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 第42章

作者:山野行月 标签: 玄幻仙侠

纵然两人外貌有些不同,纵然她当年“死”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这算什么?

借尸还魂,夺舍,还是重塑身躯?

可容九阙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觉得难受,为何她会是渡渊剑尊的妻子。

“阿黎。”容九阙闭了闭眼,“你如何想的,要与他重归于好吗?”

司黎摇头:“我与他早已夫妻恩绝,这辈子再无可能,布置十二时方盘的人想要沧溟镜,普天之下只有晏行寂护得住沧溟镜,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容九阙方还暗淡的眸底陡然间像是燃起火焰,一点点变得明亮。

他有些激动,直起腰身急匆匆道:“阿黎,我可以带你回妖族,我们妖族也可以护得住十二时方盘。”

司黎只平静看着他:“可是阿阙,你不过是个大乘期,在妖族只是一条普通的九尾狐,亲族并不强大,要如何护得住我?”

容九阙一时语塞,对上司黎淡漠的目光,总觉得她好似看透了一切一般。

他想解释,不是的,他不是普通的九尾狐,他的家族很强大。

可是司黎厌恶欺骗,他从一开始遇见司黎时便说了谎,一个谎言需要千百个来圆,他骗了她太多。

他一时竟然害怕开口。

“阿阙。”司黎却笑了出来,笑容轻松一如他们之前那般,“妖王对你期望很大,你日后必定能成为妖族的新王,带领妖族繁荣昌盛。”

“……阿黎,你知道?”

司黎躺倒在椅背中,“当然知道,第一次见面便知道了,我与晏行寂成亲那日你与妖皇不是一同来了吗,那时你年纪尚轻,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容九阙跟着他的父亲,当今的妖王一起为她和晏行寂敬酒贺礼。

而容徇,字九阙,是妖王的第九子,当今妖王最有天赋的一子,结丹时便被立为了妖族少主。

“……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没有必要,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容九阙对她并无坏心,一开始的他只是当她是知己,只是现在……

司黎叹气,看向一旁有些无措的少年,“我不会与你回妖族,我有我想做的事情,我必须得去做。”

她还要为庆儿寻一个真相,还要找到召出沧溟镜的方法。

“阿黎……”

“阿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待你日后成为妖王娶了妖后,我一定会去献礼,为你们备上一份大礼。”

少年的脸色登时惨白成霜,看着司黎的笑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模糊,脑海中那根弦摇摇欲坠,喉口像是被什么哽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这般了解司黎,他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司黎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知晓他的心意,但她不接受。

不仅不接受,还希望他以后能娶一位妖后,她会以朋友的身份来献礼。

她怎么能……这么绝情。

相识三百年,容九阙第一次觉得她是这么绝情的一个人。

情窦初开的少年活了三百多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得到这般回应。

他停顿了许久开口,声音带了明显的颤抖:“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身为一族少主,动不动便往即墨城跑,在她的客栈当个打杂的就为了与她多相处几天。

起初的他确实只是觉得她好玩,跟自己志同道合有许多话题。

可后来他喜欢她,喜欢她坚韧不拔有情有义,喜欢她灵动活泼古灵精怪。

他想娶她做妖后,于是他回了妖族,用五年的时间让自己长出了第九尾,成功坐稳了自己妖族少主的身份。

就差一步他就能回即墨城跟她表明心意,怎么她就遇到了晏行寂呢?

“阿黎……我喜——”

“阿阙,不要说了。”

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司黎面上的笑意消失,此时的眸光有些幽冷。

她叹口气,有些无奈道:“阿阙,是我的错,我这人对情感……不太敏感,我察觉到你的心意时已经很晚了,早就想与你说这些话了。”

司黎抬眼看他,郑重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晏行寂是我的盟友,你们并无不同,我不喜欢他,对你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阿阙,当年沧溟镜献祭的不是我的神魂,是我的心。”

容九阙蓦地站起了身,眸底猩红滚烫,一贯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宛如厉鬼,惊痛到不可思议。

他听到少女温软的声音:“所以你知道的,我终其一生不会再喜欢上谁,也回应不来你的感情。”

“阿阙,抱歉,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若是愿意便继续与我做朋友,若是不愿意……”

司黎与他对视,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便当不认识。”

她走了,从他的身边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满室寂静,屋外日头渐渐倾斜,他呆滞地坐在椅中,看着那日光透着轩窗洒进来,在地上投射出虚幻的影子。

屋门被打开,容九阙抬眼望去,白衣青年负手而立,脊背挺得笔直,冷着脸一步步朝他走来。

容九阙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都这时候了晏行寂还是端着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懒散地靠着椅背:“怎么,剑尊来嘲笑我的?”

