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林氏皇贵妃 第57章

作者:恰似故人来 标签: 红楼梦 宫廷侯爵 清穿 爽文 BG同人

  “隆科多直接带人打上门抢了他准岳父的小妾?”饶是早知历史上这位的混账行径,林诗语这会儿也还是止不住连连咋舌,这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闻,也不知那个小妾究竟是生得如何国色天香。”荣嫔将自个儿怀里不安分的小子放在了地上,叹道:“懿贵妃听见消息当时就气晕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这娘家也真够不省心的。”

  早已好奇到不行的小胤祉欢快的扑腾到了炕边上,一脸好奇的盯着胤小四瞧……准确来说应该是盯着他手里的磨牙饼瞧,小嘴儿咂吧咂吧,哈喇子都成丝了。

  胤禛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三哥的蠢样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分一块给这蠢货,却谁知冷不丁一只小胖手伸过来,一把抢走了他嘴里的磨牙饼!

  胤禛人都懵了,回过神来顿时就怒了,扑腾着坐起来伸手就要抢回来,谁知小胤祉伸手轻轻一推,而后……他就四脚朝天躺下了。

  “……”

  气死了气死了!

  好你个老三!爷记住你了!

  恼羞成怒的胤小四麻利的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狠狠记上一笔——抢爷的饼吃!还将爷推了个四脚朝天叫爷丢人!罪无可赦!

  这边两个孩子的打闹很快就吸引了两位额娘的注意,荣嫔顿时就不好意思了,刚要起身赔罪呢,就被林诗语给打断了。

  “行了行了,小孩子家打闹犯得着吗?涟漪,重新取两块饼来。”

  谁知等新的磨牙饼来了小胤祉却是不要了,只抱着沾满他弟弟口水的饼啃得得劲儿,明明是一派天真可爱的小模样,但在胤禛看来,这个老三简直眼角眉梢都透着浓浓的得意嘲笑!

  虽然人小,但胤小四却从来不是个能吃亏的,瞅准时机趁着那小胖子不注意,就伸出魔爪偷摸拽住了人家脑后的小揪揪……一时不察,小胤祉被拽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茫然的瞪着掉在地上的磨牙饼,而后嘴巴一瘪就嗷嗷儿嚎哭起来,边哭还不忘抓起地上的饼往嘴里塞,边咂吧还不忘边哭唧唧。

  涟漪就想将那块饼拿新的替换下来,谁知这小子死活就是不肯,就坐在地上边啃边哭唧唧。

  “不必管他了,他向来就是这么个德行。”荣嫔默默捂脸,深感丢人。

  胤禛诡异的沉默了。

  真正的小孩儿是这样蠢的?难不成他以后也要学老三这个蠢货?

  这日子还能过吗?

第64章

  荣嫔带着儿子在承乾宫闲聊了一个时辰, 胤禛什么都没干,就顾着观察他三哥了。

  他从不曾有空过多关注过哪个孩子,往往都是忽然间一回头就发现孩子都该启蒙上学了, 这一时间要叫他自个儿完美伪装成一个小孩儿还真是太为难人了,这几个月尽靠着“卖蠢”来打消疑虑呢。

  原还暗暗嘀咕自个儿是不是蠢得太过头了,会不会引起怀疑,别真给他扣上个“蠢蛋”的帽子那才是有嘴说不清呢, 谁想今儿仔细观察了一番胤祉……突然感觉前路一片灰暗。

  他以为的蠢不是蠢, 事实证明, 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小孩儿干不出来的。

  冷不丁才惊觉, 他以为万分艰难的婴儿时期竟然已经是老天爷对他最大的仁慈了,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

  生活太难了,来碗孟婆汤吧。

  胤禛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抿着嘴睁着双死鱼眼盯着横梁发呆,肉乎乎软萌萌的小脸儿莫名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来。

  “皇额娘, 弟弟这是怎么了?瞧着仿佛不高兴呢?”胤礽皱着小眉头问道。

  林诗语却一脸浑不在意的说道:“许是方才被胤祉抢了块饼闹脾气呢, 不必管他, 你先垫垫肚子去。”

  说话间,一直在小厨房温着的奶和糕点就已经端了进来。

  “保成先哄哄弟弟,一会儿再吃。”胤礽伸出小胖手, 学着皇额娘平时的样子轻轻拍拍弟弟的胸口, 叹道:“若是保清欺负你, 哥哥就帮你揍他了,可是胤祉弟弟太小了, 哥哥不能以大欺小……哥哥教你, 下回胤祉再来你就咬他!”

