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森的爱
这人是地地道道的美男子,他这样一笑,让埃希顿姐妹都红了脸颊,就连格兰特夫人也露出了欣赏的眼神。
但英格拉姆小姐仿佛注意不到这位年轻绅士的倜傥风采,她先是专注而热切地望了一眼罗切斯特,紧接着,她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罗切斯特正在和艾米·埃希顿说话,两人讲到了有趣的地方,同时笑了起来。
英格拉姆小姐等了一会儿,发现罗切斯特的注意力一直没有转移到她的身上,顿时心生不悦。她目光微转,一下子就落在了裴湘的身上。
裴湘此时正在和西奥多分享小蛋糕。
西奥多把蛋糕上的菠萝块让给了她,这让裴湘笑得心满意足,却不知道这个表情又刺激到了某个“失意人”。
“瞧瞧,这是哪里来的精致小人偶,可真有趣儿,是你们谁捡来的?”
这一句惊讶疑问,让英格拉姆小姐如愿所偿,她终于成功引来了罗切斯特的注视。
罗切斯特顺着英格拉姆的目光看去,意识到“精致小人偶”指的是裴湘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对布兰奇·英格拉姆语气中的随意和轻慢感到不满,便淡淡地答道:
“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小人偶,只有一个我监护的孩子,她叫阿黛勒·杜兰,从法国来。阿黛勒,向英格拉姆小姐问好,你今天的打扮很精致,以至于让她产生了误会。快,好孩子,说说话,动一动胳膊和腿,千万别让客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想法。”
裴湘起身,依照罗切斯特的吩咐向英格拉姆小姐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摸了摸自己裙子上的玫瑰花蕾和小雏菊,眉眼弯弯地说道:
“罗切斯特先生,我从小就长得好,英格拉姆小姐可能没见过像我这样精致漂亮的小姑娘,所以有些少见多怪,你别生气,我已经原谅她的无礼了。”
“无礼?”英格拉姆小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裴湘点了点头,语气无辜:
“这个词不妥当吗?无礼,就是不尊重别人的意思,对吗?我的英语不太好,英格拉姆小姐,你因为这个词生气了吗?”
西奥多插话道:“阿黛勒姐姐,你的英语很棒,你没有错,‘无礼’就是不礼貌的意思,我也学过这个词的。”
英格拉姆小姐当然不会去责怪里约子爵家的孩子,所以,她冷冷地瞪了一眼裴湘,愠怒道:
“说你是小人偶,算不上无礼。小姑娘,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能因为接受了上等人的施舍怜悯就以为自己是上等人了,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当得到上等人的尊重。”
罗切斯特立刻正色反驳道:
“阿黛勒的出身无可指摘,她会在我的监护下接受良好的淑女教育,将来也会有一份合适的嫁妆,她理应得到任何上帝子民的尊重。英格拉姆小姐,你是不是对阿黛勒的身份存在误解?”
英格拉姆小姐听到罗切斯特的解释,得知他将来会给裴湘准备嫁妆,俊俏的脸蛋儿上闪过一丝阴霾。
她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罗切斯特家的女主人了,同时,她也把罗切斯特的财产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所以,她十分排斥裴湘这个会侵占她未来利益的多余孩子。
可是,理智同样在提醒英格拉姆小姐,尽管已经有了结亲的苗头,但只要罗切斯特一天不求婚不表明心意,她就仅仅是桑菲尔德的客人,无权置喙主人家的私事。
试探出了罗切斯特对于裴湘的重视程度,英格拉姆小姐立刻收敛了脾气,并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确实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英格拉姆小姐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好似在因为自己的轻信和武断而惭愧。
她顿了顿,一边仔细观察着罗切斯特的表情,一边辩解道:
“所以,我以为……哈,朋友们都知道我一向讨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对于任何未经上帝祝福就出生的人,不论贫富,我都要瞧不起的。关于这一点,我从来不掩饰,因为我秉性直爽,嫉恶如仇,尚且学不会虚情假意。不过,我现在知道了,是我误会了杜兰小姐的出身,罗切斯特先生,我很抱歉。”
既然年轻的淑女首先低头服软,罗切斯特也不能斤斤计较。他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了英格拉姆小姐的解释。
英格拉姆小姐见气氛回缓,立刻重新拾回了傲气和矜持,她半是抱怨半是娇嗔地说道:
“罗切斯特先生,我还要声讨你呢,既然有了这么可爱的养女,怎么没有早一点介绍给我们认识呢?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肯定比现在更加喜爱她呢,也不会听信那些无稽之言。”
“我一直深信英格拉姆小姐的聪明才智,没想到你也有轻信谣言的时候。”
“这大概是关心则乱吧,”英格拉姆小姐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桑菲尔德的男主人,“我也很奇怪,怎么就这么容易生气呢?这都不像我了,我以前可不在乎那些无聊的八卦的。罗切斯特先生,你说是不是?”