晏行寂只冷着脸看他,末了轻声开口:“你不该来的,妖族前段时间出了内鬼,你父王头疼的正紧,你身为妖族少主,应当在族内帮他。”

容九阙唇角的笑意凝滞,目光如刀般直直对上晏行寂。

“我来只是想带走阿黎,有人在背后图谋她,我要带她回妖族。”

“她不可能跟你走。”

晏行寂果断回绝他。

蓝衣少年抿唇,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阿黎不是那般愿意浑浑噩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凭别人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人。

但他不甘心,背后布局那人在图谋阿黎,晏行寂同样图谋着她。

他太怕错过她。

晏行寂依旧站在那里,垂首看着坐在椅中的容九阙,“阿黎是我的妻。”

容九阙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你的妻?”

少年站起身,身量与晏行寂不相上下,平视着他的眼眸道:“砸进东海的那副身躯才是你的阿黎,现在的司黎只是司黎,你说她是你的妻,她可愿意?”

“晏行寂,阿黎无心便无心了,你都不愿意放手,我自然也不会。”

“她迟早会是我容徇的妻子,是我妖族的妖后,而且你知道我比你的胜算大吗……”

在晏行寂越发阴冷的神情中,容九阙凑到他耳边,唇角勾起恶劣的笑——

“你当年伤害过她,可我没有。”

“你愿意为了她生为了她死,我也愿意,你能给的我都能。”

他直起身子,笑得纯良无害:“晏行寂,拭目以待。”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五年内催生第九条尾巴步入成年期,喜欢到跪在父王殿前整整一月才让父王点头同意他娶司黎。

晏行寂不会放手,他自然也不会。

左右阿黎现在没有心,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没有感情,即使他们相处了十几年还成过亲又能怎样。

他的话音落下,敏感地察觉到青年身上的寒意丝丝缕缕渗透出来,周身的温度一瞬间低沉,渡劫的威压让他胸腔内气血翻涌,猛地吐出大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

晏行寂垂首看着他,“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可你如今只是一个大乘初期,背后布局那人是渡劫的修为,你们妖族能应对吗,你能护得住她吗?”

“那人能从你们妖族重重包围中取走十二时方盘,阿黎与你回妖族后呢,你要调动整个妖族的力量日夜不停地护着她吗?”

晏行寂收回自己的威压,容九阙脊背猛地一松,抬起猩红的眼怒目瞪着高高在上的人。

白衣青年转身不再看他,清润的声音传来:“容徇,你护不住她的,就这点本事,好好修行吧,你难道要靠你父王过一辈子吗?”

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少年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起身,不管不顾地叫住他,“那你呢?”

他一字一句:“你便能确保自己护得住她?”

屋内清寂许久,晏行寂沉默着。

在容九阙眸底露出嘲讽的笑意后,那笔直站立的青年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能。”

“我会将所有威胁她的存在揪出来,连根带骨刮干净,碾碎殆尽。”

他神情淡漠,开口的声音很清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没由来的让容九阙信服。

少年不甘心地问:“纵使她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你也要在她身边是吗?”

却见对面的青年笑了出来,脸上的冰霜迅速消融,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晏行寂轻声开口:“你说错了,我与她之间没有原谅一说。”

“容徇,她不恨我。”

“她也不爱我。”

他轻飘飘地说出这话,此刻眸中满是荒凉,明明是在笑着,可却让人看出来满身绝望。

青年已经走远,屋内只有容九阙一人。

屋外隐隐传来大堂处歌舞升平的音乐,不时有娇笑和打趣声传来。

有人在喝酒猜拳,有人在抱着姑娘调情,有人在唱歌跳舞。

可这些声音传到他耳朵里,都不如晏行寂走之前说的那句话震撼。

晏行寂说:

“我与她之间,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容九阙第一次觉得,这传闻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