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海十八
爱德蒙:这人真把自己当做罪犯吸引器了吗?
下一刻,却注意到弗恩?卡曼,西装纽扣的图案是海菊蛤。?
第28章 (一更)、听,海笑的声音
海菊蛤, 是贝类的一种。
老巴顿的笔记描述印度洋见闻,其中不乏对于海洋生物的记录。
他也会收集贝壳,不是自己收藏, 而是带货给欧洲的买家, 比如墨西拿小城的让娜夫人。
爱德蒙多看了一眼弗恩?卡曼的西装纽扣,将上面的海菊蛤图案与此人来自墨西哥联系起来。
墨西哥那一片土地, 在西班牙人征服殖民之前, 曾经被阿兹特克文明浸润。
海菊蛤,在阿兹特克文明中有着特别的宗教含义。
在特奥迪瓦坎羽蛇神庙,神像上就点缀着海菊蛤的贝壳图案。
人们食用海菊蛤的肉,不是当做单纯的食物,而是用作一种与神灵沟通的圣物。
食用后会感觉到灵魂出窍,仿佛飞翔至另一个奇异的世界, 眼中景象变得诡异奇特, 那里是神明的居所。
不仅于此, 这种图案含义复杂,与死亡人祭相关。
比如羽神庙之下, 就有埋葬人类尸体。双手被反绑, 而脖子上都有海菊蛤贝壳做成的圆环。
海菊蛤被雕刻成一嘴尖利人牙的可怖模样, 串成一圈套在脖子上,就像是无数尖牙利齿在啃食被献祭者。①
爱德蒙没有亲眼见过被考古发掘的献祭者现场。
有关海菊蛤的恐怖宗教象征意象,是听法利亚神父在传授阿兹特克文明史时提起的。
弗恩?卡曼佩戴着有海菊蛤的纽扣, 是否代表他有某种特别偏好?
老巴顿的遗作,油画内容正是邪典般的异教恐怖景象。这两者有关联吗?
这时, 弗恩?卡曼主动转移话题, 打破理查直言姐姐去世带来的冷场气氛。
他说话很是直爽, “哇哦!兰茨先生, 真高兴见到你。我很喜欢您的书,它哪里都好,但有一个小缺点。您愿意听一听吗?”
珀尔礼仪性微笑点头,眼下也没第二个选项。说不想,她的情商还没那么低。
卡曼快言快语,“其实,这就是我的个人偏好,但也觉得是如今大半人的偏好。您的书籍科学味太浓了,如果加上些神秘色彩,它的销量能再创新高。
人有猎奇心,会对玄之又玄的东西会感兴趣。比如某某植物,它在历史上有被当做祭祀的符号;比如吃了某某动物,能够看到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
“确实,加上这些神秘传说,显得更有历史厚重感。”
珀尔给以了肯定,但没有之后了。第一本书是写科普趣闻,用词可以风趣,却没必要故弄玄虚。
“很遗憾,没有早些遇到卡曼先生。书已出版,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采取您的建议。”
“哈哈,您太客气了。我是门外汉,说得不一定准确。”
卡曼仿佛真就是书迷小建议,一笑带过,转而顺势进入下一个话题。
“看起来您对于神秘学没多少兴趣。我也听了墨西拿小城的投毒案,卢卡?巴顿先生的死亡真是令人遗憾。兰茨先生是不是也听说老巴顿的遗作将在拍卖会上出售,不知您有无意向购买?”
这个问题成功引起了珀尔与爱德蒙的关注。
但看卡曼问得直接,其行事不似雇凶夺宝的主谋,肯尼做事一直遮遮掩掩。
珀尔隐瞒消息,没有说拍卖会将要改成画展售卖会。
可她也说了部分真话,“我不了解老巴顿,只知道他是卢卡的叔叔。对于他的作品,是我孤陋寡闻了。卡曼先生,您对此很熟悉吗?”
“当然,我很喜欢。老巴顿是个鬼才,他的画能连接另一个世界。”
卡曼毫不避讳地谈起在外人看来古怪的喜好。
“那些被献祭的动物、那些扭曲的符号、恐怖面相的神明,诸如此类无一不昭示存在另一种真实世界。混沌、血腥、无法被具体描述的可怖,多么叫人心驰神往。”
卡曼说着,双眼放光,他像是对那样的异类恐怖无比神往。
这种喜好却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
老梅森与琳达听了就不舒服,两人没有表现出来不喜卡曼,但都扫了一眼理查。
会与卡曼一起前来佛罗伦萨,是在途径法国的某家旅舍时理查与他聊到一起去了。
一年多前,从加勒比海移居英国,理查本就内向的性情朝着越发沉默寡言的方向发展。
来自墨西哥来的卡曼,却仅仅用了一两天就让理查显出了愿意结交的好感。
老梅森心中有所不满,大儿子学不会人往高处走。
不是要他在伦敦社交圈结识过命之交,可总不能连社交场的泛泛之交也不去认识,那还怎么继承家业。
比如眼前的情况,理查应该交好投资人默瑟先生。
瞧一瞧默瑟先生低调的奢华,袖扣上镶嵌的矢车菊蓝宝石足以拿下一套伦敦的豪华别墅。
但理查不做,而是说令气氛尴尬的话。他自幼学习的社交礼仪、鉴赏本领都像是还给上帝了。
卡曼,喜欢阴森恐怖的东西,说是来自墨西哥收藏家,但以前在加勒比海时没有听过他的事迹。穿着上能看出其资产不比梅森家。
理查与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认识没几天,却有成为好友的趋势,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点什么。
大儿子究竟图什么呢?
