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船果心
“对方已经向?法院提交了申请,只要征得你的同意,申请就能生效。”说实话?,冯律师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有一种很讽刺的感?觉。
“先抻一抻,也不要显得我这边太积极了,”薛蜜非常冷漠的说,“再……等个两三天吧,到时候,还要麻烦您配合一下。”
“当然没问题,”冯律师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
薛蜜,正准备和?她爸,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按照本国法律,这本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基于亲缘关系的自然血亲,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被断绝。
除非,那边不承认自己是亲爹,还拿出证据,证明和?薛蜜只是收养关系,同时向?法院申请,正式解除这段收养关系。
为这事,薛长东其实都已经暗暗忙活好几年了,各种伪造证据,就是为了证明,薛蜜这个亲生女儿,其实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薛蜜早就知道,但是也懒得管。
这么个爹,有没有对她来说本来也没什么区别,解除关系,她还落得个清净。
等知道自己继承了妈妈留下的大笔遗产,这事薛蜜反而比薛长东那边更积极。
就算知道自己的财产,可以通过遗嘱的方式改变继承人,不让那一家?子人占到什么便宜,可是光想?想?,那几个人可能顺杆爬来烦自己,薛蜜就忍不住的一阵反胃。
既然薛长东自己有这个心,她何不轻轻推一把,这样两边都松快。
到时候,她就可以正大光明把大姑一家?接进南园住,至于薛长东那一家??不好意思?,和?她丁点关系都没有了呢~
光是想?一想?这样的未来,薛蜜都忍不住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第25章
20多年前,S市的房价还完全没有起飞迹象的时候,芈亚秋就硬拉着当时的丈夫薛长东,买了一栋3层的民?房。
那房子当时在很偏僻的郊区,不值几个钱,一共也就花了1万多块,薛长东还不情不愿的,为这事埋怨了前妻好久。
谁想到若干年后,曾经穷得叮当响的荒郊,转眼?间就变成了繁华的市中心?,虽然运气差点,房子所在的地块没有被征收拆迁,但就算在城中村里,这栋房子每年光是收租,也躺赚20来万,舒服得很。
不过这时候,他是完全不承认前妻在其?中所做贡献的,只说?自己纯靠眼光好才赚来了如今的身家。
至于当年执意要跟自己离婚,也早就没了音讯的前妻?那就是个没有福气还不懂珍惜的女人,谁知?道现在烂在哪块地里呢。
因为对前妻怀着怨恨,连带着对这个前妻留下的女儿,薛长东也是横竖看不顺眼?——当初从乡下过来的时候,他就很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干瘪黑瘦的闷葫芦一个,连喊声爸都支支吾吾的,穿得也是土里土气,根本上不了台面。
哪有一直养在身边的宝贝女儿活泼可爱,嘴还甜。
后来的事情证明,薛长东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丫头?就是个白眼?狼,跟她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以前还只是躲在他姐家,把他姐还有姐夫哄得团团转来骂自己,这两年可好,家都不回了,每个月就打个两三百块钱回来,薛长东查了,这是他们市赡养费最低标准的一半,小杂种这是明晃晃打自己的脸呢!
薛长东的妻子又说?,这小女孩从小就是个坏种,心?计深得很,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图谋家产,那栋3层的大屋,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讨要一半过去,还有这些年收的租金,肯定也不会放过。
到时候她们蕊蕊就可怜了,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坏心?肠的姐姐,能给妹妹留下多少财产。
薛长东当下就怒了:“老子赚下的家产,想给谁就给谁,她算个屁!”
这些年,这栋大屋已经成了他生财的金疙瘩,除了每年固定上涨的租金,他还指望着等拆迁的时候,再大捞一笔呢。
他的钱,谁也别想分走,挨都别想挨一下!
薛长东特地去打听过了,如果?是亲生女儿,就别想断绝亲子关系,他后来赚的钱,可以一分都不分给薛蜜,可是那栋大屋,因为当年有协议,至少属于前妻的那一半,他很难昧下来。
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当年他和芈亚秋是办了酒,但其?实一直没去登记,后来薛蜜办出生证,也只是登记在了妻子的户口上,到好些年后,为了上学,才随便办了个手续,勉强挂在自己名下。
还有当年离婚分房的那个协议,结婚的时候都没有登过记,所谓的离婚,自然也就是跟周围亲戚朋友说?了一圈,要真仔细讲究起来,一样有很多漏洞可以钻。
为了保住自己的大屋,薛长东连绿帽子都愿意戴,更不用?提把薛蜜打成自己的养女,再彻底赶出去这种事了。
这种不孝女,养了这么多年没溺死,就是他的仁慈了,可这孩子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还想分家产?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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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蕊刚试了一套婚纱,在镜子前转悠了一圈,问?她妈选这套怎么样。
邵昭芸挑剔的看了一眼?:“裙摆不够大气,也不够富贵。”
她转头?交代旁边的服务员:“把你们店最贵的拿出来,咱们又不差钱。”
薛蕊拖着婚纱,抱怨未婚夫工作太忙,这么重要的仪式,都不肯来陪自己挑衣服。
邵昭芸安慰女儿:“在乎这么多干嘛呢,你嫁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找到这么个又有钱又帅的,看多少人羡慕你。”
薛蕊被她妈逗得得意的笑。
这时候,邵昭芸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又乐起来。
“怎么了?”薛蕊好奇的问?。
“还不是你爸,终于决定帮你把那个麻烦给摘了,”邵昭芸一脸喜气的说?,“这事儿都搁在我心?里多少年了,趁着你结婚前,可终于了了。”
“薛蜜那事吧,”薛蕊不屑的冷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种废物,争也争不赢我。”
“真是个傻孩子,”邵昭芸教训女儿,“这种事情,总不能等到真的发?生再反应,一定要未雨绸缪,才能免得临到头?惹麻烦。”
就像当年,就算是嫁过来当后妈又怎么样,这事儿还不是被她安安稳稳办妥了,现如今,那小丫头?都要成为被赶出去的养女了。
获胜者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满心?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也懒得藏。
薛蕊跟她妈不一样,从小就没把薛蜜放在眼?里过。
打出生起,她就是被当独生女一样养大的,从小不知?道谦让为何物,也没必要去让。
家里的财产理所当然是她的,薛蜜一个外人,连亲爸都不待见,凭什么和自己争?
