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谋士 第426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系统 爽文 基建 BG同人

  目前乔琰是没有这个条件拿出这条船的,这两条船出海的港口要么来自于和她有贸易往来的徐州,要么来自承认长安是帝都的扬州,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还不是现在。

  海航战船的打造和人手的运输也都是需要时间的。

  那么就也难怪乔琰会将这出命题作业的时间定成半年。

  她要的是一个在方方面面的筹备都完美无缺的计划,甚至要将未来进攻幽州的全盘情况都考虑进去。

  这也就成为了对他们的年底考核!

  能不能在君侯这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并在不远的将来成为她能够信赖的下属,就全看这一遭了!

  迄今为止都还没跟乔琰有过正式碰面的司马懿,可能要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珍惜这次考验。

  诸葛亮和庞统因为在长安城中的一场辩论,得到了乔琰给出的卧龙凤雏评价,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在乔琰的面前挂上了个号,司马懿自认自己比起这两人来说也并不差到哪里去,可不甘心落于人后!

  别说是司马懿了,能被乔琰单独选拔在外的,基本没有是只想着混吃等死的,一个个都表现出了摩拳擦掌的架势。

  就是……

  “令雎姐,你不是应该算武将吗?”郭淮朝着同桌的吕令雎看去,见她已兴致勃勃地摸出了手中的本子,不由在额角划过了一抹冷汗。

  出于军事行动的全面考虑,诸葛亮、庞统和司马懿这三个人可以独立完成作业,并准许他们对并州驻扎的武将做出相关的问询。

  年龄在诸葛亮之下的,如果要参与到此次活动之中,必须以组队的方式进行。

  今年同岁的郭淮和陆议就理所当然地组了个队,就是好像他们现在不是两人队了,而是三人。

  “我这叫为将来的出战打好基础,”吕令雎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可不能跟我爹一样,做有勇无谋的武将。”

  她这话说完,就将手中的本子摊在了桌上,“我们三个凑一起,肯定能比得过卧龙凤雏,君侯说了,这叫群众的智慧。”

  戏志才在旁边越看越觉得好笑。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乔琰说什么群众的智慧,说的是在纸张的制作、农田的耕作这些事情上,各方参与者所提出来的改良想法,能在她所提出的大方向上让其精益求精,可不是在说吕令雎这种情况。

  但也难保,有些人粗中有细,恰好就能来上一出误打误撞呢?

  见这些人因为这特殊的考验而各自有了进学的动力,他笑着摇了摇头,将此地的空间留给了这些后辈,让他们继续踊跃讨论。

  他就不必留在这里了。

  说起来,除了李儒和贾诩这两个在上郡赋闲的,如今乔琰麾下最有空的就是他了。

  并州毕竟是乔琰的大本营。

  虽然陆续有将人向外调拨到其他职位上,比如说程昱被调离并州做了大司农,比如说陆苑被放到了凉州代替乔琰操持凉州牧的权柄,这也并不会造成并州的秩序出现紊乱。

  他们留下的人手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在原本的岗位上按部就班地运转。

  甚至因为上面空出了位置,让有些力图上进之人越发有了工作的动力。

  而在刘虞登基后,乔琰为张辽请封的上谷郡太守,为吕布请封的平北中郎将,以及为麴义请封的征东中郎将,都已经最大限度地将并州的驻兵进行各司其职的调配,省了戏志才不少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此时还能有这个空闲跑到乐平来走动。

  他也深知,乔琰将这个位置交托在他的手上,既是对他绝对的信任,也是对他身体的关照。

  不过,这种闲来无事的走动大概是持续不了太久了。

  他思忖着,等到接下来回返并州州府,就要将这半年内观望出的接班人选给逐一挑选出来,将最后的名单送交到乔琰的手中让她批复,而后就要开始考虑秋收之事了。

  这并州境内的秋收还有一批棉花,不仅涉及到冬日棉衣棉被的制作,棉布的纺织,医用棉球的加工,还要继续规划新旧棉田的轮作,以及进一步的种植范围扩张。

  这些都不是轻松交代下去就能完成的事情,还需要他代替乔琰在这里进行筹划。

  因想着今年棉田扩展的范围,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对周边的观察,在转过前头拐角的时候,便和一个只有十一三岁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好在两人行路的速度都不快,这才并未出现什么一方被撞倒的情形。

  只有这少年手中的纸张被撞散在了地上。

  戏志才在替他将东西捡起来的时候,发觉对方穿着的居然并不是乐平书院中的制服。

  “你是……”

  少年小声回道:“我是在伯槐先生的建议下来此地一行的,并非此地学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戏志才跟程昱相处的时间不短,在这三两句里便听出对方乃是兖州口音。

  他便接话道:“现在不是此地学子,难保将来不是。”

  谁知少年摇了摇头,“家中不便,并未打算长期远游,只是听闻乐平有些典籍可对外开放,允人前来一观,又有易学大家在此地开课,可供旁听,这才来此小住一月。”

  他说话之间已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捡拾了起来,又朝着戏志才行了个礼,这才朝着远处走去了。

