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蔚蓝海
“我算是主教大人手下执事中的第一人,主教大人待我也远比其它执事强数倍。”卡默尔执事的回应显然让尤利乌斯主教心底好过了不少,至少这位倒不是真正的睁眼瞎儿,自己对他的付出与爱护他倒还是看在了眼里,并且十分明白的。
但很快,尤利乌斯主教这股子好过劲儿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不满,既然明明看到了他的付出,知道了他在自己面前所得的体面有多珍贵,这会子可不就更显得卡默尔执事忘恩负义么?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背叛?”尤利乌斯主教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起来。
“不是背叛,是自保。”卡默尔执事再次强调,要知道这两者的意思可是差了个天远的呢,他可不想受这个冤枉。
“自保?!”尤利乌斯主教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身为我的绝对心腹,而我又未恶了你,你到底要自保些什么?!”
“那是之前,这回的情况可不一样……”卡默尔执事摇了摇头,然后叭拉叭啦地将自己的分析给说了一个清楚明白,并且对于尤利乌斯主教未来有可能会做出的反应更是作为重中之重提了出来,好半天后卡默尔势事才将问题给交代了个清楚明白,最后这位还不忘下了一个小小的总结。
“我费心了无数心血才爬到了如今的地,这还没享受多少天呢,我可不希望就这么被无辜弄死,既然我不想死,那么就只好请主教大人您牺牲一下了。”
不知是气过了反倒不气了,还是说万利乌斯主教当真已经对卡默尔执事彻底失了望,这会子他听卡默尔执事这么说反倒出乎简儿意料,不单没有生气,反而整个人完全冷静了下来。
事实上,对于尤利乌斯主教来说,这此时的卡默尔执事已经算是个死人了,面对一个“死人”谁还有那闲情去跟他计较?哪怕没有卡默尔执事背叛这件事,听了其那么多对于自己内心分析的独白,尤利乌斯主教也没打算让这家伙再活下去了,不为别的,单为其居然能将自己遇到这情况后的所有后续反应全部都推敲出来,这个人就留不得!
这么一个熟知自己心性,通晓自己所有心思的人,留在身边那绝对是祸非福。且不看这后面发生的事证明了卡默尔执事对他并不是那么忠心,就算这位当真是真正的死忠,尤利乌斯主教也不敢冒这个险。
可不就是一个险嘛,可是自己的敌手也找了一个像面前这个东方女人一样精于催眠术的人将其给控制住了,然后让其帮他们分析自己的一举一动……,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说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在弄死面前这个家伙之前,自己还得让他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有事些,他还想听听这家伙的解说……,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这情况实在很像一叶障目。如果卡默尔执事没有如此直接明白的说出来,尤利乌斯主教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人给“破译”出来了。瞧这位说得那个全面劲,果然啊,很多时候人是无法自己看清楚自己的,有这么一个对自己如此了解的人好好地帮着他剖析一下自己倒是一件好事,这样才能更让他方便地再找下一个心腹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
“既然你说是怕我日后打击报复,所以想要自保,那么为什么不干脆让那个东方女人将我给杀了事?毕竟这只有死人才能真正闭上嘴!”尤利乌斯主教冷着一张追问道。
“这怎么可以!?”卡默执事突然叫了起来。
尤利乌斯主教心头不由得一松,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没糟到家,到底自己对卡默尔执事照顾一场,他这应该是不忍伤自己性命才会如此。
但很快接下来卡默尔执事所说的话瞬间让尤利乌斯主教有种自己被人给甩了一耳光的感觉,脸上那叫一个热辣,恨不能就地挖上一个洞,将自己给埋了才好。
“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想在治疗过程中,让你直接就这么致死了算了,说到底,确实也只有死人才能保真正保得住秘密……”
“那我能否请教一下,最后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呢?”咬着牙尤利乌斯主教满含讽刺地问道。
“我是你的随行人员,如果你死了,作为随行人员的我绝对是难辞其咎,所以我不能让你死,至少不能死在我面前,而且致死之时还是处于那个东方女人的治疗中,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治疗还是经我同意的,并且我之前还在其他随行人员面前放了话,此间责任我一肩承担。别看其他人当时说得那么好听,听了我的话后表现得那么激动,如果当真出了问题,被丢出来当做替死鬼的人绝对是我!就算没有我之前那句对于后果会一力承担的话,单凭我是你最贴心的心腹这一点,这个要命的黑锅不让我背他们都会觉得对不起上帝!”卡默尔执事将事情看得非常清楚。