  “我跟你说, 别看保清比哥哥高比哥哥壮,上回还被哥哥一口咬哭了呢!你人小打不过胤祉,那就抱着他啃,就像你平日啃磨牙饼一样!”

  嗯嗯?还带这样的?

  胤小四惊了,反应迅速地又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记下一条笔记——小孩儿打架爱咬人!

  “……”林诗语就但笑不语。

  究竟是谁哭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呢?哪回跟保清打架不是自个儿哭哭唧唧的?输了哭赢了也哭,小哭包。

  全然不知他皇额娘心里的吐槽,更不知自己又将跑偏的弟弟带得更偏的小太子乐呵呵地抱着奶美滋滋的喝了起来,咬一口香甜软糯的糕点再配一口醇香温热的奶,可别提多开心了,桌子底下两条悬空的小短腿儿都欢快地晃荡了起来。

  林诗语看见了也不曾说教什么,只会心一笑随他去了。

  承乾宫就是他的家,哪有在自己家里还要叫孩子时刻恪守礼仪规矩的?总归也没有外人看见。

  “这些日子瞧着你仿佛瘦了不少,可是不曾好好吃饭?”那腮帮子都没那么肉肉了,这是开始掉奶膘了不成?

  忆起那软乎乎肉嘟嘟的手感,林诗语心疼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惋惜遗憾。

  胤礽咽下嘴里的糕点咕哝道:“饭量比以前更大了,就是每日习武动弹得多了吧?师傅可严苛了……不过保成终于长高高了!皇额娘你仔细瞧瞧,保成是不是变成大孩子了?”说着就跳下椅子蹦跶到了她跟前,一脸得意洋洋求夸夸的小表情。

  天天见着还不觉得,这会儿细细这么一打量,才发现还真是长高了不少。

  “看来习武的确很有用。”林诗语不禁笑了,摸摸他的小脑瓜子,夸赞道:“我们保成愈发有大孩子的模样了,再过几年都该比皇额娘高了呢,不过保成要记得好好吃饭不能挑食,若是吃进去的食物跟不上你长身体的需求,那将来可是会长不高的哟,回头比保清矮了你可就真打不过他了。”

  听见这话胤礽吓得忙连连点头,“保成记住了,保成一定会比保清高的!”到时候将那个讨厌鬼摁在地上揍!

  旁边的胤小四不禁一脸羡慕……好想长高高,好想变成大孩子……

  然而暗暗掰掰手指头一算,胤小四就又蔫儿吧了。

  翌日清早本是想去看看佟芷兰的,只是听说赫舍里氏又进宫了,林诗语便也就不曾急着过去,一上午都呆在自己的宫里处理宫务,心里头却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

  赫舍里氏每回进宫都没什么好事儿,别又将人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吧?佟芷兰那丫头就是太心软,上回才怒气冲冲口口声声喊着再也不见额娘了,结果倒好,没几天就又后悔了,回回不欢而散回回还是要见,还真是割舍不下的亲情。

  可惜,这样一个心软的姑娘也却没落着个好命,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就没一样顺心的。

  林诗语不禁摇摇头,暂且将旁人家的事抛到脑后,认认真真捡起了自己的工作。

  午休起来之后,打听到赫舍里氏早就已经出宫了,林诗语就知道这回定是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果不其然,到了永寿宫就看见佟芷兰正卧床呢,巴掌大的小脸儿不见丝毫血色,眉眼之间还透着股浓浓的疲惫无力。

  “身子怎么样了?怎么还卧床了呢?太医怎么说的?”林诗语坐在床沿关心的问道。

  佟芷兰难掩忧虑道:“太医说这胎不稳当,开了副安胎药每日喝着,还叫头三个月要卧床静养……你说我能好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那你就好好听太医的话,安心静养,定然是能够母子平安的。”顿了顿,林诗语又建议道:“不如这几个月你就暂且先别叫家里人进宫了?如今这个时候你少受点刺激少生点气比什么安胎药都有用。”