  戏志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伯槐……这说的是上党郡从事常林。

  这人惯来喜欢在上党巡视民生的时候就给人念报,会遇到从兖州方向经由上党郡而来的人,提及乐平书院之事,倒也算是顺理成章。

  地域之分限制了对方前来此地就读,也实属情有可原。

  若按照这样的情况看,对于这个陌生的少年,戏志才好像也不必有什么特别的关注。

  但他方才帮忙捡起散落在地的纸张之时,总归会无意识地扫到几句。

  在这些刚送到乐平来贩售的低价竹纸上,竟写着几句不太像是出自少年人口吻的话,写的是——

  简郊社,慢祖祢,逆时令,背大顺,而反求福祐于不祥之物,取信诚于愚惑之人,不亦误乎?1

  这话中的大致意思是,如果违背天时来从事种种社会活动,却要随后求神拜佛,甚至求祭的乃是个邪神,来求得一个好收成,难道不是路子完全走错了吗?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少年信笔写下的这些东西之前,有一张像是作为序言留白封皮,在上面写着的,乃是《昌言》一字。

  敢以这种名字命名随笔,倒像是有几分傲气的人才会做出的举动。

  然而在方才他和戏志才短暂的交流之中,他表现得倒是有些腼腆的样子。

  这种矛盾着实有点意思。

  但既然对方没有在乐平就读的意思,想必是家中确实有事限制了他的行动,总不能才见面不久,就将人给强行留在此地。

  戏志才想到这里,便没打算继续深究下去。

  倒是在他拜访郑玄与荀爽的时候,恰好提到了这个少年的形貌,从一人口中得知,这少年名为仲长统,乃是兖州山阳郡人士,和王粲是同乡。

  两人认不认识另说,总之他近来给荀爽和郑玄都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荀爽提到,他才思敏捷,颇精思辨,就是有些想法比较激进而已。

  戏志才问:“何为激进?”

  荀爽隔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他不觉得有天命之说。”

  仲长统觉不觉得有天命一说,或者有没有什么神佛旨意姑且不论,在徐州的笮融反正是觉得自己有的。

  作为佛宗的传教人,当他在广陵得到越来越多人的拥趸,在这些信徒的簇拥之下变得越来越飘飘然的时候,他大概自己都要被自己编造出的谎言给骗过去了。

  他自认自己真是受到了佛祖的委托来拯救蒙昧信徒的,那么他们的钱财交到他的手中,不也正是赎罪的表现吗?

  随着几个消息的传来,他这种身为上人的心态与日俱增,甚至越发觉得自己能够取陶谦而代之。

  其一就是东郡那头的严白虎旧部不堪孙策部下的围追堵截,选择逃入徐州,直接进入的就是广陵郡,等同于直接投效到了他的手下。

  这些亡命之徒的战斗力简直不需多说,让他的直属势力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其一是丹阳郡的祖郎响应了他的号召前来。人都来了,谈合作又有什么难的?

  而其三,就是麋竺在之前的拒绝后,终于同意来到广陵,观摩一番此地的浴佛之会。

  笮融心中振奋不已。

  他必要趁这次机会,将这东海大商的势力攥到自己的手里,好给那陶谦老儿以致命一击!

第275章 六方博弈……

  麋竺抵达广陵郡的时候,已经是六月的中下旬了。

  距离长安城中的那出论酒之会和长安城中的新路展示,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随着为长安新路的诗文被以歌谣的方式传唱,这些消息也终究是随着行游的商人逐渐传递到了徐州境内。

  以“黄懿”“黄庭”为名的蜀中客商,或许是其中相对来说财力丰厚的一方,但绝不只是唯一。

  乔岚按照贾诩所提醒的置身局外方针,也仅仅是在抵达射阳的第一天折腾出了一点动静而已,随后便只像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商贾。

  而乔亭那边,除却拜访陈登,转达了陈珪对儿子的问候之外,也仅仅是将洛阳货品在郯县销售而已。

  这就让她们显得更不那么起眼了。

  要说麋竺作为东海的头号钱袋子,对于东海郡内出现了哪些影响市场价格波动的人物,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在两姐妹有意低调的处事中他也并未想到,她们二人会与乔琰有关,还是她的同宗亲属。

  乔琰没打算让麋竺直接加入到这个情报部门中就有过考虑,当然不会让这两姐妹的身份暴露在麋竺的面前。

  所以此时正在往高邮方向赶的麋竺和鲍鸿知道的只是——

  鲍鸿觉得笮融对麋竺发起的邀约有些可疑,将其上报给了乔琰知晓,而她对此做出的反应是,让麋竺假意应允笮融,将其背后的用意给彻底弄明白。

  若不如此,她大概也无法在相隔甚远的情况下对症下药。

  “算起来我虽是徐州人士,但也已有数年未曾来到广陵了。”麋竺策马而行,目光朝着周遭逡巡,开口说道。

  还未曾正式进入高邮地界,他便已发觉此地的境况与他处不同。

  在高邮城郊的佛寺大小林立,比比皆是。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笮融抱着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这种异宗佛教入侵的景象非但没有让人感到宗教的神圣感,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麋竺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后方的队伍传来了一阵骚动,他回首看向了后头,正见一众僧侣扛着一尊木架而来,因道路不够宽敞的缘故,两方的队伍就有些交错。

  隔着人群也不难让人在第一眼看到,那木架之上摆着好一尊佛像。

  这尊佛像的表面黄金溢彩,贵气非常,以麋竺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别管这佛像的内里是何种材质,起码这最外面一层的黄金是真的!

  真金。

  再看这些人迈步的脚步沉重,这座佛像内部是空心的可能性非常低。

  这只有可能是铜制的实心佛像,而后在外面镀了一层不薄的黄金!

  这东西造价可不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