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 第33章

作者:时槐序 标签: 系统 爽文 基建 BG同人

  也是她这番表现,芸娘“大发慈悲”,正午仍旧允她送饭喂饭。

  暗地里,李承乾大是松了口气。至少第一步,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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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承乾在受苦受难的同时,李世民也是焦急如焚。他亲自带人在城里找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找到,不但没寻到人影,就连半点线索也无。

  好在房玄龄这边有了些发现。

  李世民面前

  的桌上摆着一个香包,一个水囊。

  “属下仔细查看了几个山匪的尸体,在其中一人的衣服内发现了这个香包。香包里面用的香料十分平常,但香包上的针脚这个香包上的针脚似是庆州刺绣。”

  房玄龄又指向水囊:“据钱将军说,这是在山匪藏匿的洞穴里找到的,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酒剩的不多,但好在还有一些。是黄酒。”

  庆州便产黄酒。

  香包,黄酒,都指向庆州。现任庆州都督杨文干曾是东宫宿卫,李建成的人。李世民拳头紧了紧:“这点父皇知道吗?”

  “查到这点后,钱将军已如实禀明圣人。但这两样东西都非铁证,甚至没法明确说它就与庆州有关,便是与庆州有关,也不能说就是杨文干所为。因此圣人暂且按下不表,只让继续查。”房玄龄一顿,“殿下还需早做打算。”

  “那就查!传信回长安,让那边盯紧了东宫,配合我们一起查。若真是他所为,必有蛛丝马迹。”

  李世民牙关紧咬,面黑如炭,不管是谁,胆敢动承乾,他都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正在这时,亲卫匆匆来报:“朗将尔朱焕与校尉乔公山突然前来,请求面圣。”

  李世民一愣,这两个也是李建成的人,他们刚刚查到庆州,怀疑承乾的失踪与李建成有人,李建成的人就来了?

  房玄龄蹙眉:“可知道他们来做什么?”

  “不知,钱将军已带他们前往道观后院面见圣人。”

  李世民与房玄龄对视一眼,不必房玄龄明说,李世民已然会意:“我去见父皇。”

  来到道观客舍,刚迈进庭院便听闻屋内李渊雷霆暴怒:“你们说什么?再说一次!太子让你们干什么?”

  “太……太子让我等运送盔甲去庆州,交于都督杨文干,嘱咐其尽快准备。”

  砰砰,哗啦,是一阵桌椅踹翻,杯碟茶盏碎裂之声。

  “准备?准备什么?造反吗!还有前日突然出现在这山上的山匪,是否也与杨文干有关?那些山匪个个身手不凡,所用兵器也非寻常匪盗能有。说,这些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李世民听闻这点,面色大变,疾步闯进去,一把抓住跪在下首的二人:“是你们抓的承乾?承乾在哪里?”

  尔朱焕懵了半晌:“中山王?”

  “别跟我装蒜,我问你承乾在哪里!”

  尔朱焕慌忙摇头:“我们不知道。中山王被掳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我们只知道太子让杨文干私募勇士,又让我等去送铠甲,其余一概不知。我们不清楚中山王的失踪是否跟杨文干有关,更不知道中山王现在何处。”

  乔公山连连附和:“我们知道的全都跟圣人交待了,其他的,我们真的不知情。”

  李世民二话不说,立刻拔刀,眼见刀刃就要落在尔朱焕身上,李渊大叫:“钱九陇!”

  钱九陇得到示意,迅速上前,挑开了这一刀。

  李渊呵斥:“老二,你冷静点!”

  “承乾已失踪两天两夜,半点线索都无,生死不知,你让我怎么冷静!”

  二人双目对视,看着李世民赤红的眼睛,李渊大惊,本要训斥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想到仍未找到的承乾,所有的脾气再也发不出来。

  李世民心底冷嗤,转身一手提起尔朱焕,一手提起乔公山,将二人拖至庭院,扔在地上,直接开揍,拳拳到肉,那个狠劲让周遭侍卫个个胆颤。

  钱九陇看向李渊:“圣人?”

