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他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的抽烟,已经好几年不抽烟了,尤其是有了金泽之后,金保国就戒烟了。
离婚不离婚的,反正是换不了妈的。他们这两年的情况,其实跟离了也差不多。
想离就离了吧,离了干脆。
金嗣明还是那个话,“当年分家分好了的,我妈归我。以后还是我照看……”
行!
这个不是杨碗花闹能收回的。林雨桐和四爷搬到县城那么长时间了,杨碗花从没来过家里,但这回为了离婚的事,杨碗花来了。现实站到政府门口等着,等着林雨桐下班。一看见车出来就往马路中间跑,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一停下来,她利索的上车,手里拎着牛奶和香蕉,“给蛋蛋买的。”
林雨桐:“……”你还不如不买呢!拿着这玩意像是走亲戚,一点也不像是亲奶奶看亲孙子。
到家的时候四爷一看那些东西也是一言难尽,先叫人进来再说。
一进来就哭呀,“你爸要跟我离婚,你们知道的吧?都这把年纪了,离啥婚嘛!这回的事真不关我的事!”
本来以为苦尽甘来了,她感觉两人像是在谈恋爱似得,这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子。这热一下冷一下,人真心受不住呀!
她拉着林雨桐,“你爸这么着,人家是要讲你们的闲话的。对谁都不好!”
“我不在乎这个。”林雨桐就道,“一点私事而已,谁爱说啥谁去呗。谁人背后没人说呢?”
杨碗花一噎,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终究不好听呀。
儿媳妇不成,她求儿子,“不离婚,这好歹是个完整的家……”
这叫人咋说呢?“我爸已经走了法律程序了,撤不回来了。”
咋就撤不回来了?真当我傻呀!从来没听说啥是撤不回来了。反正我不离婚,你们不去做你爸的工作,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我还就住下来,我住的还理直气壮,这是我儿子家!
这作态把孩子吓一跳,一边玩一边往后退,这个奶奶可太可怕了。
正说着呢,钱果果打电话过来了,“姐,婆婆是不是在你那边?”
是!
“我马上来!”然后利索的挂了电话。
十来分钟之后,钱果果进来了,在玄关跟林雨桐嘀咕,“先找我们了,我们没答应,她说要住家里,我说住吧。反正爸现在也不回去!我们忙我们的去了,结果回来就不见人了,估摸着也是找你们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说什么了?”
林雨桐低声道,“如果我们不说服爸,她就赖在这里不走。”
钱果果咬牙,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就扬起笑脸进去了,“妈,不是要住家里吗?怎么来我哥这边了?”过去就挨着杨碗花坐了。
杨碗花擦了一把眼泪,“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支持你爸。”“不是!”钱果果低声道,“这您跟我爸离了婚也能跟现在一样呀,您还常不常的回去照看我爸去,他还能撵您呀。再说了,这有好处的!您大概不知道,现在咱村成立了个药材种植公司,跟之前一样,都叫入股呢,一家一股。你跟我爸这一离,您的户口还在村上呀,您就是单独一户,这就是一股了!您看看咱村这一股值钱不值钱?这药材公司只怕干的也不会小,一股一年将来成十万呢,这可是平白来的。现在好些人都假离婚呢,就为了多占一股。我哥跟我嫂子这情况,咱家假离婚影响不好。我爸多精明的人呀,心里能没盘算?借着这次的事离了,谁能说啥?要不然,人家讲究我哥我姐呢,您说呢?您想想,那么些钱,您真舍得不要呀?”
杨碗花一下子不哭了,“假离婚的多?”“多死了!”钱果果掰着手指头算,“后巷子李叔跟李婶,咱本家六叔六婶,北头汪家人家更狠,老两口小两口都离了。您看,是您跟我爸离,还是我跟嗣明离?要不你跟我爸不离,我跟嗣明假离?”
那不成!咱家也不缺那钱呀!
钱果果低声道,“今年药材加工成每户分红十万!估算的,怕是只会多不会少!”
这么多吗?
可惜自己的股份都给小儿媳妇了!
杨碗花咬牙:“要是这么着,是划得来假离一次的。”
钱果果点头,一副特任何的样子。
林雨桐心里却叹气,钱果果说的应该是真的,只为了入股,那么些人假离婚。可这说是假的,假完了之后,估计八成得变成真的!
钱这东西呀,真他妈的有毒!
第94章 重启时光(94)
确实是――村里刮起了一股子离婚风。
最开始是零星的偷摸着离, 可哪有不透风的墙?没几天,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然后就争先效仿了, 几乎家家户户有离婚的。
林雨桐就说卢淑琴, “您跟我爸可别赶时髦!”
卢淑琴白了闺女一眼,“你妈我好了, 脑子没毛病。现在脑子有毛病的是他们那些人!干啥呀!离起来容易, 可之后呢?离的时候想的少, 你就不想手里现有的股份怎么分。要真只是假离婚,那还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就怕假的变成真的,将来加工厂那部分股份不好说!瞧着吧, 有的官司打呢!现在这种植公司,入股起点可高了, 一户一股, 一股一万。我跟你爸给咱家入了一股, 将来给你跟桥桥平分了。你爷你奶那边,他们随意,就是将来钱再多,你们别心热。谁最后伺候老爷子老太太归了西,那股份归谁的!”
