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石土
“只要质量好就行。”卢梅宛应了一声，还真以为她在开玩笑，他们这儿菜卖不上价，毕竟是供大于求的。
张于然摇了摇头打开三轮车的手闸拧动车把手，余谷白色的毛毛随风飘动，天已经渐渐冷下来了但白猫却一点都不怕冷，反而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张于然看十分想要揉揉他的毛脑袋，最后还是忍住了。
回了家张于然先是洗了洗手换了身衣服，她全身上下都是韭菜味。
“哎呦？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好看？”张醒上上下下看了张于然，她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加上牛仔裤，鞋也换成了以前高中穿的运动鞋，仔仔细细地绑了个高马尾，看起来既干净又好看。
“我准备去一趟村委，问一下有没有政策扶持。”张于然知道这次不能带着余老师了，“余老师你好好休息，哥你急得给余老师喂果干。”有些杏让张于然做成了杏干，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好。”这话张于然说过张醒也没很以外。
“对了哥，到月底了吧？你把张姨的工资结清了，我明天就跟她说辞了她的事。”
“行是行，不过老妹你真的不问问咱爸了？”张醒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怎么说也是亲戚，要是住在外地还行住在本地关系闹僵了不好。
“哎不问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去找村委了，你知道不现在企业个人雇佣贫困家庭是有好处的，同样辞了也是不好的。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不想辞了她毕竟麻烦一大堆。不过我一想到那山上的树都我种的，要她何用啊？”张文华真的踩张于然的底线了，单亲家庭也算是贫困家庭范围，张于然找村委第一是想问问有没有农家乐等开发的项目支持，还有就是解决这个问题。她毕竟想要将果园做好任何‘黑点’都不能留下。
问她爸？爸平时挺好说话的，但是遇到家里人的事就不行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身体刚好就干了那么多活，张文华还躲着，估计打上门去的心都有了，这种事张思才还真干过，当时是邻居夫妻俩人吵架，袁安去拉架被那家男人踹了一脚，踹到了肚子上，她爸知道之后把人叫出来从街头把人踹到街尾，几十米那是站起来就踹一脚，最后那人直接站不起来了。
不过他年轻时候练过武很有分寸，那人内脏是半点没伤着肋骨一根没断，想要去判伤都做不到。
张于然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打个哆嗦，她爸凶起来她都害怕。
“还有这回事啊？”张醒一张脸皱了起来。
“嗯。”张于然点了点头说道，“小事。我能解决。”
第30章 村委（捉虫） 有什么不好的？
村委就在村头, 是个独立的小院子很大，里面以前还有幼儿园和篮球场，给村里孩子准备的，后来村里青壮年越来越少这幼儿园就开不下去了给关了。现在村委还有一些生了锈的健身设施, 斑驳的绿漆都快掉光了。
张于然走过篮球场里面还有几个小男孩在打篮球, 穿的很单薄挥汗如雨, 张于然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婶子。哥。”
张于然敲了敲村委的玻璃门然后自己推开了，里面只有三个位子，两个男的按照辈分她应该叫哥，村长赵秀红她按照村里的辈分要叫婶子或者是姨，其实他们并没有亲戚关系主要是爷爷奶奶那一辈就生活在一个村子里, 叫法辈分都是定下来的，一个村子里的人和谁都能扯上关系。
所以就算吕明和吴湖年纪和张思才差不多也得叫哥哥。
“哎呦，小然！快让婶子看看，真是全好了？别人说我还不敢相信, 来来来快坐下。”赵秀红一抬头看到张于然很是热情地站起来拿了个木凳子，让她坐下来。
“还真是，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真是小然！”
“快坐快坐, 别站着说话啊, 这次来村里啥事啊。”
“谢谢婶子谢谢哥不用麻烦。”张于然摆了摆手还是坐了下来。
