感的，她的目标只是《清明上河图》残卷。
看着旧书残破的封面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风月宝鉴》的时候，她当真是目瞪口呆，甚至，她连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说是《风月宝鉴》，很多人都糊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如果说是《红楼梦》，只怕是个人都知道。
《红楼梦》的梦稿本1959年在帝都被发现，而后被收在了国家博物馆，当然，最著名的不是梦稿本，而是脂砚斋重评本。脂砚斋重评本目前只有十六回存世，周熙如心中狐疑，难道说，她当真运气爆表了，竟然能够收到《红楼梦》的脂砚斋重评本？
不去看系统，周熙如直接翻开那本旧书，只是扫了一眼内容，她气得想要骂人。
这是《红楼梦》第五回 ，大凡是《红楼梦》爱好者都知道，脂砚斋重评本现存的就有一到八回，换一句话说，她手里的这个不可能是重评本了，而剩下的几个抄本都不太著名，残缺的，更加不值钱了。
不管如何，周熙如一点点地翻阅过去，这个手抄本是二回装订成一本，前面三本是五到十回，后面是二十二回和二十四回凑了一本，缺二十三回。
十八回和十九回也凑了一本。
她仔细看看，抄本上虽然有钤印，但是没有收藏大家或者是近代名人钤印，这就再次意味着，这个抄本不值钱。
其中有一个钤印，倒是多处出现，很多修改的地方都出现了这个钤印——曹梦阮。
周熙如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但是，她一时半刻没有想得起来。
抬头看向系统，她想要看看系统的鉴定结果——《风月宝鉴》，红楼梦草稿，曹雪芹著。
周熙如呆如木鸡，曹梦阮？曹雪芹的字，直到这个时候她才陡然想起来，曹梦阮是谁。
亏得她前几天还夸口说什么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
这要是让那位卖盛唐小龙的老人家得知，大牙都得笑掉。
小心的把五卷旧书放下，周熙如看着徐之舠，说道：“徐之舠，我最近是不是都忙着去打架了？”
她感觉，她有必要好好反省反省，否则，她要是没有系统，今天岂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要是在玉石上面打眼，她心里还好受一点，那不是她的长项，可是，在这等东西上面打眼，她没法子原谅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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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你们把它弄脏了
徐之舠虽然不明觉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地问这个问题，但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地夸女孩子他还是懂的，当即笑道：“我家阿如最乖了，怎么会打架呢？”
“这一次回去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周熙如认真地说道，“再也不胡乱打架了！”
徐之舠想要笑。
“周小姐，你看着这画？”朱友明有些激动的问道。
“朱老先生，我就是奔着画来的。”周熙如说道，“但是在我们商议这二幅画和这几本破书的时候，我需要先问一下子，这画——当真属于您的？”
“大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朱友明的女人不依了，大声说道，“我们家的东西，不是我们的，还能够是谁的？”
“朱大佑先生对我说，他已经买下来了。”周熙如说道，“还写了买卖文书。”
“好你的小兔崽子！”朱友明的女人一向就看不起朱大嘴，闻言就像是被人戳了心肺，跳起来指着朱大嘴就骂。
“我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老爹死得早，老娘跟人跑了，就你这死鬼惦记着自己侄子，说是照顾照顾，你看看吧，你侄子都骗到你头上了。”朱友明的女人大声恨骂不已，先是骂朱大嘴，然后又抱怨自家男人。
旁边，朱达和他弟弟朱远就要抓到朱大嘴。
“等等，你们不要闹！”周熙如说道，“朱老先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在朱友明一家人心目中，周熙如就是财神爷，刚才朱友明偷偷问了一声，得知他们开的那辆车就要三四百万，听得自家儿媳妇说，周熙如手里那个包也要好几万，这样的人，他是绝对不敢得罪的。
