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表姑姑……”黛玉感觉到身下的晃动,抬起头也能看到车顶知识,却不知自己等人要去往何处,看着苏槿忍不住软糯糯地询问道:“咱们要去哪里啊?”
苏槿笑着替对方将散落的头发捋平,这才眯着眼睛,轻声地说道:“还能去哪,自然是家去。”
听到回家,黛玉小脸绽放光华,她已然有些日子没回去了。虽说有苏槿陪伴,也时常可以见到父亲。但终究还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此时倒是终可以放下心。
紧接着便是更好的消息,苏槿笑着捏捏黛玉的脸颊:“如今虽说严禁宴请彩华,不过,之前爹爹命人做了一些手持的烟花。虽不可能重现往日,……始宣放烟花百余架……于是乐声四起,烛影纵横……
但总可聊以慰藉。”
一旁的傅烟儿听到这话,有些无奈的摇头,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姐姐,才会随口说出这聊以慰藉四个字。
且不说这自古烟花就非寻常之人可以接触,要知道这烟花之中,大部分可是有着火药的,大汉朝对这一类火器可是管理甚严。
更不要说自家表姐说的,手底下的人做出来的,这更是犯了忌讳的事情。
也就只有苏家和五姓七族,才有这个底气,与皇家一样,养着制作烟花的工匠。
黛玉年幼,哪里知道这些,因此听到竟还有手持的烟花,当下越发地开心起来。
她伸手拉着苏槿的衣襟确认道:“表姑姑可是说真的?有哪种手持的烟花?玉儿可以亲自放吗?”
苏槿笑着点头,在她的记忆之中,早在两三年前就已经做出来那种手持的烟花。虽说光亮和颜色不如那些大个的,但是只单凭能够用手拿着,也是极为有趣的。
“自然是可以,你若是不信,等一会子叫西流带你去炮仗房那边。这是一会儿可千万记得,万不可随便地触动,那里边都是些炮仗。一时碰到了,不响倒是好,响了反而容易吓到你。”
苏槿口中说着,抬头看向西流。若是别人她是万万不会放心的,也就只有交给西流,她才能落下一点心安。
西流自然将自家主子的命令听在耳中,微微颔首:“主子放心,奴婢会一直抱着表小姐的。”
她一向是个稳妥的,既然那里有危险,自然应该在开始的时候,便将威胁直接铲除。
几人说说笑笑,苏槿偶尔看一下外面,感受市井中的新年之气。
不过一会儿便来到苏府的门前,苏总管远远便看见自家主子的车辆,连忙小心翼翼地引导府中。等到苏槿来到厅中,早早便已经看见母亲倡议公主。
按理说此时经过簪花绶带早该已分君臣,只是苏槿却并不想如此,她只愿在父母面前仍旧如同当初年幼的孩童。
昌邑公主看着女儿,直接将其拉在自己的身边。她未曾多言,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随即又摸摸黛玉的脸颊,最后看着带着淡淡笑意的傅烟儿。
“你还住原来的那个,一直都好好收着呢。”昌邑公主并不打算多问,也不打算询问此时自家乖女的想法,反倒是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让傅烟儿一瞬间,眼泪再也止不住。
“表姨,明明说这时是不能哭的,表姨偏惹我。”傅烟儿带着两分哽咽,扑在对方怀中。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得他几乎无法承受。
昌邑公主抚摸着傅烟儿的秀发,语气极为的温柔:“我一直说你比玉儿要大上不少,可是曾想到今日里你已经是越活越回去了,也不怕你侄女笑话你。”
傅烟儿本来想窝在昌邑公主怀中痛哭一番,结果未曾想就是为对方这一句话,散去了泪痕。
她有些不服气地鼓鼓脸颊,想要反驳,可是看着一旁坐着的黛玉,此时眨着大眼睛,竟是一点哭泣的想法都没了。
“我虽不反对你哭一场,只是苏家的女儿矜贵,苏家女儿的眼泪也是矜贵的。就凭慎郡王,他凭什么能够得到你的泪?”昌邑公主朗哼一声,显然是极为的不屑。
苏槿听见这话挑眉看一下自家母亲,忽然插嘴说道:“看来是有消息了?”
