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团团
胤禩笑道:“是京城三教九流中其中的一个暗线。”
长清经营了一个好“身世”,提供消息的暗线是主业,唱戏是副业,而赚到的千金之银,全都让他送往了各地抚儿院、赡老院,自己一点儿都不留。他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也在为暗线培养下一代而做准备。
做一行爱一行,他还真就挺喜欢唱戏,还唱出了门道来,不做“正事”的时候,他还会练戏唱曲,想要追寻那“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境界。
能文能武,品德高尚,性子不慕名利是他经营的人设,关键时候可取得人的信任。
今日九贝勒惜才,明日就会有别的人惜才。
胤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一步又一步地踏入了长清的圈套!
他不可思议道:“那今日我若是不来呢?我若是不请八哥来,那你怎么脱身?”
胤禩道:“脱身的方法有很多,奉恩国公府的人就在附近,他唱戏那么久有哪些常客会来心里还是有底的,若真是惹了大事生死攸关,还能假死脱身。”
而且,纨绔子弟逼良为娼的戏码,很能吸引到权贵侧目,从而进入目标人物的眼中,找到可以勾搭上目标人物的机会。
胤禟摇了摇头,叹息道:“八哥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那么全才。”
胤禩嘱咐长清:“你可以回去了,今日有这一遭,日后不会再有哪位权贵来为难戏子身份的你,你的名声还会因为倾城而更进一步,可以抓住这个机遇做一些什么。至于戏班子那儿,到时候会有衙门的人来疏散人群。”
长清闻言,眼眸一亮,拜过他们便匆匆离去。
胤禟感叹道:“人们都说我阴险狡诈、心机深沉,比起八哥属下这些人,我觉得我分明是一朵纯真无邪的小白花啊!”
一朵纯真无邪的小白花,是胤禩早些年话本里的用词,那时候没感觉什么,现在读起来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一种做作的油腻感!
胤禩道:“好了好了,我们也快一些回家去,等今日发生的事情传开,恐怕明日朝会又要有人那这说事了。等汗阿玛知道了……”
汗阿玛最近心情不错,等他知道了,恐怕会狠狠嘲笑他。
胤禩深思起来,他喃喃道:“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写完结局而犯了众怒?”
胤禟精神一振,笑道:“八哥终于良心发现起来了?”
胤禩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其实他已经忘记了当初写《大秦传奇》的手感,再要捡回来,恐怕得从头看了一遍自己所写的《大秦传奇》。执起笔,苦思冥想,斟酌语句,时隔许久,倾城终于又重新写回了《大秦传奇》!
次日,康熙将胤禩召至跟前,训斥了他一顿:“你知道自己如今受欢迎,就不要轻易暴露自己身份!”他也没说让胤禩别出去,毕竟胤禩还要为他外出办事。
胤禩无奈解释道:“儿臣哪儿是受欢迎,儿臣是犯了众怒。”他也没想到人们会那么激动。
康熙语重心长地对胤禩说:“既然犯了众怒,那便找机会平了众怒。解铃还须系铃人。”
胤禩:“……”这回不是他的错觉,汗阿玛这是在强烈暗示他有始有终?!
可是,没有人盯着写,胤禩已经“懒散”了许久,再写《大秦传奇》没那个动力了。毕竟《大秦传奇》已经在他脑子里完结了。
为了“逼迫”自己做一个有始有终的良心人,胤禩打算换一种写法。
一章一章的连载!
因民间私报屡禁不止,又不曾以严刑峻法来约束,京城的官报终于由礼部官员提出,经过上奏皇上获得批奏,礼部将成立一个新司,用以印刷官报传达百姓。
以往的官报都是贴在布告栏上,如今倒是准备搞一个能卖钱又量大的,朝廷出手,若是销量比不上民间私报岂不令人蒙羞?
