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彩虹鱼
铁生见到她来,笑出两排大白牙,精气神看着倒是比昨天好些。
扈轻忍不住道:“铁生,你师傅走了你得把铺子撑起来,等你师傅回来让他看到你的本事。”
铁生没有这个雄心壮志,以前师傅在全听师傅的,现在师傅不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喘气。
扈轻问他:“你修炼吗?”
铁生说:“我是杂灵根,师傅说我力气大心思简单,就适合打铁。”
扈轻心道,我觉得也是。
又问:“你修为几层了?”
铁生:“炼气二层。”
啊,跟我家暖一个水平。
突然老母亲好自豪。
她说:“那你修炼去吧,我能用你这里的材料都试试吗?”
铁生:“行,你尽管试,我就在后头修炼。有人来我能听见。”
说完给她介绍铺子里的各种原材料,扈轻只觉这孩子心大到没有心,幸好不是自己的儿子。深深同情老师傅。
“诶,这炉子里的火不会熄灭吗?”
铁生道:“这是一脉地火,我师傅说,正经的修士炼器是看不上这样的地火的,也就只能在这个地界糊弄着打点小东西混口饭吃。”
扈轻咂舌,修士看不上的地火都能把铁块迅速烧红,那么修士用的火该是多厉害?
铁生到后面去修炼,扈轻挑了块很大的红铜烧红了当当当敲打起来,她不断调整站姿,双脚的前后、角度,腰腹手臂的发力,试图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渐渐周围一切暗下,她的意识沉浸,只看得到身边火,手下的铜,火的热量在她身边跳跃,照耀得她的发丝暗红发亮,反复锤炼的铜块倒映成她眼底的金光。
无数次的抡起,无数次的落下。
咔嚓,一声轻响令扈轻惊醒。
她才发现,手下的铜块已经变成拳头大的浅金色一团,而锤炼铜块的铁锤——竟然裂了!
扈轻愕然。
她稍微一思考,果断将铁锤放进炉火中烧,目光搜寻到另一柄铁锤,转身发现炉中铁锤竟然还没烧红。若有所思。低头看眼手中铁锤,分量与那一柄差不多,成色...她不懂。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那柄裂了一丝缝的铁锤才被烧红。
她看了眼铁钳,没有变化,知道这铁钳不是她以为的普通铁钳,材料肯定不是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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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终于引气入体(二)
放在打铁台上当当的砸,砸了两下,她掂了下铁锤,感觉这一柄的手感更好。
一下两下三下,扈轻又有了那种玄妙的感觉。黑暗的空间心神安宁,跳动的火焰,淬炼的金属,火的光和金属的光交相辉映,开出热烈锋锐的花朵。
花朵盛放,花团锦簇,金红的颜色攀爬交织出瑰丽的殿堂,啵的一声轻响,似宫殿合拢,有什么东西穿透无形障碍进入身体。
扈轻毫无所觉,手臂规律的挥动,那柄裂开的铁锤此时已经变成灰白闪亮的颜色,一点一点变得更加纯粹,直至变成银白,扈轻才从玄妙的感觉中醒来,皱眉。
什么东西这么臭?
她低头一闻,被自己恶心死,这是一百年没洗澡了吗?
铺里没有人,大约老师傅走后客人们也不愿来了,扈轻捏着鼻子寻到墙边有几口大缸存了水,水很干净,站在旁边水道上,拿起小桶盛水兜头浇下。
冰凉的水激起一层战栗,扈轻觉得自己就是那块被锤炼过后的铁浸在了冷水中,感觉自己更加轻盈了呢。
冲下的水是黑的,冲了半缸水才干净,身上衣裳自动烘干,扈轻站到炉火旁烘干头发,扎起来,上下巡视自己。
她大概...引气入体了。
这样的莫名其妙,这样的意想不到。
她想,大概是打铁铺旺她,她是金火双灵根,这里有火有金,正配她呀,怎么以前没想到呢?
如果在自家院里开个地火口行不行?
宝平坊管事:呵呵,你以为这片为什么划给凡人住?这一脉地火是唯一的且品质普通。
无论如何,扈轻很开心,卸掉了心头巨石,终于她也能修炼了,她可以在这世间走得更长久。
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后,按捺不住的喜悦急于和人分享,她叫铁生。
铁生出来,看到打铁台上两块半成品,很羡慕:“当初我用了一年才把粗胚打成这样呢。姐,你真厉害。”
扈轻想,大概这便是灵根的不同?灵根对修士还真是重要又残酷。
铁生说:“姐,你来我们这吧,正好我一个人也不会做生意。”
看出来了,从昨天到现在,一个客人都没进来过。
她问:“我不会做这些,你教我。”
铁生连连点头:“太好了,你来我就教你,我师傅给我留了炼器笔记。”
一下扈轻愧疚起来,老师傅留的不是笔记,是遗产,她怎么能白得?
