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野行月
司黎跟上前去,她朝他伸出手,那股无形的力量又出现,在阻止着她触碰他。
少女的眼中盈满泪水,咬着牙抵抗着那股力量。
她闭着眼,感受着神魂上的婚契。
那刻着她与晏行寂名字的婚契。
一定要帮她这一次。
救救他,让她试试,让她救他。
微弱的金光自少女身上发出,逐渐壮大,耀眼。
虚空中阻隔她的力量渐渐削弱,司黎的唇角渐渐溢出血丝,却还是朝晏行寂靠近。
厮杀的青年顿住,挣扎着回身看来。
浮屠恶鬼发疯似的撕咬着他,他却动也不动。
少女的泪水掉落,哑着声音喊:“晏行寂!”
婚契的金光在一瞬间耀眼,周围的浮屠恶鬼尽数化为飞烟,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
青年茫然抬起手,阻隔着他们的力量消失,司黎猛地扑入他怀中。
她搂的很紧,眼泪无知无觉落下,抱着他一遍遍呢喃着:“我抓住你了……”
“我带你回去,跟我回去。”
“阿黎……”
“是我,我是阿黎,我是司黎。”
阿黎,司黎。
青年方还茫然的眼眸逐渐清明。
他小心内敛,宛如对待珍宝一般,揽住了怀中女子的腰身。
“阿黎,我好想你……”
神殿内,司黎蓦地直起身子吐出大口鲜血。
瑶月连忙上前往她的经脉中输送神力,“仙君,可有大碍?”
司黎摇头,“无碍。”
她转身过去,晏行寂颤抖着长睫睁开了眼。
双目相对,司黎眸光复杂,晏行寂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阿黎受伤了!
他慌张起身攥住少女的手,灵力便要朝她经脉中去。
“阿黎,你哪里疼,经脉受损了是吗?”
他直接便要为她输送灵力,柔软的手按住了他。
晏行寂怔然抬头。
司黎摇头:“我没事,神女为我疗伤了。”
她神色有些严肃,看着晏行寂的眼眸冷淡,青年被她的目光一刺,竟不敢说话。
瑶月与腾龙相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起身出了内殿关上了门。
晏行寂讷讷想要去拉司黎的手:“阿黎,你怎么了……”
少女并未反抗,任由他拉着手。
他松了口气,小心地问她:“对不起,我被莲朝蛊惑害得你还得——”
“晏行寂。”
少女打断他的话。
“阿黎?”
司黎问:“为何要说对不起,你有何错?”
晏行寂唇瓣翕动着,却找不出原因。
司黎闭了闭眼,脑海里满是在晏行寂识海中看到的记忆。
她为他打擂台受伤,那红尾冰蝎其实是他抓的,他拒绝了叔父的议婚,转身却在瓢泼大雨中失声痛哭。
她要与他离契,他那般高傲的人放低姿态去求她,以去魔域作战为由逃避,跌倒在林间哭着向她道歉。
他一朝白头,用心头血护着她的尸身不腐。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一步一叩首,写满了红绸,求她能够回来。
他因她生了杀心,独自一人进入浮屠川面对滔天的浮屠恶鬼,被它们啃食撕咬。
她捂住了眼,心口处泛起细密的疼痛。
“你有何错……”
她都做了什么……
她因着沧溟镜,都做了什么……
在与晏行寂重逢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
她只是一个穿书的任务者,为了稳定这个世界,纠正原书剧情而做任务。
沧溟镜告诉她只有做任务她才能活,晏行寂才能活,这个世界才不会崩塌。
都是错的。
全都是错的。
她与晏行寂,都被骗了。
少女捂着眼,气息颤抖,晏行寂的心一阵绞痛。
他小心将她抱在膝上,无措生涩地哄着她。
“我错了,阿黎莫要哭,都是我的错。”
“阿黎,别哭了,你哭我难受得紧……”
“阿黎,你打我吧……”
他抓着她的手便要打向自己,少女却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泪水已经被自己擦干,眼眶通红。
“晏行寂,你没有错。”
晏行寂愣住。
司黎说:“我瞒了你许多事情,这些事情我或许一辈子也无法与你说,但我不会再如以往一般了。”
她不会再听沧溟镜的话,不再相信这所谓的剧情。
她与沧溟镜都错了。
“你是个独立的人,你的人生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不能干预,别人也不能。”
不想飞升就不飞升,不想斩断情根就不断。
“不管他们在图谋什么,我们同生同死。”
一起死也无妨,她是想活着,但也不惧死亡。
晏行寂的神魂都仿佛被冲击着,只看得见眼前的少女,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晏行寂。”少女郑重开口,“若天命难违,我与你一同面对。”
“生也好,死也罢,我们一起,葬在一起也无妨。”
莲朝想要晏行寂飞升,一定是在图谋他什么。
莲朝和魁羌又想要她体内的沧溟镜。
她与晏行寂被布进一方大局之中,只知道幕后的人是谁,却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道又怎样,危险又如何?
司黎不认命。
她想活着,想与晏行寂堂堂正正活着,想保护师兄师伯他们。
她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看过。
司黎握紧他的手,少女郑重其事:“这次我来保护你,我再也不会做错事了。”
“我的心脉不全,若沧溟镜的最后一块碎片寻不回来,我可能无法给予你同等的喜欢,但晏行寂,我并不是全然不在乎你,我在乎你。”
师兄说得对,她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心硬。
她会心软,会心酸,会在看到晏行寂那三百年过的不成人样时心疼。
她对晏行寂,有感情。
人不应该困在过去,她应该向前看。
她需要认清自己的内心,她要对自己和晏行寂负责,师兄说的一直都是对的。
“晏行寂——”
话还没说完,唇瓣忽地被堵上,青年气势汹汹,布下结界隔绝外界,翻身将她压下破关而入。
他鲜少有这般强硬的时候,空气被他纂夺,晶莹的水珠顺着交缠的唇齿滑落,寂静的神殿之中只余急切的呼吸声。
腰间系带被抽走,温凉的指尖渐渐下滑,在平坦处停顿,意味分明。
司黎并未抗拒,伸出手抱住他,扬起的脖颈犹如濒死的白鹤。
青年俯身堵住她的声音,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阿黎,阿黎……”
要疯了。
脑海里一片混沌,他在说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也听不明白,只能感受到一股强烈过一股的热意。
执剑的手修长如玉,虎口和指腹上的薄茧现在成了杀她的利器,肆意地厮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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