  佟芷兰满心无力地点点头,说道:“纵是你这会儿没来我也正想叫人去承乾宫一趟呢,你是不知道我额娘又干了什么……不知打哪儿寻摸来几个偏方硬是要叫我照着吃,说什么包生儿子……她怎么也就不想想,我这样一副身子如何能够经得起瞎折腾?全不顾这其中的风险,竟是已经着了魔一般。”

  话到最后已是泪流不止。

  “我原还想着无论这胎是儿是女都好,可如今我倒希望是个小格格了,就凭着他们这般着魔的执拗劲儿,真要是生出来一个阿哥我都不敢想他们还能干出什么糊涂事来,我是当真被他们给折腾怕了。”

  林诗语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得无声拍拍她的手,静静地听她倒苦水。

  “任凭我嘴皮子磨破了,好话歹话连哄带威胁的都说遍了,他们也从来不带听进去一句的……我劝额娘狠下心好好管管隆科多,她却说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我只需努力生出个阿哥来就行了……”佟芷兰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神情黯然无助,“直到今日我才算是真正看明白了,我只不过是延续家族荣耀辉煌的一个工具罢了……我想什么不重要,我的意见也不重要,我只需要按照他们的吩咐乖乖听话就行了。”

  沉默了一阵,佟芷兰又忽而苦笑一声,幽幽叹道:“其实这样的情况在这些所谓的大家族里头是再常见不过的,只是我原以为……”以为好歹额娘是真心疼爱她的,可打从进宫之后的种种来看,只有她乖乖听话才是额娘疼爱的乖女儿罢了。

  不能说额娘不疼她,只是这里头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就显得是那么的索然无味。

  林诗语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聆听着。

  也不知究竟是絮絮叨叨了多久,佟芷兰眉眼之间的郁气才缓缓淡去,苦中作乐般叹道:“家里头这般糊涂我是管不着也管不动了,表妹不嫁给隆科多也好,否则将来有点什么事儿可是没人能替她做主了,不如另寻良人也好。”

  “这是婚事作废了?”林诗语问道。

  “不作废还能怎么样呢?隆科多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奴才打上门去抢走了舅舅的小妾,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桩笑话呢,舅舅的老脸都丢干净了,纵是碍着佟家的权势不敢反目,可这样的情况下再将女儿嫁进门未免也就太软弱了,那可真就要叫人嘲笑到死了。”

  不仅是个绿王八,还是个绝无仅有的天字一号软蛋,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这桩亲事必定是结不成了的。

  “舅舅舅母死活要退婚,我额娘不同意也没法子,旁边还有她亲儿子扯后腿闹腾着呢。”佟芷兰摇了摇头,神情难掩失望。

  她额娘那是生怕隆科多真将那个小妾给扶正了,如今就是迫不及待想要将表妹娶进门占住嫡妻的位子呢,甚至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额娘竟还能开口叫她以贵妃的身份向舅舅施压,当真是她万万不曾想到的,那一瞬间叫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恍惚间竟仿佛从未真正认清过自己的额娘一般。

  那样自私自利,不想着狠狠心好好教训掰正自己的儿子,反倒是能够狠得下心将自己嫡亲的侄女拖进火坑里头……隆科多被那个小妾迷成那副鬼样子,表妹嫁进门能有个什么舒心日子?也从未想过表妹日日被一个曾是亲阿玛小妾的女人骑在头上该如何自处。

  林诗语听完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道好歹是将那个小姑娘给拉出火坑了,纵然退婚后再寻亲事会难一些,可隆科多的混账已是众所周知的,错不在女方,况且就算低嫁也比被折磨成人彘凄惨死去好得太多了。

  彼时的延禧宫内,惠贵人却仿佛如坐针毡般怎么都不得安宁,手里的帕子恨不得都被玩出花儿来了。

  前面一个太子和一个皇贵妃之子杵着,如今又来了个佟家血脉的,这要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个儿子……那她的保清可就更艰难了,一个两个三个全都杵在了他的前头,如何是好呢?

  “你说正殿那位究竟是寻思什么呢?”惠贵人眉头紧锁满脸不解,“入宫这么些时日了,整日里就缩在屋里不声不响的,竟是一派清心寡欲的作风?原还想说指着坐收渔翁之利呢,如今可好,这人竟是进宫念佛来了?装相是不是装得太过头了?”

