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江风
还不等时年回答他就已经又继续说了起来,【这些地方跟你现在可能不在一个时期,也未必就是历史上有前后关系接得上的,那里或许危险也或许只是个寻常地方……】
“听起来有些意思。”时年回答道。
她正好没什么事可做,前面选择去丐帮接任大会也只是因为着实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她不在江湖中走动,自然与丐帮没什么相熟可言,除了从师父口中在听到石观音的八卦的时候,还听到了点关于任慈和秋灵素的消息之外,再多便也不知道了。
还在中原地带活跃的姑且算是认识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个闲暇去赴会,此时正在京里逗英万里老前辈玩呢。
说是说着要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头,加之要找人切磋武学,可南宫灵毕竟资历浅,丐帮多少也有些威名不继,那里到底是不是个好去处还两说。
不如听听镜子怎么说。
【不过我得先说好,一旦你启用这个功能,我们就算彻底绑定在一起了,如果你身处别的世界而我被损坏了,你就永远回不来了,至于你会受到什么反噬我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什么好结果。】
她点了点头。
互相制约,应该的。
【而且来回不易,开启需要的能量不多,只需要几天休养而已,但回来的话起码需要一年,如果那里很危险,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得自求多福。】
倘若能毫无顾忌地穿梭于不同的,按照镜子所说甚至未必与此时朝代有前后关联的地方,时年就得怀疑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有这一层限制在,反倒听起来靠谱得多,不过——
“慢着,我听典籍上有记载,有人仗剑凭虚,修习成仙,你如果把我送到这样的世界去了,这也不是我想活就能活的吧?”
时年觉得得问个清楚。
她是有那么点活命的小技巧,但也仅限于靠自己这张嘴瞎扯淡了,“还有,万一语言完全不通,又该怎么说?”
“到时候一句话说不对惹来杀身之祸,不能是我的问题。”
【那你可以放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镜子回答道,【就算你想去那样的地方,我也没这个本事。】
【如果这些都能接受的话,我还得在讲用法之前提醒你一句。】
【一年这个时间,既是上限也是下限,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所以……】
镜子的语气突然慎重了起来——
【不要对去的地方的人动真感情。】
【我以前有个伙伴,他的来历还挺奇怪的,一开始得知我这个作用的时候,他说这还挺好,一个小世界谈一场恋爱,隔着时空绝不翻车,可是——】
“可是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时年问道。
【反正你看到我成了个杂物堆里的玩意,险些长埋地底,就拜他这所谓的恋爱达人所赐,他人没了,我也差点没了。】
时年没忍住,被他这个苦大深仇的语气给逗乐了。
要是镜子上能呈现出一张脸的话,估计能皱得比这店里打工的老伙计还要厉害。
“知道了知道了。”时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介意我再问一个问题吗?如果我去了你说的别的地方,那这里怎么办。”
时年指指面前。
【回来时间不会变的。】说这话的时候,镜子方才语气里的郁闷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骄傲,【之所以去的时候容易回来的时候难,就是因为回来需要找好落点,而不是简单地回到原本的世界。】
【只要不出意外,你现下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连蜡烛燃烧的长度都不会变。】
【怎么样,走不走?】
时年实在不觉得自己有拒绝的理由。
一年的时间对别人来说或许不能改变什么,可她不一样,师父说过她是武道奇才之中也能堪称翘楚的,内功的修炼上嫁衣神功的第一轮要在十年间完毕绝非易事,但更难得的是她对他人招式过目不忘。
镜子说去的地方危险,她反而更觉意动。
只要不是遇上石观音这种对别人长得比她好都得下手的理由,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学到点东西的……吧?
