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宫
“小心!”她的话刚落下,金蛇镖就穿过了侯宜宣的身体,还好他反应快躲过了要害,否则已魂归西天。
黑袍老怪轻巧地握住三只箭轻笑一声:“年轻人勇气可嘉。”
这一声轻笑之后,他人已经站在了侯宜宣背后。侯宜宣向前滚了几圈迅速躲开,这一动被金蛇镖伤口血不断地往外涌,他一身冷汗,这时才知道要杀安蓝的这个人竟然是化神期。
他原来以为只是元婴期。
妹子啊,你害苦我矣!
侯宜宣苦笑,安蓝本事不小,可是惹麻烦的本领却更大,筑基期的时候就敢跟元婴期的人对着干,现在金丹期了元婴期的强者不怎么怕了又惹到了化神期的老怪物,跟她在一起不用怕不刺激,只怕太过刺激不小心把命给丢了!
“小子,怪只怪你来得不是时候!”黑袍老怪冷笑,再次顺移到侯宜宣身后,左手爪向他的天灵盖。
“住手!”这时,传来两声同样的喝声。
一声是安蓝的,诛邪剑从她眉心飞出,她绝不能让侯宜宣出事,另一声安蓝听出是当初接她和观云帆入洞府的那只白灵猿的。
青蕊夫人来了!
黑袍老怪听到喝声却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手非但没有停,落地更快了。
生死关头,侯宜宣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玄武甲冲上头顶挡住黑袍老怪,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极速地冲到安蓝身旁,他刚一到玄武甲便碎裂,黑袍老怪的手落在地上。
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地面迅速龟裂,所形成的缝隙深达百丈。
侯宜宣摸摸自己的头,咧开嘴一脸庆幸地说:“哟,还好跑得够快。”
他刚笑完又接着痛呼起来,刚刚跑得太快,伤口扯大,他手捂住伤口上,脚一软安蓝倒了过来,安蓝连忙接住他。
黑袍老怪见侯宜宣逃脱,双眼一眯,往虚空中看了一眼,果断将煞气所化地黑球抛向安蓝,同时一掌拍向另一喝声传来的方向。
“何人敢在我洞府前闹事?!”只听得青蕊夫人一声喝,一朵青色的巨型花蕊从虚空之中现出来。一道虹光照在安蓝与侯宜宣身上接着他们便出现在了洞府中。
耳边传来砰砰地声响,洞府内一阵摇晃,大约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渐渐没了声响。
再过不会,青蕊夫人出现在洞府之中。
“多谢夫人出手相助。”
“嗯。”青蕊夫人点头,目光落在安蓝手中的诛邪剑上。
“这位小兄弟受了伤,暂且在我这里修养吧,白夕先带他们去客房。只要在我这里就没人伤得了你们。”青蕊夫人收回目光吩咐道。她口中的白夕就是那只白灵猿。
“是,主人。”
安蓝向青蕊夫人道了谢,然后扶着侯宜宣跟着白夕往客房走去。他们刚到,有个婢女拿着一盒白色的膏药走了进来。“这是夫人让我送来的疗伤圣药,对外伤很有帮助。”
“夫人在莲心楼里煮了茶,请姑娘前去一叙。”
安蓝看了侯宜宣一眼,心想,他自己能上药吗?
侯宜宣看出她的想法,向他挥挥手:“去吧,去吧,我自己能成,再说还有猿兄帮我。猿兄你说是不是?”
得,他们一个猴子一个猿,她站在这里好像是碍着他们一样。侯宜宣都这么说了,她还在这里就显得多余了,再看他嘴皮子还是那么不正经,估计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与那位侍女一起出了去。
她来到湖边时,虹桥已经搭好了,安蓝走进去时,青蕊夫人已经摆好了茶具,正在煮茶。
煮的正是安蓝给她的春曦烟雨。
“坐。”青蕊夫人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说道。
安蓝坐下之前再次表达了她的谢意。
“不用拘谨,我又不会吃人。”青蕊夫人笑了笑,“你们出发之前东云便已传询请我对你们照看一二。”原来观云帆给白殷衣的那个传询玉简并不是用来通知观云帆的,而是用来请青蕊夫人帮忙的。
也是,观云帆身在离云派远水救不了近火,倒是身在藏青峰的青蕊夫人更方便一些。
观云帆能请动青蕊夫人这样孤傲的人相助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茶煮好青蕊夫人倒了两杯茶,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安蓝,安蓝双手接住。
“你们不该来淌这趟浑水。”
安蓝知道青蕊夫人口中所说的“你们”是指自己与观云帆,并不包括离云派的那些弟子。安蓝听出她语气中颇有怨念,看来这些日子外面的人扰得她很烦。
“给夫人添堵了,安蓝自罚一杯。”说完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这又不是酒。”虽然这茶是安蓝制的,但是见她如此豪饮,青蕊夫人也忍不住心疼,这是暴殄天物。
青蕊夫人不仅爱花,也爱茶。
安蓝俏脸一红,摸摸耳后呵呵地傻笑两声,青蕊夫人又重新把茶给她斟上。
“东云马上会来,你也不必急着出去,等你那位朋友伤好了再说,这事……”青蕊夫人秀眉一蹙。
“哦?”果然有问题吗?
