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当年女儿刚刚出生之时,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一般疼爱无比,那时妻子还在。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多想,老太太也是这样,白日里将孩子抱过去,晚间却也好好地将黛玉送回。
只是一转眼,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母亲妻子,如今都不在了。
然而还不等林如海再一次难过,贾府的请柬便送到他的手中。
当然说是请柬,倒不如是来问寻他何时去到贾府,老太太更是特别指出,希望一定要带着黛玉。
林如海一时难以下定决断,便只得求到自家婶婶这里。
昌邑公主听到这话,这才放下手中的信件,抬起手接过林如海递过来的贾府的请柬。
有些出乎她惊讶的是,本以为对方会多写些什么,但此中内容反倒是只谈感情,不提其他。
“有趣,看来贾家那位老太君,似乎长了些记性。”昌邑公主一眼便瞧出贾母如今所想的。
这是放弃黛玉和宝玉之间的可能性,专心一意地笼络林如海父女,昌邑公主轻笑:倒也没太糊涂。
“这件事情倒也好办,回头让娇娇儿替你准备一份礼单就好。这是荣国府老太君想要往回找补下,你若是想的话便去,若是不想也就算了。”这种事情在京中实在太过正常,勋贵人家看似高不可攀,可实际上内里其中败絮不知凡几。
一旦家族凋零,剩下的弱质女子便是被分食的肥肉。
也是因此,在勋贵人家不管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罢,都会为家族的利益努力。
归根结底,不过是救人,乃是自救罢了。
林如海自幼深得熏陶,自然也是明白当下里便点点头。
“不管如何,总要顾及黛玉母亲的面子。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若是独自放黛玉去后宅,我却有些不放心。”林如海面露苦笑,他自然是不敢将自己的娇娇女一个人放到后宅的,毕竟上次已经有教训了。
昌邑公主飒然一笑,看着林如海伸出白皙的手指,轻点两下:“如今你倒是学会耍滑头起来,不就是要你妹妹陪着玉儿吗?”
被戳中心事,林如海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反而站起身弹弹袍子,深施一礼。
“还请婶婶救我。”
昌邑公主吃吃地笑起来,她喜欢林如海这一份亲近,不过她还是有些莞尔的打量对方说道:“如今玉儿倒好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危险的是你。”
林如海听到自家婶婶这话,先是有些不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苦笑摇头摆手。
“婶婶莫要开玩笑,如海已年过半百,如今对于后宅早没心思,此时我唯一的想法便是为国多做些实事,以及将玉儿抚养长大。”这却是实话,不提林如海与贾敏之间的感情。他如今的确在后宅之上并没有什么心思,不然纵然是爱惜女儿不再续娶,抬两方姨娘也是正常的。
听到林如海这话,昌邑公主摇摇头,她要说的可不是这个:“你有没有想过,站在贾家的立场之上,在放弃黛玉和宝玉之间的事情之后。
如今贾家想要将林家抓在手中,也就必须要有所依仗,而你如今上解未曾续娶,便是最好的破绽。”
这话说得确实有理有据,林如海沉默一下。他自然知道自己升任左都御史之后,在朝中是个怎样的地位,又对林家有多大的支撑。更不要说他的存在,对于贾府是怎样的。
林如海苦笑一声,再次行礼,他面上露出为难:“还请婶婶指一条路。”
“这事简单,让娇娇儿陪玉儿走一趟也可,再者,你这边倒是可以提前跟王家通通气。”
昌邑公主话出口,林如海先是一愣,随即便如释重负露出笑容,的确这事儿是他狭隘了。
“多谢婶婶。”林如海此时面色轻松许多,眉目之间更是夺人,探花郎的文雅出尘淋漓尽致。
昌邑公主看见这样的林如海,忍不住也赞叹一声,果然林家根骨非常。
既然已经决定林如海便直接回去,写下信件找人送到贾府,确定自己去贾府。
而另一封信,则直接命人送去王家,与王子腾相约共同前往贾家。
反倒是玉儿本以为自家父亲是来接自己的,结果对方不过是向自家祖婶婶要了个主意,人就不见了……
小包子很生气,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黛玉不高兴了,黛玉有点玻璃心。
昌邑公主看着目瞪口呆的黛玉,只觉这孩子越发的可爱起来,直接又拉回怀中,用下巴摩擦着黛玉的头发。
“你这孩子怎么越发可爱,莫要生气,你爹爹不过是有些呆。”昌邑公主一边笑着安抚黛玉,一边又状似认真地说道:
“玉儿你要铭记,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将其说出来,若是一直憋在心里,要么自己熬出病来,要么便是要把别人熬成疯子。”
黛玉听闻此言,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虽不知,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总归如今记下,日后阅历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见到对方乖巧,昌邑公主忍不住又是一阵摩挲。小包子脸红心跳之余,觉得心情极好。
一直到午后,她在隐隐发现自己似乎已然有半日,未曾见到自家表姑姑,这个认知让黛玉瞬间有些慌张起来。
然而,问过刘嬷嬷,这才知道,自家小姑姑今儿一早就有事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爹,你是不是忘记你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在?你就这么自己风风火火的回家了?
慕容铎:那个木头,你怎么就没发现我一直在看你。
苏泽:想到女儿要嫁人就好气。
苏家大哥:我还要多久才能出差场?