“你说你爸妈也是，你好了怎么也没办个席面什么的。咱也能蹭蹭光，这身体大好以后肯定有福气啊。”吴湖放下手中的活, 转过身来跟张于然说话。他们村里就那么多人, 婚丧嫁娶哪一家都得给份子钱，张于然家那是次次没落下，毕竟他家里虽然有个病人但也有三个能挣钱的劳动力啊, 在他们村里不算是穷的。但是张家这几年是什么喜事都没有他们也没法还礼。
吴湖听说张于然好了就觉得这肯定得办个席面热闹热闹，也能让村里那些人把礼给还了，张家也能有个进项两全其美啊。
“这个，我身体刚开始没好全，后来爸妈工作忙，哥你也知道我爸那工作推掉一次挺麻烦的，我妈现在带高三学生更没空啊，准备等一段时间放假了有功夫了就办。”这事还真迈不过去，不过现在家里人都忙现在也就没想这些。
“说的也是。”吕明笑着说了句，“那哥等着了。”
“嗯，好嘞。”张于然应了一声。
“行了你们，对了小然啊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啊？”赵秀红接过话头问道，赵秀红心里觉得可能是医保之类的事。
“我今天来是来问我想将果园休整好。想问问有什么政策支持，还有我这儿过段时间可能需要挺多临时工的。”张于然说着还拿出了自己熬夜做出的报表。
“小然啊你这是准备留在村里？”赵秀红没去接反而是问道，主要现在留在村里的大学生还真是一个都没有，也不是赵秀红没野心是村子真的留不下人来啊。她当这个村长也是当的美滋没味的。村里那些地大多都荒了，所以看到张于然竟然想要留下来还有点吃惊。
“嗯，是啊，暂时是这个打算，我现在身体也不稳定，在家乡养着挺好。”
吴湖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笑，说实在的他不信这话，主要是他们前几年市里才开始改善产业，那些污染企业很多刚关没几年，每年秋冬的时候雾霾浓的简直就是无米以外有人没人都看不到，学生想要锻炼都得给停了生怕跑操跑出毛病来。他们这儿种菜种果树的多但是大多都是暖棚种菜，也吸收不了多少污染啊，这要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说不定还能信一信。
估计是这几年躺在家里不想出去了这才这么说的。
张于然可不管他怎么想继续说道：“我还需要小工的，一天多少钱我都定了，到时候可以在村里招人。这是初步的计划书。”她们村里虽然挺多老弱病残的，但也有挺多四五十岁没有正经工作出去打工一段时间就回来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再出去的，干活效率都挺不错的。
“政策应该是有。小然你不是大学生吗？创业基金也能有啊。”赵秀红这才拿起来翻了翻计划书，“你这是想要办农家乐啊？”
“嗯，不过那得看飞机场什么时候开。还有我大学没毕业的，当时太急了保留学籍的年份有限，再加上当时我和家里人都没想到我会好。我就想问问农村创业有没有扶持？毕竟我的户口还是在村里。”张于然笑得挺坦然的，她没毕业没有学位证没有毕业证，真要说起来她应该算是高中生。不过经历过生死她现在并不那么看重学历，刚到大学的时候还有挺多人将户口迁到学校礼去，不过张于然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个还是有的，没问题，不过你这个真要想办就不能和村里人似的胡乱弄了。”张秀红心里还挺高兴的，看起来张于然也不是脑子一热想留下来的，她也乐意帮忙。
“嗯，我准备把该办的证件在年前办完，婶子不用担心。”就是她不问有没有政策也得过来和村里人通一声气。
“那我看看今年能不能帮你申请到，周一的时候去镇上开会我去问问。”听她这么说赵秀红把计划书给放下了说道，张秀红心里想要是成了她也能分点功劳，没成她没什么损失还能有个帮助村民的名声，起码下次选的时候张家怎么也不能把票投给吴湖吧？张家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将近十口人了。
张于然眨巴了眨巴眼睛也知道她什么意思，笑了笑说：“谢谢婶子。不过还有件事我想问问。”
“什么啊？”赵秀红见她听懂了笑得更和善了。
“我啊想问问啊，我雇佣小工是不是不太好？”张于然没直接说。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村里又不是没有能干活的，小然你觉得你是小辈抹不开面，我跟你说你给钱人来给你干活，正经事呢天经地义的，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过段时间过年人就难请了，秋天不好找活干现在正是好找人的时候，哪有不合适啊。”吕明笑了笑，那个种菜的不是在附近找短工，都是地里刨食的要真雇人那真不行，哪有不合适这个说法啊？
