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43章

作者:裁云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玄幻仙侠

  作为五域的至强者、人?人?公认的天下第?一,每天得面对多少?纸醉金迷的诱惑?形形色色的讨好谄媚。

  就算曲仙君道心坚定,总也会有点不一样的。

  “前辈,你要是真?的担心,就该胆大一点,直接去找曲仙君。”申少?扬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戚枫的小叔,就靠曲仙君对你的感情?,图谋到了多少?好处?当初咱俩遇见的时候,你要是直说你和仙君是道侣,我绝对立马就赶到山海域,哪还有戚枫他小叔什么事?”

  卫朝荣在冥渊沉默。

  这都什么和什么?为什么申少?扬现在无论说什么都能七拐八绕地说到这件事上?

  怎么申少?扬一个局外人?,比他和曲砚浓还着?急呢?

  “你找个机会,问问她,睥睨众生的感觉,是不是很好?”他不搭理申少?扬的激将,嗓音沉冽,干脆地说。

  申少?扬埋怨起来,“这算是什么问题啊?简直多此一问嘛——睥睨众生的感觉,难道还会不好吗?”

  是么?

  妄诞不灭的魔头不置可否。

  也许这世上有一千一万个人?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说好,她也绝不是其中一个;如果华裳锦衣、穷奢极欲的日子真?的那么吸引人?,那她早在千年前就已心甘情?愿地永远陷在魔门,而?不是挣扎痛苦地两头执迷。

  一千年,那么漫长,沧海可以变为桑田,可又那么短,抹不去一个人?内心的一点执迷。

  他本能地察觉她的那么一点不对劲。

  卫朝荣声音淡淡的,“让你问就去问。”

  申少?扬挠着?头,叹了口气:唉,真?不知道前辈到底在想?什么,前辈和曲仙君,真?的是好古怪的一对道侣啊。

  富泱和祝灵犀站在他身侧,专心致志地听?着?戚长羽介绍本场比试的规则和渊源。

  毕竟是阆风之会的最后一场比试,自?然要更正式一些,讲比试地点,自?然也要讲它的过?去曾经?、它的辉煌和传说。

  “众所周知,早在千余年以前,碧峡曾是仙君入魔学艺的地方。”戚长羽说,“仙君弃魔从?仙,乃是亘古美谈,尤其是从?前的碧峡在仙魔对立中并非籍籍无名,疼训裙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加号仪尓五幺似衣似衣儿正相反,碧峡先后有两位魔君开坛坐镇,乃是魔门中的庞然巨擘、名门大派……”

  曲砚浓百无聊赖地坐在高不可攀的金座上,听?戚长羽长篇大论地讲述着?曾经?的碧峡在魔门的辉煌过?往。

  她想?:一千年过?去,现在的仙修们对魔门不能说是一无所知,但也能说是所知甚少?。就连戚长羽这样身居高位、能轻易找出珍稀古籍的元婴大修士,言谈间也透露着?一股教条式的无知,让那些经?历过?仙魔对立时代的修士一下子就能听?出生疏。

  仙门的代代相传、师徒延续,让现在的仙修很难理解魔门的师徒关系、宗门形式,戚长羽提起碧峡的两位魔君时,明显将两人?当成是师传道、徒承继的师徒俩,可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檀问枢是亲手灭了自?己满门练魔功,带着?金丹修为来到碧峡的,当时的碧峡老魔君从?来没有悉心栽培过?檀问枢,只是像养着?一只好用的鹰犬,时不时丢下几块肉犒劳,等到鹰犬修为高了、控制不住了,就卸磨杀驴,换一只鹰犬。

  只不过?老魔君千算万算没算准,最后被卸磨杀驴的不是檀问枢,而?是占尽优势的自?己。

  论起师徒之实,檀问枢对她的教导,绝对远胜过?老魔君对他。

  “魔修之所以自?取灭亡,不仅是因为魔门的行?径嚣张残忍,更是因为魔门的修行?本质,与我仙门大相径庭。”戚长羽不知从?哪翻出的旧典籍,照本宣科地讲述着?,“仙门修行?,如同?借钱,从?天地中借取灵气与生机,有借自?然要有还,我们灵气运行?时的吐纳,本身就是在回馈天地。”

