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如果当时留下了被救美男鱼的指纹,将来某天遇上与之看似毫无关联的伯爵,把两组指纹一比对就能抓到鱼了。”
客厅灯火辉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却突然凝固住。
爱德蒙万万没有想到今夜情况突变,兰茨先生居然是来扒他真身!
他目光紧锁,盯着两份指纹。已然明白珀尔返回伦敦是去做什么了,更是清楚指纹属于谁。
被他刻意尘封的被救经历——逃狱暴雨夜,谎称自己是马耳他水手,被兰茨先生下令扒光了衣服又被用刀指着下巴搜身,那些记忆顷刻间汹涌而至。
珀尔看着基督山伯爵面无表情的样子,猜测他必是想起了海面上的狼狈初遇。
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来自大海深处的美男鱼,踏上了陆地就成了神秘的兔子先生。亲爱的伯爵,您瞒得我好辛苦。现在,您可以不必再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不论您想做什么,允许我搭一把手帮忙,那不好吗?”
爱德蒙沉默了,他的伪装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揭了下来。在指纹证据面前,美男鱼身份被揭穿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距离珀尔查到他逃狱而出还会远吗?可让他主动说出来,难免又不甘心。辛辛苦苦伪装,不想轻易自爆真相。
珀尔瞧着对方垂眸不语,身体前倾凑近了问:
“伯爵,您倒是给句回应,别展现安静的艺术。难不成您这一类的美男鱼不能被戳破身份,否则就会成为沉默的石雕了?不会吧?您别吓我。”
说着,快速伸出双手,又是刮了刮基督山伯爵的鼻子,又是戳了戳脸颊,这就要去撸一把头发。
爱德蒙还在内心挣扎,哪想到自己的脸被当做面团被玩了起来。“兰茨先生!您……”
珀尔不等被对方抓住作乱的手,立刻收了回来。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胸前,像是缓解了紧张情绪。
“幸好,您还有呼吸,脸颊有弹性,皮肤有温度,我没有搞出石化您的悲剧来。对了,您刚刚说话了。”
她又立刻坐直身体,仿佛洗耳恭听的模样。“伯爵,请您言无不尽吧,我必是认真聆听,尽可能满足您的一切需要。”
爱德蒙被珀尔一通搞怪式作弄,哪还有不愿坦言秘密的内心挣扎,只想话赶话地将对方一军。
亲爱的兰茨先生,竟然敢放话保证可以满足他所有的需求。如果他要今夜听了秘密的人,陪着他携手渡过余生呢?!?
第127章 塞纳河旧梦
期望与兰茨先生共度余生。
当这个想法再次明确地浮现在脑海中, 他不再如以往纠结对方的性别问题,只有宛如沐浴于天堂圣光中的满心欢喜。
爱德蒙挣扎过很多次,幻想过如果兰茨先生是女性就好了, 但今天决定不再挣扎直接投降。
人生苦短, 他何必再犹疑不定。与珀尔在一起,不论这人是男是女, 哪怕变身成了狐狸, 也都能令他感到心安的幸福。
那让他不甘于停留在朋友的位置,更无法想象兰茨先生与另一个人相恋的可能性。
不知不觉间,颇具排他性的爱慕之情在心中扎根,而愿为这个人付出从身体到灵魂的忠诚。
心里百转千回,脸上不露声色。
“兰茨先生,恭喜您判断正确, 您发现了当初逃走的美男鱼。”
爱德蒙语气平静, “您说希望助我一臂之力, 您说让我不要独自默默承受,您还说希望我能坦诚需要什么。您的心意令我动容, 那我就直言不讳。我最想要的——”
他一鼓作气地伸出右手, 小心翼翼地轻轻碰触了珀尔的指尖。
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一字一顿地说:“只、有、您。”
话音落下,灯火辉煌的客厅再度落针可闻般安静。
珀尔面不改色,心里倍感意外。
虽然曾经猜测到兔子有着把狐狸吃掉的小心思, 但他居然敢趁火打劫到堂而皇之说出来,真是足够大胆直白。
十秒钟, 整整十秒钟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爱德蒙太希望听到令他心花怒放的回应。
等啊等, 却只看到兰茨先生神色纹丝不变, 这人似乎心如古井, 不会因他的话语泛起一丝波澜。
这不是被排斥或拒绝,而是比之更可怕的漠视。
拒绝好歹还有情绪反应,漠视却无情到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情愫。
如此回应仿佛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让人的灵魂从接近天堂的边缘,在短短十秒内瞬间坠落到地狱,再也无法控制地手脚冰冷。
“瞧您,一直默不作声,是不是看出来我与您开玩笑?”
爱德蒙强撑住云淡风轻的表情,语气轻松地自圆其说,缓解眼前令他窒息的绝境。
“您是很懂冷幽默的。就在一个月前,您来到巴黎,围绕着美味之旅里的食用兔子问题,您说要我帮助进行脱敏治疗。
当时,您说为了避免在吃兔子时联想到是在食用我,必须区别我与真兔子的口感。所以先打算啃一啃我的脑袋,从嘴巴开始尝起,那就是一则很成功的冷笑话。”
言犹在耳,不论说者是否有心,听者都是有意。
哪怕珀尔当时表示是在开玩笑,但让他脑补了一番反吃狐狸的剧情。
此时此刻,爱德蒙只能忍住求而不得的苦涩,表现得故作轻松。“您那时说是在开玩笑,而我今天效仿您的说笑本领,这个冷笑话效果还不错吧?”
“玩笑?”