“行,咱俩一起研究。”扈轻想自己不白得,赚了灵石全给铁生。
想到自己来这的最初目的,扈轻拉着铁生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做出来,放在板车上拉着回家。能修炼了,太好了,终于能修炼了。
扈轻嘴角一路上扬,直到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个头上插朵大红花的妇人。
她不认识人但认识花,这朵花可不是随便插的,这是媒人的专属标记。
一个媒婆站在了在家门口。
扈轻的好心情立即暂停,平静上前。
媒婆看上去三十来岁,许是宝平坊生活无忧环境养人,这人面上一点不见生活沧桑的痕迹,就是一双眼睛贼光闪烁把人打量估价的意味太浓。
“让开。”扈轻没想和所有人交好,她不是社交达人,对一个明显没有善意的陌生人能平静开口都是好教养。
媒婆眼里不屑,嘴上却嚷得热情:“扈娘子呀,我这厢给你道喜了。”
扈轻:“喜从何来?”
媒婆:“哎哟哟,扈娘子大喜呀。有人家呀,看上你了。人家那男子可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哪家?”扈轻不耐烦听直接问。
媒婆一滞,转着眼珠子笑:“瞧我这张嘴呀,半天没说到重点,就是你隔壁柯家,柯夫人她老人家啊,瞧上你了,不嫌你是个带孩子的——”
“滚吧。”扈轻上前,一个手指头把媒婆扒拉到一边。
她就说,她独来独往不与人交往,街头站着说闲话都没有过,怎么就被人惦记了,原来是隔壁。那就不奇怪了。
扈轻一下就想通隔壁的居心,这不是找儿媳妇,这是找免费保姆呢,不,不是免费,是倒贴。
冷笑,这么会膈应人,以为你是口香肉呢。
媒婆哎哟一声,差点儿摔地上,骂了句臭婆娘,转过身来又笑,只是那笑不好看:“我说扈娘子,柯家儿子可是仙人,能看上你一个破了相的小寡妇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
“再不闭嘴抽你嘴巴子。”扈轻眼神一冷。
媒婆一个激灵,这个小妇人,好像不好惹。
扈轻不耐烦:“去告诉那馋嘴的老妇,想吃别人锅里的饭还想白得人伺候,真要是日子难过,我愿意帮她跟朝华宗里说一声,让她好儿子回来伺候她养老送终。”
“再来碍我的眼,打掉你满嘴牙。”
媒婆虚张声势的瞪眼,等扈轻进了院子关上门她才惊疑不定起来。
这小妇人好大的口气,难道跟朝华宗里关系不一般?可恨她走家串户,谁家关系都摸得透透就是不清楚这小寡妇的底细。
好像是她那孩子在朝华宗,这要是比柯家儿子得重视——媒婆立即小跑到隔壁,敲门,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扈轻骂跑了人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根本不把隔壁放在眼里,识相就缩着,不识相,呵,当她是个好人吗?
扈花花委屈巴巴,天天做留守儿童吃冷菜冷饭,你关注我稚嫩的心灵健康吗?
扈轻举起他转圈圈:“小宝贝呀小宝贝,妈妈终于可以修炼了,开心吗?喜欢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妈妈好开心好喜欢,好想喝一杯啊。啊哈哈哈,举起这杯庆功酒,壮志凌云誓不休,心中仍有山河在,甘洒热血写春秋——”
扈花花两眼懵圈:你咧咧的啥?
小鼻子被捏住:“我唱的是国剧,懂不懂?不懂呀,等你长大了我教你。”
一只唱国剧的笏兽?呵呵,这世界要疯。
扈轻哼哼着把扈花花放在桌子上,一拍小屁股:“给老娘走一个。”
扈花花向前一冲用脸刹车,撅着个屁股一身幽怨,这就是他的家庭地位。
扈轻哈哈大笑,把他抱进小竹篮:“走,去院子里晒太阳,妈妈买的颜料还没调呢,得给你上个色,等妈妈把你化好妆就带你出门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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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奇怪的修炼(三)
扈轻买的颜料,据称是永不褪色,商家给的保证也就听听,她调配了好几样颜色,最终定了经典色:阿黄。
“花花呀,你知道阿黄吗?阿黄啊可是知名度最高的小可爱。”
扈花花惊恐的望着深褐色的汤水,稚嫩的小爪子抓着扈轻的手臂:我不下去我不下去我不下去——
无情的老母亲按下命运的大掌:“来吧花花,妈妈可会染头发了,尽管是第一次,但,妈妈绝对把你变成最萌最可爱的阿黄。”
不——
扈花花被按在味道奇怪的药汁里,水是温的却温不过他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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