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在上 第90章

作者:鲸下川 标签: 幻想空间 女强 玄幻仙侠

  侯欢没有再继续呆在这儿,她站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去,一边的江遥很快跟上了她的脚步。

  这晚上出来查看酒楼的主意是定好了,谁曾想,她白日里正入着定呢,居然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一次来到壶中天地,早已经麻木的侯欢顺溜地爆出冰棱,一举将四面八方袭来的妖怪钉在地面。在下一波妖怪来临之前,她唤出灵剑飞快地往外逃去。

  等她从炼妖壶出来,时间过去了半月有余,好在没把历练的时间给睡过去。

  在里边又经历了一趟九死一生,侯欢这会儿的精神疲累到不行,好在肉体算是睡了一觉,体内灵力运转了一圈,她才感觉好受一些。

  侯欢刚醒来不久,正耷拉着眼想再稍微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就有人急匆匆地找上了门来。

  是肖老爷。

  等侯欢让江遥放肖老爷进来,她发现肖老爷如今整个人都憔悴不堪,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憔悴,两鬓的头发都泛起了白色。

  想到憔悴,侯欢摸了摸自己的眼下,不用想也知道上边肯定挂了两个黑眼圈。现在的情况也顾不上去想这些,她看着肖老爷,嗓音懒洋洋的,“发生了什么事?”

  听侯欢开口,仿佛有了主心骨的肖老爷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喊道:“仙师!求您救救我儿子!”

  “肖公子怎么了?”侯欢在炼妖壶里渡过了一段紧迫的日子,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她只记得前段日子肖呈祥活蹦乱跳的,还有精力跟云娘滚床单。

  肖老爷老泪纵横,道:“小儿五日前失踪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报了官,可查了几日,官府那儿也没消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肖呈祥失踪了?

  侯欢一愣,脑子里很快蹦出了个想法,他该不会被云娘宰了做人肉砂锅了吧?

第87章 怀魂(13)

  侯欢之前答应了要助肖呈祥一把,却没想到最后会食言。

  她这一睡就睡了这么长一段日子,也不知道肖呈祥命定的死劫过了没。即便是没过,落在那一个食人肉的云娘手里,怕也活不了多久。

  侯欢应下了肖老爷的话,只是她无法保证肖呈祥是否还活着。

  夜深人寂时,所有人都睡着了。

  侯欢一打开房门,一道倚着门边熟睡的身子猛然往后一栽,惊得江遥立马睁开了眼,圆圆的眼睛里满是茫然。身旁停着一道素白的身影,他的视线往上,在对上师叔那一双漫不经心的视线后,他浑身一激灵,睡意全无,仰着脑袋问侯欢,少年音里带着些没睡饱的软糯:“师叔这是要出去吗?”

  侯欢轻一点头。

  “我跟师叔一起。”江遥二话不说,没等他撑身从地上站起来,就有一只纤细的手扯住了他的后衣领,接着一提劲,居然毫不费力地将他拎了起来。

  江遥茫然地往后看,只见到师叔像提着一只小狗一般淡定地走向他的屋子,另一手推开门,走到床边之后,才将他稳稳放在床榻上。

  侯欢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老实在这儿呆着。”

  江遥张张嘴想说什么,但侯欢轻飘飘一记眼神过来,瞥得他乖顺地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我在这儿等师叔回来。”

  等江遥躺进被窝里,侯欢才转身离开。

  见到房屋的门被合上,房里陷入一片漆黑之后,躺床上的江遥轻轻掀开被子,踮着脚尖向门口走去。他刚轻手轻脚地拉开一条门缝,就对上了侯欢笑盈盈的目光。朦胧月光映得她的面容柔和好看到出奇,眼里却沁着凉意。

  江遥讷讷地站在门缝里,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师叔……”

  “回去。”侯欢打断了他的话。

  江遥抿了抿嘴唇,仰头看着她,嗓音轻轻压低了,“您今夜一定要去吗?”

