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噗噜
秦情眉头一挑,毫不犹豫伸手扯住斯考特的手腕把他拽进房间,抓人关窗拽窗帘,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斯考特无比温顺的被她拽着走来走去,眼神黏在她的身上,几乎寸步不离。
屋外空旷,且先不说这小子怎么找过来的,显然外面不是个适合躲藏的地方,但对比一下屋内富丽堂皇,各类摆设一应俱全,但想要藏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性也没有那么简单。
秦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压着对方肩膀,把他一把按在了沙发上。
斯考特愣愣顺着她那点微薄力气瘫坐下来,整个人被藏在少女单薄纤细的影子下,精瘦有力的腰腿此时像是被卸了力似的,软趴趴地陷进沙发里,动也难动。
别乱动,她嘘声提醒,目光从高处俯视落下,轻飘飘地压在他的眼睛上。
他张张嘴,又是没能出声,只乖乖沉默着看着她的手指落上来压住自己的肩膀,银霜般的长发从她薄肩和腰侧轻轻垂落,发尾扫过的地方好像生了镣铐,扎根血肉,肆无忌惮地蔓延生长。
秦情简单摆弄了一下,旁边几个抱枕短暂围成了一个类似巢穴的轮廓,在斯考特目光死角处又扯了几条不知何时存在系统背包里的厚毯子,如此差不多后,她摆摆手叫来安静许久的羽蛇,把祂放在了斯考特的旁边。
羽蛇歪歪脑袋,看看她,又看看旁边支棱着狼耳,面无表情俯视自己的陌生男人。
“……”
祂开始大叫,挣扎,炸着毛扑腾着试图逃离臭男人的气味环绕,秦情一把扯住不太配合的崽,费尽力气把乱飞的羽蛇拼命往回扯:“听话!不要跑了……好了再跑妈妈要生气了!妈妈真的要生气了……!”
斯考特倒是乖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骤然听见她这样的自称,眼里不自觉便浸满了笑意。
羽蛇还在不情不愿地吱哇乱叫,挣扎过程中险些被扯掉几簇绒羽,立刻颤抖着转过头,眼泪汪汪回头看着她。
秦情表情严肃,毫不退让。
“夏盖。”她甚至又叫了一遍孩子的大名。
斯考特看着这怪模怪样的毛绒绒小东西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哆嗦,随即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重新飘回自己旁边,原本普通蛇类大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为数十倍大小,堪比成年人腰肢粗细的巨蟒盘卧在秦情提前准备好的地方,正巧将斯考特藏在了下面。
“……”
狼藏身黑暗之下,有些不习惯的动了动耳朵,羽蛇的身体轻盈,重量似乎并未一同变化,更像是膨胀开的气球,轻飘飘地压在自己身上。
与之相对的,是祂的心跳,呼吸,血液流动的速度……在短短数秒之内便做到了同调同化,仿佛祂的存在本身在这一瞬间便完整覆盖了斯考特的一切,再也无法从外界感知到他的存在痕迹。
秦情一脸欣慰的摸摸祂的翅膀,羽蛇怏怏垂着脑袋,半死不活的叫了一声。
三分钟时间很短,仿生人推门而入,秦情记得它,没有名字,代号为n103,对方的机械眼扫描过屋内全景,数据流更新情报,最终定格在那只巨大的、突兀的、不合时宜的未知生物上。
程序设定上,它应该对此进行驱逐,但实际上,狼王的客人屈膝跪坐在那只怪物的旁边,恰好挡住了它最完美的攻击路线。
“请您离开。”仿生人一板一眼的强调,“此地有异物入侵,需要进行驱逐清理。”
“哎呀,弄错了吧?”少女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讶然之色,“这可不是什么入侵异物,是之前提前登记过用作样品展示的沙虫虫卵,阿德拉先生允许我留一批在身边,这只也是刚刚孵化的幼崽,出生年龄还不超过十二小时呢。”
“……”
n103好像出现了短暂的死机状态。
