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宫
“什么药?”破庸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一定有让那家伙快速恢复的药。”
“你这是在求我吗?你不觉得这种方式特别了些吗?”
白胜衣咧开了嘴:“左护法是高人,一般的求人方式自然是看不上。”
“小子伶牙利嘴。”
白胜衣没有理会破庸的“夸奖”,而是上前一步走到破庸面前伸出了手。“药。”
“没有。”
“你有。你不给也没关系,我就这么跟着你,不管是你吃饭睡觉,还是出恭泡妞。”人活一世最怕遇上不要脸的,破庸表面严肃,心里却高兴得紧,难道遇上一个这么不要脸的,他这一身插科打诨阴人耍宝的本事终于可以找到继承人了。
他本来是看好安蓝的,但是发现眼前这个更适合。
安蓝还缺少一股疯劲。
“药我有,不过嘛……也不能白给。”
“条件。”白胜衣倒是很干脆。
“明天辰时来报道,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破庸从衣袖里拿出两粒丹,“黑色的给丫头吃,红色的给小子吃,别给错了。”说完破庸一挥袖,白胜衣眼前一片模糊,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白府。
白胜衣立刻把丹药给夫妻俩服下。
春八身亡的消息并没有向外公布。春八余党未除,九幽老邪尚不知所踪,最主要的是安蓝夫妻俩重伤未愈,此时放出消息势必会引来追杀。
当然消息也不是全然不放,纸包不住火,大家迟早会知道,反以什么时间放,怎么放是门学问。
白胜衣传讯给叶沧澜让他迅速吞并春八的残余力量,不仅要快,而且要隐秘,至少在对外公布春八死讯的时候,叶沧澜已经春八的势力接收得七七八八,等大家反映过来时,那时已经晚了。
叶沧澜听说春八已死,不禁老泪纵横,多少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好!好!好!”他大吼了三声好,压在胸口的大石轰然碎裂,心魔去除使他多年的未进的修为更进一步。
可是,叶沧澜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一身修为换得叶星辰的平安。
“什么时候带思茗来炎夏城玩玩吧。”思茗虽然是卓茗与白胜衣所生,但是叶沧澜也将他当成了叶星辰的延续,这一切都是因为卓茗是他儿子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事情一过,胜衣定来叨扰,到时候还望前辈不要嫌兔崽子烦。”其实小魔星不问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时间一过又是小半月,这小半月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且不说叶沧澜如何清剿春八的残余势力,单单就是这小小的庆江城这半月以来也是访客不断。
“我的院子哦。”安蓝一阵心疼,好好的一个院子,这才多久地上就变得坑坑洼洼了?
安蓝的伤其实不重,吞下破庸给得玉骨生肌丸后,那焦黑的皮肤迅速退去,背后的肉用了七天时间就已经长好了,到了第八天已经生龙活虎的跳下床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白府不断有访客上门。
这些访客白天不来,专是夜晚偷袭,一开始安蓝还以为是消息走漏,后来才发现这些“访客”并不是单冲着白家人来的。他们不仅夜袭白殷衣,同样也袭击住在白家的步飞与练烟云。
中间甚至还有修为接近化神期的妖兽出现。
安蓝很快就明白过来,并不是消息走漏,而是这些访客根本就是冲着神兵来的。
那些修真者并不是炎夏人,而是被妖族奴役的蛮州的修真者。
妖族终于忍不住对神兵的拥有者开始动手了!这对安蓝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随着藏青峰一行损失惨重,大家都把火气撒到了黑市和邪修身上,黑市依旧坚挺是因为它有深厚的底蕴,庞大的商业支撑,可是邪修原本在炎夏就是属于薄弱群体,强盛也是因为内海的邪修入主炎夏的原因。
可是,内海邪修一来,内海实力空虚使得内海玄门乘虚而入,这几年来连续吞并许多岛屿。邪神子死,炎夏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后院失火,权衡利弊内海的邪修果断退回内海。
邪修一退,只有妖族和炎夏势力,两者迟早都有一拼,却没想到此时发难。
妖族与炎夏强者之间有约定,双方化神期以上的人不能出手,所以,纵使白府快被打穿洞了,不管是破庸也好,南宫淳也好还是彪悍勇猛的火云也好,都不能出手。
