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缓归矣
在这个地方办趴体,他绝对?是朋友圈里最风光的一个,说不定马上就能追到女?神。
何?雅静皱了皱眉:“我爸喜欢清静,他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
“怎么会,他那么疼你,姐~帮帮忙嘛。”
葛云美一巴掌拍他背上:“少?胡闹,瑶瑶,别借他。开party,我看他长得像个party,好好的书不读,一天到晚鬼混。”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进入别墅。
骆应钧与之寒暄,双方关系尚可,毕竟有何?雅静这根纽带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对?何?燕鸿一家?一直客客气气,在钱上也大方。
吃的是中餐,何?燕鸿大快朵颐。
他们夫妻来美国已经一个多?星期,买凶杀人心里怎么能不慌,一宿一宿做噩梦,梦见警察敲门。夫妻俩一商量,跑美国吧,不然人得熬坏。
来了美国后,国内警察管不着,国外警察不会管,夫妻俩总算是睡了囫囵觉。就是吃上面不顺口,西餐不对?胃口,中餐不正宗,自己做饭更别想,早就被?保姆养得四肢不勤,连一碗面都下不来。
何?燕鸿满足喟叹:“国内的味道?,这个厨师有水平,我在外面就没吃到过正宗的中餐,口味做的乱七八糟。”
“调料和国内不一样,加上得适应外国人的口味,肯定和国内的不一样,”何?雅静笑着道?,“家?里的厨师和调料都是国内带出来的,爸爸胃不好,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何?燕鸿暗暗咋舌,有钱果然了不起?,走到哪儿私人厨师带到哪儿。转念一想,这些钱将来都是瑶瑶的。骆应钧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一场辛苦一场空,到头来是为他们家?做嫁衣。心里当即升起?难以?言喻的快乐,没人会讨厌不劳而获。
用餐到一半,骆应钧去?阳台上接电话。
何?燕鸿眼珠子?咕噜噜地打量一圈富丽堂皇的别墅,压低了声音问何?雅静:“你爸的,还是章家?的?”
“我爸的。”何?雅静低声回。
要是章家?人的产业,爸爸怎么会让她住,爸爸在这些事情上很讲究,不会让她矮章家?人一头。
何?燕t?鸿顿时笑开了花,他刚刚网上搜了搜,这地方的房子?好几?亿一套,以?后都是瑶瑶的,瑶瑶有钱等于浩轩有钱。
钱?
何?燕鸿好像听见了钱的声音,耳朵顿时朝着阳台那边竖了起?来。
“……日本股市在全球市场一骑绝尘,热钱都涌了进去?,那边喊出口号年底站上38000点……泡沫早晚会破……我准备做空,你加入当然更好……能挣不少?,十位数肯定有,大小的区别……”
何?燕鸿子?桌子?底下掰着手指头数,十位数:个、十、百千……十亿!
