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西西兰花
徐长生又接着道:“各位,此‘匪’不是普通盗贼,指得是‘毛匪’。”
唐九宁脑中立马闪过一物,问道:“是那时常出没在灵山上的灵物,毛匪?”
徐长生:“不错。”
有人哀叹了一声:“那怎么抓得住啊?”
又有人附和:“就是啊。”
毛匪之所以冠以此名,是因为它形如球状,只有巴掌般大小,却浑身长满了毛。简而言之,便是一个毛球。又称它为‘匪’,是因为它性格调皮,喜欢偷修士的随身物件,而且行动速度极快,很多修士甚至没有察觉到什么,就被毛匪搜刮走一身的东西。
初赛若是要抓毛匪,那还真不太容易。
见众人愁眉苦脸,徐长生接着道:“大家别慌,初赛的规则是,每一支队伍只要有人抓到一只毛匪便可。”
众人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道:“什么意思?我们当中只要有人抓到一只就可以了吗?”
“对。”徐长生显然是做过功课的,他目光扫过众人,解释道,“今年金丹期以下赛区因为人数众多,还是分为三场比赛。初赛是‘捕匪’,共计一百零八支队伍七百八十四人参加,而放入赛场的毛匪数量只有五十个,也就是说,最多有五十支队伍能成功进入复赛。”
众人听到不是要每个人都捉到一只毛匪时,皆松了一口气。
江以莲听到这,突然开口道:“我们玄天阁必然是要进入复赛的。毛匪单靠一人难以捕捉,届时我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可以的话,便多捉几只,将其他队伍扼杀在初赛里。”
江以莲难得如此一本正经,颇有领导风范。
唐九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我不过打了她一顿,她怎么就脱胎换骨了?
徐长生接过话:“还有,五十只毛匪里有一只是蓝毛匪。”
有人奇道:“毛匪不都是红色的吗?”
徐长生:“这只特殊,是王家大小姐王之玉的爱宠,通人性,速度更是比一般的红毛匪快出十倍不止。若是谁能抓住他,不仅他所在的队伍可以进入复赛,捉住的那人还可以免过复赛直接晋级决赛。”
江以莲眼眸微动,她靠着椅背抄着手:“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便是为了此事。事先说好了,这蓝毛匪,是我的囊中之物。大家若是看见了,不要打草惊蛇,直接唤我过去即可。”
这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不仅不能和我抢,而且还要助我拿到它。
唐九宁:“……”
好吧,这人怎么能靠打一顿就变了性子呢?
这场讨论会以江以莲蛮不讲理的发言为结束。
唐九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树梢。
她心里念着那毛匪,冷不防看见房里坐着一人,登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总是不出声啊?”唐九宁摸摸胸口,惊魂未定。
江珣拿过桌上的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唐九宁接入怀中一看,是一套夜行服。
“做、做贼吗?”唐九宁磕巴了一下。
“换上它,一刻钟之后过来找我。”江珣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唐九宁关上门,磨磨蹭蹭地开始换衣服,她衣服换到一半,想到江珣要做的事情肯定和棋布星罗阵有关,便去书案上拿了纸笔塞入怀中。
就算是偷鸡摸狗之事,拿钱做事,还是得认认真真地完成。
她穿着夜行衣,除了脸,皆被裹得黑不溜秋。连出自己房门,动作也异常小心翼翼,就怕被人看到。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江珣房间门口,轻轻叩了一下门。
事后又感觉敲得太轻,便凑上去听房间里的动静。
“吱嘎——”一声,门突然被拉开,唐九宁歪着身子差点摔了进去,等她站直一看,江珣同样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还蒙着脸。
他漆黑的眼珠扫了一眼唐九宁,声音透过黑布有些闷地传来:“把脸蒙上,跟我来。”
唐九宁连忙绑好黑布,跟在江珣身后。
夜行衣修身,将前面那人修长结实的身材显现出来。平日里他一直穿着宽松的袍子,只觉得人高,如今一看,这人手长脚长的,嗯?怎么看着更高了?
唐九宁盯着那挺拔的身姿目不转睛,突然想到还没见过他穿武袍的样子。玄天阁的师兄说过,江珣不参加大赛,那不是又没机会见到他穿武袍的样子了。
唐九宁跟着江珣飞檐走壁,一路上思绪纷飞。
直到他们拐入了一条小路,江珣伸出手示意唐九宁停下脚步。
他们蹲下身子,将身影隐在树丛里,江珣拨开眼前的叶子说道:“你看,前面的院子便是王家的书房,除了王家直系一脉那几人,还有孙掌教,其他人都进不去。”
唐九宁抬眼望去,只见整座院子都被青蓝色的光芒笼罩住,那颜色极淡,若影若现,像是倾泻而下的水帘。
她眯起眼睛,问:“那就是棋布星罗阵?”
“嗯。”江珣答道,“我今日先带你……你做什么?”
江珣见唐九宁要从树丛里出去,一把拉住她。
唐九宁转头看他,疑惑道:“来都来了,不过去看看吗?”
