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黛玉这会儿却没有心情理会众人,她此时却是对于夏金桂和宝蟾极为好奇,便笑着催促冯大人道:
“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不如便开始吧。”
小姑娘一说话,当下里,冯大人立刻从善如流。
那些被挡住了百姓们,则看到冯大人对于黛玉的恭敬做派,却是一个个都是十分好奇。
“这是谁身穿凤袍,难不成竟是公主,还是皇妃?”男子有些好奇地嘟囔着,他身旁有心思通透的,听到这话立刻笑着摇头直接说:
“胡说八道,哪里有这么小的皇妃,再说了,陛下已经明知他此生只娶皇后娘娘一人。那一位看起来十有八九便是,左都御史林大人的独生女儿,那位前段时间风靡京城的女状元永安公主。”
经过旁人的解释,这才有恍然大悟的不可思议地看着黛玉。虽远远得看不太清,却也能调节四五分,只那身上的气派就让人自行惭愧。
“不过是个女孩子,竟然如此抛头露面,女子就应该在家中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好。”有个男子虽看不清黛玉的脸,但还是下意识地嘟囔道。
这话还未落地,便被身旁的几人连声地斥责。
“你这人怎可如此说话!”
“大逆不道。”
“女子怎么了?你还是你妈生的呢!”
那男子见众人皆训斥自己,当下里不敢说话。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两名黑衣男子此时缓慢的移动的他的身旁,用看着死人的眼神盯着对方。
对于这里的一片风波,里边的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如今她只是看着堂下跪着的几人有些迷惑。
本来黛玉是对于升堂断案极为好奇的,毕竟自己从来未曾见过。
只听那些话本子里如何如何宣扬,她自己是从未见过的。
因而当她看见神色正常的几人,来到堂上下跪之时还有些迷惑。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按照正常来说,的确经过两次的审讯,至少也会用上一些刑罚。可是这个案子太特殊了,特殊到如今,冯大人颇有些畏首畏尾。
若是这些人出了什么损伤,到时不管是被新派说自己以权谋私,还是被旧派说自己媚上惑主都是问题。
如今大汉朝在女子地位之上,分成了新旧两派。这新派自然是女子地位应该提高,女子与男儿并不相差多少,不过分工不同而已。
而旧派则是另外一种,他们崇尚以前,表示女子无才便是德,该留在家中操持家务。
所以说如今新派有着皇帝和皇后撑腰,但实际上和旧派也是打得不亦乐乎。
因此如今这个案子看似普通,实际上却变成了新派和旧派之间的焦灼战场。
这种情况下哪里敢随便用心。因而见黛玉目露疑惑,冯大人苦笑一声,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以下自然不会说得那般清楚,但隐晦之意也让黛玉明了。
“大人却是辛苦了,这事儿我定然回去与陛下禀告。”黛玉轻声地安抚着冯大人,来之前他也翻越过冯大人的生平,眼前这人是个难得的学而不迂腐之辈。
冯大人笑笑,却并没有什么极为兴奋之感,如此自然让黛玉更加高看一眼。
“兀那宝蟾,你这次还是确定前言?”冯大人再次地问道,他看着宝蟾却是,显得有些气恼。
而宝蟾则一脸老神哉哉,仿佛此时眼前并不是大理寺的审讯大堂,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一般极为的轻松。
“大人,小女子所言从未有虚假,这一切一直都是我那主子夏金桂命令,小女子不过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听从主命。”宝蟾说到这里,低头用手擦着眼角,显然是一副极受委屈的模样。
这番做派让晴雯不自觉地一阵恶心,她仿佛从对方身上窥见了一个身影。
当下晴雯抽抽嘴角,转过半边脸不看对方,将压制自己心中的烦躁。
宝蟾却没有看到晴雯的样子,她仍旧按照自己所想的剧本,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重复到最后,连她都觉得那就是事实。
“奴婢都是冤枉的,我家主子逼迫,根本不给奴婢机会。她又哭着求奴婢,她要和薛家的那位公子双宿双栖。
奴婢也是一时被风蒙了眼,最后竟然到底答应了她,奴婢知错了。”听到冯大人的问话,宝蟾直接当场抽泣起来,看着却是好不可怜。
冯大人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他自然是见识过这个宝蟾到底有多能哭,当下干巴巴地喝止道:“住口,如今贵人在此,不可无礼,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随即他便看向一旁,面色所以有些苍白,但是看着还挺精神的薛蝌询问道:“薛蝌你呢?可有什么解释的?”