不过想到以后连户口上都没这个人了,她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毕竟对未婚夫在那边,她一直坚称自己是独生女,提都没提过她爸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现在好了,彻底解除收养关系,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就算薛蜜真的敢来闹,对未婚夫那边,自己也能理直气壮站在道德高地,数落对方不知?感?恩。
想到得意处,她试婚纱的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
另一边,薛蜜对于解除关系这种小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请冯律师帮忙跟进,就没怎么在意了。
真正叫她在意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刚一回到家,薛蜜就听管家说?,下午又有人来拜访,这回是詹家老三,也就是创始人现任妻子的儿子,想要和薛蜜见个面。
这回人家甚至还是亲自登门拜访,可惜薛蜜不在家,对方扑了个空。
这些人,是越来越迫不及待了啊……
之?前在健身房转了一圈,还真被她碰到几个卡素的员工,可惜那个神奇的能力依然不能启动,叫薛蜜多少有些失望。
虽然看不见清晰的未来,不过薛蜜总觉得,卡素的混乱程度,可能比外界想象的还要严重。
当然,目前这只是她的直觉而?已,还没找到证据。
薛蜜想了想,反正迟早要见的,一直躲躲藏藏的也没意思,就算到时候握手没反应,大不了用?个拖字诀,先看看情况再说?。
“之?前那位詹家二小姐,人家是先找上来的,麻烦您和她约个时间地点,先见上一面再说?吧,”薛蜜对管家交代道,“至于今天来的这个三少爷……”
她微微皱了皱眉,对这种贸然上门的行?为着实没有太多好感?:“等和那位二小姐见过再说?吧。”
她又不是交际花,哪有别人找上门,她就一定要见的道理。
说?实话,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暴发?户,薛蜜本能对这种从小就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小姐,有点犯怵。
不过这次去健身会所,她听了不少詹家上层的八卦,现在唯一的感?觉是:啧,也就是群投了个好胎的幸运儿罢了,和自己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甚至要比运气,自己比这群人还强了一截呢——薛蜜得意的想。
这边邀约发?过去,那边很快就有了积极回应,请薛蜜明天下午去一个私人会所,认识认识,聊聊天。
会所的位置离南园不算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
薛蜜便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一天又运动又按摩,给她弄累了,薛蜜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才懒洋洋的起身,看着满眼?的风景提神。
富婆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又悠闲,要是没有那一堆麻烦,就更好了。
她吃了午餐,又让临时请过来的照型师简单化了个妆,还帮着保养了一下身上脖子上的皮肤,最后对着镜子一照,嚯,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愧是四大邪术之?首,镜子里的自己简直闪闪发?光,比明星也差不了多少。
就连衣服也是造型师帮着配的,听说?了今天赴宴的性质,造型师在服装间挑选了半天,最后选的全是基本款,原本想着也不会太出彩,没想到一上身,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现在穿的是一件很低调的奢牌风衣,里面穿着浅色的粗针毛衣,再配上紧身靴裤和小羊皮的马靴,整个人精致中透着股松弛感?,按照造型师的说?法,就是典型老钱千金的打扮,走到哪里都不会出错。
就连背包选的也是价钱不便宜,看起来却?不大起眼?的冷门款,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调内敛,可又隐隐约约,能叫内行?人闻到一股金钱的气息。
反正薛蜜被这个造型师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觉得对方比自己更像个富婆。
造型师被薛蜜心?直口快的说?法逗笑了:“越是打工的,对这些就越要有研究,要不然靠什么赚口饭吃?也就像您这样的,才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件件都有范。”
能住在南园的,就算直接穿着T恤裤衩大拖鞋出去,别人还要夸一句平易近人,甚至想得多的,说?不定还会以为,这就是今年的时尚新风潮。
所谓的先敬罗衣,归根结底,敬的还是罗衣背后的权势和财富。
想到要去赴陌生人的约,薛蜜本来还有点紧张,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毕竟选择权可是捏在她手上,有什么好担心?的。
深色的长轴距劳斯莱斯幻影,安静的开进一处低调的私家园林中,薛蜜才下车,就有一个年龄30出头?,红唇蔻丹,看起来分外张扬的女人迎了上来。
人还没靠近,声音就先传了过来:“你就是芈阿姨那个唯一的女儿吧?果?然就像芈阿姨一样漂亮,一样有气质,看起来也是真年轻啊。”
她一面说?,一面咯咯的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才想起自我介绍:“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姓詹,叫詹云英,你叫我云英姐就行?。”
薛蜜也笑笑:“你好,我叫薛蜜。”
她和詹云英握了握手,对方手心?柔软,又带点凉意,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说?是私人小宴,这边的人数却?并不少,多半都是詹云英的朋友——或者照她的原话,就是凑热闹的陪客,不用?在意。
这些人里还有两个很英俊的男士,看上去和詹云英格外亲密,其?中一个,薛蜜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个演过电视剧的男演员,不过薛蜜对娱乐圈不大关注,也叫不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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