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原幽灵
一夜之间,原本毁坏的作物全都复苏。百姓们欣喜若狂地争相走告,神迹降临的消息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天择。
此时,正在朝议的天择君臣还在为后续的灾情商量对策。
直到朝议即将结束时,一名传令官匆匆冲入朝堂,啪地一声跪倒,激动道:“大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赤拓正准备斥责他的无礼,闻听此言,问道:“有何好消息?”
“小臣接到都城附近数十座村落的汇报,原本损毁的农田皆在一夜之间恢复,大片作物重新生长。为免会错意,小臣还特地亲自去几座村落确认了一下,结果完全属实。”
赤拓等人还有些困惑:“农田全都恢复了?”
“是的,大王。”传令官脸色泛红,难掩喜色,“小臣初时亦是不信,但事实确实如此。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小臣何其有幸,竟能在有生之年见证一场神迹的降临!这皆是大王祈福之功!”
赤拓猛地起身,高声道:“走,孤要亲自去看看。”
众臣亦是心痒难耐,紧随其后。
当赤拓的御驾驶入城镇时,沿街百姓无不伏身施礼,目光中充满了崇敬。
若非亲眼所见,赤拓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一片片生机盎然的农田,在一天前还是残毁的。一夜之间,翻天覆地。
赤拓突然想起未然眼中的疲色,终于知道她口中的“四处逛了逛”是何意。
她竟然为他做到了这种地步?恢复这些农田不知损耗了她多少力量?
从此之后,天择百姓再也不会怀疑他的统治。
大臣们还不知道赤拓的视力已经恢复,他们激动地从农田边缘割了一束谷秧(这里的谷秧只代表天择的作物,而非稻谷),慎重地交到赤拓手上。
赤拓抚摸着谷秧,闻着它特有的草香,抬头望向跪伏在地、对他全然信任崇敬的百姓,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他真的能成为一位明君,不负妖女所托,不负百姓所望吗?
眼睛忽然有些酸涩,他如今的成就和名望几乎全是妖女教导所致,他本身做得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妖女,孤明白了。孤不会永远依靠你,孤要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圣君!问心无愧地接受臣民的跪拜。
之后数天,赤拓接二连三地受到了来自各地的喜报,天择共有一百三十二座城镇都出现了“神迹”。虽然大部分百姓依然无家可归,但他们已不再抱怨,脸上充满了希望。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衣食住行,“食”绝对是最为重要的。
只要能填饱肚子,任何事都可以重新开始。
以冬赫为首的夏国使节也被这不可思议的景象震撼了,他们甚至也开始相信赤拓乃天定之王,不自觉对他心生敬畏,再也没有胆气与之为敌。
天择终于迎来了万众一心的最佳发展契机。
天择寝宫中,未然一睡便是半月。
赤拓每天与她同床,竟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只是经常出神地看着她,一看便是一夜。奇怪的是,他竟不觉得疲倦,好像只要在她身边,所有疲倦都会一扫而空。
这半个月,赤拓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床,也没有换过一次床单被褥,让宫人们纳闷了许久,以为他们大王又有了新的怪癖。
赤拓双目复命的消息,目前还只有昌伯知道,他也没打算太早公布,因为他发现假装瞎子会有不少意外的收获,比如在不经意间看到大臣们一些奇怪的小动作。
有一次某个大臣因为被赤拓斥责,脸上露出怪相,偏偏嘴上谦卑得不行。赤拓暗暗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待那名大臣离开后,他立刻叫来一名侍卫,让他乔装蒙面,出宫将那名大臣堵在巷子里狠揍了一顿,还专门挑脸部下手。
第二天那名大臣告假,赤拓自然不准,随后便看到他顶着一张奇怪的脸遮遮掩掩地来上朝。
赤拓在心中大笑不止。
朝中许多大臣都被赤拓如此“关照”过,伤员数目逐步提升。此事很快引发了众怒,殴打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他们一齐上书,要求大王严惩恶徒。
赤拓很大方地表示:“此人实在胆大包天,尔等尽管去查,抓到凶手,孤亲自处置,为你们做主。但孤有一个要求,只可秘密追查,不得扰民!”
其实就算赤拓不说,这些大臣也没脸声张。
拜谢赤拓之后,他们义愤填膺地开始追捕凶手,却不知主谋者就是他们敬畏的大王,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查出事实真相……
很快,这件事便传遍了街头巷尾。城中出现了一名专门殴打朝廷命官的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他挑的目标还都是一些在不太得民心的官员。百姓心中畅快,暗自将他称作——“黑侠”。
他武艺高强,嫉恶如仇,性格诙谐,“作案”数起,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位原本只是遵命行事的侍卫,在无意中成为了百姓心中的一个传说。
当未然醒来后听说此事,只对赤拓说了两个字:“幼稚。”
幼稚便幼稚,孤甚解气,哼!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追敖
未然在半个月之后清醒,损耗的力量仅仅恢复了大半。
幂娑是竭灵星,没有灵气补充,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算不错了。而且她的付出并没有白费,为赤拓建立了威望,帮天择渡过了一次危机。
赤拓也没有让她失望,她在他身上发现了逐渐觉醒的王者风范。毋须督促,他已经学会自觉承担一国之君的责任。
这年冬季来得特别快,粮食却意外获得了丰收。被损毁的村落大部分已经重建,百姓基本得到了妥善安置。
天择的神迹,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五湖四海,但凡稍有见识之人,皆已预见了它锐不可当的崛起之势。
“未然,快来看看,这是大臣们今天递上来的仕女画像。”赤拓兴冲冲地展开画轴,问道,“如何?”