  他知晓侯欢待会儿要去的地方。

  侯欢听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她微微眯起眼,打量着门缝后的少年,细细一条门缝,只能让侯欢见到他半张让月光映得清晰的面孔,不知为何,那微圆的眼儿里染上了一丝晦暗不明。

  许久,侯欢轻笑开口:“我为何不能去?”

  “……”江遥垂下了眼,没有解释,他小声道,“我想跟您去。”

  “你修为太低,去了只会碍我的事。”从那含笑的唇瓣里吐出的话语毫不留情,“你要再跟上来,我打折你的腿。”

  她的话绝对是认真的。

  回想到什么,江遥扶着门的手一抖,连带着膝盖弯也疼了起来。

  他拦不住侯欢。

  江遥心中隐隐叹了口气,面上敛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很快恢复了恭顺的态度,“江遥清楚了。”

  那扇微开的门轻轻合上了。

  侯欢收回视线,转身向云来酒楼而去。

  要找肖呈祥,自然得去找老板娘。

  大半夜的人都睡了,侯欢径直御剑而出,转息之间,她来到了酒楼之中。

  夜里,板凳整齐地摆在木桌上,地面上是隐隐绰绰拉长的凳影。

  一楼大堂里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声响,与白日里热火朝天的氛围有着天壤之别。

  既然无人,侯欢也不必遮掩身形,她慢悠悠地在酒楼里四处走动着。

  夜间是阴气最浓的时候,那丝丝缕缕的黑气如蜉蝣一般在酒楼里飘来荡去,以至于侯欢无法找到这一股阴气的来源。

  酒楼不比客栈,没有留宿的客房。一圈下来,侯欢只在二楼一间房里探到有人的气息。

  门未锁,轻一推,侯欢就来到了房里。

  这里边窗户大开,皎洁月光倾洒而下,却照不到床榻。侯欢的视线很好,一眼就见到床榻上躺着一道伏起的黑影,鼾声正浓。

  是掌柜的房间。

  没能找到云娘,侯欢隐约有些失望,不过,她既然不在这儿,那便是在她和肖呈祥滚床单的那一个院子。

  说起这掌柜,侯欢记得,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时常站在柜台处,将那一把算盘拨得啪嗒直响。面相瞧上去有些贪财,但胜在笑容讨喜又招客,并不惹人厌。

  同属一家酒楼,云娘卖的什么肉,掌柜不可能不知情。

  侯欢奇怪的是,人若含冤而死,理该变成恶鬼找仇人索命才对。然而这云来酒楼十二年来卖出不知多少招牌菜、死了多少人,除却满城的阴气沉了些,不见一只鬼出来害人。

  除了埋伏在肖家小池里的那一只。

  掌柜睡得正沉。

  侯欢无意去叫醒他,指尖轻一弹,桌上的蜡烛盈盈点亮了。她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懒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一边不紧不慢地倒出一杯凉水。

  掌柜的正梦到自己躺在金子做的床上,咧嘴笑得开怀之际,他突然觉得身下的金子又冰又硌人。

  迷迷糊糊里,他感觉到好像有谁在盯着他看。

  酒楼这么安全,哪会有人进来。

  掌柜的翻了个身,不舍地从梦里醒来。刚睁开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很快的,他见到不远处正坐着一道纤细的人影。

  那人就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一手搭桌上撑着太阳穴,另一手端着茶杯,徐徐喝着杯里的水,这般姿态漫不经心而又怡人,好似喝的是天上来的琼浆玉液。

  月色映得她的长裳素净,透着微微苍白的面庞极其好看,嘴畔含笑,透着些和善,惹人心生亲近之意,而那一双幽深的瞳孔让身旁昏黄的烛光照得明灭。

  她虽没有别的动静,但无声之中,仿佛潜伏着一头深渊凶兽,紧迫感压得掌柜有些喘不过气来,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惧意。

  掌柜一眼看出她的身份,他稳了稳心绪,起身坐在床上,露出一张讨喜的笑容来,“仙师半夜来访,有何贵干?”