刹那之间,热血沸腾。
骆应钧的投资眼光,稳狠准,那是没的说。
网上都有不少?相?关报道?,最漂亮的一笔是18亿美元收购了一家?美国公司5% 股份,这家?公司短短几?年内成为行业龙头,股票翻了二十几?倍,他果断套现走人。没多?久那家?公司股价腰斩,至今都没回到曾经的最高点。
光靠一张脸,他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等骆应钧回来,何?燕鸿笑得格外殷勤:“我看新闻上,日本的股市一路长虹。不像A股,永远三?千点,现在三?千点都没了,恶心死人。”
骆应钧心下轻嘲,这么快就上钩了,怕何?燕鸿没那么容易上当,原本准备了好几?个饵食对?付他。
何?家?一部分钱是用他给的本金挣回来,其中一部分转移到国外,打官司也要不回来。他不在乎这点钱,却不允许落到何?家?儿女?手里。有钱没钱,天堂地狱的区别。
这顿饭还没吃完,何?燕鸿彻底掉进精心设置的网里,贪财是他的性格底色,其实他们一家?都贪财。
因此无一人反对?,更无一人怀疑。
何?燕鸿一家?不会怀疑骆应钧的挣钱能力,更不会怀疑骆应钧会故意坑他们。
说起?来,何?燕鸿一家?被?骆应钧庇护得很好。
不务正业的舅舅对?孩子?影响不好,又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骆应钧便出钱出力帮他们开了一家?超市,安排一个能干的经理打理超市。
何?燕鸿夫妻差不多?就是甩手掌柜,每年稳稳拿着百万收入,不曾直面社会险恶,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天真。
能在孩子?这件事上耍了骆应钧,不是他们多?聪明,而是何?雅静长得太像何?燕兰,何?燕鸿又是孩子?的亲舅舅,而十九年前的骆应钧远没后来的老辣,有些想当然。
先入为主有了血缘滤镜,难免灯下黑,忽略一些可疑点,阴差阳错十九年。
贪婪使人疯狂,骆应钧稍稍推波助澜,何?燕鸿拿出所有现金存款,抵押产业贷款,找岳父母大舅哥朋友借款。满心都是捞一笔大的,彻底实现财务自由。
榨干钱。
骆应钧闲聊一般告诉何?雅静:“马上就是你珠姨的生日,阿瑜要把女?朋友带回来让大家?见见。”
何?雅静如遭雷击,一瞬间整个人都有一种过电般的痉挛。
骆应钧故作?不知:“怎么了?”
何?雅静掩饰性地抓起?咖啡杯:“太惊讶了,没想到怀瑜来真的,他们才认识多?久,这就要带回家?,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骆应钧淡笑:“感情不以?时间论,有人一见如故,有人白?头如新。难得他打算改邪归正,他妈特别欣慰,没有不同意的,非常重视这次见面。你们年龄差不多?,喜好应该也差不多?,你帮我去?挑一份见面礼。”
何?雅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满脑子?都是何?以?宁要来章家?了,她终于还是来了。
到时候少?不得问一问家?里情况,章家?人或许发现不了,爸爸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再看何?以?宁那长相?,他肯定会起?疑,一查什么都能什么查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何?雅静急不可待地打电话给何?燕鸿:“舅舅,通知那个人动手。要快,何?以?宁马上就要去?章家?!”
事到临头,何?燕鸿难免犹豫,那可是杀人:“你确定要动手?”
“我确定!”何?雅静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出疯狂,“等她去?了章家?,东窗事发,我们都得完蛋。退一万步,就算爸爸不告我们,可你的钱都在爸爸那里,你觉得爸爸会轻易还给你吗?”
何?燕鸿顿时急眼:“怎么可能!”
何?雅静知道?他的死穴在哪儿:“你知道?就好。那点钱其实算不了什么,舅舅,你知道?我爸有多?少?资产吗?”
“多?少??”何?燕鸿一直觉得骆应钧有个几?十亿资产,他那排场在那里,但说到底是给章家?打工,又能多?到哪里去?。可听瑶瑶的话音,难不成不只?这点,那是上百亿?
“光是股票就有280亿左右,加上现金存款各种基金,全球各地的房产物业,还有他收藏的珠宝古董,舅舅我算了下,400亿打不住。”何?雅静越说越心潮澎湃,这么庞大的一份资产,她怎么可能舍得不要。甚至怕他们起?贪念一直没告诉他们,财帛动人心。
何?燕鸿倒抽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
“400亿!舅舅,我的就是你们的就是浩轩的,你舍得便宜何?以?宁吗?”
何?燕鸿能舍得才怪了,他连一百万都舍不得,更何?况400亿!
MD,豁出去?了。
父女?商量着细节,葛云美也参与进来。浑然不知通话正在被?监听,甚至被?隐秘的摄像头完完整整拍下。
骆应钧静静听着一家?三?口密谋杀害他的女?儿,达到侵占他财产的目的,唇间溢出一丝冷笑,凉意刺骨。
人为财死,亘古不变。
他成全他们。
*
“这都六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多?伦多??”