知道!这会子老爷子老太太不愁人伺候, 林小姑是一直伺候呢, 那是亲爹亲妈,也没想咋。林雨柱这亲孙子回来了,心里能没点想法?
卢淑琴低声道, “棉棉也离婚了,把她和孩子的户口都迁回娘家了, 在排碱渠那边要了一院子,挂上户了,这回也入了一股。”
王家不是自家村的人,这会子离婚也是为了入股的。回头肯定还会复婚,且会叫他家儿子的户口跟着棉棉走,所以不害怕中途出变故。
谁知道念叨了这话没两天工夫,林家老两口把婚离了。先结婚领证后离婚,然后入股。入股完了,两老人要立遗嘱。估计是被金家老太太突然那一下给吓着了。
老太太说了,“药材加工厂的股份一份为二,一份给桐桐,一份给桥桥。这新的种植公司的股份,也一分为二,一份给雨柱,一份给有宝。我们俩老不死的,能活多少年还不知道,我们死之前,这些红利我们自己收着,等我们没了之后,股份你们按我说的分就行。但我们手里攒着的钱,别管多少,一分为二,一份给棉棉,一份给桃桃。要是桃桃还没回来,就交给桐桐保管着,别管啥时候,见到人了就给她。留一份念想。”
算计来算计去的,还是为了子孙后代的。
行吧!就这么着了。
医嘱也立了,也都公正了,放着吧。
钱艳群就是在这种风潮中出狱的。林雨柱和林雨棉兄妹俩去接的,事情是咋回事,兄妹俩跟钱艳群细细的说了。
这么长时间,钱艳群在里面只有林雨棉按时去看。但林雨棉不敢跟她妈说这个事呀!每次去,当妈的都会问:“你爸呢?你爸咋没来呢?”
“我爸身体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坐车还得来回倒车,我爸那身体受不住的!”然后就赶紧转移话题,说村上的事镇上的事。
对这些变化钱艳群知道的一清二楚,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男人这两年过的那般的潇洒。
“我爸在城里的院子现在都租出去了,一年也有两三万的样儿。现在城里的院子都不好买了!他不在城里住,是他不敢住。一个人招惹了好几个女人,其中有个开洗浴中心的,那女人厉害的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放下话了,但凡他敢出现她附近五里的地方,叫人打断他的腿。尤其是跟红秀结婚之后,那女人更气了……我爸那段时间真不敢往县城去。也就是后来桐桐升了,成副县了,我爸胆子才大了点,知道不会为难他。但到底是知道惹着人家了,也知道桐桐不会管他,所以他也不敢真的在县城住,就怕人家再找茬。现在两人就住咱们家,我哥我嫂子带着小杰都没法回家,在我爷我奶那边住着呢。”
林雨棉说着就哭,“我打了那个贱女人,我爸拿铁锨拍我,拍的我吐血了,在医院住了可长时间,他还不给医药费。最后还是桐桐叫我报警的,我爸这才把住院费给我扔下了!在医院花了六千三百四十二,我爸给了六千三百五十,还非再叫我找八块钱给他!”
林雨柱赶紧拉住棉棉,“别说了!”他使眼色,没看见妈的样子吗?
钱艳群的手不停的抖着,坐在那里都像是要往下倒。林雨棉吓了一跳,“妈,你别气呀!咱这就回家!回家咱们娘俩把那狐狸精的皮给剥了!”
是!是得扒了狐狸皮!
可只扒了狐狸皮够吗?不够!
在里面见多了那种捅了小三进去坐牢的女人,所以她就是再气也知道这事不能干。不仅这事不能干,犯法的事也不能干!
她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咯吱吱的声音,良久才‘嗤’的一声,反倒是笑出来了,说闺女,“车到你家门口你就下车去,不用你送。”
“妈,你一个人干不过红秀的!”
钱艳群呵呵的笑,然后看着闺女,“你别虎了吧唧的,这回你给我看着,看着我怎么炮制你爸。”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看的林雨棉心里发凉。林雨柱赶紧打岔,“那个……妈,我跟排碱渠那买了一院子,还没盖,您先跟我住我奶奶那边……”
“我跟你爸离婚了,跟你奶奶住是啥意思?你奶奶也不乐意见我呀!我也不是没地方去,咱家果园……”
“我爸不是租出去十年了吗?”
哦!是吗?
钱艳群没再说话,只叫儿女别管了,她自有分寸。
这天,钱艳群就这样回来了,进了巷子,跟大家照常打招呼,就像是只出门上了一次街而已。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钱艳群直接奔着家里去了,跟过去的很多年一样,抬脚就进门,然后笑着喊了一声,“他爸,我回来了。”脚下不停,直接奔着厨房去了。
大中午的,林有强正跟红秀在家歇午觉呢,这一嗓子叫林有强瞬间一激灵。红秀皱眉,推了林有强一下,“咱俩结婚的事……你没告诉她呀!”
