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佚
升温。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熟悉的脸上苍白一片,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反握
住他的手,颤声道:“韩煜,你痛不痛?我知道,你一定很痛……你为了我才落得
如斯田地,可我却亲手让那些雷音珠,一颗颗在你体内引爆……”
夏洛闭了闭眼,松开他的手,喃喃道:“我不要做傀儡,我是夏洛,不是常似
锦……我不是。”
“你是夏洛。”韩煜紧紧地抱住她,轻声安抚,“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夏洛。”
夏洛在他的安抚中平静了片刻,马上却又仿佛梦见了什么,突然哀泣道:“小
曦!小曦!你不可以死……师兄我求求你,不要杀……不要……”
韩煜抱着她缓慢地走入房中,帮她脱去鞋袜衣衫,水灵力风灵力轻盈地拂过,
满身的酒气就被清洗一空,可躺在他怀中的人却依旧没有完全清醒,握住他的手不
肯松开。
仿佛是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刻意遗忘了这么多年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复
苏,突然爆发,再也无法收回。
她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吐出什么宇,可是,哪怕是在昏迷中,对于那两个字
她也只能无声地呢喃,最终连半点嘶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阿修,阿修……
韩煜眼角跳了跳,连忙将她抱紧了几分,被握住的手微微颤抖,仿佛是害怕,
又仿佛是血液的沸腾燃烧。他低头轻轻吻住那热烫柔软的唇,细语呢喃:“洛洛,
如果可以,我真想将这些记忆从你脑中通通抽离,永世隔绝!”
四
夏洛再次清醒过来时,脑袋就如灌了铅一般沉重,鼻子都堵得厉害,呼吸不
畅,胸口烦闷欲呕。
她吃力地坐起身,将灵息运转十二周天,头痛胸闷之感才减轻了几分。宿醉果
然是件痛苦的事啊!以后坚决不能再碰酒了。
她撑起身体,想要下床去倒杯水喝,掌心却猛然碰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
夏洛吓了一跳,连忙打开床头灯向身旁望去,只见昏黄的灯光下,眸光幽深如
海的男子正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丝缎般的长发如瀑披散,赤裸的上身潮红滚烫,匀实的肌肉底下所包裹的,仿
佛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岩浆。
“你又解封灵力了?”夏洛的掌心摸上他的额头,又猛地收回来,双目瞪圆,怒
气勃发,“韩煜你自己想死,自找罪受,麻烦你就死远点儿,别老在我面前碍眼!”
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连绵回荡,宿醉的烦躁和常年积攒的怒气借着残留的酒劲,彻底爆发。
韩煜神色冷淡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孩,突然伸手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一阵天旋地转,等夏洛回过神,自己已被韩煜压在身下。他滚烫的赤裸身躯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紧紧贴住她,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自己与她一起燃烧殆尽。
“放手!”夏洛狠狠一脚踢出去,却被轻易闪开。她面色铁青,瞳眸中蕴藏着丝丝怒火,甚至连灵力都在丹田处凝聚运转,一触即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韩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觉得我欠你的还不够多,所以恨不得一天在自己身上剐千万刀,好让我知道,你受这些罪到底是为了谁?还是你以为,让我每心痛一分,就能将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抵消得一干二净?”
她咬着牙根,狠狠地挣扎被摩擦得火辣辣疼痛的手腕,嘶声道:“韩煜,十年,二十年,三百年都过去了,你永远都只能如此幼稚吗?”
韩煜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由着她骂,由着她发泄,唯有扣住她的双手,半分不松,而是牢牢地摁在冰凉的竹席上,在她柔嫩的手背上印出一道道痕迹。
直到夏洛终于骂够,韩煜才抬起头,薄唇微微抿起,轻声道:“洛洛,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有些特殊的植物对未脱离凡胎肉身的修者是有害无益的?”
“什……什么?”夏洛呆呆地看着他,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韩煜缓缓垂下长睫,柔软的黑发耷拉在额前,俊秀斯文的脸在床头灯的照射下显得那样苍白,连声音都仿佛虚弱得让人心尖发颤,“你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不知死活地摄入阻滞灵息运行的杂质。那些杂质一旦进入丹田,必然会侵蚀你混元中的青阳之息,让你高烧不止,昏睡难醒。我不解封灵力,难道此后几天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吗?”
夏洛完全怔住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我喝的那个果汁,不但是烈酒,还富含会阻滞我灵力运行的杂质?”