未然瞥了一眼,回道:“挺好。”
“他们最近一直在催促孤立后,你意下如何?”赤拓直直盯着她。
嗯?立后之事何必特地来问她?
“你喜欢便好。”
“只要是孤喜欢的女子,孤便能将她立为皇后?”
“有夫之妇、品性不良、出身卑贱者不合适。”
“若并非有夫之妇、品性不良、出身卑贱者呢?”
“那还有何顾虑?”
赤拓斜眼看她,这女人对他立后之事还真是一脸无所谓,真叫人颓丧。
孤想立你为后,你觉得这提议如何?他到底还是没问出口,他知道妖女对人间权贵毫无兴趣,只是他心里实在难以抑制想要更亲近她的念头。
“算了。”赤拓随手把画轴一收,对未然道,“妖女,教孤学习一些其他本领吧?”
“你想学什么?”
“法术,或修行之术。”
未然倒是愿意教,但幂娑是竭灵星,所有凡人皆无灵根,无法修习道术。
她思忖了一会,回道:“法术我教不了,倒是可以教你强身健体之术。”
有种术法名为体修,无论有无灵根皆可修习。若能突破身体极限,将衍生特殊能量结构,以肉身入道,亦可大成。但此道非道家修心之“道”,而是自我淬炼出来的力量之道。
但体修进阶非常困难,突破极限的几率不足半成。神界便有一位以肉身入道的体修神人,名为琅坤,他也是未然见过的唯一一名体修大成者。
“强身健体之术?”赤拓皱眉,“没有更难的吗?”
他还以为未然所说的强身健体之术只是普通的技艺,殊不知在未然看来,体修绝对算得上是寰宇第一难修之法。
未然望着他:“没有更难的了,你要学吗?”
赤拓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应道:“好,孤学。”
这一应,直接把自己推入了数十年的水生火热中。未然说一不二的性格,注定他连反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第二天,未然便为他整理了一套完整的体修之法。
晨起吐纳练气半个时辰,晚上体术修习两个时辰。平时无论坐、立、行、睡皆有固定的严格要求。比如坐只能虚坐,力在下盘;行走时,步伐必须统一,不能慢也不能快;四肢腰身捆以铁石,除沐浴之外,不得取下……诸如此类。可以说,他随时随地都在锻炼肌肉、骨骼、腕力、指力和全身协调性。
“看起来亦不过如此。”赤拓不以为意地评价,但很快他就尝到苦果了。
看似简单的动作,练习起来却异常困难。
开始的几个月,赤拓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被折腾得欲-仙-欲-死。更让人抓狂的是,每当他刚适应了一阶段的锻炼,未然便会提升难度,不断考验他的极限。好在他在武艺方面确实天赋异禀,对痛觉的承受力非同寻常,竟咬牙挺过来了。
只不过他天天在心里痛骂未然,这也成为了他修习体术的动力。
昌伯等人很快便发现赤拓的不对劲,食量增加,脾气见涨,还总是一副吃坏肚子的扭曲表情。
每每问及,却都被敷衍过去。几次之后,大臣们也不再多问。
这天晚上,未然又训掉赤拓半条命后才把他放回去休息。刚想离开,突然一个促狭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传入她耳中:“没想到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留在此地与一个凡人耍乐。”
未然神色一凛,猛地转身,赫然见一名陌生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不足二十步的地方。他身着藏蓝色长衫,剑眉凤目,一头红褐色长发,额间绑束着一条黑金织带。双手随意交叠在身后,面上带笑,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神君追敖!
未然的瞳孔收缩,浑身紧绷,暗道一声“不好”。追敖正是当年围捕她的众神之一,实力强大,绝非她可以抗衡的。
莫非不久前出现在幂娑的那名神人便是他?他难道一直不曾离开?
惊异片刻,未然又逐渐恢复平静。事已至此,惶急无用。
追敖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没想到你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叫……未然?”
“神君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未然冷淡道。
“呵呵,你怎知本君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追敖撩了撩自己的织带,缓缓向她踱了几步。
未然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向她袭来,周围的树木是静止的,但地上的石子却微微颤动起来。
“追敖,此乃下界,收敛你的神气!”未然喝道。
追敖哼笑一声:“这些凡人也值得你费心?”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未然没兴趣争口舌之快,直接问道。
“你猜呢?”
未然面无表情道:“你若不想说便算了。”
“啧,真是没趣。”追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淡淡道,“那你做好被我收服的准备了吗?”
“你收服不了我。”数千年在神界都没有人可以收服她,更何况是在这拥有法则制约的下界。
“哦?你很有自信。”追敖眯了眯凤眼,“你曾借轮回之道逃脱,本君只要禁锢你,便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故技重施。”
“是吗?”未然也笑了笑,“你禁锢得了我的肉身,却无法禁锢我的灵魂。只要我破开魂力禁制,肉身自毁,便能打开轮回之道。无论是在神界还是在下界,你都没有与轮回一争之力。”
追敖表情一冷,杀气凛然。
未然蓄力待发,做好了应战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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