何?雅静疑惑出声,他们姐弟三?都喜欢的国际巨星在多?伦多?开演唱会,爸爸弄到了VIP票,连舅舅舅妈的票都准备了。正好爸爸要去?多?伦多?开会,他们就一起?过去?。
骆应钧双腿交叠坐在沙发椅上,闻言抬头望过去?,眼神淡漠:“不去?多?伦多?,去?南京。”
一行人在私人飞机航站楼登机,全程由秘书办理手续,连去?哪儿都没弄明白?。
何?雅静懵了下,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干嘛回南京?”
何?燕鸿葛云美到底年长一些,意识到什么,勃然变色,见那几?个健壮魁梧的保镖站了起?来,刹那之间,如坠冰窖。
骆应钧微微一笑:“有些事更适合在国内处理。”
明明是笑,可何?雅静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透入骨髓的凉意,有种被?猛兽盯住的错觉。
她下意识地喊:“爸爸?”
骆应钧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冷酷:“我不是你爸爸。”
这句话如利刃当头斩下,那根神经啪的断裂,何?雅静瞳孔缩了又缩,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缩起?来往座位里藏。
何?燕鸿牙齿切切发抖,满脑子?都是完了,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机舱内温度骤降,冷得两条腿一个劲抖活像弹棉花,嘴上下意识辩解:“是不是——”剩余的话消失在骆应钧阴冷的注视下。
何?燕鸿有种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混着冰渣子?冷水的错觉,又像是数九寒天被?人抓着脑袋摁进冰窟窿里。
冷,深入骨髓的冷。
怕,直达灵魂的怕。
骆应钧瞥一眼贺秘书,贺秘书拿出文件悬在面无人色的何?燕鸿眼前。
是亲子?鉴定书,何?雅静跟何?燕鸿夫妻的,还有户籍资料复印件。
何?燕鸿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脑子?却因为恐惧一阵一阵空白?。
骆应钧沉冷着脸:“回答我几?个问题,痛快点,我能稍微手下留情一点。”
何?燕鸿抖如糠筛,冷汗如瀑布,衣服黏糊糊贴在背上。
骆应钧紧紧锁着他的眼睛:“冒名顶替的事情,何?燕兰知道?吗?”
事到如今,何?燕鸿不敢撒谎:“知……知道?。”
骆应钧静默了一瞬,才问:“什么时候知道??”
何?燕鸿磕磕巴巴回答:“今年十月五号,修坟的时候。”
骆应钧神色冷峻逼人:“她哪种反应?无所谓,让你补偿宁宁,让你自己坦白??”
何?燕鸿缩了缩脖子?,声音干涩:“她让我好自为之。”
骆应钧扯了下嘴角,眼底布满寒霜:“你觉得她不拆穿你,是心疼你这个弟弟,还是想看我笑话?”
“她一直恨着你。”何?燕鸿毫不犹豫卖姐,转眼痛哭流涕求饶,“是我贪心,都是我的主意,跟孩子?们没关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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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何?雅静回过神来,想起?当初讨论好的方案,一旦东窗事发,她要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情:“爸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骆应钧看着演技拙劣的何?雅静,仿佛在看跳梁小丑。
何?雅静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她一直崇拜敬爱着骆应钧,打心眼里把他当成自己的爸爸,无数次恨不得自己是他亲生女?儿。
“爸爸。”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可怜又无助。
骆应钧无动于衷,点开手机上的视频。
何?雅静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冷静又疯狂的自己,五雷轰顶不外如是。刻骨的绝望将她彻底淹没,整个人瞬间瘫软,要不是安全带,就要滑落下地。
求生欲让她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她声嘶力竭地哭泣求饶:“爸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报警……”
骆应钧的回应是让保镖堵上她的嘴。
万里高空之上,机舱内的气氛沉重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