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皆破
张子安看了看,在不远的地方,星海正将一群野猫追得鸡飞狗跳。
老茶笑了笑,“既然菲娜女王催促了,那咱们就正式开始吧。老朽先说一下咏春的口诀,你暂时不理解没关系,先记住就行,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揣摩。”
张子安打起精神,认真地听着。
“咏春绝技,源自少林。招无虎鹤,法无五行。只谈线位,力与角度。同门技力,四位三度。以弱胜强,始是功夫。内外相消,并无绝招。蓄劲似蛇,发劲似猫……”
发劲似猫?
听到“发劲似猫”这几个字,张子安险些笑出来。怪不得老茶吊打七位彩虹战士跟揍三岁小孩子差不多,人家根本不用“发劲似猫”,人家根本就是猫!
所谓“发劲似猫”,大概是取自猫的灵敏与速度吧。天下武功,无快不破嘛。
老茶将口诀讲述完,也不管张子安记住没记住,马上又说道:“咏春的特点是简单实用,不过入门易,精通难。好在你暂时只需要入门,能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张子安不服啊,难道我不是练武奇材?我跟张无忌都姓张,凭什么那臭小子可以武功速成外加明目张胆地开后宫,我就不行?果然因为那魂淡是主角模板?
老茶不知道张子安此时超纠结的心情,继续说道:“咏春包括三套拳术——小念头,寻桥和标指,以及一套木人桩法,还有一套刀法和棍法。”
它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笑道:“棍法和刀法老朽不打算教给你,因为老朽也不精通,而且兵器在这个时代也不好携带吧。”
“指甲刀还勉强可以。”张子安承认道,心中未免有些遗憾,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老茶说:“武术贵在精,不在多,只要将其中之一钻研精透,足以受用一生。比如小念头拳法,虽然是咏春的入门拳法,却有着‘一套小念头等于半套咏春’的说法。从今天开始,我就先教你小念头拳法。”
“首先,双眼平视前方,双臂自然下垂,心神守一,滤除杂念。”它教导道。
张子安依言而行,摆出咏春拳的预备式,尽量不去想别的。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说道:“茶老爷子,这个预备式怎么有点像是广播体操?”
老茶呵呵一笑,“老朽就是看不下去你继续练那个毫无用处的广播体操,才萌生了教你咏春的想法。起始虽一样,后面大不同。”
张子安是开在玩笑,他也知道广播体操只能活动一下身体,想靠那个健身大概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了咏春,还练毛的广播体操啊!
“好了,收敛心神,开始第一式——双标指。双臂平抬,力透指尖,用力向前插击,十指与眼同高。”
老茶只教了张子安很简单的几个动作,这几个动作连贯起来组成小念头的第一式,然后就让张子安自行练习。它自己则跃至墙头监视周围,顺便还纠正张子安动作错误的地方。
这几个动作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并不轻松。老茶要求他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要迅猛而不失轻灵,眼随手动,下盘扎稳如老树盘根。老茶平时是非常随和的,然而一旦开始教导,就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小错误和哪怕一丁点儿偷懒的行为。
张子安很快就练热了身体,把夹克脱掉甩到石墩上,菲娜毫不客气地跃了上去,用他的夹克来垫脚。他无暇吐槽,只能当没看见。
动作很简单,也看不出有什么威力,只是将之一遍遍地重复。
身体越来越劳累,头脑却越来越轻松。
每次动作,都仿佛将脑中的杂念过滤掉一分,体内的杂质也仿佛随着汗水排出体外。
他累得浑身是汗,汗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脖子不停地滑落。
老茶满意地点头,“嗯,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
张子安有气无力地招呼星海,“星海,回家了,以后再来玩!”
星海很快地跑回来,显然玩得很尽兴。
再一看菲娜,它有了夹克当垫子,已经趴着开始打盹了。
“菲娜,起来了,该回家了,顺便把夹克还给我!”
菲娜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扬爪子把夹克拨给他。
风势不小,张子安虽然满身大汗,但还是必须要穿上夹克,不然很容易着凉生病。
他刚穿好衣服,兜里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喂?”他接通电话。
“张大师,是我。”李大娘在电话里说,“有个男人来找你,一身西装,拎个公文包,跟电视剧里的白领差不多。”
“行,让他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回去。”他挂断电话。
第174章 正式和解
让星海、菲娜和老茶暂时回到游戏提供的宠物栏里,张子安快步往回走。
回到店铺门口时,他的汗已经被秋风吹干了。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大约三四十岁,正像李大娘描述的那样,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拎着个名牌公文包,不时地看一眼手表,十足像是电视剧里的成功人士。
李大娘夫妻俩在街道对面招待客人,抽空向张子安点了点头,示意就是这个人。
“你好,请问找谁?”张子安走过去。
男人看向张子安,堆起职业性的微笑,说道:“你好!你是奇缘宠物店的店主张先生吧?”
“没错,就是我。”张子安肯定地答复,同时掏出钥匙,打开卷帘门的锁,“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刚才看这里没开门,我还担心白跑一趟呢,幸好对面那个早点摊的摊主告诉我等一会儿,说你暂时出去了。我是奇缘集团法务部的律师,我叫荣白,这是我的名片。”男人递上名片。
张子安接过名片看了看。果然如盛队长昨天说的那样,繁星的法务部动作相当快,前两天还在省厅里施加压力,今天就已经来到了滨海市,这是何等的高效?
“我叫张子安,是这家店的店主,不过你大概早知道了。对了,我没名片。”
他向上拉起卷帘门,“在外面说还是进去说?”
