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西西兰花
又皆是一怔。
唐九宁一咬牙,说了出来:“谢大哥,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我唤你一声大哥,心里自然也视你为哥哥。阿宁是三生有幸,才能结识谢大哥,但自始至终,并没有其他想法。”
谢南靖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唐九宁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自己,但他很快把那点失落的情绪掩了下去。
“是我唐突了。”默了半晌后,又问,“就无半点可能?”
唐九宁摇摇头,先不说感情,立场上就不允许。万一哪天自己暴露了魔门身份,那这就是话本里的桥段了,在现实中,咱能避免就避免,到时虐心虐身的,谁都不好受。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对谢南靖没一丁点想法,才能如此果断。
谢南靖看她的样子颇为苦恼,又问:“是有心仪之人了?”
唐九宁犹豫一瞬,又摇了摇头,还想说点什么,被谢南靖打断。
“此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和父亲解释清楚,让他打消撮合我们的心思。但我对你的心意,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阻止。”
唐九宁抬头,这话什么意思?是放弃了还是没放弃?
谢南靖微笑,转身离开,顺手摸了一把唐九宁的头。
唐九宁:“……”完了完了,他这是压根没放弃!
当晚,唐九宁便做了一个梦。自己魔门的身份败露,被各大门派的人追着打,谢南靖因爱生恨,带着人一路追到了玄天阁。她无处可逃,只好“咚咚咚”地拼命敲着玄天阁的大门,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江珣冷漠的半张脸。
他说:“你骗我。”
“砰。”门关上。
身后挥着各式武器的仙家弟子,凶神恶煞地涌了上来。
唐九宁惊醒了,猛地坐起身子,一摸额头,发现冷汗涔涔。
外头已是正午,她起身洗漱一番,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逗弄了一番山间的野鹤,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但逛了一圈也没看见熟人,便问了扫地小童,那小童说人都聚在太清殿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唐九宁略一思索便寻去了太清殿,还没有迈进门,便听见了谢阳的声音。
“如今人人都在传九阎的遗孤还活着,弄得修真界人心惶惶,不管是真是假,此事仙盟不能不管。”
唐九宁脚步一顿,忽地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感情戏过渡一下 ̄这个副本过了宁宁大概就要回万魔窟了哈哈哈
第69章 真假魔女(二)
“啪。”
一块醒木拍在桌上,清脆地一响。
“说起这魔尊九阎的孩子,那我可要奉劝各位听客注意了,月黑风高夜,若是遇到头顶黑纱帷帽的女子,还是速速逃命罢。”
“难道这头顶帷帽的女子便是魔尊九阎的女儿?”
“不错,如今民间流传,此魔女有三头六臂,帷帽之下青面獠牙,常常半夜出来食人饮血,吸人精魄,张开血盆大口能将半个人都吞下。”
唐九宁的眉尾抽动了一下。
有听书人质疑:“说书的,你亲眼瞧见了?”
说书先生捋了捋小胡子,煞有其事道:“我倒是没亲眼看见,但我有个老乡,刚从东边的古源镇回来,据他所言,古源镇不到一月,已经死了七人。其死状恐怖,面上七窍流血,胸口则有一大坑,居然是被活生生挖了心,不仅如此,死者皆被吸食了精血,三魂七魄尽数散尽,变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
厅下的听书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而唐九宁手肘撑着桌子,扶着额头,快要听不下去了。
有人却不相信,质疑道:“这世间鬼神精怪多得是,怎么就说是魔尊之女所为呢?诸位若是上过接天崖,经历过仙魔大战,应该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孽种早就死了!”
听着这群散修辱骂,不,是议论了自己半日,唐九宁终于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她的确好奇这一点,眼下她人就坐在厅下,又是第一次来南临,怎么就成了杀人无数的女魔头了?
说书先生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古源镇死人的事情一出,便有各派修士前往除魔,那女魔头杀了几个修士,却又留下几个活口,诸位可知为何?”