本来昌邑公主也没有打算隐瞒这事,因此听见女儿询问,便从袖子中取出一张薄纸送到苏槿面前:“我就知道你会想要问的。”
苏槿接过信纸,抬头望向母亲甜甜一笑。这却是对方知道自己心急,拿到消息之后,恐怕便立时随身携带了。
她展开,其上字数并不多,只有寥寥数十个字,只是内容却有些让人惊悚。
“北齐之内,王公之出与慎郡王相似着不多,唯北齐皇帝嫡弟,霄王。然其人,身体一直抱恙,十几年内极少露面。谨参考。”
苏槿盯着这封信件有些发愣,竟是没想到,这是一条大鱼。
“是北齐的皇族!?”傅烟儿有些惊讶,如此想来恐怕对方……
听到自家表妹的询问,苏槿点点头,仔细地解释道:“此人的身份并非是简单的,单单一个北齐的王爷,还不足以描绘他的身份。”
霄王这个人,乃是北齐皇帝唯一的嫡亲弟弟,前代皇帝唯有两名嫡子,便是他们二人。
而北齐现在这位皇帝并无男嗣,只有两位公主。
“也是因为这样,因此这位宵王可以算得上是与北齐皇帝血缘最近的。这四五年间一直有人想请立对方为皇太弟。”苏槿简简单单地将对方的身份说出,她此时反而对于天理教的立场,有些怀疑。
天理教之人在动手之前,是不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若是知道,她是否应该怀疑天理教,与北齐会不会有某种联系?
究竟会不会是皇位动人心,才让有些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这就是个单纯的巧合呢?
苏槿忽然觉得有些明朗的前途,似乎因为这封信函,而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却也不会太过影响她想要做的。
苏槿此时正低头思索着,却不想听见自家母亲说道:“你们既然回来了,赶紧去休息一番,一会儿可还要有得忙呢。”
听到昌邑公主的话,苏槿角才反应过来,的确如此,今日可是除夕。
“如今衣服已经替你们准备好,都放在你们各自的屋子里呢,还不赶紧去瞧瞧。”昌邑公主,以便催促着苏槿和黛玉,转头看向傅烟儿也是如是说。
傅烟儿自幼在苏家长大,倒也没有什么可推辞的。
她素日里住的院子,如今仍旧同往日一样,这时傅烟儿的心情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带着难得有些萧索的心情,傅烟儿走进院子,往日里只觉得这里乃是自己半个家。可是如今再来,这里恐怕便要是自己真正的家了。
好在她本就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此时也尽力让自己放宽心思。就在傅烟儿在院中调整心情的时候,忽然远门一挑,一抹身影从正房出来。
“主子回来了?您快来有件稀罕的东西。”出来的正是小红,此时,她身上穿的乃是苏家统一的衣服,上前扶着,傅烟儿便往屋里去。
虽不知对方到底有些什么隐秘知识,如今她这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反倒是让傅烟儿的心情放松不少。
“偏你这大节下的发疯,可是出了什么,难不成东海龙王给我送来白玉床了?”此时傅烟儿心情好了很多,竟和小红调笑两句。
本来傅烟儿,不过是随口说一声。结果未曾想到,小红却没回答,反而抿嘴笑着,脚下的步伐越发地急促起来。
知道这丫头是决定瞒到底,傅烟儿索性便不再纠结,只能进屋去瞧是什么东西?
傅烟儿屋子的摆设布局与苏槿基本一致,因此进到大门,见与往日正常。傅烟儿便心之恐怕,特殊的地方在寝室中。
她如今也被对方勾起好奇心,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奇观?