珀尔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伯爵,您的幽默感可真不错。”
这会,珀尔用基督山伯爵的胡茬发誓,她真不是故意耍人玩。之所以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短短十秒还没想好怎么接话。
谁能想到,亲眼见证一只大兔子从眼神闪闪亮地竖着耳朵,变化成耷拉着耳朵心碎一地却要故作坚强的模样。
爱德蒙的心悬得更高了,珀尔的话真不像是夸奖。
他几乎要确定以往的感受都是自己的错觉,兰茨先生并不能无视性别的障碍去接受一位男性追求者。无比沮丧之际,下一刻却又愣在当场。
“您的笑话真够冷的,能将您自己的手指给冻伤。”
珀尔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然后一把握住了基督山伯爵正欲收回去的冰冷手指。似乎生怕对方热不起来,又将另一只手掌包裹上去。
“您爱讲冷笑话,也要注意身体。很快就是十一月,冬天就要来了,注意保暖,别把给自己冻着。”
两人没有了手套的阻隔,真实的皮肤触感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十指连心。
爱德蒙真切感受着来自珀尔掌心的温度,比大西洋暖流更强劲,从他的指间迅速蔓延全身。
仿佛被施加了一种魔咒,顷刻间就让他从极地冰川,瞬移到鲜花烂漫的四季如春之地。
清醒点!别沉迷!
为数不多的理智还在死撑发出警报。
眼前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分分钟能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大脑的思考区域却已经被另一些问题入侵。
兰茨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认为他在讲冷笑话,还是将那当做了真话在回应?
这回应是接受还是拒绝?会这样握着他的手就不可能是拒绝吧?
爱德蒙很想追问,却害怕再次等到令自己痛苦的回答。
何况,刚刚是他给自己的言辞定了性,难道要反复无常地推翻?
“今天先不说笑了。说正事,聊一聊失踪案。”
珀尔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爱德蒙正为指间的温暖源离去而失落,就觉掌心被轻轻挠了一下,很痒。
但看兰茨先生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只是收手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怎么可能不小心,这真是一只超级坏的小狐狸!
珀尔一脸正色,像极了没有任何挑逗的行为,更是不苟言笑地说:
“今天,我不是特意来抓美男鱼的。主要考虑到有一条可能与您有关的重要消息,必须告诉您。失踪的劳拉女士在巴黎隐姓埋名地生活,而她在城堡宴会遇上了旧仇人——莫尔塞夫伯爵。”
这就简述了劳拉与她孩子的悲惨遭遇。
比如她的丈夫曾经是莫尔塞夫的恩主,九年多以前却被其残酷背叛后杀害,且被夺走全部家产。
珀尔分析:“我知道劳拉与海德不是那对母子的真名,我也被没被告之所有的旧案细节,但已经能做出一些判断。
劳拉一家曾经享有崇高的地位,否则也不可能施恩于一位法国贵族。从时间上来看,当时莫尔塞夫尚未封爵。
其实,我还有一个更为激进的猜测。
假如劳拉家足够富有,其家财就不是帮助一个贵族子弟加官进爵,甚至能让普通人摇身一变,伪造身份跻身上流社会。
那夜的城堡盛宴,我有所感觉,您因莫尔塞夫的出现情绪有了异常波动。所以说,这则消息应该对您而言十分重要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答案已经非常确定了。
这次,爱德蒙没有遮掩神色,听到费尔南相关事件就眉头紧蹙起来。
劳拉一家惨遭背叛是九年多以前前,这与费尔南化名莫尔塞夫的第一次展露头角时间对应上了。
“兰茨先生,您的感觉非常正确,我与莫尔塞夫是有旧怨。劳拉家的背叛遭遇是十分重要的消息,让了我确定他是借以何种财力进行身份造假。”
爱德蒙近期去探查费尔南如何完成改头换面的身份转变。
根据近几天的调查,人们对于莫尔塞夫的印象,始于九年前的巴尔干半岛混战中。
拿破仑在滑铁卢战败后死去,但他曾经的欧洲征服战给欧陆带去了极大影响。法国也参与其中,一度派出援兵参与到希腊独立的战争中。
继希腊独立之后,奥斯曼帝国治下不少地区也是纷纷谋求独立。巴尔干半岛战火不断,欧陆其他国家也被卷入其中,立场各不相同。
“莫尔塞夫在多次对奥斯曼帝国的战役中获胜,那才有了他升迁至伯爵,这一切也开始于九年多以前。
当时发生过一次重大战场转折。亚尼纳的总督阿里?铁贝林,他是奥斯曼帝国的劲敌。法国派出援军支持他谋求亚尼纳独立,铁贝林本人却遭遇了奥斯曼军队的突然杀害。
那一场战败来得很突然,城门从内部被攻破,几乎是不战而降。
现在,我有了一个猜测。劳拉就是阿里?铁贝林的妻子,海德就是他的孩子,如果获得这一家的财富就能富埒王侯。
莫尔塞夫勾结奥斯曼帝国,背叛了恩主也背叛了法兰西。通过出卖军事情报,让阿里?铁贝林被杀,他则趁此时机卷走所有钱款。
后来他能一路升迁是凭着这一笔钱财上下打点,也是在奥斯曼军队里有内线,从而避过了正面攻击。”
费尔南没有在巴尔干半岛久留,打出一点名气后就返回了法国被封爵。他也没多在巴黎停留,而是驻扎到了海外殖民地上。
当人们去打听这位颇负盛名的将军有何来历,得到了他是法兰西南方最古老家族旁支后裔的说辞。
“莫尔塞夫之所以选择封爵后暂时远离巴黎,是为了能谋取更多时间成功完善假的身份来历。近日,我走访他的几位同僚。根据去过莫尔塞夫家的人说,见到了其古老的家族纹章。
蓝天下栖息着七只金鸫,是莫尔塞夫家族的标识,那是普罗旺斯古老贵族血脉的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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