  李渊无奈咬牙:“你去看着,别让他把人打死了。如今事情未明,这两人不能死。”

  钱九陇一听便知,这是不打算阻止了,保证不死就行。

  庭院内,肉搏声、哀嚎声、求饶声不绝

  于耳。没多久尔朱焕与乔公山便已浑身是伤,头破血流,呼吸急促,气若游丝:“中山王的事,我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秦王殿下便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眼见李世民拳头篡紧,手指关节咯咯作响,钱九陇连忙上前:“他们都快没命了,仍旧坚持这番说法,想来确实不知情。”

  李世民也明白这点,胸口闷闷地,十分失望。

  见他没再揍人,钱九陇松了口气,目光在李渊与李世民这对父子间逡巡了一圈,上前道:“中山王的下落要找,但如今更重要的是杨文干。据这二人所说……”

  钱九陇顿了下,没提太子李建成,只说:“这二人说杨文干有反意。庆州紧邻宜君县,大军可朝发夕至,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圣人都需提早做准备。否则一旦等对方先动,只怕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跪下来:“臣恳请圣人与秦王移驾仁智宫。仁智宫的安防比此处更好布置。还请圣人以自身安危为重。”

  李渊刚才被李世民的举动惊到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承乾,现在经钱九陇提醒,恍然回神。是啊,若这二人所说为真,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防备杨文干。至于承乾……

  李渊甚是挣扎,犹豫不决。李世民将他神色收入眼底,嘴角轻勾一抹讽笑:“你们要走边走。我留下。”

  李渊皱眉,李世民目光炯炯:“承乾是在此处被掳,山上山下,城内城外都及时被控制住。不管掳他的人是不是杨文干,对方都一定还在。他们没机会逃出去。我若守着,总有机会找到承乾。我若跟着退了,此地空虚,才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钱九陇心急:“秦王殿下,此地的卫队不会全部撤走,各处关卡也不会撤离,我们可以让下面的人继续寻找中山王,你不必亲自坐镇。”

  李世民摇头:“不,我得守着。”

  若没出杨文干的事情也就罢了,但偏偏就是发生了。消息传出,必定人心惶惶,到时候下面的人还会不会对各处严防死守?会不会对寻找承乾用尽全力?但凡他们迟疑一分,松懈一分,贼人都可能利用这“一分”将承乾带出去。

  他们一旦出了宜君县,天涯海角,那时他要到何处去寻承乾?又或者他们把承乾直接带去庆州,交到杨文干手里,承乾危矣。

  所以他要留下坐镇,也必须留下坐镇。

  这些话李世民没有说出来,但李渊与钱九陇又如何能不明白。只是……

  李渊几次启唇,欲言又止,半晌后终是咬牙开口:“好!那便不走。你不走,朕也不走。我们一起等承乾回来。”

  钱九陇大惊:“圣人!”

  李渊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头:“朕意已决,不必再劝。传旨给杨师道,调遣灵州兵马过来,如何布置,如何对付杨文干都由你来负责,朕把自己的安危全交给你了。”

  听得此话,李世民看向李渊,见他留下的决定是真心实意,面色总算稍微好了点。

  钱九陇无奈,只能领命退下。

  从李渊院子离开,回到自己的客舍,房玄龄已经等着了。

  “尔朱焕与乔公山所说之事,殿下怎么看?”

  跟了自己多年的人,李世民多少有些了解,听他语气不太寻常,微微蹙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殿下是被小郎君的事扰乱心神,关心则乱了。属下本来也觉得小郎君的事恐与庆州有关。但现在……”房玄龄看向李世民,“我们刚查到庆州,尔朱焕与乔公山就来告发太子。这两个原先还是太子的人,会无缘无故出卖主子?还出卖得如此坚定,毫不手软?”

  房玄龄眉宇凝重:“桩桩件件,前后呼应,殿下不觉得太巧了点吗?还是殿下当真相信他们所谓的忠君之言,是自觉太子此举属实不妥,心中难安

  才来向圣人禀明真相?”

  李世民神色闪烁:“你是说此事不寻常,这里面恐有端倪?”

