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芙蓉三变
静侯满头的鸟啄得她满头的包。
云楼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还不是大师兄的神通广大。要是大师兄存心,能告诉一个云楼,自然也能告诉其他的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只有一个云楼知道,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不能在人前变身,她的功夫就是一个纯粹的三脚猫,真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个活动的大累赘。她还想活着回到山上呢。
秋素心看看静侯冰寒三尺的脸,伸手捏了捏,“你应该相信我的,不管是谁来了,我都能护你安全的。”
清俊的脸上笑得犹如一江春水,趁着一袭白衣盛雪。
这个看上去翩翩弱质写意风流的男人背后是他一手创立的“云上天”,的确是有资本说这种话的。
静侯垂下眼帘,拂开秋素心的手。
“人要是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只能依靠别人的保护,那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差别,反正都是废人。”
秋素心眉头一皱,顺着静侯的手势翻转手腕,巧劲把静侯整个人拉进了怀里,不容拒绝的揽抱在膝头。
静侯已经对这男人有些了解了,知道他一旦强势起来,她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索性随他去。
在秋素心过去的观念里,的确只有强者才配生存。静侯的这种想法和他过去的想法完全相符。但是,这样的话如今从静侯嘴里说出来,听在耳朵里,倒让他心里生出几分怒气,又有更多的酸疼。
想开口,又明白的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去让静侯有了这样的想法,无从说起,秋素心索性低头直接吻上了静侯的唇,把一切不能付诸言语的东西都借此传递过去。
静侯蓦然被吻住,反应不及的挣扎,却挣不过秋素心揽实的双臂。
湿热的舌尖坚定的探进嘴里,固执的纠缠着自己。
那种蛮含的力量让静侯渐渐的不再挣动,身体软了下来。
虽然不敢相信这男人的心意,但是这样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却是她一直渴求的,她真的,拒绝不了。
第十四卷 鹿门月照开烟树
第七十章[VIP] 君子有酒
茶香氤氲。
绕云特有的清甜在两人的口舌之间纠缠回绕,秋素心的舌尖缓慢却细致的在静侯的口中游移着,握在静侯腰间的手也不甚老实的慢慢滑到了静侯的大腿上,一路抚摸到危险的大腿内侧。
静侯虽然身子软软的发热,神智却还难得的留着几分清醒。
秋素心扣住她后脑的手让她逃不过这男人的唇舌,但是腿上渐趋火热的摩挲让她脑中的警戒越生越高,双腿夹紧,尚属自由的双手在秋素心的肩头和后背使劲的掐,用力之大,几乎要在秋素心的身上掐出包子摺来,拼命想把这男人被欲望烧糊的脑浆冷却下来。
不过说实在的,越是平素看来冷情的人爆发起来就越吓人。秋素心好不容易遇到了动心的女子,又才刚刚同这女子有过那样烈性的一场欢爱。欲望一旦出闸,想要收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算静侯用上爪子,在他看来兴许都算是另类的“情趣”。
“白爷是吧,这便请,孟爷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嗯,带路。”
不大不小的几句对话从薄薄的竹帘之后的回廊上传进来。
秋素心虽然热情洋溢,但是多年的生死场上练就的警觉心倒还留着,听到了这两个敏感的姓氏,顿时心省警醒,暂时放过了静侯的唇舌。
?
发觉到秋素心的异常,静侯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素心伸指抵住了静侯被吮吻得潋滟的唇,示意她少安毋躁。侧耳细听厢房之外的动静,大致上确定了方才说话的人进了哪间厢房,然后微微一笑。
不知道这人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唇上的压力撤掉,静侯倒也不明所以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静侯低声问道。
秋素心弯弯嘴角,低头在静侯唇上轻轻一亲,“不要着急,我们回去再慢慢继续,现在先去看看热闹。”
静侯气结,恨不得用眼神砍死他。
去他爷爷的,这男人把她当作万年没沾过荤腥欲求不满的荡妇了不成。
一肘子狠狠地往秋素心的下腹撞过去,被秋素心截住,一个小巧的擒拿,转而把静侯的手肘握在手里别到她的身后往前一送,静侯的身子被迫朝秋素心贴了过去。
“小心哪,万一今后我们只能在床上对食,快乐可就少了很多,传了出去也不好听哪。”
静侯的脸完全绿了,比吃了二斤绿柳如斯还见效。
这男人的脸皮是他爷爷的熊皮做的不成,几乎快要刀枪不入了。
“人说纨绔子弟大都□下流不可方物,世人诚不欺我。”冷飕飕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静侯咬紧的牙缝里崩出来。
秋素心莞尔一笑,全当夸奖,照单全收。在静侯爆出青筋的额角上快速的吮了一下,迅速的拉人起身。
静侯反应不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秋素心拉出了厢房,到口的长篇大骂迫不得已又被噎回了喉咙,真是去他个天杀的色鬼——