几秒卡顿后,它重新提醒:“不符合常识逻辑,不符合系统判定,不符合现存图鉴内一切沙虫外形。”
简而言之,这不是沙地蠕虫。
少女微笑着回复:“这就是沙地蠕虫。”
n103完全无法理解。
狼王并未锁死命令执行强度,一级指令判断执行失败,顺势调整为次等指令:尊重并完成对方的一切要求。
“好的,这是沙地蠕虫。”它回答说。
“没事的,这里没有危险。”秦情也点点头,温声细语的补充,“祂很乖,也不咬人,如果还觉得不合适,那么我明天会记得找人做重新登记,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n103回答:“没有了,女士,接下来这一整层楼会调整为夜间模式,严禁一切非正常出入打扰到您的休息时间,祝您晚间愉快。”
第80章
仿生人n103刚刚离开不久, 羽蛇便迫不及待地缩小恢复,迅速飘回到了妈妈的旁边,可怜兮兮的在她手臂上缠成一团, 只对外露出个瑟瑟发抖的尾巴尖。
斯考特瞥了一眼就乐了。
刚刚它暴起冲过来打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你之前和阿德拉先生见面的时候,不也用了一样的把戏?”秦情反倒不以为意,她抓着羽蛇的尾巴尖,玩逗猫棒似的冲着斯考特晃了几下:“你皮糙肉厚的,被我们打两下怎么了。”
斯考特眯起眼睛,轻笑一声:“真心狠……细算起来,我这也算是连着被打两次了?一次被打的'半死',一次我们可还是同盟关系呢,您连点敷衍的关心都没有吗?”
少女头也不抬:“您可比我富裕多了,斯考特先生,整个避难所都凑不齐一支医疗队呢。”
斯考特闻言依旧只是笑,他也不急着回答,单手托腮,目光先是习惯性地去捕捉属于她的一切,只觉哪里都可爱,哪里都好看,哪里都喜欢。
“……那不一样。”他喃喃道,却又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的咕哝。
不一样的。
这世界上能有无数的医疗专精的天才, 但从过去到未来, 永远也都只会有一个秦情。
他看着她,长久,专注,纯粹,目不转睛,早就忘记要掺杂利益的考量。
但当他的视线从她侧脸的轮廓转而看向她的双手时,狼的目光忽然又静止不动了。
……
秦情听见身后有一点陌生的窸窣声,像是什么毛糙的东西摩擦过光滑的沙发表面,安静许久的斯考特似乎动了动,然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有点嫌弃地啧了一声。
……硬邦邦的。
他侧头看着自己的尾巴,平日里对普通人,这是合成种异化成功的象征物;对着兄长阿德拉,这是他异化不够完整的残缺外显,他早就习惯了这两种不同的感觉,但现在,平白又生出了第三种清晰又直白的不满和嫌弃。
狼尾巴很硬,毛发也粗糙,不能像猫科或者蛇类一样那样随意自由的弯曲。
……那像狗一样的呢?
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想什么离谱的东西,单纯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发散思维,然后略有些沮丧的想起来一个问题:狗尾巴只是比狼看起来软,但摇起来砸在腿上一样是字面意义上的疼人。
狼的耳朵不自觉耷拉下来一点,罕见地有点纯粹闹脾气的意思,尾巴怏怏垂在沙发上,因过久的没有得到预期的关注,于是窸窸窣窣的,不受控制地发出了更加明显的摩擦声。
“怎么了?”
斯考特顿了一下,有点刻意的转移话题:“……我在想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能理解拒绝一切非正常出入的部分,”少女很冷静的回复,“但是斯考特先生……我以为你是他的亲弟弟,理论上应该也算中央塔的半个主人。”
“我要是能拿到中央塔的部分指挥权我就不用折腾这么多了,”斯考特委屈巴巴的,“而且女士,你没注意到吗?在有关你的问题上,他提防我比你自己都要认真好多。”
“哦,那阿德拉先生是个好人。”秦情冷酷道,“顺带一提斯考特先生,检查的人都已经走了,您还打算在我这儿待多久呢?”
斯考特:“可我还没和你庆祝合作圆满成功呢?”