于是礼部官员提议,给倾城开辟一个版面,用以刊登八贝勒的文章。
胤禩想了想自己的《大秦传奇》距离完结还有一段路要走,若是能在连载期间与天下文人们商议秦史,得到看客们反馈就再好不过了。
将《大秦传奇》完结篇一章一章地吐出来,有礼部官员问他要稿件,他应该不会再偷懒了。写多少交出去多少,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免得他们真的要把他关起来写话本,那太丢人了。
那纨绔子贝勒回到家中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殊不知胤禩从他父亲那儿下手,让他老子出手去狠狠教训了他,并且将他丢去了胤禔军中遭受非人的磨炼。
胤禩见他那么倒霉,颇有经历一番自己当初经历痛苦的过程,而且还心智不坚定每天叫苦连篇,乐呵呵地看戏。
没多久,长清那儿传来消息,他成功以为老夫人唱戏的身份,得以进了希福纳的府中。
胤禩知道,收网的时机到了。
第121章 有生之年系列
礼部之下最新设立的印铸局,下设下设文牍、庶务、发行等(1),朝廷官方的铸字、排版及印刷皆在此完成。
胤禟悄悄告诉胤禩:“上一世可没有设这地方,要不是八哥搅合了一池浑水,让民间著作层出不穷,朝中也不会将管理文牍提上日程了,汗阿玛在位时可没有重视过这一块儿。”
不仅汗阿玛不重视,上一世之后继位的老四也没有捣鼓过印铸局,这不是话本百花齐放,著作层出不穷吗?
胤禩道:“印铸局的诞生,非我一人之力,而是水到渠成之结果,有了这么一个机构其实是好事,至少汗阿玛的政令并没有将百花齐放的局面一竿子打死。”
最简单粗暴的管理方式其实是一刀切,彻底遏制,大清早年有这样的趋势,不过近些年,似乎是人们被倾城的反复折腾够呛,文官骂都快骂得麻木了,也没见皇上拿八贝勒怎么样,即使总是被禁足、关家门,可八贝勒日子过得有多潇洒,谁还不知道是皇上纵容的结果?
初初设立,礼部印铸局的官员官职并不高,也没有找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来坐镇,印铸局之中的官员平均年龄,是礼部各司之中最年轻的一批。
这也就造成了,得知八贝勒要在刊登优秀文章新报上连载《大秦传奇》,印铸局的官员们竟有半数以上是看过倾城著作的,其中没有看过的人也在同僚们的推荐下去翻起了倾城的话本,如今有了正儿八经的催更机会,印铸局专门派了一位小官,就负责盯着胤禩要稿子。
那位小官名叫张大有,原本是国子监助教,专搞文书工作的,年轻有为,本该前途无量,却做了一件憨事。在他担任殿试受卷官时,上书请奏康熙“科举考法不好,有许多弊端”,一下子将文官们得罪了,还让康熙很没面子。
康熙一瞅,这憨子能力不错,性子有待磨练,便将其贬官,让原本仕途坦荡的张大有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印铸局新成立后,张大有得以有机会受到提拔上来,却只是做了一名在印铸局混混的小官。
刚开始来要稿子的时候,胤禩见张大有面貌端正,文齐彬彬,很有好感,遂干脆地将已经写成的两章都给了他。
这里写到了始皇废分封建郡县,统一天下以后,便要治理了。
其中的治理举措,无一不标志着“大一统集权”思想,秦始皇不再是秦王,而是秦皇,自称由寡人也变为了朕!
文字的统一,度量衡的规范,长城的建设,各地道路的修建,一桩桩一件件从乱象到集中规整,天下从分裂七国的状况融合在一起,得以提前看到前两章的印铸局官员们一饱眼福。
一千九百多年前的古人智慧,是多么厉害,先人的统一思想,影响着千秋万代的后人们。
最开始,胤禩给的很干脆,写到后来,写到了秦时社会风貌,写到百姓在苛政之下被压抑到极致的民怨,写到秦法严苛,诛连之残酷,写着写着,他就卡文了……
那感觉,就跟十月怀胎后难产了似的。
毕竟吹了始皇那么久,要开始转变笔锋发刀子,胤禩一时没有调整过来。
白天跟着汗阿玛忙正事,晚上回家后用时间苦思冥想,胤禩长吁短叹,对郭络罗氏道“《大秦传奇》,又难产了。”
郭络罗氏乐了:“爷对自己的话本,就像看待孩子似的。”
胤禩既然决定要写下去,定要精益求精,绝不会因为写不出而敷衍了事。
于是删删改改,终于将剧情推到了“儒者反对,始皇震怒。”
在今人看来的正确无比的政令,在当时受到了文人的大肆攻歼。
分封制在当时并不被人们认同,他们认为建郡县制是违背祖制。他们认为修建道路是劳民伤财。若有天灾出现,更能定为始皇无德,天降责罚。而始皇之子公子扶苏,也反对他的政令,这使得始皇的怒意更盛。
这一章节看得人血气上涌,恨不得冲过去大骂那些儒生,公子扶苏的反对更令带入了始皇视角的看客们恨铁不成钢。
始皇便是在这样的社会舆论情况下,被民间的反对者大肆宣扬,暴秦、暴君的名声坐实了,骂他的人恨他的人比比皆是,六国余孽意图复国,暗中潜伏。而楚国后人项氏化作百姓混入人群时,那位年轻人看着始皇的车架远去,回到家中对身边人道“叔父,终有一日,我也会像他那么风光。”
那位年轻人,便是未来的西楚霸王项羽!