却未想到在进入寝室之中,傅烟儿下意识地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向上望去。
此时,原本空旷的房顶之上,垂下万瓣垂条,数不胜数的紫水晶被三五串起,层层叠叠如同一抹星河流过房间。而那些反射的点点星光的来源,则是在屋顶四角的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
“这是……星河入梦?”傅烟儿有些惊诧地捂住双唇,不可思议地口中呢喃着。
小红这会儿显然是极为激动,她仰着脖子在那一片璀璨之下,来回旋转走着。
“这真的太美了……主子。据说这是大小姐令人赶工出来的。”小红有些迷醉地抬头望着屋顶,一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傅烟儿。
“……”傅烟儿双唇几度开合,到最后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只觉得手指间已然是一片湿润。
纵恨人间沧桑事,一梦星河共月明。
第89章
大汉朝这个新年显然有些冷清,景帝的突然离世,使得众人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不少。
不少勋贵人家,都将自己家中之前圈养的那一些歌姬戏子之流遣散。
而苏家向来不喜这些,顶天是若有需要,便随便找人唱上两场也就罢了。
因此相对于那些忙得手忙脚乱的勋贵,要好上很多,三十晚上林如海等人,照例是坐了两大桌子。
酒过三巡,苏槿便瞧着,傅烟儿和黛玉两人不知在嘀嘀咕咕什么。她心中知道这是,大活宝要带着小活宝去凑热闹放烟花。
苏槿用酒杯遮住红唇,轻声地吩咐,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伺候的西流:“等一会子,一定看好玉儿。离那些容易伤到碰到的,尽可能远点。”
西流连忙点头,微微弯身凑在苏槿的耳边笑着说:“主子放心,奴婢知道了。”
一旁的昌邑公主早将众人的脸色看在眼中,见苏槿这样吩咐,笑得更是开心。
她眼神划过脸色微醺的慕容铎,再瞧瞧仿佛未曾感觉自己被人不知偷瞄多少回得傅烟儿,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且不能多看,这孩子太敏感,不然到时一时害羞了可不好办。
反倒是一旁的苏大人显得有些食不下咽,他的脸色整个除夕都不太好,只是到底还是要忍着一些。
昌邑公主自然知道自家夫君心中想些什么,笑着无奈摇头,亲自用筷子给自家夫君夹上,他最爱吃的四喜丸子。
“想必今年可以平安四喜。”昌邑公主眯起眼眸,带着些许警告地盯着苏大人。
被爱妻警告之后,苏泽到底是恢复了些许理智,低头吃着丸子。
这一幕在苏槿看来颇有些戏剧性,她忍不住低头含笑。
这一日不管怎么说,对苏家来讲到底还算得上是顺顺当当的。
待到了大年初一,原本预定的各项仪式,都因为景帝的去世而就地停止。如此一来,倒是让原本热闹的京城瞬间沉寂下来。
对于突然闲下来的大人们,后宅的夫人们表示实在是太烦人了。
后面几天,连着好几位诰命夫人都送来信件,一来是互通有无,二来为的是吐槽自家夫君。
昌邑公主一边翻看着好友的信件,一边吃吃地笑着,偶尔顺手摘起一粒葡萄喂给黛玉。
“你且瞧瞧,这真的是有趣儿极了。素日里这些爷们忙得紧,也看不出来,可如今一旦闲下来在内宅之中,实在是碍眼地难受。
陈夫人说她已经打算考虑,让陈大人是不是外出放个外任去。刘侍郎那儿更加可怕,竟是直接打算要将一对父子尽数送出京。”
昌邑公主半搂着黛玉,一边跟苏槿说着八卦,没等说完便自己笑得肚子疼。
黛玉伸出洁白的小手,在昌邑公主的肚上轻轻揉捏,口中安抚道:“叔祖婶,玉儿给你揉揉。”
小包子虽说此时在孝中,但如今乃是年节,因此穿着多多少少也带着些许的喜庆。
身上穿了一件浅蓝色窄袖袄,在袖口和领口都飞着纤长的白色狐狸毛。
外边套了一件粉色的半臂,半臂上除了领口精致的绣花之外,还特地用深浅不一的蓝色由浅到深掐着七八道牙子。
下身则是一条银蓝色的绣仙鹿寻梅马面裙,整套衣服颜色虽然素雅,可是却是精工绣制。
只单单一朵简单的梅花上,便反复用着七八种针法。
当日里昌邑公主拿到这套衣服之时,也是觉得不提颜色布料,单指着绣工也算得上是少有的精品。
这套衣服不但不曾让黛玉有任何一丝寡,淡反而将贵族人家的精致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衣服太过繁复,因此苏槿给黛玉选择的发饰就极为简单,不过是两朵小小的绒黄色通草花,下面最特殊的便是各缀着一个大大的毛球。
这一套下来纵然是铁石心肠,看着如此的黛玉,也忍不住心生爱怜。昌邑公主更是如此,这几日一直把这黛玉就没松手过。
倒是让林如海有些诚惶诚恐,觉得自家祖叔夫妇太过宠爱黛玉,怕这孩子倒移了性情。
只是他这话刚露出一丝,就被昌邑公主直接打压,自此林如海倒是又有了自己当初面见母亲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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