停了一下,卡默尔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虽然不能让你当场死亡,可是,等回到了教廷里就不一样了,等你回去后,我的职责就算已了,一个脑子不清醒,口不能方,甚至于行动都不能自理的人,我想处理起来难度并不算大。尤其那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还曾经是将我引以为绝对心腹之人,那到时,不管我做什么,别人都不会太过注意,只要我愿意费上心思,想成事难度并不大。这可比现在动手造成的后果,以及损失要轻多了。”
“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啊!”尤利乌斯主教咬紧了后牙槽,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觑这家伙了。
“嗯,想在你身边讨生活那自然得细心算计,要不以你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说不得我这会早就已经躺进地下去了。”卡默尔执事道。
虽然心里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是已经被自己放弃,并且这命也不会留长了的将死之人,跟他生气根本主没意义,可是像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这已经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
望着对面这两位,一个面色平静地诉说着心底话,而别一个则被这心底话给气得脸色一阵青来一阵白,而且那变色的速度比咱川剧换脸还快还精彩的样子,简儿就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值!值!这真是太值了!也不妄自己此番辛苦与贴心,瞧这戏演得那简直比晩八点档的那戏精彩多了!尤其是尤利乌斯主教的那个样子,嘿嘿,请别怪她不厚道,他这副被自己人,尤其是自己心腹给捅刀子的表情实在是太让人解气了有木有!
果然啊,自己就是英明,瞧现在这场面,这效果,简直比她亲自出手好了一百倍,一千倍,有木有!哎~,要不是担心会吵着了这两位的精彩演出,简儿真想抓把瓜子,拿杯爆火花出来……,没有了这些看戏标配真是让人忍不住遗憾啊……
可惜,现在正在“唱戏”的两人,一个因为受于控制,安静得跟古井一般无波,而另一个,忙着深呼吸不让自己被气死,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看戏的简儿那过份闪闪亮的小眼神儿。
“最后一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尤利乌斯主教总算是平静下了自己的呼吸,“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我平安无事,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情况,那么你为什么不朝那个东方女人下暗示,让他直接治好我?!”
听到尤利乌斯主教问起这个问题,事关自己,简儿也忍不住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一脸好奇地望着卡默尔执事,她也想听听这位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如果成了,这自然是最好的情况,可是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卡默尔摇了摇头。
“怎么就行不通了?”尤利乌斯主教追问。
一旁的简儿也忍不住跟着猛点头,对啊,不是她宋简儿自吹自擂,如果让她出手,就尤利乌斯主教这点小问题那根本就是挥挥手的事,这没看到自己将这位主教大人意识给弄醒,然后再制着他无法睁眼,更无法动弹那都不费吹灰之力吗?如果只是将人给救醒外加治好,那可比这自己之前整的这个简单容易得多了,这位怎么就没想着去救人不说,还心生这恶毒的心思,想让自己将人给治得半得不死呢?
“因为这样做的话,事情就显得太不合常理,这破绽也太过明显了。这些东方‘暗世界’的人一向神秘,难保我做的小手脚不会被发现,对于‘暗世界’里的人下这样的手脚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个能逼着我们教廷连续赔了那么多东西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其必定很是不简单,等人找上门来之时,以你的性格百分百会将我丢出去。可是如果按着我之前下的指令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尤利乌斯主教质问,“一样都是下了暗示,如果被拆穿,她不是一样会找上门来?这两者又有什么不同?!”