苏木:emmmm,快了……
第90章
虽说因为如今还是在国丧,但是水湛不愿太过压制民间百姓,因此虽然严禁勋贵歌舞,但对于普通百姓却是多有放宽。
也就造成了,如今街上还有不少孩童玩耍,时常有爆竹声响起。
苏槿此时坐在楼上,望着半开的窗户出神。
她看着窗外出神,此时另一人却看着她出神,二人已经对坐了有半盏茶,竟是谁都没说话。
两人此时都似乎极为沉得住气,只是却让边上的人有些急躁。
西流抬眼看一下小允子,小允子这会儿也正对着西流挤眉弄眼。
可是两人视线扫过各自主子身上,只能对视摇头无语。
小允子此时头上隐隐有些冒汗,他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家主子,心中腹诽道:
“我的主子爷,您这儿刚刚的勇气都哪去了?明明之前来的时候奴婢跟您说了该怎么办,可如今像是那没了嘴的葫芦。”
西流倒是好些,可也是心中忐忑。她不怕别的,只怕眼前这一对未来的帝后,会因此而生下嫌隙。
“咳咳。”水湛自然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他也心中知道,此时该自己说话。因此,到底是咳嗽两声,轻声地说道:“娇娇儿,那日是我不好……”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些什么,但水湛仍旧将这一件事情划归在自己身上。
定然是他说错话,这才惹得心上人不开心,此时水湛只能做出这个判断。
水湛的低声下气,却让苏槿更加的惭愧,她不知该如何说。
她转过头看向水湛,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不能说自己听到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话,从其中窥探了隐私自己不曾知道的情思。
且不说眼前的水湛,会不会觉得不自在,反正她确实不自在。
苏槿这个人颇有些左性,若是两人之间公事公办利益结合,她没有什么感觉。但若是知道此时一缕情丝绕在自己的小指之上,反倒是有些想要退后。
只是这番小女儿心态,又怎能和眼前之人诉说,毕竟有些事情若是说得出来便未必是真的。
因此如今听得对方道歉,苏槿不但没有开心,反而心头的苦恼越发地重。
她安静地摇头,抬头注视着水湛说道:“我素知你想的是什么,那日里与你无关,只是我自己犯了左性。”
说到此处,苏槿银牙轻咬朱唇,耳根处也有几分发烫,美目染上一丝水润说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给你赔礼道歉。”
她口中说着直起身便要行礼,水湛哪里敢,连忙也站起来伸手阻拦苏槿。
“娇娇儿,别!这事儿都是我不好,咱们就当这事儿过去了,可好?”
水湛拦着苏槿行礼,手指阻拦之间碰到苏槿的手臂,纵然隔着衣服,他还是心头一颤,越发地紧张起来。
“噗。”
苏槿本还觉得不自在,可是见水湛突然这样,心思散开,竟是不自觉地笑出声。
“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说了,你今日叫我就是为了这个?”苏槿笑过之后收敛表情,眼神也多了两分调侃。
水湛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来的确是为了解除误会,二来却也是有正事。
他伸出手,一旁的小允子连忙将一直放在袖口里的奏折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水湛的手上,这才又退后一步。
“是什么?”这个谨慎的动作让苏槿有些不解,她看着奏折,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难不成是西羌或者北齐又出幺蛾子了。
水湛摇摇头,这才打开最后一页仔细地替苏槿解释:“这倒没有,最近两边都很安静,估计还是在过年。倒是这个你瞧瞧,这是钦天监那边算出来的,入主东宫的时间。”
苏槿这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她仔细地查看着时间。其实对苏槿来说都差不多,一个是正月二十三,另一个是来年的三月初七,再有一个便是四月十九。
入住东宫,实际上便是一个信号,只有完整走过相关的流程,苏槿才能够掌握大汉朝接近一半的实力。
这三个时间各有好处,也各有各的不好,皇家娶亲本就是极为繁琐,一系列的事情避免不了。
就比如眼前这正月二十三的日子,看似是最近的,但是未免有些太过匆忙。
来年的三月初七又太晚了,苏槿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四月十九上。
“那……?”苏槿想要张口称呼,只是一时,却不知道自己该叫水湛什么。
“娇娇儿,还是同往常一样叫我阿湛就好。”水湛轻笑,纵然对方应当叫自己的敬称,可是那又如何?
眼前的人可不是朝中的臣子,而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苏槿轻咬下唇,心里却难得有些腹诽,就算年幼之时自己也只是叫他皇子,可没叫过什么阿湛这种亲密的称呼。
因此索性当下便直接隐去姓名,带着些许不满地瞟了对方一眼,便指着四月十九这个日子,说道:“我瞧,这个不错。”
水湛顺着苏槿的手指看去脸色一垮,带着些许不甘心地看着苏槿。
他薄唇几度开合,显然是想要说话,但是此时话却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无奈地看着苏槿。
这个眼神颇有些可怜兮兮的,苏槿脸上忽地一热,暗啐水湛犯规。
再看一眼,更可怜了。苏槿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被水湛这样看着倒显得是她欺负人。
无奈之下只能揉揉眉心,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如今景帝的葬礼还未完事,咱们若是太早容易被人诟病。”
这话一出,却见水湛双眸一亮,又伸出手向小允子要奏折。
苏槿这会儿倒有些不解,总不能还会有人,上催促入主东宫的折子吧。
结果未曾想到这一件事,竟是真的。
“这是……”苏槿看着手上水湛刚刚递过来的奏折,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她有些呢喃道:
“这个……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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