众人皆好奇:“为什么?”
“那女魔头特地在那几位修士面前显了真容,又道明了自己是原始魔尊之女的身份,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跟仙盟宣战。那一日,她伸手一探,便轻巧地掏出了一名修士的心脏。在另一名吓得屁滚尿流的修士面前,将那颗心脏两口生吃,最后舔了舔嘴角的血,说道——”说书先生醒木一拍,语气森然道,“吾既已归,仙门之命数,尽矣。”
唐九宁:“……”
厅下众人顿时沸腾。
“竟然如此猖狂!”
“此事上报仙盟,那女魔头定插翅难逃!”
“不错,定要抓上太清山,施以百道雷刑,让她后悔说过这句话!”
散修们七嘴八舌,皆在议论要如何处置女魔头,听得唐九宁心里一颤一颤的。
天地明鉴,说书先生嘴里的那些事,那些话,她可没做过,也没说过。她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躲了十七年,到底是哪来的妖怪假冒她?如今在世人眼中,爹是大魔头,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恶还要弄得人尽皆知,简直狂妄至极!
唉,仙门中人本就对她的身世有偏见,如今更是成了人人唾弃的魔女。唐九宁想到这,一口气就梗在胸口,即便是捶胸顿足也上不来,叫人无奈得很!
顾子言将视线从说书人身上收回,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听闻魔尊九阎,是极品的相貌,怎么到了他女儿这,就成了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确定不是妖怪吗?”
唐九宁斜眼看他:“你还真信?”
顾子言反问:“为什么不信?那几名道友可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顾子言奇道:“小表妹这么笃定,是见过魔女的真容?”
“我……”唐九宁一噎,眼神开始飘忽,“我当然没见过,我怎么可能见过。”
顾子言坐在二楼,瞄了一眼窗外,街上摩肩接踵,佩剑提刀者不乏少数。他敲敲桌子,啧啧称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传言而已,就吸引了这么多仙门修士一探究竟,看来这魔尊之女的魅力真是大。”
谢南靖听罢,徐徐道:“既然已出现伤亡,不管是不是魔尊之女所为,仙盟都有责任和义务把此事查清楚。”说罢他看向唐九宁,“阿宁,你确定要和我们一同去古源镇?”
唐九宁点点头,义愤填膺道:“这女魔头杀人无数,如此残暴,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谢大哥,我们定要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
然后还我一个清白啊!唐九宁的表情莫名悲壮。
谢南靖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好,我们明日再出发去古源镇,今日东奔西跑,想必也累了,眼下日头落山,还是先休息一晚罢。”
唐九宁抿着唇再次猛点头,心想:等到了古源镇,我定要把这个作孽的妖物就地正法!
其实当日在太清殿,谢阳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谢南靖一人,顾子言是过来凑热闹的,他阅遍美女无数,只想一睹芳颜,看看这魔尊之女到底长什么样。而唐九宁,在太清殿里,当着这么多仙门前辈的面,一时犯怂,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也想去,却给不出什么适当的理由。
顾子言当场赞同,简直要拍手叫好,同时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谢南靖。反观另一边,江珣淡淡一扫唐九宁,扔了句“随你”便扬长而去,仿佛多待一刻便会恶心到他似的。
于是一行三人,一路上打探消息,寻到了南临。在古源镇附近的光胡镇逗留了两日,更是听到了各路谣言,有说魔尊之女美若天仙的,也有说奇丑无比,简直不能当人看。
总之,一切只有到了古源镇,才能知晓了。
三人随意选了一间客栈落脚。此间客栈连个门匾都没有,只有门口放了块木板,用黑墨写了“福来客栈”四字,可想而知,其客房的环境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修道之人,放块木板便能打坐度过一晚,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有些人便不这么想了。
就如客栈对面的小巷子里藏着的两人,见唐九宁一行人走进了客栈才现身。
程非看了眼对面简陋破旧的客栈,犹豫着问江珣:“公子,我们要进去吗?”
