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重启 第209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BG同人

  范学监停了片刻,直到探了对方鼻息,确认对方死亡之后,才喊外面的人,“点起信号弹,告诉先生,事了了。再来两个人,帮太后洗漱更衣,要走,也走的体面一些。”

  观星楼上,看着东北方那白光照亮了半边天空,这一刻,所有人都懂了。那位太后――没了!

  一直没哭的郑王,终是哀恸出声,好似这所有的打击一下子铺面而来,整个人一瞬间老了二十岁不止。

  谢流云缓缓的起身,“今日,天庙为天下废帝,亦为天下择主。”说着,她伸出手,宫里的大总管太监,北燕帝的第一亲信之人,亲手将玉玺交到了谢流云的手中。

  谢流云低头看了一眼,别的什么话也没说,只转身郑重的交给毅国公。

  玉玺在手,众人尽皆抬头往上看。

  谢流云亲手将毅国公摁在了最高处的椅子上,“此处事已了,剩下的不与我相干。我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其余的,是天下之主的事。”

  说完,广袖一甩,大踏步离去,不带走一人。

  从上至下,无人敢拦,无人敢出声,甚至跪下下面的官员和家眷,无人敢抬头去看。

  毅国公手持玉玺,端坐其上。随着谢流云的离开,空气一度凝固。

  何二郎眼珠子转了转,从柱子后面闪出来,噗通一下跪下,“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终是将人给惊醒了。

  毅国公世子一家,恍若身在梦中。孙重山推了父亲一把,率先跪下,“孙儿叩见皇祖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雨桐跟四爷看孙氏和林嘉锦,这两人满脸的复杂,但还是缓缓的跪下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喊。

  得!那也跪吧!别管现在是谁,老爷子疼她是真的。

  她这边膝盖都落地了,下面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孙安平,你就是乱臣贼……”

  ‘子’还没说出口,便已人头落下。

  这些黑衣人不是摆设,他们真的会砍人的。

  林雨桐叹气,谁还没几个忠臣呢?有人明知是死,还挺身而出,这样的人,也算是难得。

  就听毅国公长叹一声,“准他为北燕帝殉葬。人虽迂了些,然忠心当赏。”他看向北燕帝的大太监,“赏其功勋田千亩,其后人亦以本朝功勋之后待之。暂从西北之例。”

  西北之地,但凡将士殉国,其父母子女将享受功勋亲眷待遇,谁弱欺辱这些人,定斩不饶。

  也因此,西北被经营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这话才落下,便有人又站出来,这位是个身形矮小,有些佝偻的老者,看那位置,偏下,正四品里只怕都没他,是从四品的什么官吧!

  这人站出来,呵呵冷笑,“不外是假惺惺的邀买人心……”

  蠢货!

  林雨桐闭眼,果然,一颗人头顷刻落地。这回可就不会那么轻轻放过了,你以为的仁慈,那得换个时间才能给你。第一次是恩,是宽厚。你以为靠着这个能搏一把,那可就算错了。

  果然,上面的老头儿呵呵出声,“老夫镇守西北多年,为北燕出生入死几十年。从未曾听谁说过老夫假仁假义!”他的表情越发冷冽,“……一家九族,发往岭南,五代之内不许归……”

  发配过去,生活自由,但就是不能离开当地。

  五代呀!

  林家大爷慢慢的跪下,不是自己不要名声,实在是毅国公是自家的亲家公,毅国公的嫡亲血脉,都姓林。他惶恐,他不安,但隐隐的,又有一丝兴奋。

  他这一跪,科举出身之人纷纷起身,跪下三呼万岁。至于军中将领,原本戍守京城的都是北燕帝亲信,可这不是营州战事胶着,全都调过去了吗?当初征调女卫,不就是为了戍守京城的吗?