所以，她的话很是具备威慑性，朱友明忙着问道：“周小姐，你要说什么？”
“你们双方都在，你说你侄子欺骗了你，花了二十万从你手中买走了这二幅画外加五本破书，现在，他东西退您了，您把钱退给他，我们交易？”周熙如说道。
“如果您老人家不把钱退他，我和您交易了，到时候他找我麻烦，可如何是好？”周熙如说道。
朱大嘴想要插嘴说话，却是看到周熙如偷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顿时回味过来，就默默地站在一边。
“他敢？”朱友明的老婆明显不想退钱，二十万啊，那可是大数字哦。
说着，她又搭讪着问周熙如：“大姑娘，这画……你给多少钱啊？”
“肯定不止二十万。”周熙如说道，“朱老先生，你如果不退钱，你们要不先报警处理一下子，确定好这些东西的所有权之后，再和我谈交易？”
朱友明一家人都不想报警，所以，一家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议了半个小时之后，朱友明同意退钱。
但是，他们一家子都不会网银转账，没法子，朱达带着朱友明，协同朱大嘴去了银行，徐之舠见状，让司南盯着点，他就和周熙如坐车上去了。
“阿如，事实上你完全可以买下之后，由你这边给朱大嘴打个二十万就好？”徐之舠不明白，为什么周熙如要采用如此迂回的法子。
周熙如想了想，这才低声说道：“徐之舠，徐大公子，你不懂的！”
“哦？”徐之舠有些糊涂，朱大佑原本花了二十万买了自家大伯的东西，现在，他大伯高价出售，退回他原本支付的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他们的心里价位大概是二百万到三百万，就算我不还价，照着这个钱给了，但是，如果由我这边退朱大嘴的二十万，他们就有一种心里暗示，认为朱大佑分了他们的钱。”周熙如说道。
“他们会认为，朱大嘴占了他们便宜？”徐之舠问道，“是这样吗？”
“嗯！”周熙如点头，说道，“朱大嘴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他机缘巧合认识了我，我委托他寻找《清明上河图》别的残卷，这是他的机遇，他抓住了，古画过手他要抽成，合情合理。”
“至少，他没有像司南说的那样，直接坑他大伯。”
这一次，徐之舠就没有说话。
周熙如等了一个多小时，朱友明等人才回来。
“周小姐，我们现在可以谈谈古画的价钱了吗？”朱友明忙不迭地笑问道。
“可以！”周熙如再次看了看那两幅画和五本旧书，问道，“朱老先生，两幅画、五本旧书，我都要了，您开个价钱？”
“这——”朱友明一家人再次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商议着，几个钟之后，朱达大声说道，“我们要280万。”
周熙如直接就笑了出来，招呼徐之舠道：“我们走吧，看样子朱老先生不是诚心卖的。”
说着，她挽着徐之舠的手就要走。
一瞬间，朱友明一家人都傻眼了，朱达忙着叫道：“喂，你们什么意思？”
周熙如站住脚步，淡然而笑：“朱先生，昨天你应该找古玩店看过，我想起来，你儿媳妇还特意给你找了一个专门卖画的人家看过？人家开什么价钱了？280万？开玩笑吗？”
“你们不诚心卖，我还留下来做什么？”周熙如反问道。
朱友明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诚心卖掉换点钱，就不要瞎开价！”周熙如慢慢地说道。
“大姑娘，你说给多少？”朱友明的老婆忙着说道，“你刚才可是说，不会低于二十万。”
“嗯！”周熙如点点头，拿起那幅《清明上河图》残卷说道，“这幅画，我可以给你们三十万。”
“这幅画的来头，我一早就对朱大佑先生说过，清代的摹本，还是残缺不全的，最多就是这个价钱了。”周熙如说道，“至于这幅画——”说着，她指着那幅《蜻蜓戏莲》图说道，“我最多给两万。”
“我也不瞒你们，这画是当代名家作品，这小蜻蜓画得可好看了，我挺喜欢，照着市价值十五万的样子，但是你们自己看看，这个手印？”周熙如说着，展开那幅画，指着那个油污手印说道，“你们把它弄脏了。”
朱友明的老婆凑了过来，伸手就要摸，她还信手拿过一块抹布想要擦。
周熙如拿着画匆忙闪开，说道：“大妈，如果你再擦一下，这画就彻底毁掉了，一文不值。”
朱友明一把抓过她老婆，把她推开，骂道：“死老婆子，走开，要不是你，这幅画能够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