荣白笑了,“外面风这么大,还是进屋里说吧。难得来一趟,我也见识一下名闻遐迩的奇缘宠物店。”
“那请进吧。”张子安还是比较客气
荣白一走进店里,立刻惋惜地咂着嘴巴,“哎呀呀,你看看这事情闹的,你说这是何苦来的呢?大家开开心心当朋友多好?”
张子安立刻表示同意,“没错。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
“??”荣白摆出问号脸,不过还是客气地回答:“不用,我吃过了。”
其实店里目前的状况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起码碎玻璃和变形破裂的猫粮狗粮罐头都被清扫出去了。店铺的前半截位置都被波及到了,不是简单修修补补就能重新营业的。
张子安指着收银台的椅子,说:“不介意的话就请坐吧。”
荣白看着这张单薄寒酸的四脚钢管椅,不引人察觉地皱了皱眉,笑道:“还是不用了,椅子就一张,我坐下张老板站着不是很不好意思么?我站一会儿就行了,不会耽误张老板太多时间……”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张子安在躺椅上坐下来了。
荣白:“……”麻痹的,有坐在躺椅上待客的么?
张子安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当年咱们的伟大领袖还有过‘泳池外交’,咱们有样学样,来个‘躺椅外交’如何?”
荣白顿感面前这个人很棘手,软中带硬,软硬不吃,偏偏还占着理,这种类型的角色是每个律师都不想遇到的。不过他能成为繁星集团的法律顾问之一,并代表繁星前来与张子安和谈,就说明他并非泛泛之辈。
荣白立刻表现出能屈能伸的低姿态,笑呵呵地拖过四脚钢管椅坐下,“张老板果然有趣,处处不按常理出牌,怪不得陈泰通被逼得走投无路出此下策。”
张子安不置可否,等待荣白的下文。
荣白见张子安很明智地选择了不接话,只得继续说道:“张老板,不瞒你说,我今天这次来呢,就是来谈和解的。”
“和解,我当然是愿意的,不过还要看你们的诚意如何。”张子安模棱两可地说道。
荣白轻轻摆摆手,说:“张老板,请不要误会。我是代表繁星来的,不是代表陈泰通来的。陈泰通的律师不是我,我也不关心他会怎么样。”
咦?张子安倒是吃了一惊。现在是怎么个情况?陈泰通是繁星加盟店的店长,荣白是繁星的法务部律师,为什么荣白却不管陈泰通的死活呢?
荣白微微一笑,打开公文包,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
“这是集团总公司与陈泰通签订的《特许加盟协议》的复印件,当然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一些事关公司机密的东西被打了马赛克,张老板请看,我指着的这几行字。”
张子安拿过文件,看向他指的位置。
这段话的大意是:(前略)双方本着平等协商友好合作的精神达成协议,乙方(陈泰通)拥有自主经营自行定价的权力,甲方(繁星)无权干涉。乙方的经营不得违反国际与国内的任何法规与道德准则,不得在任何公开或私下场合损害甲方的形象,否则合同自动终止,并且甲方有权向乙方要求赔偿损失,具体赔偿标准为……
说真的,这些密密麻麻的冗长条款看起来让人头疼,就像是迷宫一样绕来绕去。不过这段话张子安好歹是看懂了。
他把复印件还给荣白,“我看了,怎么说?”
荣白接过复印件,重新装入公文包。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代表繁星来的,不是代表陈泰通来的。”
他很遗憾地耸耸肩,“其实我个人也很同情陈泰通,但是没办法,在商言商,签订了协议就要遵守,不能把协议当废纸。”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想过多耽误张老板的时间,那么我就说正事了。”
“张老板,我代表繁星,正式向你说明以下两点:一,我们绝不干涉张老板与陈泰通之间的私事;二,如果张老板决定采取法律手段向陈泰通索取民事赔偿,请不要将繁星设为连带责任人。”荣白板起脸,非常严肃地进入了正题。
张子安有些抓瞎,毕竟他没怎么接触过法律条款,听得一脸懵逼。
荣白却根本没给他消化理解的时间,马上又说:“如果张老板同意这两点,我会以个人名义向张老板提供一些资金援助。如果张老板对第二点有异议,还是决定要起诉繁星,那么我们就只能法庭上见了。不过我要提醒张老板,刚才的合同你也看过了,即使你起诉繁星,也是没有胜算的。”
他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一封牛皮纸档案袋,平放在收银台桌子上,“这里面有两万元现金和一张放弃起诉的声明,如果张老板同意,在声明上签字之后,钱就是你的了。”
说完之后,他就闭上了嘴,静待张子安的答复。
张子安虽然没打过官司,但在电视剧和电影里也见过不少,跟繁星打上几年官司,律师费得花多少钱?他的店还怎么开下去?
“我可以先看看那份声明么?”他问道。
“当然可以。”荣白从牛皮纸档案低里抽出一张复印纸——真的只有一张,然后递给他。
张子安接过来一看,还好这张纸上的字并不多,足够简单易懂。
标题是:《协议放弃起诉声明书》
内容大意:本人自愿放弃通过诉讼方式就案件编号xxxxxxxxxxx向繁星集团起诉和追偿的权力,特此声明。
底下的签名处和日期都是空白待填写的。
张子安看着这张声明书,深深感觉到自己是个法盲的悲哀。
他说道:“请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也不等荣白回答,他就上到了二楼,在楼梯口看看荣白还坐在原处,就进入卧室,关上门,拿出手机给萧颜打电话求助。
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她毫不拖泥带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