吕明觉得还是年纪小，辈分虽然不低吧就是抹不开这个脸，要是张思才张哥估计就不想这个了。
不过张哥也不能放着正经活不干来陪自己姑娘瞎折腾啊？
“对啊，不用担心，他们要是不好好干活你跟我说。小然啊你不用觉得都是长辈就不好意思。”赵秀红也笑着说道，现在这年纪的小孩就是脸皮太薄了。
他俩都说话了，刚才发现赵秀红在拉票有点不高兴的吴湖也不好不说话，“就是，这都是小事，以前不都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行，有您几个的话我就放心了。”张于然算是提前让这些人把话给说出来，别到时候她辞了张文华出了事跳出来和稀泥拿辈分压她。
张于然笑了笑点点头，“那行，我就不在这耽误你们干活了，我先走了。”
“慢点啊。”赵秀红还站起来将她送到了大队门口。
张于然走在村里的大道上，觉得今天还不行，等过几天她就能把张文华给辞了。
第31章 有点傻（捉虫） 我这叫大智若愚
回到家时间还早张于然决定再去山上将最后一片杂草给处理了, 这样剩下的就是修理水池，这事她还真不会干，果园原来的水池是用水泥和砖头盖的，现在里面就是一滩污水。
“哥我回来了。”张于然一进门就喊了一声, 没听到回应她往里走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哥你看什么呢？”她一进去就看到张醒摊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手机, 不知道看什么呢一副关心国家大事的样, 让张于然惊讶的是余老师竟然跳到沙发上也凑过去看, 一张猫脸张于然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张醒摊在沙发上长腿搭在沙发外面仰着头看张于然，“老妹，你那韭菜是不是卖给卢氏早点，就是那家我常去的店。”说着还举起手机让她看手机上的内容。
是个营销号转的内容，先是几张早餐店排队的人的照片, 然后是几张包子的照片，内容大致是百年老店什么什么的。
“这人倒是挺会营销的。”张于然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没当一回事，也没仔细看。
张醒还有些气愤, 看到自己妹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迷茫地问：“明明就是咱家的韭菜好，她营销的和自己家手艺多好一样？这么点小事还能让营销号发通告，朋友圈也挺多转的。”他虽然吃了好几天的韭菜包子但还没有吃腻, 现在说起来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余谷默默地点了点自己的毛脑袋, 看起来很是赞同张醒的说法。
“没事。”张于然被余老师那副正经八百的样给逗笑了，“反正这一茬过去我暂时不考虑种韭菜了。再说了你不是看着了，估计就是想在咱们省打个口碑, 正好遇到开业一百周年不用白不用。”韭菜这东西以后就是种也要少用灵力, 这东西长得太快。她心态挺平和的主要是韭菜都卖完了，钱她都收到了，她们又没有签合同。
“唉。”张醒换了个页面眼不见心不烦, 总感觉自己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张于然笑了笑，去屋里换了身衣服，“行了，哥我去山上了。”
“行，你去吧小心点。”
张醒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从身体到心理上张醒已经完全放心张于然一个人上山了，其实不过过了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
张于然看他那眼睛黏在手机上的样，笑得更开心了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余老师一跳就跳到了张于然的肩膀上。长长的猫尾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侧脸。
“你这也太没上进心了。”余谷哼哧了半天才说道。