不过,妖族不出动十阶妖兽倒也奈何不了步飞等人。
白家成为战场,白思茗和重伤未好的白殷衣被送往城主府,访客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城主府拿人。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客人上门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白胜衣亲自下手布置阵法,安蓝帮他准备倒也学了些,近日来也做了些研究,对初级阵法也有少许心得。
无月无风,白家大院里点着几盏灯,花园的中央放这一个巨大的圆木桌,桌上放着青铜鹤香炉,青烟从炉中袅袅升起,融入天地。
香炉的旁边是一个莲花灯,灯里放这一枚夜明珠。
桌上煮着茶,香味甘醇,比高级灵茶还要好。
圆桌之上还放着一个玉棋盘,白玉和墨玉磨成的棋子放在上面,但是棋子的摆布却有些特别。
说来惭愧,这么多年安蓝的棋艺还属于初级水平,所以他们下的不是围棋,而是五子棋。
就算是五子棋安蓝也一直输,论排兵布阵她比白胜衣还是差上那么一点。
在巨木圆桌的不远处步飞坐在长廊上擦着自己的刀,练烟云则操着手打着瞌睡。
时不时会传来棋子落盘的声音,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高空之上的一朵妖云中,隐藏在上面的妖族与蛮州高手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下方。连日来的交手也让原本看不起安蓝诸人的妖兽们慎重起来。
“妖君,还等什么下去宰了他们。”妖族的分为妖兽、妖将、妖君、妖王、妖尊几个级别,四个上古凶兽是天妖,而妖君至少也是八阶九阶这样类似于元婴期的高手。
此次带队的是电掣雪荒鹰,这一只电掣雪荒鹰已是九阶大圆满的境界,随时可能突破到十阶,而且电掣雪荒鹰是异种,本领高强,可以说是妖族十阶之下第一妖。
电掣雪荒鹰并没有理会属下的催促,他皱着眉凝神身下。电掣雪荒鹰已经化形,它化形的后的模样是一个鹰钩鼻的俊美男子,两鬓留着一缕白须颇为飘逸,只是一双眼睛锐利无比。
数次接触下来电掣雪荒鹰也发现一个规律,这些人越是表面轻松,玩的花样也就越多,而今天恰恰是他们这些日子看起来最惬意的一次。
下棋烹茶,就差奏乐跳舞。
想起前天黑蛇妖君被那怪异的红火少了屁股,电掣雪荒鹰鹰目一跳。
“不下来坐会儿吗?”这时白胜衣缓缓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天上的妖云。
第309章 不能退!
“不下来坐会儿吗?”白胜衣抬头笑容煞是迷人。
他越是这样电掣雪荒鹰越是猜疑。
电掣雪荒鹰并没有答话,鹰目扫视着花园扫视着白府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但是直觉却告诉它:这个院子很危险。
妖兽的直觉异常敏锐,它怀疑下面射了套子等着她们去钻。“只怕你这个院子容不下。”
它们这里修为最差的一头妖兽本体都有数百里长,这一个小小的院子又怎么能容得下。
白胜衣扇了扇扇子笑了笑,电掣雪荒鹰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嘲弄,仿佛是在讥笑他有胆来夜袭却没有胆下来。
电掣雪荒鹰冷笑,它已经活了近万年,白胜衣玩得这点激将法自然没能逃过他的利眼。
白胜衣越是这般激它下去就越说明这座院子有问题。
电掣雪荒鹰俯身看下沉默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而后看到安蓝也抬起头得扫了他一眼,嘴角泛着淡淡的笑,这笑和白胜衣的有所不同。
电掣雪荒鹰试图猜测她笑容中的意义,可是猜了许久都没有猜出来。
什么呢?
电掣雪荒鹰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白胜衣的局,心中深出了怯意。安蓝的笑容根本没有别的意义,而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他们做足这番姿态只不过是要他未战先怯。
想到这里电掣雪荒鹰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若是被他二人牵着鼻子走,今天又要铩羽而归。它没想到,两个小娃娃居然有如此心机,不过,有心机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心机都是枉然。
就算下面设有陷阱又如何?一样把它们打烂!
