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天王 第914章

作者:皆破 标签: 玄幻仙侠

  “你呀你呀,空有一番凌云壮志,却连一条蛇都怕,那秦国百万虎狼之兵,岂不是比这大蛇厉害得多?”

  也罢!

  他圆睁双目,眼中尽是血丝,额头青筋暴起,高举铜剑拔足向大蛇冲过去。

  今天就是今天了,与其日后天天郁郁不得志,他宁愿今天就死于蛇口,倒也来得痛快。

  “亭长且住!”

  “亭长万万不可!”

  农夫们出发晚,慢了一步,此时才从身后追过来,借着月光远远看到他要以剑击蛇,全都吓得魂飞天外。

  我滴妈呀,这蛇也太特么大了!

  他们生活在北方,北方哪有这么大的蛇?佩剑男子的体型与大蛇对比,就像是一个黄口雏子站在虬髯大汉面前。

  这一击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只要大蛇用尾巴一甩,就能把他抽飞,只要大蛇嘴巴一张,就能把他脑袋咬烂。

  但是他们离得还太远了,救援不及,只能加快脚步。他们想跑得更快一些,却莫名腿脚发软。

  可能是被农夫们的惊呼声吵醒了,大蛇突然动了,改变了原本虎踞龙盘的姿态,把身体拉直横过来,似乎是被他的气势所慑,要逃进小径两侧的森林泥沼里。

  他见状胆气更是一壮,哪容它逃跑,疾速奔行至蛇身处,高举铜剑用尽全身力量向下一劈!

  噗!

  这柄由他日日磨砺的铜剑深深地刺入蛇身,将大蛇斩得皮开肉绽,圆硕的身体被切开了一半,但是一侧的剑刃也被坚硬的蛇鳞崩得卷了边,毕竟青铜这种金属还是太软了。

  按理说,垂死挣扎的野兽是最可怕的,这条大蛇吃痛之下的反击必将如石破天惊般凶猛绝伦,分分钟就能把他全身的骨头绞碎,但是它的反应很奇怪,像是慌得六神无主,明明疼得要死,却没跑也没有反击,只是在原地翻身打滚儿。

  趁着它打滚儿翻了个面,佩剑男子见一击得手,不假思索地翻转手腕,用另一侧剑刃拔剑再斩。

  这一剑,终于把大蛇从中间一分为二。

  大蛇的内脏流出来,上下两截身体剧烈地扭动挣扎,血洒得到处都是,但是它的眼睛……却闪耀着奇妙的光芒。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佩剑男子把两侧都卷了边的铜剑随手一扔,胸中大畅,不仅是因为他杀了这条奇大的大蛇,更是因为他由此信心大增,像是看到了他起兵横扫天下的未来。

  他浑身燥热,酒的后劲阵阵涌来,已经听不清后面农夫们的呼喊,闷头拔足狂奔,只有迎面而来的冷风才能让他觉得舒服。

  不一会儿,他就跑得无影无踪。

  这一跑跑出了数里之遥,直到他被一根小树枝绊倒,才一头扎进草窠里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等后面的农夫们扛着锄头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只看到大蛇的后半截身体,前半截却不知所踪。

  他们看着巨大的蛇尸面面相觑,心中对佩剑男子的敬意无形中拔高了数倍,能将这如同蛇神的巨蛇一斩为二,佩剑男子真是当世奇男子,值得他们一生追随!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建功立业,只要追随佩剑男子,定将闯出一番功业,就算身死又有何憾?

  白蟒的前半截身体挣扎着游走回残破的木屋前,留下一路斑驳的血迹,双眼定定地凝视着改容换面的初中女生,像是要拼尽全力把它想说的话通过眼神传递过去。

  “我知道的,你安心睡吧,再醒来时,他已经在那里等你了,就在你们命中注定会相遇的地方,我保证。”她蹲下来,轻抚它的头顶,温柔地说道。

  白蟒的气息消失了,蛇信子无力地垂在地上,再也收不回嘴里。

  它死的很安详,即使是死后也栩栩如生。

  命运的循环开始了。

第1678章 时空漫步者

几个农夫站在小径上,看着半截蛇尸呆了半响,突然回过神来——这蛇尸只有后半截,前半截肯定是跑掉了,他们刚才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道模糊的白影蹿进了树林。

  这大蛇何其彪悍,如若它没死,等它养好伤之后回来找他们报复怎么办?

