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没有!我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阿舍尔高声道,生怕姜扶倾对他产生误会,说完之后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微弱起来:“我只是难过...我不知道云奈侍虫他之前是怎么服侍您的,我怕做不到像他那样完美,惹您不开心。”
姜扶倾笑了一下,肩膀跟着颤抖。
她的指尖从他的发间缓慢下移,幽幽滑过他细挺的鼻梁,凸起的喉结,最后落在他的胸膛上,指腹在他心口的位置轻点了两下,白莹软腻的肌肤上凝着的水珠滚落。
“能做出把胸膛剖开,把我放在心上的这种惊世骇俗的行为,怎么胆子却这么小?”她声线柔软轻飘,好似尘絮,又像摇晃的月光。
阿舍尔身体紧绷如铁,耳朵嗡嗡地响,耳垂充红如滴血,露出极为生动的羞窘。
“你又不是云奈,不必像他一样,又不是他的替代品,做你自己就好...我很喜欢这样的你。”姜扶倾纤细的手臂像软的手臂一样攀在他的肩上,十指轻扣,搂着他的脖子。
刚从热水里抽出来的手臂散发着软绵绵的湿漉雾气,好似温热细腻的舌头,亲吻着他的脖颈。
阿舍尔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痉挛似的颤了一下,懵懵地怔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姜扶倾说了什么。
王说她喜欢他、
他不是因为云奈受罚,才被迫提上来的代替品,他在王的心中也有一席之地。
他突然激动起来,不再胆怯地畏首畏尾,一把将姜扶倾紧紧抱住,溢出晶莹迷蒙的泪水,他泪眼虔诚地看着姜扶倾,琥珀宝石般的双眼好像顷刻间被融化了,流出浓稠的像蜂蜜一样甜腻的黏液。
解开心结的阿舍尔就像是突然解开了心结一样,就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他手中拿着一块软帕子,蚕丝质地吸了水之后,纤柔轻盈无比。
他一边轻柔擦拭着姜扶倾的肩头,一边问道:“王,水温是不是低了一些,要不要再加一些水?”
姜扶倾摇摇头:“不用,我也泡得差不多了。”
阿舍尔赶紧将床铺好,拿了块干布,将她从头到脚擦拭了个干净,将她抱上了床。
姜扶倾刚钻进被子里躺下,发现阿舍尔对蹲在她的床边,双眸含着笑意软软地看着她。
“干什么?”姜扶倾问。
阿舍尔抿着唇露出羞涩的浅笑,脱壳新生的他,不仅头发是纷纷的,肌肤也是格外的白里透红,连一点毛孔闭口都看不见,暖烘烘地火光衬得他整个人都香香软软的。
谁敢相信像块小蛋糕似的他,之前是个身高三米的恐怖大怪物呢。
“王,我听说云奈侍虫服侍您的时候,会给您暖床...我也可以上您的床吗?”阿舍尔期待的眼神就像琥珀糖水一样慢慢淹了上来。
姜扶倾觉得自己就好像失足掉进糖水里的小虫子,毫无招架之力,而且一想到屋里的对话可能被门外的云奈听见......
“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水倒了。”姜扶倾道。
“遵命!”阿舍尔开心道。
看起来纤细柔弱,像朵无害的粉莲花的他,单手就把石头做的浴桶给抬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脚步轻快地回来。
姜扶倾自觉地把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准备让他进来。
但等了半天就没等到阿舍尔掀开被子爬进来,她的耳边倒传来嗬嗬的风声。
她好奇偏过头去看,阿舍尔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却发现他正站在床头,打了一套军体拳。
姜扶倾两眼一眯:“......你在干什么?”
阿舍尔眼眸微弯:“王,我在打拳呢。”
姜扶倾:“我当然知道你在打拳,我又不瞎,我是问你打拳干什么?”
阿舍尔笑起来,亮晶晶地仿佛夕阳垂照,光芒晃眼:“我刚才出去了一趟,身上都是寒气,我得让身体热起来,才能为您暖床。”
“......”姜扶倾咬着唇,唇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
“过来。”她坐起来,冲着阿舍尔招手。
阿舍尔像小狗一样颠颠地跑过来:“王有什么吩咐吗?”
