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福鹿
颜逸:“我去,小曙,你什么时候在这玩意上签名了啊?”
赵小曙:“我哪有签名,咦,这是我们昨天进鬼屋前,在生死状上签下的名字!”
秦奚丹又抽出其他三支香,打开后,上面是其他三个人的名字。剩下早已经燃尽的香,应该是从前误入其中的游客。
她微微皱眉,心想,看这个样子,这家鬼屋应该害死不少人了,就没有人发现不对劲吗?
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纸上,几个人连叫晦气。
颜逸挠头,“不是,他们把咱名字放在供桌上,怎么是想把咱供起来吗?”
赵小曙:“你猪头啊,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怀游推推眼镜,想起什么,说:“这个场景,有点像我奶奶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说以前她村里有那种心术不正的术士,会有一种特殊的下咒手段,就是把对方的名字生辰再加上头发丝裹起来,放在桐油里浸几天,然后慢慢用火烧。这叫烧阳寿、烧气运。”
“那我们不会变得特别倒霉吧?”赵小曙很担心地问。
颜逸安慰她,“嗨,就烧了那么一点,没事的没事的。”
几个人说着,情不自禁看向安静的女人。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开始依赖秦奚丹了。
秦奚丹把几张纸都收起来,“没关系,会有办法的。”
刚才学生们的交流让她知道了一件事,鬼屋出这么多的事,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并不是治安局方面没有注意,而是那些人不是在鬼屋里出的事。
他们在签下生死状的时候,就被鬼屋夺去气运或者阳寿,献祭在神龛里,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高兴玩完游戏后,就回到家里。直到鬼屋中的香燃烧殆尽,现实里对应的人才会出事,这个时候,也许已经距离他们玩鬼屋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这家鬼屋挺有名,还是连锁的,开业这些年,到底害了多少人?
要把整座鬼屋都扬了,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可惜现在的自己自身难保,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能想办法出去以后,再朝治安局类似的官方机构举报了。
秦奚丹心里叹气,来到神龛前,尝试把那尊诡异的蝴蝶雕像拿出来。她的手一用力,雕像突然转动,转了个圈后,另外一面对着他们。
于是神像的全貌映入他们的眼帘。
蝴蝶的翅膀上是四张表情不同的腐烂人面,而它的怀里 ,抱着一面残缺的镜子。
几个人的身影瞬间被照入镜子里。
身体被拉了一下,秦奚丹回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一脸严厉地着看她。
说是人,可白大褂的双眼被镜片取代,从水银镜子中,映出秦奚丹愕然的脸。
秦奚丹忽视白大褂眼眶上的镜子,看着她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很像她那位法令纹深刻,外表异常严肃,实际却十分好心的同事,刘芳老师。
难道梦还能读取她的记忆,给她制造熟人进场?
“休息时间到了,还不出去走走,不要等会又闹着要出来。”刘芳说。
秦奚丹疑惑地问:“刘老师?”
刘芳愣住几秒,脸板得更严肃,“你又发病了?你看我这身衣服,觉得我像老师吗?”
秦奚丹:“那……这是哪里?”
刘芳看她一眼,“你觉得这是哪里?”
秦奚丹望向前方,那里是一块空地,类似于庭院,空地外围栽满玉兰树。玉兰树后,是一堵高高的混凝土铸成的灰墙。
“精神病院?”她低声念。
刘芳:“总算想起来了,没病得太厉害。”
秦奚丹咬了下唇,“不可能。”
她肯定被镜子照到后,陷入幻境里,那只蝴蝶的名讳也暗示了这点,华胥之梦的主宰,永恒之蝶、虚妄之蝶、腐烂之蝶、梦之蝶。
祂的力量肯定与梦有关,可以轻易把人拉入迷梦。
现在是梦,要快点醒过来。也许还能在这里,试试找到那片被黑暗污染的镜子。
确定这一点后,秦奚丹掐了掐掌心,努力压住“这是真实”的潜意识,往庭院里走,尝试找到自己的学生。院子里很多穿病服的人,他们清一色双目被镜子替代,表情迷茫,漫无目的地游走。
秦奚丹来到玉兰树前,看向后面的墙壁,她记得自己来的时候,堵住后路的墙壁上有很多粉笔画的线条。画的是些什么来着?
她拍拍脑袋,实在想不起来。
自己的记忆力总不至于这么差,而且还有系统的职业加成,肯定不会这么快忘记。只有一种可能,待在这个迷梦中太久,会让她逐渐忘记很多东西。
就像侦探一样,前一天还念着要带女儿去看雪,后一天就全部忘记,变成祂的信徒。
秦奚丹摸摸口袋,发现钢笔还在,松了口气。她转到树荫后面,在自己的手背写下晚棠两个字。
这是她在原来世界的名字,也是梦境再真实,也必定虚假的凭证。看墨水在白皙的手腕干涸,她总觉得不保险,又戳破自己的皮肤,在上面刻下一个棠字。
只刻了一个字,就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秦奚丹吸吸鼻子,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陷在无意义的情绪里浪费时间。她擦掉手上淌出的血,开始在一众“病人”之中寻找赵小曙他们。
转身的时候,她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冷冷地观察着她。
这个人只有一只眼睛被镜片替代,而另外一只眼,是正常人的眼睛,瞳孔浅灰,里面有烂银流动。
秦奚丹站在树影下,同样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女人,“你是谁?”