实际上对于薛蝌,冯大人是有几分同情在的,他也曾经侧面了解过。
这薛蝌跟夏金桂和宝蟾,不过就是两面之缘,便无辜地被牵扯到这案件之中。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如今更是被新旧两派的权力斗争裹挟,日后会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据说眼前这个薛蝌,还是个功名在身的秀才。
薛蝌本来有些消沉,听闻冯大人问到自己,他淡淡地扫过一旁的夏金桂和宝蟾,极为恭敬地深施一礼。
“启禀大人,学生从未有过与她们二人独处之时,所谓的合谋根本是子虚乌有,学生只见过他们二人两次而已。”薛蝌也是心头烦躁,他本来打算来京中备考,然后带着妹妹来找自己的婶婶。
却是未曾想到,刚刚来到京城不久,就被卷入这等纷争之中。
想到这里,薛蝌越发的烦躁,冷眼看着一旁的二人。却不承想那夏金桂抬起头来对着他,便是娇痴的一笑。
这个眼神让薛蝌一哆嗦,直接下意识地扭头。额头上冷汗直接冒了出来,他不自觉地挪动身子,想让自己离着对方远点。
这一番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根本就不是能够做假做出来的,黛玉看着对方低声的侧身和晴雯说话:
“我觉得,他对于夏金桂和宝蟾的讨厌不像是假的。”
黛玉对于人心极为敏感,此时薛蝌身上的排斥直接告诉了她,这个人是真正的厌恶对方,并不会与其有任何的接触。
晴雯早就知道这事情的根由,她悠闲地点点头,也轻声回应:
“这却是真的,眼前这人是个倒霉蛋,长得太好就犯了桃花劫。”晴雯说到这儿,带着几分揶揄地笑起来。
她对于眼前的薛蝌是有些许记忆的,众人皆不知晓,晴雯自幼便不同于其他的孩子,她是年少记事。
而眼前的这一个清俊的男子,还有几分年幼时的模样,他们那时在苏州曾经见过。
当时她还是苏州制造之女,堂堂正正的官家小姐,而薛蝌的父亲与她的父亲是至交好友。
可转眼间,天倾地覆。
晴雯的父亲因一纸莫须有成了亡魂,而薛蝌的父亲,也因为好友的冤案心中忧愤,就是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她们已然多年未曾相见,如今再次见面却是在这公堂,让人难免心生几分感慨。
看着一直垂眸,避免自己直视众人的薛蝌,晴雯轻轻叹息,她知道眼前这人从未有过改变。
这个人和爹爹一样,自己若不前来,恐怕他也会和爹爹一样百口莫辩。
作者有话要说:
冯大人: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黛玉:断案!期待。
几个老迂腐:快,我们要窒息了!
晴雯:竹马怎么跟以前一样傻?
第151章
薛蝌低着头,他此时有些心灰意冷,昨日里自家婶娘派人送来消息。
说是让他耐心等待,但是实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如今事情太过严重,已经不是他们家能够左右的了。
薛家已经放弃了薛蝌。
即使他是秀才,即使他是正经的薛家嫡子,他仍旧被放弃了。
妹妹宝琴哭得眼睛通红,却毫无回天之力,哽咽着说自没用,她曾经上门苦求梅翰林一家,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其实怎么会没用呢?薛蝌苦笑着想着。
如今能为自己真心泪落的,恐怕也就只剩下宝琴了。
薛蝌低头苦笑,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六七岁的身影。若是她那时没有逃脱,自己死后是否可以见到对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他的魂魄。
当初他们乃是青梅竹马,如今她长大了,对方却永远地留在了七岁。
若是他不相信自己,就只能拿出当初她所绣的荷包,作为相见的凭证了,希望她别忘记了。
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薛蝌根没把心思放在公堂之上,当冯大人问起这个,薛蝌也只是下意识地回答。
“……”冯大人有些觉得噎到,但是他不说,此时他看着薛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于眼前之人,他还是有两分了解的。此人是个极有才学的,可惜唯一的不好便是父亲早逝,因此如今这事情也无人替他出头。
冯大人轻轻摇头,对于薛蝌升起不少同情。他却是觉得薛家未免有些短视,这样一个青年才俊,竟是这般说放手就放手了。
冯大人对于女子本是没有什么偏见的,但是在薛蝌这件事情上,他却是对于薛家如今的领头人有些反感。
那位闺名为宝钗的薛家大小姐,虽说极为精明,但未免格局太浅。其实冯大人也心知为何对方,轻轻松松地就放弃了薛蝌。
金陵薛家一共有着十二房,其中最出息的便是薛蝌,偏偏这薛大小姐的兄长便是薛家的族长,如此一对比自然人心浮动。
虽说这家族之中有所争斗也是极为正常的,但是此番在冯大人看来,无疑是自断一臂。
要知道薛蝌今年可不过刚刚舞象之年,童生和秀才都是一次通过。这般资质在冯大人看来,最少也是个进士的预定,若是冲上一冲未必不会三甲。
如今这个案子明摆着,薛蝌根本毫无关系,不过就是受到牵连罢了。若是薛家仔细筹谋,想要保住薛蝌还是极为简单的。
可偏偏那位薛大小姐,为了自己兄长的族长之位稳固,竟然打算放弃薛蝌,这一般行事未免太过肤浅。
也是因为此事,冯大人对于薛蝌多有几分同情。因而如今见对方,竟然还像平时那般不善言语,却是有些着急。
这时候可不同往日,如今甭管那些老臣们,永安公主和新科榜眼,还有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可都在呢,这时候不喊冤是什么时候?
思及此处,冯大人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今日公主殿下亲身而至,如若是有何冤屈,自当与公主肃明,公主娘娘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一旁的黛玉听到冯大人说出此言,抬起头看向对方,一双漂亮的眼眸之中满是了然。
黛玉此时倒不知道,冯大人和薛蝌素昧平生,不过是一腔正义感所致。她只以为冯大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偏向薛蝌,当下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晴雯。
眼瞧着黛玉的表情,晴雯漂亮的凤眼一挑,带着些许的挑衅回望过去。
小包子却完全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抓的举动。
晴雯随即有些无奈,伸出两只手指,黛玉微微摇头。眼瞧着对方态度坚决,晴雯无奈之下伸出第三根手指。
“成交。”小包子有些得意地弯起眼眸,红润的樱唇无声无息地吐出这两个字。
随即她便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的薛蝌,口中询问道:
“薛蝌你与夏金桂在何时何日?如何见面?又说过些什么?身边可有人证。”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有些迷茫问此为何。毕竟这一件事情孰是孰非,大家都心中有数,也知道薛蝌不过就是被牵扯其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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