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花
只是,电视喧喧嚷嚷,却没人的心思在那上面。
他们亲密无间,韩治会揽她在怀,握住她的手,随意把玩,清冷眉眼透出几分怜悯:「你现在的确很听话,让我感觉越来越没意思。」
吴秀娜的心一点点地浮现出希望,可惜,下一秒,这男人残忍地勾起嘴角:「这么努力地演戏,不当个演员可惜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演艺圈。」
「不用了,韩先生。」
手指一片冰凉,是韩治放在唇边轻吻了下,他幽幽地笑了:「你很想回到他身边?」
她怔了几秒,回过神来主动攀他的脖子,去吻他:「没有,世上男人有很多,但韩先生只有一个。」
是啊,谁能比得上韩治的身份和地位,更何况他还长得英俊,出手阔绰。
她瞒得很好,行事小心,作为韩治的情人,彻底将秘密二字贯彻到底。
池骋家和付娟甚至都不知道她和池骋分手的事。
回到池骋身边,是她一个梦。
时间久了,韩治对她,总有腻的那一天吧。
一年之后,转机似乎出现了,韩治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是个女明星,明眸皓齿,万种风情。
而他也已经好久没来公寓了。
吴秀娜洗完澡,一个人窝在阳台看窗外,倒了杯红酒,点了支烟。
夜空澄净,漫无边际的黑,有星辰点点。
这样的繁星,在大城市是很少见得到的。
幼时,老家农村,倒是天天晚上都能看到,遥想起来也是恍如隔世。
她喝了红酒,犹豫再三,给池骋打了电话。
分手之后的第一个电话。
池骋那边正是白天,很快就接了。
寒暄的时候很客套,吴秀娜隐约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她还是说:「今年放假会回来吗?」
「会的。」
「到时候我去接你好吗?」
池骋笑了:「好啊,我带礼物给你。」
她心里突然就生出无限欢喜,哪有什么不一样呢,只要能与池骋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
电话挂断之后,她又多喝了几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端着酒杯在客厅跳舞,脑袋晕乎乎的,感觉无比惬意,声调也缓慢动听——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将距离吹得好远……」
她穿着丝质睡袍,长发烫成了卷,染成了酒红色,因为韩冰冰说她小叔以前交往的都是妩媚成熟的女人。
如今站在韩治身边的那个女明星,也是微微的卷发,风韵迷人。
千篇一律的女人,新人终究替换旧人。
她低低地笑,脚步踉跄了下,手中红酒撒了出来。
接着却意外地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茫然地抬头,看到的明明是韩治,口中却不由自主地低声呢喃了句:「……池骋啊。」
她醉了,酒杯落地,红酒洒在地毯上,满室酒香。
抱着她的人,眸子却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那晚,午夜时分,她口渴,微微清醒,看到坐在卧室椅子上的韩治,背对着她,目光看着阳台窗外,一动不动,像一尊阴冷的雕像。
回过神来,她后背惊出一身汗。
犹记得,半醉半醒之中,她口无遮拦,推搡着他,对他说了很多犯浑的话。
「韩治,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呢,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懂什么是爱吗,韩治你不懂,你这样的人,哪里会有真心。」
「我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吗,留在你身边再久又怎么样,我又不爱你,永远都不会爱你的......」
她说了很多,韩治一言不发,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还替她盖好了被子。
眼下见她醒了,那黑影也是什么都没说。
卧室灯光昏暗,他起身,端了杯水给她。
「我不喜欢女人喝酒,以后不要这样了。」
「……好。」她嗫嚅地回答。
池骋回国的时候,她没有去接。
因为她正陪着韩治去了一处生态农场。
韩治喜欢骑马,并且骑术很好。
可她不会。
但没关系,韩治可以教她。
其实大可不必,马场很多私人教练,但他执意要亲自教。
「身体竖直,肘关节要弯曲,膝盖放松,脚踝放松……」
韩治认真起来,是极其苛刻的,好在她很聪明,认真地去学,很快就可以自己溜达一圈了。
韩治眼中有赞许,他喜欢一点就透的人。
那天马场还有其他人,经常出现在韩治身边的那位女明星也来了。
韩治坐在遮阳伞下与人谈事。
吴秀娜在场上遛马,原本遛得好好的,那位骑术精湛的女明星追了上来,扬手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一鞭子。
一瞬间,马儿前蹄腾起,嘶鸣一声,发了疯地往前跑。
吴秀娜跌落下马。
摔得头脑发蒙,腰部剧痛,跟断了一样。
后来,拦腰将她抱起的是韩治,男人紧绷着下巴,凌乱的头发下,瞳孔微微敛起,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阴狠。
他动怒的时候,从来不知自己身上的危险气息,弥漫着杀意。
吴秀娜痛得一头汗,还不忘抓住他的衣袖,咬牙道:「韩先生,我还活着,您放心。」
接着她被送进医院救治,从此那位女明星再也没有出现在韩治身边。
不仅是韩治身边,电视上也再没见过。
韩冰冰说,她小叔的脸阴沉得吓人,那女明星恐怕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
韩冰冰还说:「可能你在我小叔心里,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吧。」
吴秀娜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不一样?韩治那样傲慢的人,只是不喜欢别人忤逆他而已。
她住院的时候,通知了家里人。
病房里很多人,池骋和他爸妈也来了。
好在韩治不会来医院看她。
没人知道她和池骋的事,池骋爸妈还开玩笑说:「怪不得娜娜没去机场接人,原来是摔伤了,正好池骋回来了,让这小子好好地在医院陪你。」
池骋望着她,笑而不语。
后来,他果真在医院陪了两日。
从国外带给她的礼物,是一条十字架项链。
池骋在病房给她削苹果,眉目俊朗如往昔,可他微微抿着唇,言语间终究多了几分疏离。
病房气息压抑,连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忐忑不安,又心慌一片。
十字架,仍旧代表救赎吗……她眼睛红了,痛苦不堪。
2
池骋离开那日,她已经出院了。
可她依旧没去机场送他。
吴秀娜觉得,她暂时逃不出韩治的手掌心了。
一年,两年,直到她后来考了研,韩治都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池骋那边,自然而然地也就散了,虽然谁都没有开口明说。
吴秀娜觉得自己挺可耻的,也很肮脏,她跟韩治那种关系,怎么还能要求池骋等她呢。
双方家长接受了她们的和平分手,虽然十分惋惜。
然而讽刺的是,在她与池骋彻底划清界限后,时隔不久,韩治给了她一张银行卡。
还有几处价值不菲的房产。
饶是她家那种家底,仍旧觉得他出手实在阔绰了些。
韩治说:「如果你想离开,现在随时可以走,但如果你想留下……」
这一天,她等了三年,意外来得太突然,她眼眶有些湿热,未等他说完,已经很快地应声下来:「韩先生,你说真的?」
声音隐隐有了哽咽,而韩治不知为何怔了下,冷笑着别过脸去:「你从来没有考虑过留在我身边吧。」
「也对,你不爱我,你有喜欢的人,我送了你那么多首饰,你脖子上只有那枚十字架项链。」
「吴秀娜,你走吧,我玩腻了,你也别成天恶心我了。」
离开韩治后,吴秀娜搬回了家。
她如今在自家公司上班,妈妈管理工厂,她帮忙管理办公室。
人一旦忙碌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
等到又一年除夕,她都已经二十七了。
付娟让她去相亲,对方是与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周伯伯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