“嗯，咱们现在没有名气没有口碑，让人占一次便宜就占了，主要以后东西卖不卖不还是我说了算吗，想占便宜占不着了，急死她。”张于然背着手装模做样地摇了摇头，借机用侧脸满足地蹭了蹭余老师柔顺的毛毛。
余谷看她那傻样火气立马被浇灭了，真是成天瞎高兴，唉有点傻啊。
张于然听到他的叹息声，忍不住说笑道：“你不会在心里说我傻吧？余老师我跟你说我这叫大智若愚。”
余谷突然被戳穿心中所想，身体僵硬了下随即恢复正常，“哪有！！”本来这么点变化一般人发现不了。
但经过余老师教导的张于然已经不是以前的张于然了，五感更加敏锐。
张于然：“……”嗯，似乎第一次解码了余老师的想法。
另一边卢氏早点这次提前宣传店铺活动准备搞一回大的，其实作为百年纪念他们早就有策划了，但是自从用了这新进的韭菜之后卢梅宛渐渐地就发现了不同，每天早上排队不到六点店铺外就会排起长长的队伍，连各处的分店也是这样。
他们这一直走的是平民路线，有名气是有名气但说起来就是有点上不了台面，卢梅宛一直想着能把招牌给换了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等着百年纪念时把牌子顺便给换了，牌子都做好了以后就叫卢氏餐厅，别看就是改两个字这意义还是不同的，这意味着以后他们的发展方向不同了。
因此她才那么着急让张于然走，只是没想到这也就好吃点的韭菜能吸引这么多人，她不太明白就自己去问了。能一大早来排队的大多数都是附近住的人，卢梅宛就找了个认识的人问。
“胡叔，怎么这么老大早的就来排队啊？”
“哎呦你们这儿韭菜包子一开门就卖完了，你们也不多卖一点我这不就早来了吗？”胡建国退休好几年了，人老了觉少秋冬手脚冰冷就是有暖气也难熬啊，但是有一回他老伴卖了韭菜包子他本来不想吃这种带味的东西，不过他老伴一定要让他吃，他哪争得过成天跳广场舞的老伴？
吃了这一回他就发现好处了，吃了之后这胃里暖呼呼的，晚上睡觉手脚也不冷了，他还以为自己想多了结果换了别的包子可没这感觉。这不就老老实实过来买包子了，刚开始是个小姑娘卖这个，又大又香，那劲道的面皮就不说了那馅料真的是绝了。结果没买几天人家小姑娘就不来了，他听人说才知道人家没空做了韭菜都卖到卢氏早点了。
“这包子这么好吃啊？那我得给大师傅发个红包，我尝着也就那样啊。”卢梅宛笑眯眯的说道。
“你年轻又是老板成天吃好吃的。你吃不出来。”胡建国摆了摆手。
高邑就站在队伍后面听了他们的话很是直接地说道：“这和你们大师傅没什么关系，主要还是材料好。”他们班里都有不少家长过来买，说是孩子吃了精神些，他觉得这些孩子就是吃辣条加火烧太多了，吃点正常食物身体自然就好了。食堂东西油水少刚吃了觉得饱，过不了多久就饿，这些孩子的胃都给熬坏了。不过这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主任能管的了的，现在学生和家长也不容易。
卢梅宛被他这话说的有些尴尬，她眼睛一转一个主意就从她脑中冒出了，“嗯，是这批菜是很好，我们想等周年的时候办活动，到时候有大厨用这批菜做的菜，可以先预定。明天就出具体章程。”
“那我可等着了。”胡建国很是捧场地说道。
老店了，附近住的人对这店也有感情听她这么说了也笑呵呵地说会来捧场。
高邑有些不高兴，就这么多东西霍霍了早上不就没包子吃了？
高邑想着要不自己舍下自己这张老脸去问问校长要不要换个菜贩子？好歹也是老同学还能说得上话，这个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高邑心中盘算着要不等这儿周年的时候带校长来尝尝这儿的菜，校长是个老饕了应该会有兴趣。
第32章 黑鱼（捉虫） 得给它来个火刑。
咔嚓咔嚓几声。
张于然用她那像素并不怎么样的手机给果园拍照, 她刚拔完了最后一片地里的杂草成就感爆棚。
现在比起她刚来的时候这儿也算是大变样了，果园中的枯枝败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换了新的尼龙网和大门，旱死的树木也被换成了树苗, 张于然考虑到了资金问题部分树苗都是不能再第二年结果的需要再长长, 但是像是核桃树之类的等明年秋天就会结果了。
“嗯, 很好。比以前强多了。”张于然照完相看了看, 她虽然不懂什么构图但是今天天气不错难得的没有雾霾，天空湛蓝看着自带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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