因为床是临时搭建出来的,很矮,所以为了能尽可能地放低自己的姿态,阿舍尔双膝并拢,跪坐在地上,双手乖乖巧巧地放在大腿上。
哎呀~怎么这么可爱呀~~~看得她可爱侵犯症都犯了。
姜扶倾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肉,吧唧咬了一口。
阿舍尔的脸色顿时通红,羞赧地低下头,脸颊上还有一圈浅浅的牙印,垂落的粉发在火光下更显浓郁,仿佛披上了一层浑然天成的嫁衣。
......妈呀,好像刚进门的小媳妇。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扶倾捂着嘴,暗骂自己是个禽兽。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那些宠物博主们,会对着自己的爱宠露出一副恨不得吃掉它们疯狂恐怖嘴脸。
那么可爱,根本控制不住呀。
阿舍尔羞涩地摇摇头,轻抚着脸颊上的牙痕,紧张又期待地抬起头:“王,可以再咬重一点吗?我想留下您的印记。”
*
避风所外,云奈沉默地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姜扶倾和阿舍尔说话时,语气是那般的温柔怜惜,令他心如刀绞,柔和的浅蓝色眉眼里藏着阴毒的嫉妒。
他紧攥着拳头,无数遍深吸克制,在勉强压下蓬勃的恨意。
王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
被王厌弃的虫子,在虫族的地位会瞬间从云端跌落万丈深渊,被躲藏在阴暗角落里,忌恨他已久的的虫子们猛扑上来,一口一口撕咬着他被王宠幸过的身体,直到被活活咬死。
而姜扶倾却让他接替原本阿舍尔的位置,已经是极致的偏爱容忍了,他不应该再嫉妒什么,甚至应该彻底摒弃这种极端低劣的恶意,或许有一天他还可以重新回到姜扶倾的身边。
对,他还可以回到姜扶倾的身边,她在给他机会,只要他能改,只要他不再嫉妒,可是、可是、他曾是被姜扶倾独爱过的人啊,他享受过姜扶倾最浓烈专一的爱意,又怎么能接受这份爱被别人稀释。
云奈低着头,薄唇颤动良久勉强扯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笑容,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泪水无声淌落,像一条流淌着毒汁的黑蛇缓缓从他心上爬过,留下一道阴湿的印子。
第40章 坏人坏人
漂浮岛继续在海面上飘荡,姜扶倾不懂航海知识,也不会依靠星星来辨别,只觉得茫茫然的海面看起来都一样,更是难以判断方向。
但虫族好像天生就有辨别方向的能力,哪怕在海面上也一样,整个漂浮岛看似在漫无目的地漂流,实则准确无误地朝着一个方向进发,而且速度极快。
以至于姜扶倾都没有注意到凛凛刺骨的寒风暴雪是何时停止的,但是空气中的温度确实比她们刚离开冷川大陆的时候低多了,好像已经到了热带海域。
原本岛上堆积的雪,已经在融化之前被虫子们收集了起来,当做日后的储备用水,而替代风雪吹到漂浮岛上的细碎的沙尘。
足丝蚁为了捕捉这些混在风中,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渺小尘埃,在岛上织起了无数面落尘网,落尘网高高举起,好似无数巨大的帆,网眼极小,透风透气不透尘埃。
一天下来,落尘网上堆积了沉甸甸的灰尘,勤劳的足丝蚁家族会将这些宝贵的土壤搜集起来,井然有序地放进专门建立的巢穴里。
这些巢穴看起来就像圆顶小帐篷,一座连着一座,白压压的一片看不见尽头。
“王,足丝蚁说,它们这几天已经搜集了十五吨尘土,按照这个速度搜集下去,很快我们就能搜集到上百吨,等到达海洋的中心后,将这些尘土铺洒出去,种植农作物了!”云奈垂眸,语气平和沉静地汇报着,与姜扶倾之间保持着疏离冷落的距离。
“嗯。”姜扶倾背对着他,衣着单薄地站在漂浮岛的边缘。
现在除了夜晚海风起时,姜扶倾已经不需要裹上厚重的羽绒大衣。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是最朴素的平裁,长及小腿肚,肩带大约有两个指节宽,没有精致华丽的大裙摆,但是简单大方。