韩煜抬头看着她,嘴角似勾非勾,眸光幽静如水,终于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夏洛的脸一下子红了,想到是自己害他承受血魈魔体崩裂之痛,刚刚却还口不择言地骂他,又觉得万分愧疚疼惜。
“对不起,是我的错。”夏洛用冰凉的手碰触他烫得有些灼人的肌肤,哑声道,“韩煜,我不该那么说你,我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条件是,你以后绝对不许在其他男人面前喝酒。”韩煜立马从善如流地提要求,连半分停顿都不带的。
夏洛看着双目微眯,半身赤裸、高烧不退却云淡风轻的男子,真想将他一脚踹下床去。
韩煜俯下身,牢牢地将身下的女子禁锢在怀抱中,低头深深地吻住那带着凉意的双唇。
滚烫的手指缓缓挪移,揪住下滑到肩部以下的睡衣扣带,指尖如舞蹈般一动,只听刺啦一声,整件睡衣便在凉滑的竹席上裂成碎片。
“韩煜,你疯了?!”
“从早晨到现在,我一直想要这么做。”韩煜贴着夏洛晶莹的耳垂轻轻呢喃,如诉衷肠,“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几日后,亚冠八强席位争夺赛打响,AB俱乐部凭借前锋沈仲和中后场四人贴防的精彩表演,终于以一个净胜球的优势打败大阪钢巴,在亚冠改革后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
沈仲在这场比赛中,两个进球一个助攻,毫无疑问地当选全场最佳球员。一时间国内纷纷转播他比赛时的视频,风头一时强劲无比。
但是在夏洛看来,沈仲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在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部分都是血气方刚,渴望扬名立万,没有人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没有人不想被称为救世主。
可是沈仲脾气易燥易怒,对于这些荣誉和光环,却好似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记者采访的时候,他总是冷着张脸由Sherry去应付;招待会的时候,他从来只回答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粉丝高声尖叫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不耐烦。
甚至,据Sherry说,当年AB俱乐部捧起火神杯,全体人员欢庆的时候,他早已不耐烦地丢下众人离去。确实合照中的他,没有半分欣喜自豪,有的只是焦躁和急迫。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沈仲与队友的关系却很好。在记者和俱乐部高层眼中,沈仲就是个软硬不吃的刺头,脾气坏得简直无法无天。可是,在沈仲的队友和教练眼里,他却是个实力超群、懂得团队协作,还很讲义气的好哥们儿。
当然,这从沈仲在球场上那飞扬的长发、肆无忌惮的笑声和进球后与队友们亲密无间的拥抱就能看出来。
他是真的热爱足球,热爱他的队友,却偏偏严恶与足球相关的一切利益算计,也对荣耀责任感毫无兴趣。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走上职业球坛呢?
灯光昏暗的KTV包厢内歌声震天,夏洛独自坐在角落里,翻看着穆宏文和沈仲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球员的经历,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在看什么?”沈仲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夏洛吓了一姚,连忙锁上屏幕笑道:“你不去唱歌吗?”
沈仲今晚酒喝得有些多,呼出的气息中都带了浓重的酒味。他眯着眼看着缩在角落中看上去仿佛楚楚可怜的女孩,冷笑道:“怎么?你对我和穆远的亊很有兴趣吗?”
夏洛皱眉退开了一些,正要答话,沈仲那些拉他来唱歌的队友们却忽然大笑着起哄,“沈仲,你还说对你家小保镖没意思,没意思你还老往人家身边凑?”
“夏小姐,你可千万别被沈仲的臭脾气吓到了,他骨子里完全是个别扭又纯情的小男生,上回那个超级名模Joyce一扑上来,他吓得脸色都变了。这家伙搞不好还是个处男呢!”
“处你妈个头!”沈仲将一个空酒罐猛地扔过去,恼羞成怒道,“你们这群王八蛋给我闭嘴!"
整个包厢的人都哈哈大笑,对于夏洛的解释“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充耳不闻,甚至还有人怂恿沈仲——好女孩就是要靠追靠抢的。
夏洛正无语着,Sherry却挪过来坐在她身边,点起一支烟,微垂了头淡淡道:“你别在意,他们玩笑惯了。沈仲一向对美艳成熟的女人没好感,你的长相恰好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种类型。”
夏洛嘴角抽搐地喝着白开水,“那还真是多谢他赏识了。”
“喂!你真的有男朋友了?”沈仲凶巴巴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却有些闪躲,“敢撒谎看我不揍扁你!”
“哈哈哈……吃醋了吃醋了!" 一屋子的男人哄堂大笑,“喂!要不要我们先撤了,好给你们留点儿浪漫私语的空间啊?"