英格拉姆小姐噙着笑等待罗切斯特的回答,裴湘却很没眼色地打断了她营造的暧昧氛围:
“英格拉姆小姐,我想问一下,你到底听谁说了我的坏话?还有,为什么会有人说我坏话呀?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刚刚向罗切斯特先生道歉,是因为你做错事了吗?”
西奥多嚷道:“阿黛勒姐姐才不会做错事。”
裴湘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算了,我不问了。大人们总是很奇怪,以为欺负小孩子就不需要道歉了,做错了事以后,也总有好多借口。哎,难道小时候没人教导过他们做人的道理吗?我才七岁,就知道要成为一个有教养的善良姑娘了。”
西奥多认真思考了几秒,得出结论:
“妈妈说,没有教养的人,穿上好衣服也是最粗鲁的家伙,你不要和粗鲁的人计较呀,阿黛勒姐姐。”
“这样呀。”
“对,就是这样。”西奥多肯定地点头,补充道:“我爸爸说,什么什么的不值得浪费时间,时间很宝贵。”
“什么什么的是什么呀”
“我记不清了,反正,可能是不能赖床,不能胡乱发脾气吧。”
两人说完话,也没关注身边人的反应,又继续吃起小蛋糕来,你一口我一口,很容易就找回了小孩子的单纯快乐。
——真小孩觉得自己帮了忙,很开心。
——假小孩因为得到了蛋糕上的所有水果,很开心。
——不远处的诺顿小声询问威廉,你说他俩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问完之后,他也偷笑了好几下。
至于某些成年人的脸色和心情……那不是小孩子应该操心的问题。
这天的下午茶结束得有些匆忙,据说晚宴的时候,英格拉姆小姐也一直冷着脸。一直到第二天舞会前,她的心情才由阴转晴,再次开始事事争先,并努力彰显自己的才华与美貌。
在之后的几日里,她没有再为难过裴湘,虽然几次流露出不善的表情,但又都飞快地遮掩了过去,很有一种“等着瞧”的意味。
裴湘没有空闲理会英格拉姆小姐,因为她最近又增加了两门临时课程。一门是由格兰特夫人亲自教导的歌唱弹奏,一门是跟着威廉和诺顿的德语老师学习德语入门课程。
因为知道客人们停留的时间不长,所以简·爱暂停了裴湘的日常课业,让她抓紧时间向格兰特夫人与德语老师学习。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格兰特夫人渐渐了解到了裴湘的学习速度,也对家庭教师简·爱的学识和教学能力有了一个比较客观的认知。
某天傍晚散步的时候,她同裴湘聊起了这件事。
“阿黛勒,爱小姐是很负责任的家庭教师,她的学识不错,和那些刚从慈善寄宿学校毕业的同龄女孩儿相比,她已经非常优秀了。但我不得不遗憾地说,她并不适合再继续当你的老师了,你需要更加专业的指导,而她也该去教一些普通的十岁以下的孩子。”
裴湘一边用野花编花环,一边给格兰特夫人讲述了简·爱之前请辞的事。格兰特夫人听完后,眼中流露出一抹真诚的赞赏。
“这姑娘具有诚实谦逊的品格,自尊自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比能力更加重要。”
裴湘想到简·爱最近的情绪变化和偶尔流露出的某种渴望,连忙问道:
“格兰特夫人,你能帮简找到合适的雇主吗?她真的很好,法语非常不错,不管我和索菲说得多快,她都能听懂。”
格兰特夫人已经认可了简·爱的能力和品行,所以很愿意当一次推荐人,她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
“我倒是有一位远亲,他在给两个女儿寻找家庭教师,之前给我写过信,希望我能帮忙留意一下。”
“他们家的孩子都多大了?住在哪里呀?”
