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敌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第47章

作者:一江听月【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甜文 正剧 玄幻仙侠

  可她没了力气,声?音弱的像猫。

  宗铖的指尖轻轻点到滕香额心,却?是忽然若有所思般朝神山外看了一眼,“如此恨巫族,又为何和一个?巫族搅缠不清呢?不过倒是比你?姐姐好,她竟看上了沈见风那么无用的。”

  滕香喘着气,浑身力气被人从额心抽去?,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以后我帮你?杀了他。”宗铖语调温柔,情人般的呢喃声?。

  滕香的眼皮越来越重,她使劲睁大眼睛,想再去?看看姐姐的方向?,可那里已是一片废墟。

  风吹过,她脚踝上的铃铛叮铃铃作响。

  她忽然有些想陈溯雪。

  最后阖上眼睛前,她仿佛看到有人顶着火焰冲上了山,一阵风刮过,她好像落入一道灼热燃烧的怀抱。

  ……

  温柔的水将她浸裹,身体里有陌生温煦的灵力发出莹润的光,她沉睡着,又残留着一点意识。

  “我以后不是巫族了,没了星辰之力,我就?去?南河剑宗了,你?不是喜欢剑修吗?”

  “我将沈见风和你?姐姐的衣冠冢葬在一起了。”

  “咳咳,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就?来接你?。”

  湿润的吻落在额头?上,滕香想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睁不开。

  ……

  朝西楼九层。

  月如酒照旧在外面打?探了一下?今日有无新鲜事?,回来就?到九层看一下?。

  那一日滕香被八擎柱阵眼送出来到现在已是有三?天了,她至今未醒,不仅如此,睡梦中脸色苍白,频频流泪,属实叫人担心。

  他照旧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这才推门进去?。

  只进去?后一抬眼便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床帏一半是垂下?来的,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仿佛竭力压抑着什么。

  但月如酒却?是松了口气,极高兴地上前,“滕姑娘,你?总算醒了!”

  滕香的脸上还一片潮湿,转过脸时,那双总是冷清清的眼红肿得不成样子,她抿紧了唇,整个?人透出一股阴郁,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辨认月如酒是谁,好半晌后,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才出声?:“陈溯雪呢?”

  她的声?音沙哑轻柔,和从前提起陈溯雪时语气很不一样。

  月如酒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情,柔声?说:“溯雪兄弟三?日前醒来后就?去?了八擎柱阵眼,刚好滕姑娘被阵眼送出来,他将你?抱回这儿,看了你?一会儿,在这儿布下?法阵后,便走了……”

  “他去?哪儿了?”滕香有些不耐月如酒前面说的,打?断他。

  月如酒踌躇着说:“他说要回离恨墟一趟,很快回来,让滕姑娘在这儿等?一等?他。”

  其?实他脑子里正在想如何劝滕香等?一等?陈溯雪,毕竟按照他们?两总是一言不合就?吵的架势来看 ,滕香多半是不会等?陈溯雪的。

  “滕姑娘,我瞧着溯雪是有急事?回去?,你?如今身子感觉如何?要不便在此等?几天?”月如酒试探着开口。

  滕香却?没有看月如酒,她也有事?要做,她要尽快去?北荒清州,她还要去?找沈见风,上辈子,他死得很早,差不多就?是在姐姐是宗铖夫人的事?一传出来,他便从南河剑宗的无幽牢中出来,去?了北荒清州。

  沈见风是南河剑宗这一代最强的弟子,手中一把琼风曾经独自一人扫荡上古秘境。

  如今北荒清州已经传出宗铖娶妻,时间比上辈子要早些,但沈见风既然听说,那么应当已经从南河剑宗出来去?北荒清州了。

  从西海酆都去?北荒清州要比南河剑宗去?那儿路程减少一半。

  “从朱玉成为宗铖夫人的消息传出来至今有几日了?”滕香抬头?看月如酒。

  念出朱玉两个?字时,她下?意识攥紧了手。

  姐姐……

  “五日。”

  依照沈见风的实力,这么几天时间,应该在这附近的城池了。

  西海酆都她来过许多次,周围的城池如今都想起来了,南河剑宗方向?去?北荒清州,在附近必经的一座城名无锋城。

  “陈溯雪大约几日后回来?”

  “最快大约还要个?七八日。”

  滕香又想起前世陈溯雪说让她等?一等?,他会来接她。

  但后来他没来,他死了,而她睡了两百年。

  男人的话真不可信!

  滕香抿紧了唇,掀床下?来,“我要去?一趟无锋城,七日内会回来。”

  她抬手往自己脖颈里一摸,掌心出现一块掌心大的白玉,她的手握紧了轻轻一揉,白玉化作一枚玉珏。

  和陈溯雪左耳上的黑玉珏相似。

  滕香递给月如酒,“没回来就?把这个?给他。”

第35章

  无锋城。

  奔波数日, 沈见风打算在城内稍作休整,便继续往北荒清州去。

  他的剑是用布缠绕起来的,背在身后?, 脸上也已经修整过, 不?像之?前那般满是胡茬, 露出了一张极为清隽秀丽的脸,他在茶馆里坐下,点了些吃食。

  北荒清州大巫主乃是当今女修者公认的第一美男子,他忽然娶妻自是叫人津津乐道,茶馆里不?乏议论的。

  沈见风垂着眼睛安静吃东西, 只是每每那些人议论起“朱玉”时,他握着筷子的手?都要紧一些,手背上青筋毕露。

  “那朱玉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啊?以前没听说过。”

  “许是哪个不?要脸的缠上了大巫主, 大巫主没得办法?只得娶了她。”

  “我听说那朱夫人是个性子温和的,很是柔顺,平时什么都听那宗铖的。”

  “无名之?辈得以和北荒之?主结成道侣, 要我也柔顺。”

  “砰——!”

