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叶似火
于青青拉着她问:“福香,你去哪儿呢?不去食堂吃饭吗?”
中午她们都还一起的。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菜和肉卖,晚上卫东哥会回来。”陈福香说。
于青青知道,小两口新婚燕尔,正是感情好的时候,没有调侃她,只说:“你这时候去恐怕买不到了。大家都是一大早起来先去买了肉和菜拎回家再去上班。”
谁让现在供给不足,什么东西都要靠抢呢,不早点别想买到好东西。
陈福香几乎没买过菜,没有经验,失望地垮下了嘴:“这样啊,那我下次起早点。”
好在家里还有一些菜,她地里种的小葱和芹菜还有大白菜都可以吃,另外家里还剩了一块腊肉,可以对付一顿饭。
陈福香赶回家,忙活了起来,但等她做好了饭,岑卫东还没回来。
陈福香看了一眼天色,快黑了,他还没回来,是在路上耽搁了吗?待会儿天黑了,看不见,他骑自行车万一摔了怎么办?
就在她等得望眼欲穿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
陈福香一个箭步跑出去,拉开了门。
岑卫东果然在外面。
她惊喜地看着他:“卫东哥,你总算到了,天都黑了,你还没回来,我可担心死了!”
岑卫东将车子推了进去:“去山上找栗子耽搁了一会儿,不然早回来了。”
终于被点到名的栗子不甘示弱,蹭地一下从背篓里跳了出来,两下就蹦到陈福香的身上,抓住她的衣领吱吱吱个不停。
陈福香赶紧托住它的屁股:“栗子,你安静点,饿不饿?看看地里有什么你能吃的,萝卜行吗?”
院子里种了两颗萝卜,是白菜种子里不小心掺进去的,长出来后,陈福香也没拔,现在倒是给栗子提供了食物。
她到院子里拔了一只白萝卜,洗干净丢了栗子,栗子抱着萝卜在院子里啃得欢。
那边岑卫东已经进屋收拾好了,他洗了洗手说:“福香,别管它了,吃饭吧!”
“嗯。”陈福香蹬蹬蹬地跑了进去。
饭桌上一个韭菜炒蛋,一个腊肉炒白菜,因为放得有点久,都凉了。
岑卫东说:“我去热一下,你坐会儿。”
陈福香端起了盘子:“我陪你。”
岑卫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福香今天比较黏人。怕她害羞,他没戳穿,只是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说:“好。”
两人黏黏糊糊地吃了一顿饭,忙活完,岑卫东先烧了水给陈福香:“你先去洗澡,我来收拾。”
他想得美滋滋的,等收拾完,正好福香洗完了,就轮到他洗澡,然后就能早点上床睡觉了。
可惜今天的计划多了个变量。
等他忙完,回到卧室,发现栗子蹲在床边,惬意地张着嘴巴,等着陈福香投喂花生米,床头柜上已经有一小捧花生壳了。
“栗子,我们要睡觉了,出去!”岑卫东可不想这么大个电灯泡在新房里碍事。
栗子不睬他,大爷一样张着嘴,等着主人喂它。
岑卫东只好对陈福香说:“它已经吃了一个萝卜,又吃了这么多花生,吃多了不消化,别喂了。”
这个理由很正当,陈福香采纳了,她把手里的花生米丢进了栗子的嘴巴里,然后挠了挠它的脑袋说:“栗子,今天不吃了,明天再吃!”
“吱吱吱……”
栗子显然不乐意,回头冲岑卫东比了个鬼脸,又冲陈福香嚷嚷。
陈福香安抚地摸了摸它毛乎乎的脑袋:“明天再吃,听话,睡觉了!”
说着她躺到床上,拉上被子。
岑卫东见状,挑眉指了指栗子说:“今晚让它在这里睡?”
陈福香无辜地看着他,眼底藏着狡黠的光:“只要跟我在一起,栗子都是在我床边睡的。”
“你确定?”岑卫东俯身,凑在她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让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抓住被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岑卫东还嫌不够似的,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我是不介意有个不会说话的观众,你要没意见也行。”
陈福香想起自己昨晚羞耻的声音要是被栗子听了去,羞耻度爆表,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赶紧摆手:“有意见,你,你快把栗子给弄出去。”
就等着这句话,岑卫东两只手拎起栗子,把它丢到了隔壁的房间:“这才是你的房间,老老实实呆在里面。”
栗子哪会听他的话,不服气地追了上来,但还是岑卫东动作快一步,他飞快地将门当着栗子的面给关上了。
栗子气得在外面不停地挠门。
岑卫东当没听见,惬意地回到床边,炙热的目光看着窝在被窝里,小脸红扑扑的陈福香,低声询问:“还疼吗?”
早上是有点不适,不过都一天了,这股不适早没了。但已经有过经验的陈福香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羞涩捂住脸:“疼,好疼的,卫东哥,咱们睡觉吧!”
这下总要放过她了吧!
但她实在低估了岑卫东的脸皮。
“还疼啊?让我看看!”岑卫东伸手拉被子。
感觉腿上的被子已经被拉开了,陈福香慌了,赶紧否认:“不,不疼了,我刚才骗你的,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一声轻笑从岑卫东的喉咙里逸出,他关了灯,俯身额头抵在陈福香的额头上,声音呢喃,宛如情人间的窃窃私语:“我知道,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我就看过了,只是有点红而已。”
他虽然很克制,但两人都是初次,体型差距又有点大,怕伤着了她,早上走的时候,他不放心地看了一下。再说,他昨晚还帮她清理过,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
看过了,看过了……
这三个字在陈福香脑海中回荡,她真是低估了岑卫东的脸皮,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陈福香羞得从脖子红到了脚,抬起脚就朝岑卫东踹去:“你不要脸!”
