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末话话
在两人说话期间,付生玉一直在看靠着自己昏睡的李丹艳,刚才祠堂里的新娘始终戴着盖头,她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
可两个如此相似的名字,要说完全没联系,那根本不可能。
命案,到底是二十年前,还是七年前?
李丹艳迷糊间说的故事,真的是七年前命案的真相吗?还是……二十年前无人知晓的过往?
“付小姐?”武方和抬手在付生玉眼前晃了晃,“付小姐,你有在听吗?”
付生玉恍惚回神,看向他:“我有在听,不过你们都走不了也是事实,咱们可以再等等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再摸黑走小路下山吧。”
四个人里只剩下付生玉一个完整战斗力,她说的话杨哥跟武方和都会考虑一二。
互相一合计,就决定熬一晚试试先,等到了送婚路上发现不对再立马从杨哥提供的小路离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丹艳一直没醒,杨哥在三点多的时候忽然说:“今晚,好像没听见声音。”
付生玉侧目看过去:“你是今晚才没听见吗?”
杨哥点点头:“是啊,昨晚还听得更清楚点了,今晚听不见,是不是小鬼在忙?”
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武方和是不信的,就没参与讨论,只偶尔吃点东西,保证自己有体力继续坚持下去。
不习惯熬夜的人到这时候基本快不行了,比如说同桌的几个女人,倒是付生玉三人越来越精神。
付生玉思忖后对杨哥说:“杨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一般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冲撞了的话,都不会被选中的。”
选中付生玉的那个女鬼其实没带着十足的杀意,更多是想让她害怕好赶紧走掉,结果没想到付生玉胆子大得出奇。
杨哥一听付生玉的话就被吓住了,忙说:“我这辈子可没做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最大胆的事就、就偷点尸体了……”
“偷尸体犯法,”武方和立马接上话头,“盗墓也犯法。”
“……如果按这样算,你们真能一点亏心事都没做过吗?”杨哥急了,开始无差别攻击。
没想到,付生玉跟武方和同时点头。
杨哥目瞪口呆:“那、那小偷小摸的事总做过吧?谁小时候没偷过家里一两块钱买糖吃?”
武方和沉默一会儿,说:“想吃可以问爸爸妈妈要钱买,偷东西是不对。”
“我是孤儿,我奶奶从小就担心我过不好,所以别人家小孩儿有的,我都会有,干嘛要偷?”付生玉说得更理直气壮。
“得,敢情就我一个小偷小摸的,你们都是好人。”杨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跟两人说话了。
出于劝诫的心理,付生玉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杨哥,人做了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或许是时间,或许是金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在收手后,还是来到了这个村子,遭这份罪?”
看到杨哥神色变了变,付生玉继续说:“这或许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局,非问心无愧者不得出,杨哥,你路上小心。”
听完付生玉的话,杨哥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武方和思索半晌后问付生玉为什么会这么说。
付生玉无声笑笑:“你就当我迷信吧,我从小是奶奶养大的,对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邪门事情,很相信。”
闻言,武方和无奈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毕竟付生玉还是个会在手机里安装老黄历的人,信这些不奇怪;至于杨哥,他本身就是盗墓贼出身,更是忌讳这些东西。
凌晨五点整,周围发疯一样闹了一晚上的村里人终于停下笑声跟动作,开始井然有序地整合队列,年轻力壮的男性就去祠堂里敲棺材钉,准备送婚。
剩下来的人敲锣打鼓,一半撒纸钱一半撒红花,分工合作,一半喜一半丧。
有人来推杨哥跟武方和的轮椅,李丹艳还是没醒来,便有人来跟付生玉一块扶着她走。
祠堂里传来敲打棺材钉的声音,每敲一下,都要说一句吉祥话,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白头永偕。
大概花了十分钟去钉死棺材,接着男人们穿着喜庆的衣服,却又披麻戴孝地扛着两具棺材,沉默地从祠堂里出来。
红花纸钱撒出一条路来给他们踏过,像极了一步一开花的黄泉路。
村里人排好的队伍开始移动,连带着付生玉四人都被推着走,他们在队伍中间稍后的位置,并不是绝佳的逃离位。
杨哥很紧张:“咱们这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等会儿没跑出去五十米就要被抓住了。”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阿玉:逃跑计划一直流产,从未成功。
第十四章
◎获救◎
“等近了山再说,这边林子茂密,山路不好走,逃跑机会还是挺大的。”武方和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说。
杨哥叹着气捂住脑袋:“你说得轻巧,咱们三个病号,要是一个不小心翻了轮椅,小付难道还能把我们拎起来继续跑吗?”
不是他悲观,是他觉得以付生玉的身形来说,背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还可以,背三个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纵然付生玉身高不矮,可她到底是女孩子,一个没做过负重训练的女孩子,说不定连负重都很难坚持,更别说带着他们跑。
其实杨哥说的也有道理,武方和无法反驳,他只好暗暗决定,如果真的出事,就想办法让付生玉带着李丹艳先走,他可以拖一拖。
周围越走越暗,枝叶遮挡了月光,队伍没有点火把,更没有带手电灯管之类的东西,却一路顺遂地往前走。
林子里安静得过分,好像忽然之间就只剩下脚步声,连呼吸声都不太听得见。
过了一会儿,杨哥忍不住拉了拉付生玉的衣服:“小付,这什么情况啊?他、他们还是活人吗?”
