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第128章

作者:容溶月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市井生活 玄幻仙侠

  “怎么叫掳呢,”阿勒把龙可羡脑袋拨回去,手还搭在她颈后,“我们一见如故,请她去南域做做客罢了。”

  万琛浸淫官场多年,一下就听出这话里透出的风向转变,航道开启在即,这无法无天的贼头也要跟北境王合起来止戈求和了。

  他沉吟片刻,应了下来:“好。”

  阿勒举杯:“昨夜这把火用得妥当,也可以是万大人升迁时的一把三昧真火。”

  侍从换了酒,接下来两人不谈正事,天南海北地侃。

  龙可羡反倒把自个儿沉进去了,颠来倒去地把那些话放进心里琢磨,越想越心不在焉,咬着唇角,把唇角那点破口咬得湿漉漉。

  侍候的美人儿正剥果子,惊讶道:“小女郎嘴边是烫着了吗?”

  “不是,”龙可羡探舌舔了舔,闷声说,“是被咬了。”

  阿勒一眼横过来,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

  宴罢,阿勒不要人送,带着龙可羡在楼里转来转去。

  空气里滴着靡靡之音,楼台上随处可见交颈缠绵的男男女女,轻纱幽窗掩在雾里,那晦涩交叠的影子就压在门后,毫无保留地映入眼中。

  龙可羡乖乖牵着阿勒,眼睛却忙活得很,像个坠进了糖罐儿的小蚁,用余光在左右汲味儿。

  经过几扇没掩实的门前,她的耳朵轻微抖动,因为听觉灵敏,甚至连里边讲的什么话都清晰入耳,但没听几句,耳垂就被阿勒捻住了。

  “爱看?”

  “不爱看,”龙可羡就是好奇,那点儿软肉被捏得微微烫,她偏了下脑袋,问,“去哪里?”

  阿勒带着她走暗廊下楼,踹开了侧门,捞过龙可羡的腰,一把扛了起来,弯身登上马车:“听戏。”

  听戏?

  龙可羡不知道阿勒在坎西城里还有座别院,她跳下马车,抬眼就看到座高楼,蒙在夜雾里,只浮出了幽黯挺峭的轮廓,看不清全貌。

  待得进到院中,龙可羡听见偏厅有调弦声,才知道是座戏楼。

  戏楼里没有侍候的人,阿勒径直带她上了楼,推开道房门,龙可羡看到跟前挂着帘子,透出去便正对戏台,两边有个高低差,下边的人看不上来。

  龙可羡撑在围栏边上往下看,刚要说点什么,身后就伸来只手,撩开了帘子,这个动作让阿勒身体前倾,胸口略微起伏着,和她的后背若有似无地碰在一起。

  就像把她困在了双臂之间。

  紧接着颈窝一沉,是阿勒把下巴埋了进来:“困不困?”

  龙可羡摇摇头:“不困的。”她睡了大半日。

  “那好。”

  龙可羡的手腕被轻轻握住了,往后带离围栏,她低头时看到了捆过靴筒的发带,正在随着阿勒的手指一圈圈捆上她双腕。

  与此同时,戏台鸣锣,伴随“铿——”的一道长鸣,阿勒扯掉了她的腰带,说。

  “ 专心。”

第132章 印章

  龙可羡很专心。

  纱帘重新落下来, 她隔着薄薄的影看向戏台,注意力却全部跑到了身后,阿勒的呼吸就洒在她颈窝, 一下下又沉又慢, 烫得她发颤, 余息又凉飕飕的, 放肆地钻进了她领口,游进那不可视的暗色里。

  她什么曲子都听不到, 耳朵里灌满呼吸声。

  手被捆得很紧,从手腕到小臂绕了七八圈,发带不够长,腰带也使上了,只留出了她的手掌能够自由动弹, 龙可羡弯了弯手指,说。

  “手。”

  阿勒“嗯”一声:“手怎么?捆得难受了?”

  “不是, ”龙可羡摇头, 用手指头勾住了他的衣摆, 示意他,“这里还能动。”

  她那神情一板一眼的, 像是在照本宣科。

  也是,小少君不懂得这么多, 她只见过牢房里审人捆人,哪儿玩过这等花头,自然觉得要捆就得捆个严严实实才对,露着手掌算怎么回事儿。

  阿勒这就笑出了声, 气音挨着她耳珠,那儿肉眼可见的就红了, 前边的纱帘也是茜色的,映下来就像在她脸上敷了层薄妆。

  他拿鼻子蹭了蹭那点红:“这得留着,一会儿还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龙可羡脸上发热,猫儿似的应了一声。

  “说什么呢?听不见,”阿勒偏要作坏,把耳朵凑过去,逗着她玩儿,“猫哼得都比你响,方才在宴上与人同席时可不是这般。”

  龙可羡根本没有听出秋后算账的意思,她今日穿的是宽袖云服,这衣裳宽大,就靠腰带捆着,没了腰带那袍子里就空空荡荡的,十分别扭,亵裤都要掉了。她正要开口,外边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锣鼓似的敲打在耳膜里,龙可羡惊了一跳,下意识就往旁边避开半步。

  阿勒箍着她,没让动,侧头看了眼。

  厉天鬼精得很,有眼力见儿,定然不会在这时候凑上来。

  而那串脚步声不重,两息就蹿到了门口,来了还不知道立刻报事,犹豫了会儿,左右徘徊了会儿,才磕磕巴巴开口。

  “少君,甲字库房里边的东西都搬上巡船了,压在底舱充进军械库里,尤副将让我来取您的印子。”

  果然是哨兵。

  三山军军纪森严,少一道流程都办不成事儿,龙可羡闻言想去摸袖袋,突然反应过来手还捆在背后,于是她转过了头。

  鬓发擦过阿勒下巴,心底有种隐晦的痒,阿勒相当宽容:“要我帮你吗?”