迟早要武功长进到能给石观音一刀。
“走。”时年回答得斩钉截铁的,“不过不是现在。”
还没等镜子发问她就已经主动解释道,“你说的是如无意外的情况,可万一有意外,我和你都没法保证安全回来,准确的说是回到这个时间点。我无父无母,除了师父之外孑然一身,师父也不缺人养老倒也没事,可——”
“阿容被我从大沙漠里带出来了,我就得对她负责,倘若我在这里无缘无故失踪了,夜帝门下找不找她的茬另说,却必然不会再给她提供庇护。”
“石观音此时已经跟随龟兹国王出逃,但既然这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她的手下必然能联系得上她,若还没得到消息,那她也称不上是沙漠之中最可怕也最不能招惹的女人了。”
“你等我一会儿吧。”
镜子被她塞到了枕头下面。
他现在可没有这个多余的精力去“看”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只能听到她推门出去很快没了动静,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镜子都快被满室的安静给带出困意了,才听到她回来。
除了安排些万一出了意外的事项之外,她还带上了个包袱。“银票是肯定用不了的,我带了些金条。”
……你这取金条是不是太容易了一点,这里很荒僻的。
镜子委实想吐槽,但想想她手里有通用货币怎么都不至于吃亏。
“走吧。”
【行。】镜子应了声。
被她握在手里后,呈现在她面前的镜面,出现了一道道的波澜,最后变成了一个她指腹轻触可以旋转的界面。
时年其实还是想选择有利于她一点的去处的,可惜每一个旋转出来的新画面并没有更多相关信息,她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个漆黑的剪影。
【你可以试试选一个一看就很有江湖气息的……我曾经还有过一个伙伴直接选了块和氏璧投影的,想着是个玉石总没问题了,结果……算了不说了】
“你能不能在我做选择的时候说点好听的?你这一个个伙伴都听起来是不得善终的样子,真不怕我现在就跟你划清界限啊?”时年一边说一边将旋转的剪影停在了一刀一箭的画面上。“
一刀一箭,刀是短刀,箭是短箭。
“就这个吧。”
她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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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季不太落雪,可今年要尤其冷些,于是风雪也很盛。
掌柜的坐在前台烤火。
这只是个小客栈,不过是仰仗距离神针门不远,上门拜访的江湖侠客或者下山来采办的姑娘,往返路上总归是要在这里住一宿的。
但现在已经是寒冬时节,拜访的不至于没有这个眼色,山上更是早已经囤积好了过冬的食物,恐怕三五十天也不会见着人影。
所以现在的客栈里也只有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坐在那里,一边喝着烧刀子一边在数花生米。
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喝这么烈的酒,可大雪的天气驱驱寒气,掌柜的便也不拦他了。
为防冒犯,掌柜只是小心地打量着那个年轻人。
他见过的江湖人士不少,却一时也猜不透这年轻人用白布包裹着的武器到底是一把刀还是一把剑。
倘若说这是剑,剑柄显得弯曲了些,倘若说是刀,从刀柄到刀身的走势上来说又有些不像。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了客栈的正门被人敲响的声音。
“真是有够奇怪的,没有马蹄声,外面风雪这么大,难道还是走来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居然能有这么奇怪的客人。
经过那个年轻人的时候,掌柜听到他小声说了句,“走路声也没有。”
“去去去你可别吓我。”掌柜径直走向了正门,搬开抗住北风的门栓,外面的寒气顿时涌了进来,给他冻的一个激灵,不过他也看清了此时站在门外的人。
那是个披着斗篷的姑娘。
天青色的斗篷似乎买的大了些,将她整个头脸身子都包裹在了里面,在这样的天气突然出现,确实是有种鬼魅既视感的。
好在她走进屋内后,里面的灯光将她映照出了投影,让掌柜放下了心。
自己吓自己做什么,只是个客人……
客人而已。
那个姑娘将斗篷解了下来挂在了臂弯里的时候,老板突然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她实在生了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让人不自觉地以为是什么雪中精怪化作了人形。
老板自认为见过的神针门的女弟子里有不少美貌过人的,可都不如眼前的少女眉目灵秀。
尚残留在面容上的三分霜色,挂在长睫上的一抹白烟,让她在此时略微冷淡的神情中像是寒天孤月,可等老板送上来暖身的姜茶,她又露出了个还有几分稚气且洒脱的笑容,从淡月成了朗月。
她捧着茶盏,眼神明静里透着些许好心情,唇角上扬的弧度显得她原本带着点锐气的薄刀柳眉也柔和了下来。
不止老板在看她,原本就在客栈里的少年侠士也在看她。
王小石,今年十五岁,从七岁开始恋爱,至今失恋七次。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开始第八次恋爱了。
第19章
恋爱与失恋,在王小石看来可以是两个人的事情,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
毕竟他自认为从七岁开始开窍,能谈谈感情了,却并不是每一年的恋爱都有人配合他的。
希望这第八次恋爱能维持时间久一点。
虽然他和这个姑娘萍水相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纯然是个被对方美色震慑到的毛头小子,不,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一来长得帅气,二来只能算是个有素质的欣赏者。
王小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往对方那里看了眼。
在屋内的温度下,她脸上的霜色化开,但增添的几分暖色无损于那张脸上的清灵气度。
他很少用“灵”这个字来形容人,可她从五官到神态里都格外契合这个字,尤其是此时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杯身轻叩,显得有些懒散不羁,有种异样的鲜活。
他之前跟掌柜的说她行来客栈这里没什么声音并不是一句假话。
以他的耳力都听不到对方的步履声,要么对方是个内家高手,要么是个轻功高手。
现在看她呼吸有章法却并没有到敛气凝神的地步,那么长处就应该在轻功上了。
有一门轻功技艺傍身行走江湖起码会安全许多,总归是真理。
打不过也得跑得过。
这么看起来,她敢孤身上路也说得过去了。
时年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年轻人在看她,但现在在她怀中的镜子实在是吵闹得厉害,满脑子都是这家伙的抱怨,实在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我错了,我应该更谨慎一点的,才从大漠那个火炉出来又进雪地,会热胀冷缩的,大漠的早晚温差也大,但为什么这明明是南方,今年会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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