  他们满脑子山川精怪河神水鬼之类的传说,越想越害怕,其实他们倒还好,如果大蛇要报复,肯定先找佩剑男子报复,但他们现在已经立志要追随他干出一番事业,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葬身蛇口?

  怎么办?

  他们思来想去,决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大蛇已经受了重伤,干脆追上去斩草除根,也算是为佩剑男子除掉后顾之忧——完好的大蛇他们打不过,这只剩半截的大蛇难道还打不过?

  他们商议已定,握紧手里的锄头,找到大蛇前半截身体流出的血迹,拨开齐腰深的荒草开始追踪。

  他们怕荒草里藏有毒物,更怕一脚踏进噬人的泥沼,不敢走得太快,伸长锄头在前面拨草寻路,顺便惊走草丛里的毒虫猛兽。

  大蛇流的血很多,血迹很明显,一路蜿蜒攀上一个土丘。

  走到这里,有人害怕起来,说大蛇流了这么多血,铁定是死了,不如咱们回去找亭长吧?如果大蛇在临死前挣扎着回到蛇窝,万一蛇窝里还有其他大蛇,那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其他人也正犹豫间,突然听闻夜风里传来呜呜的抽泣声,听声音像是女的,而且声音好像就是从土丘顶上传来的,离他们很近。

  试想,深更半夜的寂静荒林里,地上是不知绵延向何处的腥臭蛇血,耳中再听到女子幽幽的哭泣声……着实令人胆寒。

  几个农夫心惊胆战,若非之前吓尿过一次裤子,现在说不定还要再尿一次。

  他们站在这里进退两难,如果就这么退走,万一明天亭长问及此事,他们要如何回答?说自己被女人的哭声吓跑了?定会遭亭长耻笑,以后更不可能委以重任。

  最后,他们紧紧缩在一起,互相照应着,彼此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土丘。

  不大的土丘上坐落着一间残破的木屋,木屋前有一名披头散发、发色灰白的老妪抚着蛇尸泣伏于地,哭得肝肠寸断。

  借着月光他们看得清楚,有屋子,有人,而且这人还有影子,那八成不是鬼,而且地上的蛇尸已经死透了,不太可能跳起来伤人。

  这个时代民不聊生,有人为了避兵祸和逃役而隐遁深山,这种事很常见。

  农夫们见是活人不是女鬼,胆气顿壮,指着老妪喝问道:“妪何哭?”

  老妪用破旧的袖子抹了抹眼角,低头哽咽道:“人杀吾子,故哭之。”

  这年头兵荒马乱,死个人是家常便饭,但农夫们往周围看了看,没看到她死去的孩子,于是问道:“妪子何为见杀?”

  老妪哀怜地轻抚蛇尸,答道:“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

  啥?

  农夫们全都听得呆若木鸡,这老妪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孩子是白帝之子,化成了挡路的大蛇,被赤帝之子给杀了?

  人怎么能变成蛇,还什么赤帝白帝的,这是故意欺负我们农民伯伯没见过世面?

  他们也是欺软怕硬之辈,之前怕蛇怕鬼,怂得一逼,现在蛇死了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这老太婆形迹可疑,不揍她一顿恐怕是不说实话,而且他们吃了好几天的山鼠和野果,吃得总是拉稀,说不定这老太婆家里有粮食,把她打翻在地然后进去搜刮一番,如果能带着粮食回去,亭长肯定会夸我们能干。

  之前负责探路的那个农夫急于挽回颜面,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抄起锄头就向老太婆的后背抡过去,这一下要是抡实了,当场就能把她打死。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杀人算什么,就算吃人都不稀奇。

  然而,他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却抡了个空,定睛一看,眼前哪还有老太婆的影子?

  其他人也全都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鬼!果然是鬼!

  如果不是鬼,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不知道是哪个带的头,他们扔下锄头拔腿就跑,连回头都不敢,生怕一回头看见女鬼追上来。

  他们跑掉之后,老妪再次出现在原地。

  她脱掉破旧的衣服,放回木柜里,拍掉头发上的草灰,又掏出湿巾把脸和胳膊、腿、手擦干净。

  那身不明质地的水手服没有沾上一点儿灰尘,比她的脸还干净,毕竟这也算是未来的纳米材料了。

  收拾完之后,她长舒一口气。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离天亮不远了。

  晨风异常清新,甚至有些发甜。

  此时那群农夫大概已经找到醉卧草窠的佩剑男子,摇醒他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地上的蛇尸突然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原本白色的鳞片渐渐变淡,蛇尸也渐渐变得透明,显露出尸体下被压倒的荒草。

  她对这样的诡异场景习以为常,一点儿也不觉得吃惊。

  不一会儿,蛇尸彻底透明化,然后……被压倒的荒草顽强地挺起了腰?