  仙修讲究天人?合一,修行?契合天地,就像是从?一家天地商行?里?签字画押,借来了一笔借款,平时修行?吐纳就如慢慢还债,形成天地与修士之间的平衡。

  等到了曲砚浓这样的修为境界,灵力自?生,已无需吐纳,力量达到巅峰,动辄能毁天灭地,天地又降下道心劫约束她的修行?。

  但魔修并非如此。

  魔修修行?的本质并非交换,而?是吞噬、掠夺,并未与天地达成平衡,夺取了天地万物的生机,化为自?己的修为,是一种损人?利己的修行?。

  为了修行?,檀问枢亲手杀了他全族,全部吞噬生机,化入他的魔功,助他在专修魔道后飞速踏入金丹期。

  理论上来说,魔修的修行?并未与天地达成平衡,就像是这天地间的小偷,偷偷夺走了生机,因此魔修的修行?顶点就只有魔君。典籍里?所说的魔头并不是修士,而?是天生魔元。

  反观仙门修士,在化神仙君之上,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境界:主宰此方天地的道主。

  倘若真?有道主这么个境界,那么如今的五域分离、山海断流都不过?是道主一念之间可以阻止复原的,世间也就无所谓浩劫了。

  据曲砚浓所知,仙门千千万万载,没有任何一个修士曾达到这样的境界。

  他们总是半路折戟在漫长的化神期,没有任何人?能实现不可能的目标。

  道主是否真?实存在,也成了一件让人?难以确定的事情?。

  曲砚浓对卫芳衡说,只要她能度过?道心劫,就能成为道主,但她其实并不很确定。

  她有时会觉得,也许道心劫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人?度过?,而?恰恰相反,是为了让所有的化神修士停滞不前,无法触碰到更高的层次。

  刚晋升化神、道心劫还没那么深重的时候,她和夏枕玉、季颂危讨论过?道心劫,推断出来,倘若真?有人?能度过?道心劫,必将成为与天道同?等的存在,到时天地生灵的生灭,都只在一念之间。

  至于典籍中所说的灭世魔头,本身也是天地生灵,在道主存世的情?况下,灭世自?然无从?谈起了。

  那时山海断流,她不得不顺势将天地分为五域,成就千古未有的大变革,整个修仙界都惶惶不安,但他们三人?心里?却很稳,只觉路就在眼前,往前走总能走到。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道心劫里?陷得那么深。

  高台上,戚长羽已说完了魔门的来历过?往,得出“魔门灭亡是天命”的结论,终于开始介绍这一场比试的规则。

  “碧峡共分八段,其中最险的一段叫做天魔峡,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险关,鹏鸾龙凤亦不得过?。这八段中只留有一条生路,须从?弱水苦海中淌过?去。”戚长羽说,“在仙魔对立时,这条路由碧峡魔修严加把守,机关重重,外人?绝无可能闯入。”

  如今,碧峡已成无人?之地,也再不会有人?把守生路了,但弱水苦海的艰险不会随人?世变迁而?减弱。

  “应赛者的任务,就是从?这条艰险的生路中登上碧峡,找到碧峡最高峰上的宝盒,打败那个看守宝盒的人?,夺下宝盒的人?就将是这一届阆风之会的头名。”

  申少?扬听?见他身侧传来富泱和祝灵犀压抑的惊疑声,他转过?头去看他们,脸上的迷惑太明显,富泱低声解释,“碧峡是曲仙君证道的地方,号称天下第?一险关,根本不是筑基修士能通过?的。”

  别说他们三个筑基修士了,金丹修士硬闯天魔峡,都只有尸骨无存的份。

  申少?扬半信半疑,他从?莽苍山脉出来,只觉天下再险的地方也不过?就是莽苍山脉那样了,碧峡再怎么险,也总能找到生路吧?

  “智勇都无用。”祝灵犀语气清凌凌,断言,“手段再多,实力不足,都是徒劳。”

  “那总不能是让咱们去送死吧?”申少?扬说。

  “——当然不是让应赛者去送命。”

  戚长羽站在高台上,仿佛能听?见三个小修士的对话一般,神采焕发地说,“虽说弱水苦海是碧峡最平缓的一段,可寻常金丹修士也要折戟,因此阆风之会要赠三位应赛者一件利器。”

  申少?扬听?到这里?,耳朵都竖起来了,可谁想?到戚长羽微妙一笑,“至于这一件利器的庐山真?面目,就要靠三位应赛者去探究了,我这里?只有一个仙君亲口传授的提示——”

  “将头临白刃,犹如斩春风。”

  玄乎其玄的提示,与陇头梅林里?的“第?三次余霞散绮”异曲同?工,作用约等于没有,也不知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申少?扬感到指间的灵识戒一阵一阵地发烫,没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却像是炉火慢炖,灼灼地滚涌。

  “前辈?”他茫然地发问,却没来得及得到应答。

  “——宝盒中装有一份碧峡五月霜!”戚长羽高声说道,声音响彻阆风苑千百山峦,与光风同?远,“这是真?正夺天地精华的至宝,能稳固神魂,令散魂残魄重融灵体,就算是死去多时的尸体,若还保留了一丝残魂,也能重聚魂魄,召来魂体。”

