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学家,专业暴富 第152章

作者:山海十八 标签: 英美衍生 西方罗曼 BG同人

  其古老历史能追溯到十字军远征,以候鸟为纹徽意味着长途跋涉,不怕流血牺牲也要完成所谓的远征东方战斗。”

  爱德蒙语气难掩嘲讽。

  如此费尽心机的血脉造假,是费尔南为了彰显血统高贵,但他的真实出生不过就是马赛小城附近的一个普通加泰罗尼亚人,有着西班牙血统。

  提到西班牙,在已知的消息中莫尔塞夫伯爵府邸不只有一幅纹章。

  “莫尔塞夫伯爵的「金鸫」家族纹章之侧,还放了伯爵夫人的家族纹章。上面画着一座银色塔楼,西班牙的贵族纹章之一。”①

  费尔南与梅塞苔丝是表兄妹,两人都在加泰罗尼亚人聚集村庄生活长大。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家族纹章,其真实性也就是那几分西班牙血统了。

  梅塞苔丝即便不知道费尔南曾经诬告陷害爱德蒙被关押入死牢,不知道她的丈夫以卑劣手段杀害恩主获得财产与军功,但对于正大光明悬挂在家中的造假纹章,总不可能一无所知。

  她清楚自己所享受的富贵生活是基于谎言之上。区别在于这个谎言暴露了多少,其下掩藏的罪恶程度究竟有多深重。

  爱德蒙眼底露出一缕悲凉。

  事到如今,他不会去责怪梅塞苔丝的选择,但对曾经的恋人无法毫无芥蒂,已然没有了多余的感情。

  珀尔听到此处,通过分析E先生的微表情,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Well,Well!我懂了。莫尔塞夫,好吧,这是一个假名。名字是假的,而真相是您与他曾经是情敌关系,他的夫人是您曾经的恋人,对不对?

  求而不得的爱情,令人心生妒忌。妒忌引发罪案,罪案招来复仇。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您要吸取经验教训——智者不入爱河。放心,我会支持您的。”

  爱德蒙听到这里,立刻不悲凉不愤懑了,兰茨先生怎么能有这样的总结陈词?!

  他从没想过与梅塞苔丝破镜重圆,过去的就过去了,十年冤狱早就让他彻头彻尾地变了。

  现在已经站在爱慕兰茨先生的爱河中央。

  如果珀尔不下水,就不是两个人乘风破浪,而是他一个人被淹死。

  爱德蒙想要申辩,几度试图开口又怕言多必失,彻底掉入自己挖的坑里爬不起来。

  忽然,灵光一闪。等一等!坏狐狸这样讲话,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一种可能,是有一点点的小小的吃醋呢??

第128章 塞纳河旧梦

  假设兰茨先生有一点点吃醋, 这猜测令人喜忧参半。

  喜的原因自不必说,如果没有情愫何来醋意;

  忧的理由也不难理解,珀尔过于擅长逗人玩, 指不定会怎么戏弄他。

  爱德蒙对于如何应对那句「智者不入爱河」, 在立刻示弱求饶或继续强装镇定之间反复横跳。

  最后,他选择了彬彬有礼地反问:“恕我冒昧, 兰茨先生, 您的逻辑学师承哪位名师?”

  看似反问,实则暗讽。

  潜台词:哪位大聪明教导您如此总结陈词?难道曾经遭遇过背叛与诬陷,就不再相信世上依旧存在美好而坚定的感情。

  呵呵!那就成了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该不是兰茨先生吧?