“他们住在海伯里的哈特费尔德宅,姓伍德豪斯。小女儿爱玛今年才五岁,唔,虽然长女的年纪有些大了,但以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简·爱小姐应该是能够胜任伍德豪斯家的家庭教师职位的。”
“爱玛·伍德豪斯,住在海伯里的哈特费尔德宅?”裴湘重复了一遍,心里泛起些微的诧异。
——难道是简·奥斯汀的《爱玛》?
格兰特夫人微笑道:“我很愿意做简·爱小姐的介绍人,也愿意看到我远亲家的两个孩子拥有一位负责任的家庭教师。阿黛勒,你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简小姐,如果她有意接受这个职位的话,我就给海伯里写信。”
第212章
裴湘向简·爱转告了格兰特夫人的提议。
简·爱听闻后,稍稍犹豫片刻,就亲自去找格兰特夫人询问有关海伯里的事情了。
裴湘没有跟上去打探后续发展,她趁着大家都有事忙碌的时候,悄悄爬上了三楼。她打算今天就把一丝剑意存入伯莎·梅森的经脉穴道当中,并完成此阶段治疗的最后一个步骤。
“伯莎,今日之后,一旦你再想发疯打人或者咬人,就会浑身虚弱使不上力气,看上去,嗯,就像是被气得晕眩似的。这样的话,不论对你还是对其他人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吧。”
伯莎慢吞吞地问道:“我不是疯子了?”
裴湘在心里摇头,因为她并不能彻底治愈伯莎·梅森,但面上却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保证道:
“是的,伯莎,你已经好了,你不是疯子了。别忘了,我可是了不起的女巫,普通人类医生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能解决。”
“我不是疯子了……”伯莎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即,狂喜与忐忑在她的面庞上交替浮现,她紧紧盯着给她保证的裴湘,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我是正常人了?”
“对,你之后会表现得比其他人笨拙一点,依旧搞不明白很多复杂的事情,但是,你肯定不会发疯伤人了,伯莎。”
“真好!”伯莎咧嘴一笑,眼眶却有些酸涩。
裴湘又给她做了一遍身体检查,确认一切都如预期那样发展着,便松了一口气。
伯莎见裴湘要走,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她一把揪住裴湘的腰带,焦急地问道:
“女巫小姐,我的、我的病好了,那、那你以后都不来见我了吗?”
“不会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出现了,伯莎。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再给你施加一遍魔法的,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一直正常下去了。”
伯莎迷茫了片刻,捉住了一个重点:
“就是说……你明晚不来了?后天晚上也不来了?要、要很久才出现一次?”
裴湘轻轻拍了拍伯莎的手臂,安抚道:
“伯莎,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和你说过的,罗切斯特先生是我的监护人,我生活在桑菲尔德,就在这幢房子里。所以,我一直没有远离你,我会时刻关注你的健康的,放心吧。”
“罗切斯特!”伯莎·梅森咬着牙念了一遍这个姓氏,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他每天都能见到你,对不对?可我却被他关在这里,不能走出去,不能去找你,他太讨厌了。”
裴湘可不会一直哄着伯莎·梅森,她直言道:
“伯莎,罗切斯特先生对我有恩,我来给你看病,都是为了帮他。你可以讨厌他、骂他,但是绝对不能伤害他,知道吗?否则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伯莎默默扭头,假装没有听见裴湘的警告。
裴湘见此,也不逼迫她做出承诺,而是语气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
“伯莎,你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你可以和外面那位看守人格雷斯·普尔太太多接触,证明你一直是清醒的。然后,你再和罗切斯特先生好好商谈一下,尽量改变你如今的处境。我想,如果你不再发疯伤人了,罗切斯特先生就不会坚持把你关起来的。”
“他会让我出去?”
“会的。”
“可是,爸爸把我交给了他,他们、所有人都说,我要听罗切斯特的话。爸爸和理查说,罗切斯特很好,可、可是那是错的。女巫小姐,他很坏,他把我关起来,骂我是疯子,女巫小姐,他真的会把我放出去吗?”
“只要确认你不再随意伤人了,罗切斯特先生会给你换个新住处的,也会换一种更好的方式照顾你。”
“可我不想让他照顾我,我恨他,我要离开他!他是个骗子,大骗子,我最讨厌他!”
裴湘认真观察着伯莎·梅森的每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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