  蛇尸并不是变得透明,而是消失了,包括一路延绵至此的血迹,留在小径上的那后半截蛇尸也是如此,被彻底抹消了曾经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痕迹。

  这不是她干的,她什么也没做,是游戏带走了它的尸体以及一切,解构并重构它的身体组织,再次赋予它生命,然后将它带回现代,作为待捕捉的精灵出现,与东南亚人黎申泰发生命中注定的邂逅。

  “说起来,太史公曾曰:学者多言无鬼神,然言有物。”

  她喃喃开口,但周围没有别人,连蛇尸都消失了,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司马迁老先生在写这段历史的时候,一定也很纠结——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凭空消失呢?作为史官,他不信鬼神,但必须客观记录曾经发生过的怪事,所以还是按照传言这么写了下来。”她回忆曾经看过的史书。

  “虽然《史记》不是真正的历史,司马迁老先生还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一言道破陈胜吴广的篝火狐鸣是假的,是为了拉大旗扯虎皮而故意命人装神弄鬼……他可能也怀疑过斩白蛇这件事的真伪,因为这件事比篝火狐鸣更玄乎,但一来是农夫们言之凿凿,二来嘛……”她嘴角流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司马迁老先生身为汉朝的史官,怎么敢去怀疑……就算是怀疑也不能拆穿啊。”

  “但是呢,历史是不是真实并不重要,重要是人们相信的真实历史,因为相信,所以产生了力量,对吧?”

  她轻轻拍了拍水手服的大翻领,又拿起那个形似手机的东西,划动屏幕。

  一只又一只栩栩如生的宠物精灵在屏幕上交替出现。

  “唉,会议室里的这些精灵,全都要送到它们该去的时代和地方啊。”她叹了口气,“好麻烦,臭老爹总把这些麻烦事推给我……不过呢,往好处想想,至少比留在家里被晓蝶老师逼着写作业好得多,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心有鸿鹄志,奈何蝴蝶身,这句话不正是晓蝶老师的真实写照么?可惜她是蝴蝶,连身份证都没有,不方便抛头露面,否则以她的水平,很可能会成为继爱因斯坦之后最伟大的科学家啊……”她无奈地摇头,“可是就算给我留再多的作业,我也成不了第二个她啊……”

  她也就敢在晓蝶老师不在的这里小声抱怨了,否则如果被晓蝶老师听到,估计要受到作业量翻倍的惩罚……

  “算了,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呢?”

  她随手一划,屏幕上的精灵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变换,停下的时候是一只金刚鹦鹉。

  “凤鸣岐山啊……”她无奈地揉了揉肚子,该吃早饭了,实在不想去这些蛮荒古早的时代,食物难吃得要死,还是忍一忍,把这只鹦鹉送过去之后再回家吃饭吧。

  这时,水手服的大翻领下钻出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虫子,身体是奶酪那种乳白色,长得像是毛毛虫,但是没有毛,脑袋上长着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睛。它蠕动着身体,懵懂地打量着四周,样子就像是扶桑那边的恶趣味零食——蠕虫软糖。

  它的眼睛是绝对的黑,仿佛会吸收一切光线,像黑洞一样深不见底。

  “虫虫,咱们走吧,赶紧办完事回家吃饭了。”她催促道,并且把手掌靠近衣领。

  它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蠕动着身体慢慢从衣服上爬到她的掌心,将脑袋探出她的掌外,不住地摇来晃去,像是在嗅闻空气的味道。

  随着它脑袋的晃动,一幕奇异的光景出现了。

  她面前清澈的空气突然产生了某种涟漪,如同波平如镜的水面被人轻轻触动了。

  涟漪的规模迅速扩张,空间出现了奇异的扭曲,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漩涡。

  漩涡以小虫子为中心缓缓旋转,站在漩涡之前,就会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要被漩涡卷进入,连光线都不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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