老梅森不理解。他也与卡曼聊过几句,这人对美洲的风土人情了解得挺多,但自己不感兴趣。
在加勒比海的几十年生活都是过去式。
曾经与罗切斯特家联姻计划,不是多么欣赏小罗切斯特那个人。而是借机打入伦敦社交圈,将生意做到英国,甚至欧洲。
显然,父与子的想法不一样。
理查嘴上不说,对美洲生活很留恋,没有期盼欧洲新生活且为此努力的打算。
看穿这一点,老梅森对半途认识的弗恩?卡曼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立即表态。
既然目的地都是佛罗伦萨交流会,也没闹出十分不悦的事,理查又难得表现出结交新朋友的意愿,那就先一起同行瞧瞧情况。
反正也就是一两个月同路,时间说长不长。
这一路行来,尽管卡曼说话直率,但存在感一直不是强。
不奇怪。
遇见的大多数人对聊一聊梅森家与罗切斯特家的联姻八卦更感兴趣,远超去搭讪不知名小众喜好收藏家。
今天,卡曼的话多了些,但也是因为理查先突兀提及别说罗切斯特家。那样讲话令场面尬话,必须有人暖场。
“兰茨先生,您对老巴顿的油画没兴趣,对我而言是好消息。”
卡曼又把话题扯回来,他毫不掩饰地说,“我少了一个拍卖时的竞争对手,说不定能以较低报价买入。”
珀尔状似随意地问:“听说老巴顿有几十幅遗作,您难道全想要了?”
“我确实想,但钱包不允许。”
卡曼无奈表示,“您不了解这个收藏圈,买家之间竞争很激烈,我能拍到一两幅就不错了。”
不等追问,他又继续说:“毕竟不是左旋大理石芋螺那种备受众人关注的稀有物品,主办方早早就透出风声,引发竞拍者摩拳擦掌想要买到手。
老巴顿的恐怖元素画作,喜欢的人还是少数,不是拍卖会力推物品。现在也没放出详细介绍,只能等拍卖当天解密了。”
一番话说得直言不讳,让人觉得卡曼就是单纯来参加拍卖会的恐怖画像的爱好者。
爱德蒙顺着卡曼的话,提起了他的纽扣图案。
“您会佩戴海菊蛤,也是因为它与恐怖祭祀有关?”
“啊哈!默瑟先生,您是第一个瞧出来的人。”
卡曼差点兴奋地跳起来,那种遇见懂行者的喜悦溢于言表。
“恰如您所说,就是这样的原因。我来自墨西哥,岂能错过阿兹特克文明里的恐怖意向。”
当下,卡曼就是打开话匣子。
从它的壳到它的肉,一样接一样,洋洋洒洒讲起了海菊蛤的宗教意义。
爱德蒙对比法利亚神父曾经所言,卡曼所知更加详尽。
卡曼还对比了玛雅文明中海菊蛤象征生命与重生,以及在农作物丰收上的象征意义。
“因此,我将它用作纽扣的图案。”
卡曼说了一长串,又是谦虚两句。
“我关注海菊蛤,是对它的特殊含义感兴趣。生物学上,对贝类的认知肯定不如兰茨先生。”
珀尔也自谦地摇头,“不敢当,是各有所长。卡曼先生对喜好事物的钻研精神令我敬佩,不远万里来佛罗伦萨竞拍恐怖画作。
对比之下,我就很庸俗了。来这里就为参观珠宝展,希望能买到合心意的宝石。但愿我们都各有收获。”
“谢谢您的祝福。”
卡曼没有继续闲聊,好像完成了暖场任务该退就退。
他向老梅森建议点些下午茶,让服务生把饮品与糕点送去房内享用。
今天这场景,六个人继续坐下来聊天不太合适。
保不齐理查又冒出一两句不合时宜的话,那就真是交朋友不成,先结怨了。
老梅森点了点头,也没兴致留在露天咖啡厅。
最初为激动于遇见与女儿相似长相的人,但在十分钟内就立刻冷静下来。
面容相似,这种事其实不少。
如果伯莎活着,他远不至于见到一个与她长得像的陌生人就主动搭讪。
然而,也仅仅是外貌有四分相仿罢了。
老梅森瞧着珀尔?兰茨的言辞谈吐,很快就清醒,他无法在这人身上找到一丝女儿的影子。就连爱屋及乌生出照拂之心也很难,因为这不是一个能掌控的人,而极有主见。
搭讪,来得快,去得也快。
老梅森四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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