  房玄龄默然点头。

  李世民陷入深思。

  另一边,李渊也有同样的疑惑。他的第一反应:这会否是李世民的手笔。李世民故意策反尔朱焕与乔公山借以栽赃李建成,倘若李建成谋逆,太子之位必失,那时诸位皇子,自己除了他还能立谁?

  念头刚起,脑海中浮现出李世民那双赤红的双目,想到失踪的李承乾,李渊又皱起眉来。不对。老二或许会构陷,但绝不会拿承乾设局。而且他自来到此地后,种种表现都不似作伪。将近两天两夜的时间,他是一刻都没合眼。那份对承乾的担忧历历在目,让人无法忽视。

  抛开这个可能,李渊又想:有没有可能是李建成先自曝,然后再嫁祸。如今自己初闻消息时有多生气,但他日反转,得知是李世民陷害之后,这份愤怒就会成倍增加。

  可若是如此,这招会不会太过凶险?就算要兵行险招也不是这么用的吧。尔朱焕与乔公山可不只是空口凭说,他们还带来了盔甲军备。

  建成如何保证自己能万无一失,绝对能设计成功?这其中但凡出现一点纰漏,都嫁祸不了世民,还会引火烧身,反倒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李渊大脑高速运作,思绪风暴旋转。两个都是他儿子,他们都曾父子情深。这两年虽因老二权势过大,他难免心有忌惮,却也只是敲打弹压,从未想过要对亲儿子动手。至于老大,身为嫡长,他立其为储君,更是寄予厚望。

  他实在不愿看到这是其中任何一人的诡计。尤其这件事里还夹杂着承乾。为了自己的私欲对稚童下手,还是自己的儿子或侄子,未免让人心凉。

  李渊双拳篡紧,最终做下决定:“来人,传信回长安,让太子前来见朕,立刻,马上,不得耽搁。”

  他要看看建成接到诏令后会如何做。建成若真有谋反之心必不会来,定有动作。他若来了……

  来了可能是问心无愧,也可能是带人逼宫。

  李渊深吸一口气,双目远眺,看向长安的方向,眸光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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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

  诏令传来之时,李建成也收到了自己人的消息。诏令只说圣人思念太子,想见太子,对宜君县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但自己人的信件中写得明明白白:尔朱焕与乔公山反水出卖了他。

  室内气氛异常沉重,谁都明白圣人前脚得知太子向庆州都督输送军备,后脚就让人传唤太子过去,其中有多凶险。此刻的水云观或许早已织就了一张大网,等着太子落入其中。太子很可能一去就会被关押治罪。

  李元吉一掌拍在桌案上:“要我说,不如干脆反了。”

  李建成沉着脸不说话。

  “大哥,事情到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是,我知道你没想造反,至少现在没想。与杨文干联系只是为了防范二哥,以备后患。

  “但联系了就是联系了,让他私募勇士是真,令人输送盔甲也是真。就凭这点,你八张嘴都说不清。难道你真想去送死?”

  李建成仍旧不语。

  李元吉大急:“你总说反兵逼宫是下下策,不到山穷水尽不可用,现在难道还不够山穷水尽吗?”

  李建成回头:“你口口声声说反,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真反了,我们有几成胜算?杨文干在庆州没错,但父亲出宫带了禁军,行宫亦有卫队,如今还调遣了灵州的部署。

  “更别提宜君县如今还有老二在,他离开长安前也是带了秦王府亲卫的。你当灵州都督杨师道好对付,当钱九陇好对付,还是当老二好对付?他们哪个是尸位素餐、浪得虚名之辈?”

  李元吉咬

  牙:“那也总比坐以待毙强吧。反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不反你想乖乖束手就擒,被父亲治罪吗?你若忌惮二哥,大不了我先带人围了宏义宫。只需把他的妻儿全扣在手里,便能掣肘于他。”

  计划不错,但宏义宫又怎是那么好闯的,即便李世民不在,府内的长孙氏也不是省油的灯。更别提长安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李建成闭上眼睛:“你让我想想。”

  “大哥!”

  李建成没理他。李元吉气得直跺脚,最终只能无奈坐到一边。

  良久,李建成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去见父亲。”

  李元吉大惊。

  李建成却笑了,只是这笑容里掺杂着许多无法言说的心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