  其实是爱德蒙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认定自己不会再爱。

  不信会爱上一个人,更不提还是一个男人。现实总给人猝不及防地暴捶,让他一头栽到坏狐狸的世界中不愿离开。

  不等珀尔闻言变脸, 他立刻补充声明, “当然了, 我认为兰茨先生您与您的逻辑学老师必有不同。您如此智勇双全、无所畏惧、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必然不会胆小到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绳。”

  珀尔从容不迫地靠坐在椅子上, 任由对方堆砌浮夸的溢美之词。

  别以为夸她就能改变什么, 像她这么心性坚毅的人,岂会为随便谁讲的几句话就动摇,再说她从来天真地被蛇咬过。

  眼底, 却有笑意一闪而逝。

  才不是被顺毛摸就变了态度,是原本就在逗人玩。何况, 亲爱的伯爵并不属于“随便谁”的范畴。

  当下却没有心口如一, 不曾表现出任何和颜悦色。

  她似笑非笑地回应:“承蒙赞美。伯爵, 您的修辞学学得不错, 想来也是师承名师了。有机会为我引荐一番,让我学习全方位无死角掌握语言的艺术。不然总是实话实说,太容易得罪人,又有谁不喜欢甜言蜜语呢?”

  翻译一下:基督山伯爵,恭喜您,获得标签「花言巧语」。

  爱德蒙倍感冤枉。论巧舌如簧的本领,兰茨先生远胜于自己,都快到睁眼说瞎话的境界了。

  他却不能瞎说大实话,只能非常自然地转移话题,索性承认了有一位非常好的老师。

  “您说得对,我的恩师法利亚神父是一位惊世奇才。教导我无穷知识,赠予我无尽财富,没有他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他令我在死牢中脱胎换骨,在深渊里涅槃重生。”

  对法利亚神父的感激,用七天七夜也讲不完。

  提到故去的老师,神色也柔和了下来。索性就此展开,和盘托出十四年前遭受的冤案始末。

  从一位平凡的水手在订婚宴上突然被捕入狱讲起,熬过了漫漫十年的昏天黑地冤狱,到借着法利亚神父之死返回人间。

  这是他第一次将悲惨的往事诉之于口。提及过去,竟然感怀多于痛苦,不再是刚刚越狱时的满心戾气与压抑悲愤。

  记忆里更多是与法利亚神父相处的教学场景,而已经不在留恋作为水手的平凡生活。出狱四年,没有停止复仇的脚步,但也没有辜负神父最后的心愿。

  ——神父说:请不要为了只为报仇而活,那会让心堕入黑暗深渊。如有机会再看到外面的世界,试一试去追求幸福生活,才能获得灵魂的新生。

  “十年牢狱,我有两大无法挽回的遗憾。因为我的被冤入狱导致父亲一病不起,而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与法利亚神父说好一起逃出伊夫堡监狱,但我没有能力治疗他的蜡屈症,最终只能阴阳相隔。”

  爱德蒙对此悲伤又无奈,“人不是神,总有做不到的事,所以弱小的人难免会做出软弱的选择。我能理解梅塞苔丝的选择,也感谢她尽力照顾了我的父亲一年半。

  在父亲死后,她孤苦伶仃,完全看不到我有出狱的可能性,也不知道我是被费尔南所害,最终嫁给了对她穷追不舍的费尔南。”

  那么对曾经的未婚妻有没有怨怼?

  毕竟是费尔南写诬告信导致冤狱发生,进而诱发了老唐泰斯的死亡,起因就与痴恋梅塞苔丝相关。

  爱德蒙不想去恨。

  这件事该怪罪的是作恶的费尔南,也怪当年自己太单纯不懂人心险恶。

  然而,要说对梅塞苔丝没有芥蒂,也绝无可能。

  因为死者不能复生,因为牢狱之灾的艰难痛苦不可能当做从未发生。

  何况,梅塞苔丝偏偏嫁给了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结婚生子,十年多过着富贵荣华的生活。

  “兰茨先生,您瞧,我的前半生就是一场命运弄人的讽刺剧。”

  爱德蒙认认真真地剖析过往,也是存了一些小心思。

  小醋怡情,大醋伤身,他愿以坦诚来换得两人的关系融洽。

  最后总结:“回望前三十二年,我身上的幸运值真是少得可怜,但它们都用在了最关键的时候。

  一次是在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遇上了法利亚神父,另一次就是在暴风雨夜的茫茫大海中被您施以援手。