  而女卫后来,被长公主亲手送给了庙学。

  如今,女卫仍在城中。可却不知道,西北已经有一支劲旅,分批潜在京城附近。信号一起,他们变换装交接京城防卫。

  至于这禁卫军,里面一半出身影卫。早已不是威胁。

  宫门开了关关了开,脚步声整齐划一,乌黑到发亮的铠甲披在身上,乌泱泱的将观星台彻底的给围住了。一个头顶红缨的将军一步步走来,佩甲胄见礼,“主上,京城防卫已交接,皇宫防卫已交接。”

  他的话一落,这些黑衣人迅速的集结撤退,好似功成身退一般。

  林雨桐此刻却浑身紧绷,这种情况下,身边的人是不是可信,尤其要紧。

  四爷拍了拍她,那个云影卫神出鬼没,看似退了,可谁能放心。真要有这心,也不敢动作。与其冒险,就不如要这个从龙之功。

  况且,不是把林雨柳许配给蒋家了吗?

  要是没错,这位就该是蒋家的某一位了。

  毅国公在上面,将场中的情况看了个清楚明白。他先说女婿,“你亲自送郑亲王回府,之后何去何从,再做商议便是。”他很诚恳的跟郑亲王道,“这些年,您所作所为,都看在大家眼里。因此,您有决定权。不管是要离开,还是要在燕京,或是是回乌头山,都无人阻拦。只要下了决定,我派人亲自去送。”

  郑亲王毫不犹豫,“回乌头山,我想带我母亲和兄长的棺椁回去,从此封山,无召不出。”

  毅国公轻叹一声,“准!”

  郑亲王看向皇后,“嫂子,您呢?”

  皇后闭上眼睛,“皇家寺庙,不缺我一碗饭吃。”她留在外面,还能见见女儿。

  毅国公就看孙氏,“雀儿,你去安排。”

  至于杨氏,“你这孩子,怕是想回天庙。去吧!永安和重山的婚事,不变!事情定下,便赐婚,择日完婚。永安以公主之名下嫁!”

  杨氏皱眉,“只怕不妥……”

  “母妃!”永安抢过话头,“世人皆知,父皇将我许配给毅国公府嗣孙孙重山。若是毅国公不认,岂不是有负诺言!”

  杨氏狠狠的闭上眼,侄女随姑姑,她真觉得女儿犯蠢的时候,跟长公主如出一辙。

  她的视线落在昏迷中的长公主身上,“之前李寿年求过先生,想等事了之后,接长公主回去奉养。当然,李家祖地,修坟建庙,长公主会在那里陪驸马。”

  “先交给你,养好伤你看着安置。”毅国公在此事上半点不纠结。

  转眼间,皇族安置完了,便只剩下那位叫镇安的姑娘,她叫镇安,却不曾被册封公主。毅国公特恩赏她如庙学就学。

  没有给她公主的封号,皇后心里多有感激。看似有公主之尊,可前朝的公主在本朝,尤其尴尬。与其要此华而不实的东西,倒不如找一棵大树绑着好乘凉。

  至少,如今的庙学,如今的谢流云,能庇护这个孩子。

  因此,她跟孙氏走的格外放心。

  哗啦啦走完了,剩下的中小官员与所有的家眷,都可以被放回去了。

  林雨桐不觉得自己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她还是那句话――不掺和!因为毅国公没有亲子嗣,瞧着吧,这之后且有的乱呢。

  孙重山爱留下就留下,自己也不呆着了,省的叫人多想。

  于是,她打了哈欠,一幅瞌睡的不行的样子,“外祖父,我困了。”

  “那找个地方去睡吧。”一只大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地方我可睡不知道,谁知道哪里会钻出个人来。”她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外祖父也别多留,这地方邪性。”

  毅国公就笑,“别怕,伤了谁也伤不了你。既然不愿意呆,就先回去。”他指了指找个将军,“这是蒋京山,蒋将军的长子,你们平辈相交即可。”然后由跟蒋京山道,“这就是你们口中传的那个力拔山兮的姑娘……也就是力气大些,憨直的很!”然后又介绍四爷,“这小子就好个金石之道,在家做两手木工活还行,别的,不提也罢。瞧瞧,天大的事情也扛不住她要睡觉。打发人去送送去吧,安全的送到家。燕京城,还是不如咱们西北那般安全呀!”

  是!

  这一晚,后序的事情她完全不知。她和四爷是被护送回家的!回来她也没法跟金家人细说其中的是非,有些话,人家当着自家的面也不好说。她就一幅真累了的样子,进门就困,困了就要睡,直接给躲了。

  金家人确实是不知道宫里怎么着了,这会子听四爷一说,都懵了。

  周氏先想的是:“你大姐……侯府那边可怎么办?”