说是连衣裙其实是她从冷川大陆上带来的睡裙,不过裙子的布料是十分舒服的纯棉质地,当普通裙子穿也挺不错的,她还在裙子外套了一件天蓝色的外套,肆意的海风裹挟着咸湿的空气,吹得她衣裙拂动,发丝轻盈,在明艳的阳光下如同一瓶冰镇的矿泉水般清新沁人。
“几百吨尘土听起来挺多的,不过大面积铺设也没有多少,而且海上的风浪这么大,这些好不容易搜集来的尘土,很快就会被风吹走吧。”姜扶倾道。
“不会的,您看这些青苔。”云奈指了指不远处冒出来的一片青绿。
它们在原本像黑沙滩一样的岛屿上仿佛凭空出现,一夜之间全部钻了出来,绿油油的盎然绿意在一片单调的蓝色中显得格外突出。
姜扶倾有些惊讶,蹲下身,白皙的手掌在一片软绵绵毛绒绒的青绿色中轻轻摁了一下,像针织绿毯子一样的苔藓从她的手指缝隙里钻了出来,还渗出了一点清透的水,从她淡粉的指尖滴落。
云奈在不远处看着,眸光无比柔软,唇畔凝起一丝浅笑,但很快意识到什么,飞快地抿住了唇,保持着冷淡的表情继续说道。
“虫族之中有一类虫子会催生出一种黏菌,这些黏菌既能加快孢子植物的生长,也能土壤营养丰富起来,尽快长出苔藓类植物,将土壤牢牢的附着在岛上,不会被海风吹走。”
姜扶倾点点头,依然没有给云奈一个眼神,语气也是冷冷淡淡。
倒是一旁的阿舍尔指着不远处,兴奋到:“王,您看,那里长了好多藤壶啊!”
“藤壶?哪里哪里?藤壶是什么?”姜扶倾故作冷然的黑眸倏而明亮起来。
阿舍尔拉着姜扶倾的手,带着她来到漂浮岛的边缘,那些虫子们曾经退下的外壳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附着了一层密密麻麻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贝壳,但是这些贝壳紧紧挤在一起,每一只壳上还有一个黑洞洞的小眼,看得姜扶倾直皱眉,密集恐惧症都犯了。还有一种藤壶,垂着拇指粗细大小的半透明胶装条,尾端长得像怪物的小爪子,虽然不像刚才那个那么恐怖,但也是奇形怪状。
“好丑。”姜扶倾小声道。
阿舍尔笑着道:“是很丑,但是它们味道很不错的,王要尝尝吗?”
“要!”
听到能吃,姜扶倾顿时就不嫌弃了,满眼放光地点头。
阿舍尔立刻撬了一大捧,满满地揣在怀里,抬眸望着她:“王这些够了吗?”
姜扶倾摇头:“不够,索莱依饭量大,再撬点,他肯定也没吃过。”
“好。”阿舍尔脱下外套,将撬下来的藤壶都丢进衣服里,干脆整个人跳进海里。
漂浮岛的岸边浪很大,海浪每一次冲击在岛礁边缘时都会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溅起的水花砸在身上都仿佛被扇了一巴掌。
阿舍尔就像无依的小船,跟着海浪不停起起伏伏,一个猛子扎进了浪中。
“阿舍尔?阿舍尔!快出来!”姜扶倾扶着趴在岸边,担忧地大声喊道。
海浪突然翻涌,阿舍尔浑身湿透地钻出海面,粉色长发像雾一样散在水上,淡蓝的海水都被他的发色染红。
“你、你跳到海里干什么!”姜扶倾又气又急。
“王,下面的藤壶个头最大,味道最好。”阿舍尔笑着,手里高举着几个又大又肥美的藤壶,密丛丛的睫毛上不断滴着水珠,肤色愈发白皙清净,唇色却在海水染得更加嫣红,整个人像极了一朵被浇透的海棠花。
“你——”姜扶倾咬着唇,小声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她冲他伸出手,喊道:“快点上来。”
阿舍尔眼神迷茫,问道:“王,您不是说还要给索莱依少爷带藤壶吗?不要了吗?”
“不要了,快点上来!”姜扶倾焦急道。
“哦,好。”阿舍尔的眼神依旧是迷茫的,好像搞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一心惦记着索莱依的姜扶倾,突然间又表现得不那么在乎他了。
云奈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故作纯然的阿舍尔,眼底飘过一丝嘲弄。
阿舍尔捧着藤壶,上岸时海水从他身上哗啦啦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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