  说来,我会竞拍您提供的那枚左旋大理石芋螺,也是因为与恩师打了一个赌。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必有能令我重获幸福的奇迹发生,以能不能见到举世罕见的左旋海螺为赌约。

  如果我遇上了左旋海螺,就要试图去拥抱幸福,而非沉溺于复仇的黑暗。时至今日,我非常庆幸恩师赢了。”

  话到此处,爱德蒙站起身来。

  目光灼灼地看向珀尔,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致敬礼。

  “兰茨先生,请允许我正式自我介绍。爱德蒙?唐泰斯,来自法兰西的马赛城,在此向您致以万分真诚的感谢。您的出现对我是一个奇迹,更为我带来了独一无二的珍宝。”

  是什么珍宝?

  不仅仅是那枚价值连城的左旋海螺,远比它更重要的是珀尔出现在他的生活这件事。

  珀尔一直神色自若,此时也不由勾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

  对面的傻兔子原地躺平,主动露出毛茸茸的肚皮了。她礼节性地回以微笑是十分正常的行为,才不是被花言巧哄住了。

  “我接受您的致谢,同时也赞同您说的,法利亚神父是一位非常杰出的智者。可惜,我没有机会面对面聆听他的教诲。如果您不介意,以后有空带我去墓前祭拜一番。”

  伊夫堡监狱四面环海,死牢里的犯人在死后多数只有一个归处——大海。

  沉尸海底,让大海成了死囚犯们的天然坟场,而能够被亲友收尸的死者是极少数。因此,伊夫堡监狱才被称作地狱,进去时是人,出来时就是鬼了。

  尽管如此,珀尔认为爱德蒙应会为恩师建一座衣冠冢。“我猜,您是为神父立了墓碑?”

  “是的,我在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公墓为法利亚神父落葬。”

  爱德蒙欣然同意了珀尔的悼念之约。

  “老师的尸体归于大海,他留下的唯一一件实物,就是我越狱而出时携带的小刀。您还记得它吗?”

  越狱而出时,除了一身囚衣,只带了那把法利亚神甫自制小刀。

  小刀看起来廉价极了,却是救命的利器。

  它在外面的世界唾手可得,但囚犯在死牢内要一点点积攒材料亲手制作出来,那让它变得无比稀有。

  珀尔当然记得那把刀。被救上船的马耳他水手长须长发,衣衫被利刃割坏了,看不出是囚服,而只带了一把刀。

  “这样看来,那把刀帮了您的大忙。不只是划破了囚服,让您避免逃犯的身份暴露。更重要的是帮您割断了捆绑手脚的绳子,否则您就要沉尸海底了。”

  伊夫堡监狱处理死囚尸体不是直接扔海里。而是先套麻袋,后绑四肢,加上几块大石头,保证尸体沉入水中,死得很透彻。

  爱德蒙叹息,“是的,老师在去往天国之前,还为我留下逃出生天的神器。如今将小刀埋在公墓,也算是见刀如见人。等破了失踪案,我就与您一起去拜访老师,我想他的在天之灵必会庇佑您的。”

  岂止是庇佑。

  敢确定如果法利亚神父在世,必会兴高采烈地抢着给他与兰茨先生做证婚人,根本不在意是不是两个男人结婚。

  这似乎想得有亿点点远了。

  刚刚直抒心意的明示,尚未得到珀尔的正面回应。

  没关系。

  失落之后,继续奋起直追。

  这不会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单恋。

  往积极的方面想,珀尔主动提议一起去凭吊法利亚神父,四舍五入,不就是一起见家长了?

  爱德蒙很清楚自己有点飘远了,尽力拉回发散思维,回到眼前的案件上。找到失踪的劳拉很重要,她是费尔南弑主的关键性证人。

  “兰茨先生,您说已经去过扬克夫人的住宅,那位昨天一夜未归。暂时无法确定她与劳拉、米歇尔的失踪是否有关联。现在是想问我有没有盯紧费尔南的动态,以便确认这两天他有无异常情况?”

  珀尔点了点头,“您有监视莫尔塞夫伯爵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