  一碗热汤面忽然砸了过去,方才议论的几?人被砸了一身,纷纷站起来怒目冲着那不?远处背着剑的男人, “哪里来的浑人, 吃茶都吃醉了吗?”

  几?人朝着沈见风走去,誓要讨一个说法?的气势。

  滕香到无锋城时,天刚好下起雨来, 才入城门, 不?远处茶馆那儿的动静便引起她注意。

  一群修者在那打?架, 谁都下了死手?,那穿着蓝色细布长?衫的剑修背对着她, 身形消瘦高大,看起来像是被围攻的那个,但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剑却是慢吞吞对着招,更像是在慢慢出气,左一下右一下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偏偏那些人又奈何?不?得他,伤不?了他半分。

  滕香站在几?步开外顿住身形,看着男人偶尔侧过来的半张脸,与遥远记忆里的某张脸对上。

  显然此时他看起来要消瘦许多,皮贴着骨,唯一不?变的便是秀丽清隽的模样。

  沈见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没在意,只垂着眼睛安静地揍人。

  那几?个修者有男有女,原先开口狂骂沈见风毫无风度竟是连女人都打?,到后?来是随便骂骂咧咧,嘴里脏得让人听不?下去,最后?到现?在,那几?个修者被打?得浑身是伤,脸色苍白,再嘴硬的人此时也嘴硬不?起来了,最后?一个个东倒西歪倒在地上,纷纷求饶。

  “道友,不?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不?管是什么错,我错了!”

  “不?打?了,不?打?了,饶了我吧!”

  “呜呜,不?打?了,我的脸,呜呜!”

  沈见风脸上依旧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听得这?几?句话才收回了手?中长?剑,慢吞吞重新拿出布条,一点点将剑刃卷上上,然后?低头收拾了一下打?翻在地上的桌椅,重新点了份面,便在桌旁又坐下了。

  那几?个修者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声都不?敢吭,灰溜溜地起身就走了。

  滕香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缓步上前,在桌旁坐下。

  这?个时候,沈见风也没有抬眼去看她一眼,只垂着眼睛安静等着面上来。

  滕香回忆起上辈子这?男人死在了去北荒清州找姐姐的路上,比陈溯雪死得还要早些,就那样从一个天之?骄子再到无人在意的陨落,不?禁抿了抿唇,轻声叫了一声:“姐夫。”

  沈见风没有立刻给出反应,好一会?儿他仿佛才意识到身旁的人,再是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刚才说了什么,身体明显一僵,随即一下抬头看过来。

  他生了一张秀丽清隽的脸,轮廓要比陈溯雪柔和一些,一双眼黑沉沉冷冷清的模样,此时却是有些轻颤,他看到滕香的瞬间便知晓了她是谁。

  他的面色微红,目光却落在滕香脸上没有移开,仿佛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出一点和那人相?似的地方。

  滕香也大大方方让他看。

  但沈见风到底不?是什么无礼的人,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低声说:“你与你姐姐有几?分相?似。”

  他的耳朵还有些红,为?着滕香刚才的“姐夫”两个字,只不?过他为?人冷淡寡言,说了这?句话后?,便不?知说些什么了。

  沈见风没有问滕香怎么会?刚好在这?里,只是等着她开口。

  滕香来这?里,是阻止沈见风去送死的,北荒清州如?果那么容易闯,宗铖带领的巫族就不?会?在那盘踞这?么多年,甚至将陈溯雪那一支巫族驱逐在外。

  他们手?里有巫族流传下来的上古法?器,还有各种术咒、法?阵这?诸多手?段,沈见风一个剑修,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进入将姐姐带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何?况,她太?清楚不?过,如?今的姐姐,被宗铖下了术咒,不?仅是忘记了她自己是谁,还成了宗铖手?里的一把剑,她的所有记忆也都是宗铖杜撰给她的。

  “我也要去北荒清州救姐姐,姐夫,我们一起吧。”滕香轻声说道。

  听到关于狱朱的事,沈见风的反应总是要更激烈一些,他绷紧了身体,似有许多话要说,但最后?只缓缓点了头,“好。”

  滕香又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八擎柱下天启禁兽一事吗?”

  沈见风一听,眼皮一颤,和她对视一眼,“知道,但听闻没人能召出。”

  滕香迎上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只眨了下眼,略有几?分俏皮。

  沈见风曾经时常听狱朱说起过妹妹,此刻见到她这?个样子,轻轻笑了声,点了点头。

  ……

  陈溯雪赶回离恨墟,便是召集了所有人即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离恨墟。

  但不?烦村这?么多人,显然做不?到悄无声息,尤其他们手?中能带他们离开这?里的通行令是巫族的。

  陈溯雪去了祖祠那儿,翻遍了所有法?器,找到一件类似小世界的法?器,可?让人入内躲藏,应当是当初先祖带着他们这?一支能一路躲藏在离恨墟的原因。

  这?法?器有次数限制,如?今只剩下一次,刚好可?以用。

  “二狗哥哥,咱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吗?”小千殊收拾完自己的小东西便跑来找陈溯雪。

  陈溯雪刚将祖祠里的东西搬了个干净,全装进了可?随身携带的空间法?器里。

  听到声音,他回头,小千殊活活泼泼站在门口,扎着两只麻花辫,俏丽生动,一双眼明澈,显然不?是他在滕香记忆里见到的满身污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