他们身处的这家酒楼正在闹市之中,甚是富丽奢华。
楼下的大堂里客座满堂,人声喧嚣,楼上却因为都是专为贵客而设的厢房,闹中取静。堂倌除了必要不会出现,整条布置精细的回廊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
秋素心携着静侯轻巧的拐到回廊尽头的一间厢房前,一个眼色,两个人运功越至回廊顶上挑高的大梁上,做起了梁上君子来。
论武功静侯打马也追不上堪称天才的秋素心,但是说到轻功,秋素心倒远逊于静侯。
两个人做起隔墙之耳悄无声息的,非常游刃有余。
厢房中的人声音被刻意的压低,显然是在防备着什么,但是对于功力深厚的秋素心和天赋异秉的静侯来说全然不是问题。
听了几句,静侯也渐渐发现了名堂。
想起那夜听到秋素心的手下传来的消息,房中人的身份即便了然。
那姓白的男人应当是那个什么白虹帮的当家,而那个姓孟的……既然说瞿剑门的掌门是入赘的,那想必也就是这个男人了。
安静的把房中的“密谈”听了个大概,静侯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子不妙的预感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秋素心见状,微微一笑,拉着静侯,尘埃不起的点落地面,堂而皇之的结账出了酒楼。
坐上打着王府别苑标志的马车,静侯脑袋里面还呼隆呼隆的转着方才听来的消息。
很明显,一直耐着性子按兵不动的所谓白道被挑拨起来了。不消说,背后一定有人在动手脚,不是她不相信自家师兄,正是因为太相信自家师兄了,静侯才更加的不放心。
江湖这下子恐怕是要起大浪了。
只是,做这些事情到底对师兄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里想到头痛,秋素心那个最直接的关系人却安然自若,仿佛事不关己的按下车内的机关,放下矮桌,拿出预备着的器具,继续慢条斯理的泡茶。
静侯瞪着面前的男人。
袖子被反折,露出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灵动细致的摆弄着指掌之下的茶具,安稳好像是这险恶的江湖也尽在掌握似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眼下他才是被人摆弄算计的那一个啊!
静侯的眼睛里明显快要喷火,秋素心忍笑,心下也不禁暗喜。嘴硬,心里倒是开始担心他的安危,是好状况不是吗。
递上一杯热茶放到静侯的手边,顺路拈起一块点心喂进静侯欲言无语的口中。
“不必忧心,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跳梁”。
静侯恨恨得咬着嘴里的点心,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句腹诽把自己也含括了进去,更加的郁郁。
不对啊,寻思过味儿来的静侯咽下嘴里的点心,疑惑道:“你不是有一群手下专门到处听壁角,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出马,你的手下呢?”
秋素心笑看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中笑意流转。
“偶尔亲历亲为一下也颇有趣味不是吗?”更何况是同她一起,别有风味。
不过这后半句绝对会让某只妖精冒火的话他很有分寸没说出口就是了。
“你——”
静侯怒极反笑。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世上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她师门那几只惹是生非的本事同这人气死人不偿命的能耐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同这人治气还不如努力加餐饭,反正事到临头,苦主也不会是她。
静侯干脆把一盘子点心拖过来,就着千金难买的好茶吃它个牛嚼牡丹不抬头。
憋了一会儿,耐不住心里的烦忧,想要再问问秋素心还没有关于师姐的可能的讯息,忽然后脑生风,被秋素心拂袖一压,侧身滚在车内的毛毡上。
砰砰砰一排蒺藜子整齐的钉在车厢壁上,正擦着两人的头顶飞过。
马声嘶鸣,似乎是被惊到,车厢内顿时剧烈的摇晃,除了被固定在矮桌上的器具不动,点心叽里咕噜的散得四处都是,烧滚的开水也泼了出来。
马车尚不曾行出闹市,这一下混乱让车外顿起骚动。
尖叫着四处躲避的百姓和东西被砸到掀翻的声音混作一处,交杂着秋素心带出的侍卫同人交手的刀剑生,着实热闹滚滚。
“主人,危险,请留在车内!”
尽职的侍卫招架来敌之余不忘大声示警。
不过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人头攒动的闹市之中这样明目张胆的向王家贵胄的车马动手的人能是什么好相与的对手才怪。不多时,一直隐匿行藏的“云上天”的暗卫也现身加入了战团。
敌手不弱,秋素心这一方也不是吃素的。
两方相持,对方一时也难以靠近秋素心的车舆。
压住静侯在怀,秋素心惬意的倚在车内,透过扬动的窗帘看着外面的战况。
就是有这种好命到有人为他卖命的家伙。
静侯磨了磨牙,皇帝不急,她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去……干嘛说自己是太监,总之正主都不急,她就跟着看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