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单铺
周围很安静,芳夏甚至能听到窗户外那条蟒龙的呼吸,还有地底下时不时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如果不是知道身处深山老林,她都要怀疑地底下有地铁。
她睁开眼,头晕的厉害,身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软软的床铺。
他们一定是往这房间里喷了什么药物,导致她昏睡过去,失去抵抗力。
背囊不见了,枪、手/雷、匕首、手机、手表都没了。
旁边多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亮着一盏蓄电池小灯,有保温杯,有一杯热牛奶,两个水煮鸡蛋,一个苹果,保温盒里有煮好的牛肉。
角落还有个带盖的便盆。
而她脚上和手上的伤口都重新包扎过,她身上甚至换上了柔软的睡裙,床边放着的是棉拖鞋……
他们打算要在这里长期囚禁她?
她不懂,许笺元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知道她是尾族人?就算她是尾族人,那也不至于这么对待她呀?
她站起身,才发现小白就窝在她床尾的被窝里。
它看见她起来,兴奋地往她身上蹭,芳夏伸手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轻声道:“小白……我现在只有你了。幸好还有你。”
小白蹭着她的手,呼噜呼噜撒娇卖萌,芳夏把牛肉分到一个碟子里,放在地上给它吃。
她走到铁门边,往外看,外面静悄悄的,走廊尽头有灯光,但没有人影。
确认没人在外面之后,她才走到安装了铁条的窗户边,蟒龙在睡觉,她往外伸手,贴在外墙上,她的备用匕首和多用刀都还在。
她被关在这里知道出不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匕首和多用刀藏在了窗户外的缝隙里,她怕刀具会掉下去,还在外面石壁上贴了一层胶布。
有刀具在,她就安心多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黑暗中完全没了时间的观念,门口隔一段时间会多一盘食物,时常是在她睡觉的时候放在那里的。
芳夏最近嗜睡,昏昏沉沉的,睡眠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
那天她没睡,就躺在床上,听见门口有声响,她赶紧起身走过去。
是刘亮给她送来了食物。
他看见芳夏走过来,尴尬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芳夏问他:“许冬呢?”
“我不知道。”刘亮不敢说实话。
她咬了咬唇,道:“我想见他。麻烦你帮我传达一下。”
刘亮:“芳小姐,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
看来许冬不想见她,一抹不易觉察的失望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她道:“能把手机还给我吗?我实在太无聊了。我手机里有游戏和下载好的小说,我可以打发时间。”
刘亮犹豫了,这事他做不了主。
“这里没有信号,你给我手机,我也联系不了外面的人。”
刘亮点点头道:“我帮你问问。”
刘亮去了大概两个小时都毫无动静,其实她要手机,主要就是想掌握时间,她要掌握这些人的作息,然后好有所行动。
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就在芳夏以为没希望之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忙走到门边,刘亮走前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和一个大容量充电宝。
芳夏接过手机,道了声谢:“谢谢你,刘亮。”
*
猴渡中心地带的山边上,许冬用芳夏的卫星电话给宗攸宁发去信息:一切安好。
老高站在旁边盯着,他道:“芳夏朋友不会怀疑吧?”
许冬把电话关机,反问:“怀疑什么?”
