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才如仆
刚才还气得要命,听?到?她?含糊的哽咽,这会儿竟然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凑到?卜绘面前,指腹触碰到?她?的面颊,擦拭新涌出的泪痕。
她?的眼泪像昂贵的珍珠,连绵成线细细密密地掉落,浸湿了他的指节。
又是那股奇怪的瘙痒酸涩感?。
这回不是耳尖,而是心脏。
他勾起她?的下颚,态度近乎虔诚地、唇落在她?湿润的面颊,一点?点?啜吻。
干燥的薄唇沾染上她?的泪水,被他舔入口?中。卜绘乌黑的圆瞳惊讶地睁大,他亲了亲她?湿漉的眼角,细细品尝着她?此刻泪水的味道。
是仁慈,却不是高高在上。
是悲哀,却不是向绝望投降。
分明她?也是受害者,却从来不曾为自己而哭。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简直太奇怪了。
卜绘怔住。此刻的辛弛轻柔得不可思议,简直不像他了。
她?因为太过惊讶忘记躲避,任由辛弛把她?的泪水全部?吻得一干二?净。
他的唇还在她?的脸颊流连,一遍遍地亲吻她?的眉心、眼睑,如滚烫的烙印,残留的温度印在她?的脸上。
这与上次差点?将她?拆吃入腹的粗暴蛮横大相径庭。
“……”
她?的睫毛颤抖着,竟然感?觉到?脸上微微地发热。
是因为酒精吧。
这一次的辛弛浅尝辄止,刻意避开了她?的唇,让紧揪着被角的卜绘不禁松了口?气。
他向后撤开一段距离,静静盯着卜绘的眼睛。
“你也跟我打个赌吧。”
“什么?”她?的表情愣住。
辛弛的嗓音很低,低到?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滚着沙粒般的粗哑。
“赌,从此以后如果你有任何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无条件地帮你,将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代价是,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也这么为我哭一场。”
“好不好?”
“……”
卜绘哑然。
辛弛无条件帮助的承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居然只向她?索要一点?轻飘飘的眼泪。
公?平的天秤并不对等?,这让卜绘不敢轻易应下。
“你不会死的。”
她?说:“我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
这种等?价代换太过疯狂,让她?觉得此刻的辛弛很危险,像是个疯癫的、孤注一掷的赌徒,正在随意地倾洒豪赌。
她?的勉强安抚换来辛弛的低笑。
他轻轻蹭了蹭卜绘的眼角。
“你不懂你的价值。卜绘。”
“你的眼泪很珍贵,要流的话就流给我吧。”
“……”
卜绘拒绝的声音被吞入他的唇里。
时隔上一次的接吻已经过去很久,久到?卜绘几乎快要忘记那段滚烫战栗的记忆,此刻的辛弛又仿佛姿态强硬地将她?拉扯到?回忆里,不依不饶地吻着她?的唇。
卜绘被猝不及防地亲得脸都憋红了。
她?的推拒无用。
唇与唇极亲密地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唇角缝隙都被他填满,不知餍足地加深了这个吻。
卜绘被吻得快要无法呼吸,急病乱投医张口?咬住他的唇。
血腥的气味从口?腔缓缓漫延。
男人的动作微顿,满不在乎地继续亲着她?,直到?卜绘唇舌都是那股铁锈般的气味,他这才松开。
他的唇舌都是血,染得唇角殷红。
辛弛动作缓慢地揩掉唇角的血迹,盯着卜绘,忽然笑了。
衬着那张俊美到?有些邪气的脸,活脱脱像一只刚吃完人的恶鬼。
“……”
看起来半点?无生气的样子,甚至心情还不错。
卜绘忘记了恐惧,骂声脱口?而出:“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所以不要跟我讲道理?。”
末了,又补上一句。
“非要讲的话,在床上也不是不行。”
“……”
酒瓶从地上捡起迎面扔来,被他轻易接住,心情不赖地帮卜绘放回桌上。
强盗掠夺到?他想?要的东西,脸上写着满意,异常嚣张地扬长而去。
留下卜绘又气又是纳闷,她?擦拭唇角,擦不掉辛弛的味道,总感?觉他的舌头还在自己的口?腔里搅弄。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入侵了。
上次回去后她?还特意恶补了生理?知识,知道“进?入”才会怀孕。至于怎么“进?入”,如何“进?入”,封面打着马赛克的视频光是看到?就不想?点?进?去。
卜绘对他一切的入侵行为都很警惕。
虽然按照温露儿的说法,未婚的夫妻们拥有亲密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了匹配成功,大多都不会拒绝的。
可她?还是很抵触。
卜绘心想?,马上就要回辉民市,匹配所的修复也迫在眉睫。她?很快就要兑现她?的承诺,辛弛休想?再占她?的便?宜。
他这副熟稔的模样,指不定经验有多丰富。
卜绘使劲擦嘴,并在心底暗暗发誓。
再有一次,她?非要拿扳手敲他的脑袋不可!
……
翌日。
卓疏将军醒了过来,派车接卜绘过去。
士兵带着她?一路穿过禁区,抵达医疗部?,卓疏穿着病号服正坐在病床上,神?色不耐地跟卓欢焰对骂,卜绘走到?门口?才听?到?他们在吵什么。
“你真以为你很年轻啊,都说了让你回去再接受治疗,你怎么就是这么犟呢?”
“老子才三十多岁!”卓疏额头的神?经突突跳动,“恢复能力好得很!”
“男人三十下坡路,那方面都不行了。连老婆都娶不到?的老光棍,就别自吹了吧!”
卓欢焰的虎狼之辞吓得病房外的医师们都躲着不敢进?去了。
病房骤然一静。
便?是卓疏暴怒的吼声,震得整个楼道都在颤抖。
“你他爹的¥#*……小心我弄死你……&%¥别以为老子不敢*¥……”
给卜绘带路的士兵静了静,义正言辞地对她?说:“你自己进?去吧。”
卜绘:“……”
病房内的吵架声还在持续升温,俨然要升级成一场军队械斗。
卜绘忽然觉得她?或许可以晚上再来一趟,便?听?到?身后士兵高声说道:“将军,卜绘女士到?了!”
“……”
真恶毒啊。
卜绘幽幽的目光望向那位看似老实的士兵,对方朝她?咧嘴一笑,厚着脸皮行礼退下。
病房内的吵嚷声消停了。
卜绘在门口?墨迹,听?到?门内卓疏轻咳声,接着说道:“你进?来吧。”
一进?病房,卜绘看到?兄妹俩就像对角线一样坐在病房最远的位置,彼此给予冷眼以待。
卜绘只能当作无事发生:“听?说将军的伤好很多了,我过来看看就安心了。”
“多大点?事,不用牵挂。”
卓欢焰阴阳怪气的声音接茬:“也就是断了胳膊和腿骨,差点?残疾了而已。正值身体硬朗的年纪呢。”
卓疏立即冒火:“你……”
“哈哈哈哈!没事就太好了!”
卜绘尴尬地哈哈笑出声,打断一触即发的硝烟战场:“有伤病的话好好养着,多休息是对的。”
卓疏哼了一声,没有因为她?的打断而不满。
他望向卜绘:“过来,有话跟你说。”
卜绘靠近病床,他这才对卜绘徐徐说道:“这次的你相当于救了那个冒失鬼一命,还冒着风险去修通讯塔,照理?来说是要立军功的,可惜你并不隶属于军队。”
“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进?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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