江珣手中的扇子一下接一下地摇着,少了点慢条斯理,多了点焦躁。他瞥了程非一眼,眉间是浓浓的嫌弃:“进哪?”
程非不做声了,公子的心情摆明了不好。
这半月来,客栈里的三人行了一路,他和公子便暗暗跟了一路。当日甩袖说回玄天阁,调转马车便又要跟上。
一路上,程非是心惊胆战。
唐姑娘饿了,谢家公子给唐姑娘买零嘴,唐姑娘冷了,谢家公子给唐姑娘披衣服,唐姑娘累了,谢家公子帮唐姑娘擦额头的汗……程非数了数,碎在公子手里的杯子有九个,断在公子手里的扇子有五把。
江珣下颚抬了抬:“去,在他们房间外贴一张传音符。”
程非应了一声,摸了摸口袋,为难道:“公子,没带传音符。”见江珣要骂人,程非立马想溜,“要不我现在去买一张?”
“站住。”江珣喊住他,“穷乡僻壤的,你上哪买去?等你买回来天都亮了。”
程非又转回身,被折腾得心力交瘁,他破罐子破摔道:“公子,要不今晚就别监视了,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想必都累了,也没有兴致做些……”
“做些什么?”江珣眉头一皱。
程非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了。
江珣转而盯着客栈积满了灰的二楼小窗看了一眼,似乎下了决心,一收扇子,大步迈出,“走,我们上去。”
程非:“……”
江珣扔了一锭金子,直接将唐九宁隔壁屋子的房客给赶了出去,他站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块落脚地。直到程非端了一盆水,将桌椅床榻都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三遍,江珣这才挑了把椅子,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寂静,程非也不敢出声,他知道江珣在听隔壁屋子的动静。
但过了许久,也没听见一点声音,程非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说道:“公子,唐姑娘应该已经睡了,你也早点休息罢。明日去了古源镇,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没有精神可不行——”
程非话说一半,隔壁屋子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谢南靖的声音:“阿宁,睡了吗?”
睡眼惺忪的程非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看向江珣。他家公子坐在桌子旁,手指百无聊赖地敲着桌沿,目光紧紧地锁住正对面的那道墙。
尽管这样盯着并不能看出什么。
第70章 真假魔女(三)
唐九宁将门打开了一条窄缝,只露了张脸,眼睛睁得大大圆圆的:“谢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别怪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要是放在以前,也就是谢南靖还没和她道明心意那会,她肯定大大方方地打开门放人进屋。但是现在,她只想和谢南靖拉开距离,能拉多远就多远,远到他死心最好。
谢南靖见唐九宁戒备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生不出丧气之意,更是觉得可爱。他低头一笑,递了个东西过去。
是一个热乎乎的烧饼,用布层层包着,生怕散了热气。
“这是?”唐九宁接过,香气一股脑地全冲进了鼻子。
谢南靖笑:“方才入客栈时听见你肚子叫了,就想你肯定是饿了。我问了掌柜的,他说这儿不提供夜宵,我就出去买了点,结果只找到一家开着的烧饼摊子。”
唐九宁拿着烧饼,隔了好几层布,在冬日里也觉得格外烫手。
“快关门进去罢,一会烧饼要凉了。”谢南靖又说道。
“嗯。”唐九宁点点头,“多谢。”
门很快阖上了,急促地,像是逃离一般。她转身背靠着门,看着手中的烧饼发了一会呆,半晌才回过神。唉,这一路上,谢南靖对她无微不至,让她逃也逃不掉。
唐九宁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待得越久,越觉得离不开。
江珣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得一声略重的关门声,然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了。他忍不住起身凑到墙边,贴着墙企图听到一丝蛛丝马迹。
程非不忍直视地捂起了脸,他家公子仪表堂堂,出生尊贵。如今却跟做贼似的听他人墙角,实在有些形象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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