“你傻了吗?这两者之间差多了好不好!”卡默尔执事毫不客气地道,“你只要自己想一想就明白了,如果换成是你,你的朋友被人伤了,接下来又被人给骗了,会这么不计前嫌吗?哪怕我下了暗示,让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周围的人也会发现她的异常,这一查检,我做的手脚就存在拆穿的可能性就会大增,毕竟虽说我所用的那个术在我们教廷内会的人虽不多,但是知道这种术存在的人却不少,稍一推敲就能想明白了。但是换了我的处理办法那可就不一样了……”
卡默尔执事继续往下剖析着:“只要你变成了我所期待的那个样子,那一切就好说了,首先,只要我不说,你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自己整出来的事就没人会知道了,就算等我们回去了,有人看出了其中的有问题,你觉得会有人为了一个已经无法生活自理的废人主教而去开罪一个如此年轻就拥有这般精深医术,拥有着广大前途的东方修行者吗?只怕装聋作哑都还来不及呢。”
“……”尤利乌斯主教没说话,如果换成是自己,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不,自己只怕会更进一步,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跟那个神奇的东方医者套上关系,以为自己未来谋利。
“而且只要你成了那样,就自然无法来找我的麻烦,等时间久一些,我再想些办法动个小手脚将你给彻底‘送走’,那么这一切就会尘封入土,再也无痕迹。”
“然后是东方这边,既然那位已经下手报复了,在周围人看来这事情就显得合理多了,会因此产生怀疑的的危险性就小了不少,哪怕那姑娘心软了点,事后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有些异常,她也只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前有朋友被伤,而后又被骗,过于义愤怒才会下了重手,而不会去想其它。只要你后续不再做妖,这事儿她那边就不会去追根究底,这样一切就都太平了。”
第1872章 压榨光&都回来了
还真是像尤利乌斯主教说的,这家伙还真是算无遗策啊,而且考虑深远,按着他这么说,这事除了作为受害者的尤利乌斯主教大人外,对于其他人来说,还真算得上是完美的。
对于卡默尔本人来说,这样做确实是最安全不过;对于简儿来说,她的恶气出了。因此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算是无可挑剔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切都给权衡到了,真不知道是该说这位卡默尔执事脑子够用转得快呢,还是该说这位是类似的坏事做多了,所以业务熟练呢。事实上,如果如果这个受害人不是自己的,尤利乌斯主教都想给这家伙点个“赞”了!
“怎么?尤利乌斯主教阁下,您还有什么别的想要问的吗?”见尤利乌斯主教半天没有再说话,简儿忍不住问道。你想发呆没问题,可也不浪费了咱的时间是吧?虽说卢修武离去时有跟她说过,只要卢修文进入玉玦中修养一番就没事了,可是这没真正确认过,简儿到底还是不放心,这耽搁了这么久,不想再跟这些个家伙磨蹭了。
“没有了!”尤利乌斯主教摇了摇头,转过那短短不过半天时间,却看起来显得苍老了不少的脸,“另外,还有件小事麻烦您。”
“我很忙。”简儿细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家伙什么意思,这是在跟她玩得寸进尺吗?简儿不乐意了。之前出手那是因为事情已经涉及到了她自己,再加上怀有几分看这两人热闹的心思,当然了,不可否认的,尤利乌斯主教给出的那点小报酬也算是一个让她出手的小因素。可是这事情一码归一码,先不说他们根本就是敌对的,对面这家伙还伤了她的人,单就这一份报酬总不能让她做两工吧?
“我明白,尊敬的女士,放心,如果您愿意出手,我会另付您一份酬劳。”尤利乌斯主教道。
“说说看。”简儿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不过既然这位愿意送个竹杠上门来,那么她倒愿意听听。
“放心,只是一件很小的事,至少对您而言,这件是非常简单的。您只需要将卡默尔执事刚才这一段记忆抹去就可以了。”尤利乌斯主教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让卡默尔执事知道他刚才向你吐露的‘心声’?”简儿问道。
“没错!当然,如果您有有办法改动他的记忆,让他以为您还没来得及按他的暗示动手,我就自动醒了过来,那就更好了。”尤利乌斯主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