《阿房宫赋》听说过吗?
独夫之心,日益骄固!
戍卒叫,函谷举!
楚人一炬,可怜焦土!(2)
所有熟读史书之人都知道,始皇死后,一切犹如大厦将倾,大秦基业在二世昏庸之下毁于一旦,而继承秦二世之位的公子胡亥,将兄弟、姐妹都杀了个干净。
倾城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险恶用心,将明晃晃的刀剑露了出来,直逼看客们的小心脏。
偏偏他断章还断的人心痒难耐,即便知晓历史之人,也恨不得快一些看到后续。
张大有来催了胤禩几回稿,犹如一条小皮鞭在鞭策着倾城,让他没有躺平懈怠。可惜。卡文与正事挤在了一起,胤禩的交稿时间,从一开始的一日一章,拖延到了七日一章,后来又变成了一月一章。
没能完成任务的张大有受到了同僚们质疑,之后一段时间,印铸局开始换着人来寻胤禩。
每一次胤禩都会说“快好了,就快好了,再等两天”,然后拖着拖着,就又拖了四五六天。
这一日,礼部派了个狠人来,据说是张大有推荐的“刺头”,他还挺会之人善任,竟找了个做事“不折手段”的人来找胤禩要稿。
他爬上了胤禩家中的马棚顶上,高呼:“您再不给稿,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胤禩冲着马棚顶上的人呼道:“你快下来,别激动啊,我稍后就写!”
“您上一回也说稍后就写,然后迟迟一个月都没给稿!您现在就写,不给稿,我死也不下来!”
这一天,在催促之人的跳马棚的威胁下,胤禩挤一挤,终于挤出了稿。
最新章,始皇寻长生,徐福先仙丹,哄骗始皇去海外寻仙山!
得到了新章的催稿人乐呵呵地走了,他喜极而涕,握着胤禩的手,郑重到:“八贝勒,下官这条小命,就捏在你手里了,求您下次一定要好好交文章,再有一回,下官无计可施,就只能跳茅坑了。”
胤禩忙安抚他:“是,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待他到康熙身边时,康熙打趣道:“听说印铸局的人今日得逞了?”
胤禩苦笑道:“也不知道那张大有从哪儿找来的泼皮无赖。”
康熙不置可否。
会造成今日结果,难道不是倾城撩人在先?
“说正事,今日希福纳上书求助于朕,道是被奴仆及左都御史之子,合并近八位内廷太监敲诈勒索。”
康熙正色道:“此事你可知晓?”
胤禩精神一振,乐道:“他真的来找汗阿玛告状了?”
这情商该有多么低啊!
希福纳办事能力不错,为人处世却一点都不行,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来。
“一部尚书,身居副宰之位却惧怕被勒索,若非是有把柄在人手上,他还会怕?”
康熙冷冷道:“此前他曾有过贪污之实,朕宽恕了他,如今看来,恐怕是故态萌生了。”
“您知道,这一回何不严惩?四哥那边要账受到阻碍,也是因他这只拦路虎。”
户部查账,便是那击起千层浪的巨石,往暗潮汹涌的朝政中下的一剂蒙药。
“老四做事,也太不圆滑了,”康熙对胤禛至今为止所做的搜集证据搞人,对一切贪污眼里容不得沙的作为颇有微词,在他看来,胤禛的棱角太硬太刚了一些,他都不知道委婉,也不在乎自己得罪了多少人。
“要不是你在暗,朕倒是觉得你更适合去做这事情,以你的手腕,恐怕不会引起那么多朝臣不满。”
胤禩微笑:“儿臣就当汗阿玛是在夸儿臣做事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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