江珣听罢伸出手,将她探出去的脑袋按下:“你急什么,有个侧门,我们去那边。”
唐九宁抬眼看他,江珣的手按着自己脑袋,他的下巴离自己的额头不到一寸,说话间呼出的气流轻轻拂动黑布,擦着自己的额头而过。
唐九宁没回话,江珣便低头看她。
她眨巴着眼睛,同月色一样皎洁明亮。
他似乎被这近距离烫到了脸,摁着唐九宁的头,伸直长臂一把挪开了她。
唐九宁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看向江珣,眼神含怨,能不能别抓着我的脑袋肆意摆布它?
脱离头顶的魔爪后,唐九宁弓着背,跟着江珣穿过树丛,从东面正门拐到南面。
南边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打扫了,杂草丛生,连条小径都找不出来。
那边有头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窄门。
蓝色的流光形成一道屏障将他们两阻隔在外,唐九宁看着那头近在咫尺的门,伸出手探了过去。
手指触摸到屏障,像是在湖中心掷了一颗石子,波纹围绕着指尖荡开,随即一个圆形的阵法图从屏障上浮现出来。
上面画着错综复杂的图案,像是画了星象,又像是棋谱,而且还在不断变化与移动位置。
唐九宁怔怔地看着阵法。
江珣看了眼阵法,转过头问她:“如何?”
唐九宁没答话,从怀里掏出纸笔,盯着阵法图在纸上画了起来。
“暂时看不明白,我得先记下来,带回去研究研究。”
江珣点点头,看她在纸上鬼画符一般划过几笔,他抬头看了眼阵法,又低头看向唐九宁手上的纸,眼里露出点嫌弃,他忍不住说道:“我来临摹罢。”
唐九宁手上没停,回道:“不用了,你肯定没我画得好看。”
江珣:“……”
第24章 捕匪大赛
接下来这两日唐九宁有些忙,她白日里被各位师兄师姐叫出去讨论“捕匪”大赛的战术,晚上又窝在房间里拿着那日临摹回来的棋布星罗阵图,在燃尽的油灯下绞尽脑汁。
好像一个眨眼间,就到了初赛的日子。
烈阳将金紫门大殿外的白玉砖照得发光,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殿门外,层层台阶之下,各路队伍穿着自家门派的制服,共一百零八支,七百八十四人,皆昂首挺胸,整装待发。
唐九宁站在队伍中,她的视线越过金闪闪的琉璃瓦,看向天空,像是被谁泼了墨一般,入眼处皆是浓重的碧蓝。
在这样的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捕匪”大赛即将开始。
金紫门掌门人王元洲姗姗来迟。他从另一端而来,其厚底云头靴踩上早已铺好的红毯。他不徐不疾地走上大殿的台阶,衣袖摆动间,黄色长袍上的金丝卧龙纹随之舞动。
王掌门年逾五十,身材有些发福,但气势不减当年,那一脚一脚地都踩出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他踏上最后一阶,像帝皇俯瞰臣子一样,转过身来扫视了一圈底下的众多修士。
王元洲突然裂开嘴角笑了,露出了左侧一颗镶金的牙,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诸位远到而来,皆是为了能在此次百门大会大展身手,为自己的门派争光。而我金紫门,为了大会能举办顺利,也是劳心劳力多日……”
王元洲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大殿,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包括此刻在大殿高层的回廊上,三三两两站着的那些人。
一人姿态懒散地倚着栏杆,嘴里吐出一颗葡萄籽,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落了下去,看那势头没准要落在正在激情澎湃演说的王掌门头上。
“呵,王元洲那傻逼。”那人嗤笑一声,“搞出这阵势,是想当皇帝?”
回廊里其余人皆是一怔。
谢南靖开口道:“顾大公子,谨言慎行。”
吐葡萄籽的顾家大公子顾子翌,听罢转过身来,背靠栏杆用双肘抵着。
“谢公子也太刻板了些,这里又没有王家人。”顾子言勾着唇笑了笑,他长得与顾子言颇为相似,但是眉眼更加细长,笑起来看似风流多情,看细细琢磨他那眼珠,便会发现里面既冷酷又无情。
“对罢,江少阁主?”他头一歪,又问站在不远处的江珣。
其余人目光悄悄看向江珣。
其实这里站着的都是些金丹期修士,他们的赛期还没有开始,今日只是来看各自门下师弟师妹的比赛。
回廊地方不大,顾子翌骂王元洲那句话,大多数人都听到了。但也只有谢南靖敢出面说上一句。这顾子翌性情乖戾,行事又心狠手辣,正常人躲他都来不及,更不想和他有所瓜葛。
“我没想法。”江珣淡淡开口。
顾子翌刚要一笑,江珣又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吐葡萄籽的行为——”
他瞥了顾子翌一眼。
“也太脏了些。”
江珣话毕,顾子翌站着没动,他盯着江珣,面无表情地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这两人向来不对盘。
百门大会举办了这么多届。各家拟定赛事的长老们,千方百计地把江珣和顾子翌分开,因为两人一言不合便要打起来,而且没人能拉得住。
如今,终于把江珣熬走了,他身为阁主不得参赛。但他不参加比赛,并不意味他碰不上顾子翌。
就比如现在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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