  四爷忙道:“无碍。不外乎是侯府没了爵位,但一家子还得过活。”

  周氏皱眉,“那这得过的多憋屈!”

  那怎么办呢?回老家去?那些人更不讲究什么体面,落井下石比京中还厉害。与其如此,倒不如在京中过活,日子还安泰些。

  况且,他怀疑这个京城不是久居之地。地下交通纵横,谁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别管那云影卫的主人是谁,此一时彼一时,叫毅国公在住那样的地方,睡的着吗?

  迁都,怕是新朝要做的头一件事。

  但这事不是现在说的事。担心完了承恩侯府,然后大家突然意识到,自家的儿媳妇,其实是皇位上那位的嫡脉。

  这代表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毅国公没有儿子,庙学选毅国公,很大程度上应该都是认为,毅国公会将位子传给亲生女儿。若是如此,林雨桐的身份就更加了不得了。便是将来,她未尝没有……机会!

  看!都会这么想!

  金家啥也没有都敢这么想,那么打算娶林雨柳的蒋家会怎么想?孙氏进了林家的门,林家人怎么想?还有毅国公府的世子,他又会怎么想?

  四爷警告,“别管别人怎么想,咱家就是一没出息的莽汉人家。朝堂跟咱们无关,别的一切都无关。安心的过日子便是了。”

  这里面还掺和着天庙,复杂了去了。扎着猛子往里冲,是嫌弃死的慢吗?

  那老爷子身体棒着呢,再活三十年都稀松平常,折腾的毛线!

  林雨桐待在家里,不用出去也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风起云涌。今儿金家大门紧闭,谁来也不接待。外面投递帖子的人差点没把门槛给踏破了。

  林雨桐和四爷比之前更低调了。

  林雨桐甚至收起了名贵的衣裳首饰,在家中布衣木钗。刚好,家中也能自给自足,周氏都觉得在这边吃的饭菜,比之以前更简朴了。

  她也不是笨人,慢慢的也咂摸出一点味道了。回头把老二媳妇好好的敲打了一顿,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北燕帝驾崩的消息是延后公布的,给了谥号,定了葬礼规格。然后第九日,郑王府上下带着两个棺椁,回乌头山去了。林雨桐和四爷偷偷的出门,亲自去送了。

  如今,也没几个人敢来送一送了。

  林嘉锦和孙氏在,林雨桐和四爷在,就四个人,递给郑亲王两份拜帖,有为难之处,只管叫人递帖子。

  短短几天,郑王两鬓斑白,指了指十里亭,“过去坐。”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四爷跟过去了,但林雨桐没有。林雨桐跟王妃站在马车边上说话,许多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林雨桐把药方子给王妃,“世子的伤需得调理,一路上这般颠簸,怕伤了根本。这方子拿着,着可靠之人抓药熬药,这一路山高水长,定要善自保重。”

  王妃将方子接了,一时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话。

  乌守疆曾是一块在庙学共患难之人,林雨桐又单独递了一份,银票和信物,“若是在山上呆的闷了,你叫人给我捎话。天下之大,不独北燕而已。”

  “你不怕我拿回乌家的江山?”

  林雨桐只笑笑没言语,小年轻的豪言壮语,但愿再过十年,二十年,你还记得。

  除了郑王和王妃,其他人多是不忿的,委屈的,甚至是愤恨的,丝毫都不掩饰,名为护送,实为押送的护卫都是西北军出身,听那么一言半语,眼神冷冰冰的话扫过来。

  天潢贵胄一朝落难,还没适应身份呀。

  林雨桐单独交代灰衣人,这是毅国公的亲卫,“便是路上有一二言语上的冲撞,还请您宽容一二。北燕一朝,郑王在西北之事上,多有支持国公爷之举。今日,地位颠倒,但昔日恩情不可忘。否则,外祖与那北燕末帝有何不同。”

  灰衣人郑重的应着林雨桐的话,抬头却朝路边的树上瞅了瞅。林雨桐抬眼过去,只见树杈上坐着个姑娘,不是镇安又是哪个?

  见都看她,她就跳下来落在地上,“我会在暗中护送,谁想背后暗算人,那都不成。”

  林雨桐也笑,朝后喊了一声,“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