“你,你,把那两个人给我杀了!”电掣雪荒鹰点名随行而来的两个蛮州修真者。这两个修真者都是元婴期,一个是元婴八层,一个是元婴七层,这两人都来自蛮州的蛮江派,两人都是蛮江派的长老,年纪稍长的那一个叫王赞,年纪稍轻的那一个叫宋淮松。
蛮州被妖族攻占以后,大量修真者沦为妖兽的食物,蛮江派的掌门长老为保门中弟子不成为妖兽的口中餐,只好沦为其打手,这一次来炎夏犼许诺只要他们杀了院子里的几个人,蛮江派便永保太平,否则,蛮州从此之后再无蛮江派。
与他们同行而来的还有蛮州其他门派的长老以及元婴期的散修共计六人,这六人中有两人是先行军,其中有一位在前几日受了重伤。
王赞与宋淮松都知道神兵对炎夏对修真者对妖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们却不得不来,这一切都因为蛮江派上万条人命。
神兵的拥有者身亡神兵还会另择其主,一旦他们输万名弟子皆不保,无论如何这一次绝不能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只有杀杀杀!
王赞与宋淮松对视一眼,看到彼此心中的决心——哪怕是死,也要拖上一个垫背!
“疾!”王赞祭出一张玉符,玉符发出一阵青光,从玉符中飞出一个金甲天兵。
天兵足有十丈高,穿着金甲,手持三叉戟,眉心一双天目,金甲的边缘已有些破损,非但没有给他减分,反而透出杀伐果决的勇猛。
蛮江派是蛮州的大派,以符箓之术闻名,王赞刚刚祭出的是自己炼制的天兵中的最后一个,他本来又三个,其它两个在抵御妖族入侵的时候被毁,剩下的这一个是最强的一个,曾杀面临三个八阶妖兽围杀,非但没被毁,还将三个妖兽枭首,那破损的金甲和染血的三叉戟就是最好的证明。
院中四人,有两人达到元婴期,两人接近元婴的修为,先取弱再战强,只要杀死两名金丹期,哪怕最后失败,蛮江派也换得了生机。
天兵庞大的身影落到院中,原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又被它踩出了两个一丈深的大坑。
白胜衣并没有开启大阵,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天兵的目光锁定安蓝,安蓝已猜到了王赞的想法,她没看天兵只是抬头对着王赞:“这位道兄,我看你一身正气颇具宗师风范,想必也是一代高人,实不该助纣为虐……”
“你们必须死!”王赞打断安蓝的话,这些道理他都明了,可是他没有选择。
随着王赞的一声爆喝,天兵的三叉戟直指安蓝。
安蓝巍然不动,身后出现一尊七尺来高的血色金属傀儡,傀儡拔出身后的长枪,一枪扎在三叉戟上,力量竟然完全不输于天兵的一击。
“陪它玩玩。”金甲银皇听到安蓝的声音,咯咯得碰着牙齿很是开心。
走廊旁练烟云猛得一下低了头,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她刚一醒便看见虚空之中一条符箓形成的长索向她飞来,如同一条毒蛇张开了它的獠牙。
“保镖先生,救命啊。”练烟云二话不说,迅速蹿到步飞身后躲起来。安蓝常说浪费是可耻的,所以有保镖不用也是可耻的。
若是换了别人对练烟云方才的行为绝对不耻,非但不会帮她,说不定还会把她推出去,可步飞不同,他是彻头彻尾的武疯子,当初一个人挑遍中州各家各派,现在有人主动把对手让给他打,他又怎么会生气呢?
步飞战意十足,他手中的刀感受到主人高昂的战意,发出争鸣。步飞抚摸着刀身,凌空一劈,分明只劈了一刀,但是却化作万千刀气。步飞施展的家传绝学《千刀斩》中的第一式,一化三千。
这一招练到极致时,一刀化百万,满天皆是刀影。
步飞摇摇头,显然对自己这一击并不是很满意,虽然逼得长索后退却没能将它击碎。
步飞跳出长廊,长刀指向虚空,“记住,杀死你的人叫步飞。”
什么叫狂?这就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