这不是没机会吗?
红秀赶紧起来,“快!你出去,我得在里面把门关上……”
结果话没说完,屋子的门被推开了,钱艳群手里举着刀进来了,吓的红秀尖叫一声,林有强直接往后缩。
“艳群呀,你把刀放下……”林有强战战兢兢的,站在床下却靠在墙角,不敢靠近。偷摸的还把枕头抱起来,好似那么着就能安全些一样。
钱艳群看了看刀,“我把刀放下怎么切西瓜?我这一路上都快渴死了,回来想喝口水,结果到厨房一看,暖水瓶里一口热乎水都没有。亏的你的胃现在好了,受的住了。我现在不行了,脾胃受不住,喝凉水怕闹肚子,这不,想着西瓜下来了,家里肯定买了……”她说着就举着刀环顾四周,屋子大变样了,新式的双人床,白色衣柜,沙发茶几电视柜,还有很大的彩电!哦!墙角有饮水机呢!她呵呵的笑,“以前都是咱家的大方桌下面放西瓜的,现在挺讲究呀,西瓜放哪了?”
说着话,把屋里也看清楚了,像是发现屋里没有,然后举着刀又出去了。里面两人这口气还没喘匀呢,咣当两声响,大门被关上了,听那声音,好像是把大门从里面锁死了,还把钥匙拔了。
红秀吓的站不起来,推林有强,“你倒是快点出去呀!她拿着刀,这是要杀人呀!”
刚才关门好些人都看见了,这会子有热心的就爬在卧室这边对着巷子的窗户上劝了,“艳群呀,别冲动!”
林雨柱在外面都急了,“妈,你出来!你有儿子呢,你怕啥?”
钱艳群摆摆手,回外面,“瞎喊啥?我就是切个西瓜。”
果然,她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拿着刀就站在茶几边上,之后把西瓜放在茶几上,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瓜成了两半了,又嘁哩喀喳的一通切,手里的刀没放下,那边腾出一只手拿起一牙西瓜,只管吃自己的。
林有强才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咱俩离婚了。离婚证总是真的吧!”
“离!没说没离呀!但这帐咱得算,对不?”钱艳群说着嘿嘿就笑,“我在里面,可啥都知道。这股份现在值钱了,这里面可有我一半呢。怎么着?不给呀!哎哟!那我现在是没地方可去,要啥没啥的,活不下去了。这人活不下去了,就爱往窄处走……”
林有强怂了,心说不行就给一半吧。
红秀不干呀,我嫁给你为啥的呀?对不!你给了,剩下的咱俩分一半,咋不美死你算了。你今儿就是被砍一刀,也不许把股份分钱艳群。
林有强为难的呀,啥话也不敢说,怕触怒了对方。
可谁知道钱艳群突的一笑,“按说是有我一半,可你现在就算是给我一半,那又怎么样?我这拿个切西瓜的刀,回头你得说是我逼的你呀!本来没事的事,要是你去报警了,那我说不定还得进去几年。正常的商量就变成了威逼胁迫了。我现在懂法,违法的事不干!”
林有强长出一口气,“那你回来干啥?”
“你看你这人!”钱艳群嗔了对方一眼,“我是跟你离婚了,但我的东西我得拿呀。我现在是一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你总不会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吧?”
还真扔了!
林有强赶紧道,“那都旧了,这么着吧,我拿一千块钱,你去买新的!”
“一千?”钱艳群转了转刀,“有一箱子衣服是咱们结婚时候我娘家给我的陪嫁,我一直没告诉你,我那旧衣服兜里揣着两个银镯子,一对金耳环,还有两孩子小时候带过的金锁……那可是古董,早几年给我一万都没卖!”她说着,就似笑非笑的看林有强,“这事你难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但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彼此了解呀!这会子她这么说,是怕红秀不叫给钱,所以给了自己一个出钱的借口,她也不算是威逼利诱,只算是拿自己的东西。
于是,林有强赶紧道:“现在都涨价了,我给你一万二,再添一千的衣服物品钱,一共一万三,就算两清了。”
“两清不了的。”钱艳群又算,“欠的债是雨柱还的,但那债务有你一半,你这是要儿子跟你打官司……”
“我愿意出一半,当时拢共就两万来块钱的债,我出一万二,加上刚才的一万三,一共两万五,我把钱给你,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钱艳群看着屋子,“我嫁给你的时候,那是要啥么啥。这房子是谁盖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是告你去,法院也不会一点不判给我。你是看着给我呢?还是等着我告你?”
“当时这房子拢共才花了三千,这么着,我给你返还两千!”林有强只想把这女人打发了,他知道,她恨上来真会杀人的!
可以!“还有我的地!”钱艳群就道,“我是村里的人,一亩二分地是国家给我的。你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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