夏洛头都痛了,正打算提早离开,左手上的迷藏环却突然牵动神识微微一颤。
她神色一凛,厉声道:“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紧闭的KTV包厢大门却被狠狠撞开,一个身形略显矮胖的男子冲进来,劈手扔出一张符纸。只见银光闪过,符纸燃烧,包厢中顿时烟雾弥漫。
片刻,整个包厢的人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矮胖男子的身后,探头探脑地露出一个油光发亮的“地中海",满布皱纹的老脸上霣出谄媚的笑容,“陈道长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那……那个替沈仲作祟的鬼魂也在这里吗?”
那姓陈的雉胖男子一脸得意,仰头笑了笑道:“放心吧,那个鬼魂我自会牵制他。你只需让你的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嚣张的沈球星,要知道,我们修仙之人是无法对凡人动手的,否则…嘿嘿。”
秃顶老者闻言大喜过望,连连道:“道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理这个狂妄无知的小子,那个厉鬼就交给道长了。”
矮胖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露出贪婪的表情,“能徘徊在世间数年而不消散,这个鬼魂身上的靑阳之息一定很浓厚。看来小爷我这次筑基有望了!筑基之后便是三百年的寿命,到时候权力美女财富,还不都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
秃顶老者望着他的眼中露出强烈的妒忌,却也知道这样的能力和天大好运不是自己能妄想的。不过,只需讨好了这位仙人,将来他们林家还怕得不到好处吗?
那矮胖的陈道长笑完之后,眼中光芒熠熠,快步走到昏迷的沈仲面前,用脚尖将他的身体翻了个个,睢着那张英俊的脸,就心头冒火,却还是隐忍下来。
黑色靴子在他干净的白衬衫上踩来踩去,终于听到咣当一声,一枚不起眼的钥匙扣顺着沈仲的领口滑落在颈边,钥匙扣上两个少年开怀的照片被KTV包厢幽暗的灯光扫过一遍又一遍。
陈道长短胖手指一点那钥匙扣,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躲藏在这俗物之中,不露一点儿阴厉杀气,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今曰碰到小爷算你倒霉,师尊曾用无极之水为我们开过眼,你就是躲到天边,也进不出小爷我的手掌心。林董亊长,还不让你的人进来好好招待招待沈球星?我就不信这只短命鬼还躲得下去。”
秃顶老者眼中闪出一阵兴奋,朝身后的保镖一招手,立马就有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拿了铁棍、砍刀走进来。这个KTV今夜早已被秃顶老者包下,他也不怕会走漏什么风声。哼哼!明天的早报将是,天才球星沈仲醉酒大闹KTV,双腿粉碎性骨折,此生或将无缘球场!
“对了,将杨小姐给我带回去,其他人拖到一边,小小地给他们点儿教训。”
“是!老板!”
几个保镖阴笑着走入灯光昏暗的包厢内,刚接近昏迷不醒的沈仲,却忽觉阴冷气息掠过,让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手脚僵硬,难以动弹。
他们四处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不由越加惶恐畏惧
唯有陈道长看着那从钥匙扣中缓缓钻出腾空的阴魂,眼中精光大盛,贪装而兴奋。
他猛地拔出背在身后的长剑,盈亮的剑身寒光闪烁,让陈道长每瞧一次都得意外万分。这把一品飞剑,是门内师叔,也是他舅舅破例赐给他的,这可是门派中少数几把可御风飞行的宝剑,平日他从不舍得用。不过今日为了获得这宝贵的青阳之息,少不得也得借助它一番了。
“厉鬼已然出没,大家小心守住心神,切莫让他附体!”陈道长扬声大喝,又看向那几个踌躇不前的保镖,不屑道,“你们只需好好折磨沈仲,他一焦急怨恨,就必然元魂不凝,无法附体,到时我自会对付他!”
秃顶老头闻言连忙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给我动手?!”
“谁敢碰沈仲!”空旷寂静的包厢内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咆哮,几个环形转动的小灯接二连三地噼啪碎裂,而几盏完场时才会被点亮的大灯却突然间忽明忽暗。包厢中的气氛一时诡异得让人心惊胆寒。
“哪里来的鬼魂,在本道爷面前也敢放肆!”陈道长对着手中长剑念念有词。突然右手一松。寒芒闪烁的长剑冲着天空中震怒的鬼魂呼啸而去。
而围着沈仲的保镖们眼见形式紧迫,体内凶性反被激起,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手中冰冷的铁棍朝着沈仲双腿腿骨便狠狠砸去。
三下金属交击碰撞的声音先后响起,原本忽明忽暗幽森恐怖的包厢内灯光一闪,满室亮堂。
秃顶老头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本该倒下的沈仲和sherry杨此刻却满脸寒霜地站在面前,哪有半分昏迷的迹象?
陈道长志得意满的笑容陡然僵硬,看真眼前手拿他的宝剑,缓缓走到沈仲身边的陌生女孩,尖叫道:“你是什么人?”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