  龙可羡想的是把手解开,但阿勒神情真诚,仿佛没有想到这一点,她默默点了下头:“袖袋里,有枚印子,一指长……”

  话没说完,腰侧受力,龙可羡后脊都僵住了。

  “是这里吗?”阿勒说悄悄话似的问。

  龙可羡闷声道:“袖袋!不是衣带。”

  “对不住,”阿勒把衣带放下去,却不经意似的解开了里边的障碍,龙可羡的背肌在他手里僵麻,他无声地笑,然后问,“左手右手?”

  “左手,”龙可羡清晰地感觉到亵裤往下滑,她紧张地并紧了脚,汗都要滑下来了。

  哨兵没听见回话,干脆把耳朵贴在门上,但这戏楼古怪得很,屋子之间的墙壁不知灌了什么,连门板也怪厚,他算耳目灵光的,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于是扯开嗓子,响亮亮地唤了声。

  “少君!您在里边吗?您听得见吗?您在干嘛哪?”

  这声儿一出,别说龙可羡了,连戏台上的乐声都有一瞬停滞,她涨红了脸,忍不住低喊了句:“在里边!”

  这一扭,亵裤一溜儿滑下去,雪似的堆在脚踝上,那羞耻感贴着脚踝往上爬,一把火烧得鼻子脸颊热辣辣,简直从里到外都要熟透了。

  “哦!”哨兵一屁股坐下来,扯着那大嗓门儿,接着喊,“尤副将让我来取您的印子,您方不方便?”

  “不方便……”龙可羡紧张得要死,她感觉到袖里挤进来一根手指,正沿着她手腕小心探寻。

  “不方便啊!”哨兵拍拍屁股站起来,手把在门框上,“您若是不方便,我自取来也是一样的。”

  “不准!”龙可羡脱口而出。

  那一圈圈发带捆在小臂上,本来就把衣袖束得紧巴巴,哪里能容手指探入,环形的束缚感成为了阿勒需要穿过的障碍,他的手指头沿着袖口进去,挤开束缚的同时,也紧紧贴住了龙可羡小臂,随着灵活的探索,甚至压出了手指形状的凹陷。

  哨兵抽了下鼻子,委屈地坐下来:“您别吼我。”

  “我,”龙可羡挨着袖里的碾磨和探寻,气息瞬间就乱了。

  阿勒手掌没有道理地热,热还粗糙,一寸寸地压进来不是静止不动的,他一边咬在龙可羡耳边小声问印在哪儿,一边用手指在细致地搜寻。

  龙可羡闭上眼,汗津津的好生狼狈,咬着牙说完,“不是要吼……”

  “少君?”哨兵搓搓耳朵,再度站起来,“您是不是不舒坦?是病了吗?是不是伤没有好透?您晕不晕乎?我去请大夫来!”

  “你少搅和事儿,”阿勒慢悠悠堵一句,“在门外等着就是。”

  “啊?”哨兵整个人都扒在门上,“哥舒公子?少君,您和哥舒公子在里边干嘛呢?”

  在里边干嘛?龙可羡偷偷勾了勾脚,意图把亵裤勾上来,可阿勒留给她的空间太窄,后边是他,前边抵着纱帘围栏,连膝盖都屈不起来。

  “下去等着,再多嘴一句,舌头割来下酒,”阿勒终于摸到了小印,他压低声音问龙可羡,“是不是这枚?”

  龙可羡如获新生,一个劲儿点头:“拿出来,快一点。”

  “滑啊。”阿勒用气音回这句。

  滑嘛,龙可羡汗湿了鬓发,连带小臂也汗涔涔的,说不清是谁的汗,黏哒哒地挤在一处,把两人的体温都烘得不正常。  龙可羡不知道这是更高一筹的撩拨,还是一次常规的帮助,她分不清,汗已经来到了眼睫,她眨眨眼,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小印被勾出袖袋,露了个头,阿勒为难地说:“勾出不来,能不能再进根手指?”

  这还需问吗?伸手便是。

  龙可羡胡乱地点了头。

  第二根手指头怼进来。

  龙可羡小臂外侧立刻便感觉到绷紧,但阿勒没再逗人,干干脆脆地取出了小印。  那罪魁祸首从小臂间滑出来的刹那,龙可羡如逢大赦,腿根儿都软了,阿勒把小印往下边一抛,哨兵早就含着泪捧着手等在下边,边撤边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上看,在心里把哥舒策捣成了泥。

  哨兵一走,龙可羡就要弯腰。

  阿勒这会儿倒是没再堵着人,他悠哉地拉上了帘子,让光线刷暗两层,再一把捞起她的腰,像小时候一样夹在肘下,滚上了后边的矮榻。

  ***

  挤进来的还是手指。

  淌出去的不止是汗。

第133章 绵绵

  龙可羡发着抖。

  宽阔有力的臂弯成了潮浪, 托着龙可羡这枚小舟,她陷进海潮里,被浸得湿漉漉, 吐出来的气息迸碎在洋面上, 顷刻就让浪头掀翻了。

  阿勒含着她的下唇, 吞掉了余音。

  他把龙可羡抱起来, 这个高低位让她皱眉,而他可以恰到好处地把控主动, 就像把着缰绳,但他是那匹驰骋的马儿,在离阿悍尔千万里之外的港城里飞奔抵撞。

  速度是格外令人着迷的,它常常和危险与失控搭边。

  在阿悍尔延绵草野策马飞驰的时候,速度是马背上的起伏和掠耳的风声。

  在海域上以舟作骑的时候, 速度是顺风顺流的自然协作,还有舷窗里拉成虚影的那道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