老高不好再说什么,他又道:“那就按照计划,从今晚开始安排你们圆房。”
许冬看着远处的飞鸟,若有所思。
自从许冬把刘连的脚打伤之后,老高对许冬多少有些忌惮,他们归墟有巢人,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他怕许冬把气撒他们头上。
正要说什么,却见许冬递过来一块纱布,纱布上是深褐色的血迹。
这是之前芳夏的脚被夹伤,用过的纱布,这是芳夏血。
“这是?”老高愕然,不知许冬是什么意思。
“以后都不用安排圆房,她怀孕了。”
老高惊喜过望,上个月那次就怀上了?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带血的纱布,道:“我马上让人去验。”
老高没有马上走,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她就算怀孕了,桥佬的意思是,要等生产的时候才能接出去。主要是怕她性格刚烈,把孩子打掉了。她那脾气,很可能的。”
许冬依旧看着远方,他没接话,似乎这些都是跟他无关的事。
*
自从拿到手机之后,芳夏开始掐点算大家的轮值时间,白天他们大概隔两三个小时会来看一眼,时间不定。
凌晨两点到六点这个段时间是最安全的,刘亮刘连等人都睡了,不会有人过来巡查。
这天到了两点,芳夏偷偷爬起身,她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手机屏幕,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她慢慢走到窗前,伸手摸出多用刀。
她打开多用刀最小的刀尖,试着轻轻凿窗户铁枝边上的石头。
芳夏试了两下,被声音吓到了,周围太安静,细微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她不得不放弃开凿的方式,只能一点点细细地磨,把铁枝周围的石头磨成粉末,最后能把封窗的铁枝一根根抽出来。
她边干活,还得边留意门口有没有动静。
最后,手指磨出血泡,才挖开一点点凹槽。
看样子,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工程,她要先挖隐秘的地方,一点点把边缘磨开,不留痕迹的,把窗户上的七根,五竖两横的铁枝都抽出来。
她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要亲身演绎“肖申克的救赎”。
每天芳夏都是白天睡觉,晚上两点起来开挖,挖两个小时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那天她中途休息,她没开灯,就坐在床上,喝了点水。
突然小白热情地跑向门口,只听它哼哼唧唧撒着娇,芳夏也朝门的方向看去,黑暗中,借着走廊深处微弱的灯光,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站在门外。
门外的人没出声,芳夏静静坐着,她认出他来了,她忍不住开声问:“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没有人回应。
芳夏恨得心在滴血,“许冬,你不要让我活着出去。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再细看,那影子不见了。
之后几天芳夏依然是半夜爬起来磨铁条周围的石头,这是个考验耐心的工作。
当人被逼到绝境,剩下的就只有磨灭不掉的耐心和毅力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石头磨成粉末,从上面支点开始,从上到下,为了防止挖断铁枝,引起怀疑,每个铁枝和石头相接的地方,她挖到大概五分之四左右就不再继续,而是换下一个点。
上面五个连接点基本挖开了,她开始挖左边的连接点。
她挖的太过专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深渊蟒龙匀称的呼吸声停止了,窗外似乎有股寒意袭来。
她抬起头,打开手机灯光照去,一张丑陋的脸怼着看她!
芳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惊叫出声。
只见那条蟒龙,顶着巨丑无比的、扭曲的脸,流着涎,正在窗外定定看着她。
芳夏很快冷静下来,她被关在石头房子里,蟒龙拿她没办法。
她和蟒龙互相对视着,也就对视了几秒,那蟒龙慢慢低垂下头,往后退去。
它在对她释放善意?
如果算上绿巨蜥,这是第二种对她释放善意的物种了。
忽然她听见小白激动的哼唧声,她赶紧关掉手机屏幕,把多用刀藏在衣袖里,回过头去。
门口多了个影子,是他的影子,她可以确定。
他站在门口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在暗度陈仓。
为了掩饰心虚,芳夏一改之前倔强的态度,轻声道:“我想吃荔枝。”
空了几秒,只听许冬道:“我明天给你摘。”
第二天中午,刘亮给她端来午饭的时候,盘子里有一大串的新鲜荔枝。
云滇边境的木得国卡德林场里,宗攸宁悠闲地躺在竹椅上,而她爸正在不远处的湖边钓鱼。
她盯着芳夏每天发来的“一切安好”,总觉得很怪异。芳夏不是那种懒到只发四个字的人,而且每天都是同样的四个字,芳夏从来不会这么敷衍她。
但她每次打芳夏的卫星电话,对方都是无信号状态。
宗攸宁只好给芳夏发信息:你怎么不发定位了?
此时她妈妈李红果从屋里走出来,她一身骑马服,问女儿要不要去林子里骑马溜达。
宗攸宁站起来撒娇道:“妈妈,叫阿多出来打猎呗。”
李红果斜看她一眼:“现在不是打猎的季节。去不去骑马?”
“不去。没意思。”宗攸宁手机震动,她划开屏幕,芳夏回她信息了,结果还是那句话:一切安好。
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小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把我也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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