女人:“我都看见了,你在自己手上刻字。”
秦奚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女人朝她笑了笑,揽起袖子,露出干瘦苍白的手腕,“你看,我也刻了。”
看到她手上刻着的一朵向日葵后,秦奚丹微怔,脱口而出:“侦探?”
女人:“你在手臂上刻字,是为了让自己不忘记什么东西吧,院里的药物很多都会让人健忘,不过对你的病有好处。”
秦奚丹目光落在女人的胸前,那儿挂着块小牌子,上面是她的名字——俞荣。
俞荣一头干练的短发,瘦削而冷静,看起来和病院格格不入。但她说出药物的话时,秦奚丹明白,她也被病院同化。
秦奚丹问:“你见过一个女孩子吗?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戴圆眼镜,到我的肩膀。”
俞荣:“见过,在单杠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秦奚丹客气地笑笑,“谢谢。”
俞荣带着她穿过院子,拐了个弯,来到另外一片活动区。这里摆着些健身器材,在单杠的旁边,赵小曙笔直地站着,表情麻木,低声呢喃着什么。
秦奚丹有点担心她也被同化,嘴里念什么“永恒之蝶、虚妄之蝶、腐烂之蝶、梦之蝶”,结果走过去一听,赵小曙嘴里喃喃:“我是一个地瓜,我是一个地瓜,我是一个地瓜。”
这……
这还不如念神祇尊名呢!
秦奚丹表情微变,捂了捂脸,苦笑:“你怎么觉得自己是一只地瓜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联想。”
赵小曙继续念:“我是一个地瓜,我是一个地瓜,我是一个地瓜。”
俞荣解释道:“因为她有病。”她耸耸肩,“能够到这边的人谁没有病,你有病,我也有病,也别觉得她是个地瓜就很傻,说不定在她的世界,她真的是个地瓜,说不定,你比她病得更严重。”
秦奚丹:“小曙,你还认识我吗?”
“我是一个地瓜。”
“你叫赵小曙,跟我一起走好吗?”
“我是一个地瓜。”
交流一番无果后,秦奚丹只能叹气,现在这么多人,她也不能直接把人拖走,何况她也拖不动。
“好好好,你是一个地瓜,地瓜是不能动的,所以你会一直在这里吧?”
“我是地瓜!”
地瓜不会随意换位置,所以秦奚丹记住赵小曙的位置,继续在俞荣带领下找其他人。她现在就很担心,担心下一个遇到的还是地瓜,或者,还不如地瓜。
怀游颜逸和沈承安三个人手牵着手,站在大太阳底下。
秦奚丹脚步一顿,平缓了下呼吸,走到他们面前,问:“你们还记得我吗?”
沈承安看了她一眼,继续抬起脸,年轻的脸被阳光照得发亮。旁边两个人也一样,站得笔直,仰头看着太阳。
秦奚丹:“你们又是什么?地瓜?”
颜逸:“我是蘑菇!红伞伞白杆杆的蘑菇!”
怀游戴着眼镜,淡定地说:“我是眼镜蛇,嘶嘶嘶。”
秦奚丹颔首,微微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还都有剧毒,”她偏过头,看向沈承安,“你呢,你又是什么?”
沈承安仰头对着太阳,“我是向日葵。”
行吧。
至少都不是地瓜,虽然也不比地瓜好。
看到他们几个还在这边,秦奚丹松口气,心里又有些沉重。几个少年都在这边,说明他们都中招了,现在她有两个办法,一是带着学生一起离开这个幻境,二是自己先离开,然后从外部把他们弄醒来。
她思考了下,带着一个地瓜、一朵向日葵、一个毒蘑菇和一条眼镜蛇越狱难度太大,第二个方法要容易点。
现在要想办法离开这个病院。
秦奚丹先把目光放在了玉兰树上,她选个人少偏僻的角落,摩擦摩擦双手,准备爬上墙看看。
俞荣沉默地跟着她走一路,这时终于开口:“你想要跑吗?医生和护士会过来抓住你的。”
秦奚丹偏头看她,问:“你真的觉得这边是真实的吗?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要带一个人去看雪?”
俞荣皱起眉,似乎陷入沉思中。
秦奚丹抓住机会,几下就蹿到树上面去,往上面爬,地面距离她越来越高,旁边的墙也越来越高。
树和墙都在随着她的动作往上增高,这样爬下去,她永远也不能到达顶端,翻到墙的另外一边。
秦奚丹低头看地面,现在她离地已经很高了。她犹豫着自己如果松手,直接摔下去,会不会从梦里醒来。
想了几秒,她还是从心地选择慢慢爬下去,双脚踩在地面,才有一丝踏实感。
一个护工走过来,朝她们招手,“休息时间结束,回去了。”
秦奚丹往前走一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旁边是穿着白大褂、双目被镜片替代的贾爱晚。
贾爱晚戴着厚重眼镜,低头翻看病历,见她醒来,抬头笑道:“小丹,今天感觉怎么样?”
秦奚丹看窗外,天已经暗下来,夕阳铺满半边天。她记忆里自己只是走了一步,醒过来时间就过去这么多?
贾爱晚对她不搭理自己的行为并不在意,继续说:“刘芳说,你的病越来越严重,开始分不清梦和现实,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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