付生玉刚想说什么,队伍前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音,好似是什么东西滚落了。
大概半分钟之后,在山脚方向传来尖叫声,响彻天际。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三人还在观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脚下猛然一空,不仅他们,旁边押送他们的村里人也在往下坠。
付生玉反已经最快,一把抓住了李丹艳的衣领提到自己身边,接着甩出一段布匹拉住武方和。
两个人都拉住之后付生玉没有手再去救杨哥,眼下没有犹豫的时间,她当机立断甩动绑着武方和的布匹,直到布匹被看不见的树木钩住。
武方和自然被挂在了树上,这一下过去,他少说得再断两三根骨头。
而付生玉借了树木的支撑,拽紧布匹顺势挂过去。
手中拉着布匹,另一只手拎着李丹艳,付生玉完全感觉不到落脚点,这说明周围的山林都是幻觉,她跟李丹艳脚下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
武方和在付生玉上面一点,他闷哼两声:“付小姐,下次你动手,能不能让我做个准备……”
付生玉手也被拉得生疼:“我不是很想有下一次,这次就忍忍吧。”
“行……可这到底什么情况?”武方和咬着牙根才勉强说完整句子,他胸口撞树上了,胸骨断裂不可避免,现在就祈祷骨头没扎肺里。
他们看不清周围的具体情况,就连吊着他们的树也看不见,没摔下去,真的全靠付生玉反应快。
付生玉沉默了一瞬,随后开口说:“我说过了,这是一个局,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局会玩得这么大……”
武方和还是不太信付生玉的话,可眼下的情况好像只有付生玉的话能解释。
“我就当、这个局是真的存在,那谁做的呢?”武方和一字一顿地问。
“……非自然的现象,当然只有非自然的东西能做到啊,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可能一个个都选择转世投胎?人特别恨的时候,只会想报仇。”付生玉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每个人做任何事都是自己的选择,其他人,不应该干涉。
武方和一听,也不说什么了,这个村子太过恐怖,发生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尤其是李丹艳说的命案细节。
受害者跟加害人都死绝了,那法律,应该制裁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围的浓雾渐渐散开,在能看清周围的同时,暴雨倾盆而下,将三人浇了个透心凉。
这也是付生玉跟武方和第一次看清楚真实的环境——他们在半山腰一棵歪倒的百年老树上,而他们脚下的山体全部坍塌。
若不是这棵老树扎根百年,他们就会随着山体滑坡一块被埋进泥土里。
而吊着他们的这棵老树,是附近方圆几十米内,唯一还伫立的。
看到悬空的脚下,即使是一向沉稳的武方和都忍不住心慌:“我去……”
他们离摔成肉泥就那么一点点。
要是付生玉反应慢一点、要是这棵树年龄小一点、要是……
有太多太多的设想,但凡有一个成真,他们三个都会死。
暴雨越下越大,在暴雨的冲击下,不管是健全的付生玉还是受伤的武方和,都会慢慢体力不支掉下去。
在付生玉考虑是否要想别的办法自救的时候,听见了山下传来的声音。
“山上还有人!快去援救!”
天灾人祸面前,听见了消防员的声音,无论原本多绝望,都能在一瞬间安心下来。
他们被吊在半山腰上,不算特别高,消防员凭借过硬的营救知识,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将他们营救下来,而且没有造成第二次山体滑坡。
还没到救护车上,武方和就晕了过去,被救下来的三人中只有付生玉还清醒着,可是她拎着李丹艳的右手肌肉拉伤了,没法动。
医生们只好先让付生玉跟李丹艳坐同一辆救护车赶去医院。
坐在救护车上,一切恍如隔世,付生玉阵阵恍惚,总觉得,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还没有结束。
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没有知道,这场山体滑坡后,或许,最后的知情人,就只有李丹艳了。
三人中只有付生玉的伤最轻,她三天就出院了,而这场听说是十年难遇的大雨,也在她出院这一天渐渐停止,只剩下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付生玉出院第二天,买了水果想去看武方和跟李丹艳,结果在武方和病房门口,看到了好几个警察。
在门口说着事的年轻警察看到付生玉过来,打量了一下,问:“请问你是付生玉付小姐吗?”
“我是,我来看望武先生,不过……他忙的话我下次再来。”付生玉对警察笑笑,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病房门被打开,一个青年警察喊住付生玉:“付小姐请稍等一下,可以进来说话吗?”
付生玉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可以。”
病房里,武方和几乎全身都裹着纱布,腿也吊起来,看起来比被救下来那天还凄惨。
病床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应该是警察的长官。
付生玉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先跟武方和打了个招呼:“武先生,你还好吧?”
“小伤,这次得谢谢你救了我跟丹艳姐。”武方和轻声说,他骨头还是有点伤到了肺,现在没法大声说话。
“应该的,举手之劳。”
付生玉刚说完,旁边的男人就出示了警官证,礼貌询问:“付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有些细节想问一下你可以吗?”
闻言,付生玉有些不明所以:“可以是可以,不过是要询问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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