  侯欢垂眼看着手里的水杯,懒洋洋地开口道:“前些日子尝了你们酒楼的招牌菜,觉得甚为美味,所以特来向掌柜的讨问讨问这菜的做法。”

  无端端找上门来为的是他们店里的招牌菜?

  掌柜放被褥里的手紧了紧,面上笑容不变,笑回道:“仙师都说了是店里的招牌,要是告诉您这菜的做法,咱这酒楼今后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做法不能告知便算了。”侯欢抬眼瞥向了掌柜,那深沉的眸色看得他心头猛然一跳,“那掌柜的可否告知……那菜里的肉从何而来?”

  招牌菜里的肉经过一番精心地加料与炖煮后,几乎与寻常肉没有差别。

  掌柜面不改色道:“不过是新鲜的猪肉罢了。”

  “的确挺新鲜的,”侯欢嘴角的笑意深了深,“毕竟是刚杀不久的人。”

  “仙师慎言!”掌柜脸上笑容一敛,“我这酒楼做的不过是小本生意,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仙师,惹得您这般玷污!”

  “玷污?”侯欢轻轻嗤笑出声,她慢悠悠地把玩着手里空了的水杯,“我说的是真是假,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仙师若有怀疑,找出证据来便是;要是没有证据,还请仙师先行回去歇息。”掌柜客客气气地下了逐客令。

  这就想赶她走?

  侯欢身边的寒气一飒,数根冰针直射而出,穿过掌柜的衣服四角,大力之下拽着他的身体钉在墙壁上,而他也呈大字形挂在上边。

  虽然只是几根细长的冰针,可掌柜被钉得动弹不得,逼人的寒气透过薄薄衣裳侵入他的身体里,通体生出一股寒意。

  “你——”掌柜怒意刚起,就突然发现自己身前悬浮了无数根冰针,纤细而尖锐的针尖近在咫尺,有两根甚至离他的双眼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散发着危险的冷意,令掌柜浑身僵直不已,又受不住控制地颤抖起来。

  而操控这一切的人还慢悠悠地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一手撑颊,一手把玩着水杯,嗓音懒洋洋的,“我这一根针下去,你身上被扎的地方开始会有些刺痛难耐,接着那一部分的肉被冻住,然后是血液、骨头……它们会一点一点化作硬梆梆的冰块,直到你再也感受不到那一部分的存在。

  这一针不会要你的性命,但今后你的身体怕是会缺一部分。”

  不用她细说,掌柜如今就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冷得厉害,背后寒毛竖起、冷汗直流。

  什么狗屁仙师,心狠起来连人都不是。

  掌柜咬了咬牙关,低低问:“你想知道什么!”

  “哦,我就想问问,你们店里的人肉从哪儿来的?”

  掌柜低声道:“这我不清楚……”

  皮肤上的寒意更为接近了一些,掌柜慌得急叫:“我真不清楚他们怎么来的!我只知道那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关在厨房的地牢里饲养!”

  饲……养?

  饲养这词可用不到人身上。

  侯欢的笑容有些古怪起来,把人当成猪来饲养,然后当成猪肉来做着吃。

  “你们老板娘把人肉做成菜给别人吃……这抱的是什么居心?”

  “……”掌柜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侯欢没那么多耐心等他回答,她手轻一扬,一根细长的冰针缓缓刺入掌柜的大腿,他立时就感受到了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与冰冷。

  他痛苦地挣扎了一下,不想这一动,身体就不慎碰到了更多的针尖,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顿时席卷了他的大脑。掌柜再也受不住,嘶嚎道:“老板娘说了!那些都是畜牲,活该被人吃——”

  看来云娘是恨毒了那些人。

  “那云娘到底是何人?”

  “我、我只知道她这十几年来容颜不老,且肚子里也不知道怀了个什么鬼东西,这么多年了一直没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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