  她可不信寄托着钮祜禄氏全族希望的姑娘会是这样一副无欲无求的性子,真要是如此何苦还送进宫里?图个什么?打从一开始她就坚定的认为温妃是将自个儿伪装了,故而安心等着罢了,可眼瞧着至今都没个丝毫动静,她也不免有些着急,甚至按捺不住想要去拱火挑唆一番。

  翠玉思忖道:“小主且稍安勿躁,奴婢觉得那位心思深得很,至今尚且不能琢磨着她的脾性心思,实在是古怪得很,小主还是轻易不要去招惹她的好,不如再静心等等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再等下去懿贵妃的肚子都该挺起来了,趁着如今她坐胎未稳才是最好的机会。”惠贵人阴沉着脸说道:“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谁不知道?结果可好,钮祜禄氏不动如山、赫舍里氏不动如山,连皇贵妃也仿佛丝毫不在意,整日里一副姐妹情深的姿态……合着全天下就我一个人心思多呢?其他全都是一副佛性不成?”

  这可真是太无理取闹了。

  “旁人不好说,但奴婢肯定赫舍里氏一族是绝不会乐意看见这个孩子出生的,之所以如今按兵不动大抵也不过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急着出头罢了,若有人上赶着冒头,那他们自然就省事了,况且这样的事一个弄不好是要拖累全族倒霉的,自然是要有个万全之策一击必中才好了。”

  “故而奴婢觉得小主大可以安心等着,如今这个孩子对赫舍里氏一族的威胁才是最大的,自然有人该着急。”顿了顿,翠玉又说道:“奴婢觉得小主自打年宴之后愈发显得急躁了些,其实您完全可以不必如此着急,其他任何您眼中的威胁又何尝不是太子殿下的威胁呢?总有人会想方设法替太子铲除障碍的,您和阿哥爷只需静静地养精蓄锐丰满羽翼,而后在适当的时机将太子殿下扯下来就行了。”

  惠贵人沉默了。

  道理她都懂,只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焦虑罢了,若是可以的话她只恨不得现在就连着太子都一块儿弄下去了事呢,可惜。

  正当她暗暗寻思肮脏心思之际,猛然“砰”的一声响动却险些将她惊得一蹦三尺高,定睛一瞧却发现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瞪大了双眼一脸陌生的瞧着她。

  “保清……”惠贵人当时就变了脸色,狠狠瞪了眼门外的奴才,接着又浑身不自在的看向儿子,嗔怪道:“这是又闹什么呢?好端端的还踹上门了,你这脾气可是愈发大了。”说罢又叫奴才将门关了起来。

  “额娘?”胤禔一脸不敢置信,“你不仅想害懿额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想要害保成?你真的是我额娘吗?当真不是鬼上身了?”

  他额娘虽然总爱唠唠叨叨说些他不爱听的话,还总爱哭哭啼啼软磨硬泡逼他做这个做那个,但是在他的心里额娘却一直都是个温柔善良慈爱的女人……方才站在门外听见的那些话,对他的冲击简直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他的额娘怎么会是这样恶毒的女人呢?

  惠贵人莫名有些不敢直视儿子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十分狼狈地躲开眼神,“混说什么呢,你听岔了。”

  胤禔却紧抿着唇,一脸倔强的说道:“额娘不必糊弄我,我虽年纪小却也并非当真什么都不懂,额娘就是想要我能成为皇阿玛的继承人!”

  “保清!不可胡言!”

  “明明那个位子是属于保成的,额娘为了抢夺过来才想要害保成,甚至想要将其他出身高贵的弟弟都一并铲除掉!我的额娘怎么会是这样的?”不是怨怪什么,而是当真十分不解,明明记忆中一直是那样温柔可亲的模样,背地里怎么就变了一张面孔呢?

  歹毒的一面被自己的儿子看到,惠贵人感觉难堪极了,忍不住掉下泪来,“别人都能够骂我恨我,只有你不能!额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可是我的愿望一直是成为大清的巴图鲁,为大清征战沙场驱赶外敌……额娘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胤禔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但这话却如同将惠贵人的脸皮扒了下来一般,彻底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保清,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额娘若当真为了我就收手吧,不要再害弟弟们了。”说罢,胤禔就垂着头走了出去,一路走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一路。

  再怎么年幼天真,可身为皇家阿哥,有些东西天生就是十分敏感的,他不认为自己弄错了,他以为温柔善良的额娘,实则不过是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女人。

  “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