岑卫东抓住她的脚,压了上去:“我对你要什么脸?轻点,我身上的肉硬,别把你的脚踹痛了!”
欺负人!陈福香差点哭出来,她总算明白,他以前挂在嘴边的欺负是什么了!
“你,你别这样,栗子还在外面呢!”陈福香赶紧叫停,太羞耻了。
岑卫东满不在意地说:“没事,门反锁上了,你小声点,栗子就听不见了。再说,就算听见也没关系,它听不懂。”
说着,他已经非常利落地扒开了她的衣服。
“等一下,我还有新婚礼物要送给你,我昨晚都想送给你的,忽然给忘了!”陈福香急中生智,大声喊道。
但岑卫东不理:“那个以后再说,我现在最想拆的是你这个礼物!”
刚开荤的男人如狼似虎,对夫妻之事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和兴趣。陈福香开始还想反抗,但没过一会儿就跟着他的热情沉沦了。
只有巴巴守在门外的栗子疑惑极了,里面明明有声音,主人为什么不出来给它开门?难道它被主人抛弃了吗?
被抛弃了的栗子在门口守了半小时,见里面的动作还没停,也没人搭理它,只好沮丧地去了隔壁。
次日,陈福香直接一觉睡到了上午九点才醒。
醒来后,浑身酸疼,比昨天更甚,不过浑身很清爽,应该是清理过了。她躺在床上不想动,心里幽怨极了,幸亏今天不上班,不然真是丢人丢大了。
岑卫东进来就对上她幽怨的小眼神。
好像他昨晚是要得稍微狠了点,岑卫东摸了摸鼻子,讨好地说:“我买了肉包子,煮了鸡蛋和粥,想吃什么?身体很不舒服吗?那我给你端进来。”
都谁害的!陈福香瞪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起来吃,你离我远点!”
岑卫东好笑地看着避他如蛇蝎的陈福香,举起双手:“好,那我出去了,你慢慢来,不着急。”
等他走后,陈福香才慢吞吞地起床,换了身衣服出门。
一见到她出来,岑卫东立即喊道:“福香,过来刷牙洗脸了。”
这家伙知道昨晚过分了,今天不但帮她倒了洗脸水,就连牙膏都挤好了,甚至送到她手上。
陈福香侧头看他,小眼神很不善。
岑卫东丝毫不介意,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洗脸吃饭了!”
声音就听得出来很高兴。
陈福香白了他一眼,捂住脸:“我还没洗脸呢,不脏吗?”
“没关系,我觉得一点都不脏,香喷喷的。”说着,他又在她额头上啜了一口。
陈福香哭笑不得,偏头推了他一把:“吃饭啦,栗子还在看着呢,你别总是动手动脚的。栗子手里玩的车子哪儿来的?”
她就说嘛,怎么早上醒来,栗子没来找她呢,原来是在院子里玩车子。这个车子是用一个木板做的,中间横着钉了一根木棍做扶手,下面是四个旧滚珠,栗子两只后腿踩在板子上,一只前爪撑在地上,用力一推,下面的滚珠滚动,车子跟着往前冲。
栗子似乎觉得这很新鲜,特别来劲儿,一圈一圈,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连她这个主人都没空搭理。
岑卫东说:“我做的,白天你要上班,栗子独自在家也挺无聊的,回头在墙角给它搭个架子,让它爬,弄个秋千立在墙边,让它在家里打发时间。”
“你对它可真好。”陈福香看了他一眼。
岑卫东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吃醋了?傻,不给它找点玩的,它岂不是要跟我抢你?”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瞎说什么呢,跟个猴子争,也不怕人笑话!”话是这么说,但陈福香心里却说不出的高兴。
岑卫东拉着她的手说:“笑话什么?谁刚结婚乐意有个电灯泡插在中间碍眼?”
陈福香说不过他:“吃饭吧。”
吃过饭,岑卫东提议:“我们去野炊吧,你上次不是想去野炊的吗?今天正好有时间,而且现在天气不是很热。”
陈福香又想起那个满是花香的吻,脸热了起来。
“你脸红个什么?就这么说定了,正好带栗子出去溜溜。城里带它出门太不方便了,会引来别人的围观。”
陈福香一想也有道理,便答应了。
出去野炊,最重要的就是准备食物。岑卫东骑上自行车说:“我去看看供销社有什么东西卖,你在家里烧壶开水,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福香应下,在炉子上烧上水,又开始翻家里的东西,出去能带什么呢?其实要是有瓜果之类的,带上应该蛮好的,可惜阳春三月,黄瓜刚冒出一个嫩芽,离开花都还要很久呢,就别指望了。
最后,她又煮了两个鸡蛋。
供销社里也没什么方便的食品卖,岑卫东买了半斤鸡蛋糕,还有一斤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樱桃。
陈福香惊喜地看着他:“哪儿买的樱桃?”
“今天供销社刚好有这个,不要票,我就买了一些。”岑卫东笑着说,他就猜陈福香肯定会喜欢。
樱桃不大,比一截小指头都还要小一点,但红红的,很新鲜,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