她记得刚到藏青峰下的时候,诛邪就告诉她这里煞气太重,而且第二条密道里的石像也透着古怪。
“霞光出现那天,我亦有出去看过,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安蓝点头。
当安蓝与青蕊夫人喝完茶回到客房时侯宜宣已经对白夕一口一个猿兄叫得十分亲热。白夕对侯宜宣似乎也很有好感。
安蓝站在边上听他们闲扯了半个时辰白夕才离开客房。
“精神很好嘛。”口沫横飞的哪里像受了伤的样子。
侯宜宣低头咳了一声,装作很萎顿的样子对安蓝说:“其实,并不好,只是怕你担心。”
装吧!
“你怎么一个人跑下山了?!”侯宜宣只身下山来救她安蓝其实心里很感动,可是一想到他差点命丧黄泉又是一阵后怕。
侯宜宣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呵呵地笑了两声。当时他拼命奔下山,顾息风在后面追赶,本来顾息风要将他强行带回去,但是他却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对他说。
“大师兄,他是我妹子,如今她有难我即在此,又怎能不去救她?!我侯宜宣虽然没心没肺却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大师兄如果要陷我于不义,不如我此刻就死在这里。”
“你真的当她是义妹吗?”顾息风问侯宜宣。顾息风对自己的小师弟十分了解,侯宜宣对安蓝的那点感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侯宜宣沉默了片刻,“她已成亲,我对她怎么想已不重要。大师兄,你就再纵容我一次,我不想今生有悔。”
“哎。”顾息风叹了一口气,别看侯宜宣平时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他骨子倔得很,一旦决定的事就是十条龙也拉不回来。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暗处埋伏有化神期的老怪物,顾息风思量了许久,才放他走。顾息风本想随他一起来的被他劝了回去。
当然,这些他永远也不会对安蓝讲。
“那个什么夫人的是什么来历,好像很利害,她给的药膏也很管用,看,我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侯宜宣不想答便开始转移话题,他拉开衣服给安蓝已被金蛇镖射重的伤口。
安蓝一看,果然结疤了,看样子过几天外伤就会痊愈。
“青蕊夫人。”安蓝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侯宜宣是故意在转移话题。看他这样子,一定是偷跑下来的。
他既然不想说,她就不逼着问了。“药膏还有吗?”
白殷衣还伤着。
“有。”侯宜宣指着床头。
安蓝拿药膏进了混元天府。
混元天府中白殷衣正在疗伤,子敬守在他旁边。
“别动。”安蓝脱去他的上衣,发现他背后已经血肉模糊,心里一阵酸楚。
第285章 机关
安蓝为白殷衣上药,这个过程白殷衣紧捏着手一声不吭,安蓝却从他背上那密密的汗珠看出他的痛苦。
男人太能忍,让看的人也格外心疼。安蓝尽量放轻手。
青蕊夫人的药果然不同凡响,刚抹上去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长出粉嫩嫩的新肉来。
“这里是右护法一位朋友的洞府,你们暂且先呆在这里,等一下右护法会来,等他来了再做打算。”
“子敬帮我照看一下他,我先出去了。”说完安蓝便离开了混元天府。
“白殷衣受伤了?”侯宜宣见安蓝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知道她进了混元天府,她拿了药必是有人受伤,想来想去能让她这么紧张的也就只有白殷衣。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嗯。要调养一些时日,不过已无大碍。”安蓝说得轻巧,侯宜宣却觉得白殷衣伤得并不轻,他知道安蓝这样说是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他也没问。
青蕊夫人的洞府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清香宜人,但是安蓝此刻却缺少欣赏美景的兴致,她在想此次仙府之行有何不妥,可是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偶尔会有一道蛮横的神识从头顶上扫过,黑袍老者并未走远。不过,黑袍老怪不敢强行冲破仙府,只能这样变相施压,既让青蕊夫人有压力又不会太过冲突。
可惜,青蕊夫人在花园里修修剪剪,忙个不停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
夜黑之后,观云帆到达了青蕊夫人的仙府。
他其实早已经到达青州,上藏青峰的时候刚好遇到尘允带着离云派的弟子下山,向他们详细了解了情况后才上山来。
他上山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黑袍老怪,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观云帆坐在莲心楼里,青蕊夫人就在他对面,侍女将四盏银丝百花灯盏摆放到四个角落,将莲心楼照得透亮。
观云帆与青蕊夫人并没有说话,只有微风吹动着纱帘。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黑袍老怪的神识再次从仙府上空扫过,观云帆才皱了皱眉,问:“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没数过。”青蕊夫人丝毫没把黑袍老怪放在心上。
“你这次上山是不是察觉到有些异常?”青蕊夫人问他。
观云帆点头:“看来你也察觉到了。”
“山上的煞气为什么会这么重?”观云帆刚上山就察觉到藏青峰被浓浓的煞气包围着。他前不久才与安蓝一起过来送过茶,那时候山上还是被灵气笼罩着。
纵使几日来山上死了不少人,却也无法令煞气达到这个浓度,更别说聚而不散,这其中有诸多不妥。
“这煞气原是没有的,自从那霞光出现过后……”
“嗯?”观云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青蕊夫人这句话说得极为讲究,霞光出现数天后藏青峰才发生修真者拼斗之事,听青蕊夫人的意思,煞气在那之前就是有的。
难道这煞气与所谓的仙府有关?观云帆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但越想越觉得可能。
他沉思不语,青蕊夫人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青蕊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起身向二楼走去,二楼不仅是她的闺房也是她的书房与练功房所在。
青蕊夫人走到书房一直起到最后一排书架前。这排书架年岁已经久远架上的朱漆有些已经脱落,虽然一尘不染但总觉得跟这间书房不太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