“哎呀,居然还记得这茬?”秦情故作讶然,“我还以为刚刚就算庆祝完啦,还是说您有什么通宵狂欢的习惯?”
“那怪不礼貌,”斯考特说,“就我们两个,多不合适啊。”
秦情点点头:“知道不合适就好——所以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斯考特无辜道:“忘了刚刚说什么吗?拒绝一切非正常出入,我现在出去,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被巡逻队定位集火。”
秦情:“另外百分之五十呢。”
斯考特:“会被我大哥追杀……然后他就会来亲自看看你这里的情况,顺便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你的客房换得离他更近一些。”
“……”
少女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斯考特看着她的发旋,尾巴又忍不住小幅度摇了摇。
房间空荡,那点摩擦的响动便愈发显得突兀,秦情若有所觉地微微扬起脑袋,可还没等她抬起头看着身后的斯考特,对方猝不及防地从沙发上滑了下来,直接盘起一双长腿,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单手托腮,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她。
区别于过往的更熟悉的懒散,黑狼此时的眼神带着兽类般直白而纯粹的注视,和一点若有若无的亲近试探。
……很微妙的感觉。
被注视的对象平静的思考着,仿佛是猝不及防之下被迫与野兽对视,却没有多少被当做猎物是要的实感,这更像是某种特别的打量,仿佛是年轻气盛的雄狼垂着尾巴看似温顺又跃跃欲试,他紧密的观察着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只需要等到对方一个软化的破绽,便会将粗糙的狼吻埋入对方柔软的毛发之间。
秦情歪歪脑袋,语气平淡:“所以,没别的法子了?”
“……要是你还是同意把我从这儿扔出去然后不管不顾的话,那也还是有的。”斯考特轻声回,他重新错开目光,那种探寻打量的视线仿佛只是她恍惚间的错觉,可下一秒,狼的耳朵忽然软趴趴的倒了下来,声音也带着一点柔软的哀求和故作谄媚的讨好:
“所以呀,就当是救人救到底吧,小姐?”狡猾的黑狼看似温顺地低下头,他弓着身子探过头去,可怜兮兮的,脑袋几乎都要挨在她的肩上去了:“您也不想第二次看着我被我大哥打得只剩一口气吧。”
女孩面无表情地纠正细节:“严格来说,是第一次。”
上一次装可怜浪费不少血瓶的事情她可还记着账呢。
“对,”斯考特弯着眼睛,下颌却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她的肩上,男人沉甸甸的一颗脑袋搭在少女单薄的肩膀上,笑音极轻,带起一阵轻缓的颤意:“是第一次。”
他有些刻意的长叹一声,带出几分压抑的疲惫。
“……”
少女原本微微晃动准备挪开的动作不由得僵了僵,斯考特自然能感觉到对方转开头的动作,但最终还是没有躲开,任由他就这样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当然是清楚的。
……这已经是一个,过分亲昵,甚至逾越过应有界限的举动了。
她依旧选择纵容,他却不敢猜测那之后的含义,是否存在他想要的答案。
斯考特压抑着呼吸的频率,哪怕她脖颈处的肌肤近在咫尺,脆弱,诱人,毫无防备。
除此之外呢?
除了这颗落在她肩上的头颅,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其他顺势延伸出的亲密举动,无论是拥抱,牵手,亦或是一些更甜蜜暧昧的动作……全都没有。
真讽刺啊。
斯考特心想,明明之前心无杂念的时候,无论是勾着她的肩膀还是挨在她的身边,好像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顺手拈来,可一旦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些事情竟是反而变得想都不敢想的样子。
可之前一不小心做了那么多次了……她却一直没什么反应。
是不在意吗,男人不太确定的想着,是不在意吧?
斯考特忽然有点奇怪的丧气,叫盟友是亲近,她也确实没反对,但那不是因为自己之前一直都是那样,没什么区别所以也就顺势接受了么?
……说白了,要是没有这层合作关系,她会不会同意自己靠近都是两回事呢。
本来就是嘛。
不生气也不代表就是喜欢嘛。
上一篇:分手后,捡到一只吸血鬼美少女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