  “曲仙君亲自?将它拿出,赐予得到宝盒的胜者,作为对阆风使的奖赏。”

  “谁能夺得头名,谁就能得到五月霜。”

  申少?扬还没搞清楚这个“五月霜”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是由谁来看守,就听?见指间的灵识戒里?忽而?传来前辈沉冽的嗓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沉冷坚执、无可回绝,“去把五月霜拿到手。”

  那一瞬间,灵识戒滚烫如火。

  “啊?”申少?扬一愣,没回过?神。

  以他的经?验,像他这样明明听?清了却还痴头傻脑地愣怔重复,前辈是从?来不会说第?二遍的。

  可这一次,前辈声音寒峭,每个字都坚逾金铁,字字铿锵,“拿到五月霜,我有用。”

第35章 碧峡水(一)

  孤身一人在冥渊沉寂千年是什么样的滋味?

  终年幽寂, 不见天日,明明怀有经天纬地的力量,却甘心在世人不知的角落画地为?牢, 不会有改变,也没有尽头。

  如?果他不曾尝过红尘滋味, 也许在冥渊的日子还不会这么难熬;如?果他心中没有一点?观念,也许孤身一人的幽寂不至于如?此痛苦;如果他不曾找寻过自我, 也许堕落为?魔的经历不失为?是一种?生命的延续……

  可他不是。

  他有过鲜活真实的躯体,有过爱恨挣扎,有到生命尽头也想要相拥的人。

  要做多?少挣扎, 才能对近在咫尺的希望视而不见?

  近到?好像只要他能伸出手, 就能触碰到?她的手。

  可那不是他。

  他身处冥渊之下,徒劳地用一副残破的神魂,拼凑一具无?形无?质的无?定?躯体,就算是竭尽全力的嘶喊,也注定?传不到?她的耳边。

  “去把五月霜拿到?手。”他声音森冷沉定?, 像是金铁镌刻顽石,字字句句都铭刻着不甘心,诉说他荒草野火般的妄念。

  如?果他能得到?五月霜,如?果他能凝实神魂,他就能凭借灵识戒, 向人世递送一缕幽魂,不再是借助申少扬的视角旁观, 而是真正在天光之下, 静静地望见她的模样。

  只要他不曾和?她交谈, 只要她不知?道他的存在,只要他不向她透露他的名姓, 静静地待在她的身边,也算是彼此两全。

  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有什么用呢?

  他不知?道,可他已忘了理智,只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一点?点?地沉沦,贪慕心底欲望的诱惑,而他既无?能为?力,也不想悬崖勒马。

  “拿到?五月霜,我有用。”他字字清晰地重复,渊深如?勒石镌字,任谁也无?法抹去。

  申少扬忍不住地露出惊讶之色。

  “前辈,你需要用这?个五月霜吗?”这?还是前辈第一次明确地提出要他去得到?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是为?了追回曲仙君吗?”

  以往卫朝荣很少回应申少扬的追问,没必要,但今天他说得比从前每一次都多?,甚至带着一点?玩笑?般的谑意,“你不是说要主动一点?吗?”

  申少扬确实是这?么说的,可他说了也不算啊,怎么前辈忽然就改主意了,“真的是为?了曲仙君啊?”

  怎么就忽然改主意了?

  卫朝荣定?定?地笑?了一下。

  冥渊晦明不定?,窈冥的光映照在他的眉目,无?端显得神色目光幽森怪异,尽是执迷和?冷然,可他开口,声音仍是沉冽平淡,好似冷静理智得没有一点?异样,淡淡地反问,“不然呢?”

  “眼看着她换别?人一个个试?”他语气竟然诡异得平静,听起来甚至像是冷冰冰的风趣,“我没有这?样的情趣,我还是喜欢自己来。”

  申少扬惊得下巴差点?合不拢:原、原来前辈说起话来是这?样的?

  这?么、这?么……直接?

  就这?种?漫不经心的口吻,举重若轻的语调,直截了当的风格,很难不让人觉得这?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啊?

  原来仙君就喜欢这?种?类型啊?

  申少扬沉思着,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全被面具掩盖,呆木木地站在原地,连富泱和?他讨论那句玄妙的提示也没听到?,惹来富泱好奇,给了他一手肘。

  “想什么呢?”富泱纳闷,“这?时候还能走神?”

  申少扬惊起,一副魂飞九天被唤醒的模样,惊魂未定?地说,“我在想,我一定?要拿到?五月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