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看着如此的对方,苏槿有些放松地用手撑起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说起来,玉儿的确是特殊的,说也奇怪,我二人对她的容忍远超一般。”
苏槿这一会儿,虽有玩笑之意,却也有着真情实感。她自然看得出来,水湛对黛玉一腔慈父之心。
突然被苏槿这么来了一句,水湛先是一窒,随即便知晓对方隐藏的意思。
他自然知道,其中根本乃是对方的调侃,不过一时却也莫名冒出一股心气,下意识地回嘴道:
“我这个父皇,可没你这个母后没原则。”话一出口,水湛随即便觉得后背一凉,自己说错话了。
这可是赤裸裸地调戏之言。
他带着几分紧张,看向苏槿,生怕对方一会儿一时恼怒,将自己轰出去。
未出水湛所料,苏槿听闻这句话。立刻坐直身子,一双漂亮的眼眸满是怒火。
就在水湛暗自懊悔,思索自己该如何挽回之时。苏槿仿佛想到了些什么,脸色缓缓地柔和了一丝。
“我总有种感觉,黛玉那丫头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还是让人注意一些,免得这孙绍祖会惊扰这丫头。”
水湛见事有转机,连忙点头,说自己这就去吩咐人。未曾想到,就在二人说这话的时候,黛玉那边已然将事情,处理得八九不离十。
原来就在水湛和苏槿二人闲谈之时,西流已然出了荣国府,直接登上车往孙家而去。
这孙绍祖祖上也曾做过两年武官,因此在京城中也有一所宅院,但是却并不太大。不过区区三进而已,离着荣国府倒也还不远不近。
在京城中,即便不太远的距离也走得很慢。纵然西流这一边,未曾一点耽搁,却也足足三刻钟之后,这才来到孙府门前。
西流看着紧闭的大门,并没有直接命人通传,反而纤手扶着侍女的肩膀,下车行到大门之前。
这一间府邸看着倒也还算光鲜。西流双眸,扫过门前,刚想转头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去敲门,便听见里边隐约传出声声哭嚎。
她自幼便跟在苏槿身旁,因此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此时纵然是身处外围,但是女子的哭嚎尖锐,多多少少仍能听到些许。
西流脸色当即一变,双眸中闪过一丝凛冽。
“去开门。”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哭嚎,但是西流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不安。
这件事情但愿和那位迎春小姐并无关系,不然恐怕今日里,这事情便大发了。
一旁的小太监影影绰绰的,也发现了不对,当下小跑着往台阶上跑,开始拍打大门上的门环。
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无人应答,小太监一心急,用手一推不承想,竟直接推开了门。
这孙家竟然没有关上大门?
因大门敞开,声音变得更清晰了一些,西流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起来。此时顾不得其他,她微撩裙摆快步地往里边走。
这宅子太小,不过走上一段便瞧见书房和二门。这才能看见,有四五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正趴着门缝往里看。
西流一行人足有七八个,此时一路行来,这些人也发现有不认识的人进来。有些聪明的便仔细观察,愚钝得便直接上来阻拦。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私闯民宅,此处那是孙家的府邸。”
西流扫了眼,围上来的众人,她并不在意这些脚下虚浮之辈,反而被里边传来阵阵的哭喊所吸引。
“闯进去。”
今儿跟西流来的都是宫中的好手,因此一声令下,众人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直接将阻拦之人冲了个七零八落。
小太监眼疾手快,抓住个领头的口中喝问道:“里边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人哭,胆敢有一丝隐瞒,小爷今儿要你命。”
那小子本来还想隐藏一番,此时听了这话,立刻再也不敢胡说,一五一十地说道:
“你们,你们是贾家的人?你们家姑娘正被老爷打呢,你若是来救人的,还不赶紧去。再晚就打死了。”
一旁的西流听闻此话,紧紧皱起眉头,快步往里边走。
刚一推开二门,西流便见的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此时正被五六个小厮围成一团,似乎在防止对方出二门。
此时女子头发散乱,衣服也有些破损,几个男子围绕着她。不但不肯让她动作,甚至有些个混账的,还时不时在女子的身上揩油。
有个大胆的,竟然上去直接搂住对方,往那女孩的脸上亲。
而众人没有一个阻拦的,反而笑哈哈地看热闹。
西流最见不得这个,一瞬间便有些红了眼。腰间一抹,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便握在她的手中。
一道雪光。
一声惨叫。
刚刚那个抱着少女的流氓,此时仿佛刚刚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空荡荡的肩膀,惨嚎一声随即跌倒在地上翻滚。
见到这种情景,刚刚那一些揩油的小厮,一个个噤若寒蝉。
此时地上那些原本被打倒的小厮们,一个个吓得不行,悄悄地往门边藏。
刚刚西流纵然从正门打进来,却并未伤过任何一人,不过是让那些人有些灰头土脸,身上疼痛而已。
可如今这一会儿,却是实打实的,见了血。
西流冷哼一声,满是杀气地扫过那一些龌龊,随即便看向那个,半趴在地上的少女。
瞧对方的穿着,显然应该是个贴身大丫鬟。
西流心头了悟,上前将其扶起,轻声询问道:
“你可是荣国府的奴才,你主子可是迎春姑娘,如今姑娘在何处?”
西流一边询问,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少女,此时对方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唇角也有破损,原本俏丽的脸颊上,更是横着一个蒲扇大的掌印。
到底是谁这样狠心。
却见小姑娘像是茫然回过神一般,扑通一声,跪在西流面前磕头。
“奴婢正是,不知道您是谁,还请救救我们家姑娘。奴婢给您磕头了。”
绣橘这会儿刚反应回来,直到眼前是救星到了,她连忙央告对方将迎春救走。
眼瞧着西流紧皱眉头,以为对方嫌弃人太多,当下连忙解释道:“只求姑娘,带了我们家姑娘走就可以,绣橘纵然是在泉下,也每日里替您祈福。”
这话说得西流有些尴尬,特无奈地将,已经语无伦次的小丫鬟拉起来。
“你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别说了,快领我去见你主子。今日里我过来,便是为了她而来。”
这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惶惶不安的绣橘立刻满脸喜色。
绣橘连忙抓住西流的手,指着门里说道:“老天爷保佑,总算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还请您赶紧救救我们家姑娘,我们家姑娘快死了。
她快被姑爷打死了。”
话说到这儿,小姑娘已经满是哭音,而这句话也让西流瞬间眉头紧锁。
“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竟敢罔顾人命。”西流说罢,大踏步便往里边走。
孙家不过是三进的小院儿,此时已然能够清晰地听到,迎春的痛苦哀嚎。
这声音仿佛是一道利箭,刺破西流的鼓膜。
此时的门正虚掩着,西流上前一脚踹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在地上来回翻滚,被男人当作球一样踢的女子。
对方此时浑身狼狈不堪,仿佛是如同男子脚下的一只蹴鞠。而不停踢打对方的男子,此时正因为女子的哀嚎之声不够大,咒骂着。
“你这个醋汁子拧的老婆,我不过是看上了你的丫鬟,她本就是陪嫁丫鬟注定,便是我的人,可你竟然不同意。
也不知你有什么脸在我这儿说话,竟是把自己当成了太太,正头娘子去了?
你不过是因为你家欠了我5000两银子,还不上这才抵押给我的。真的算起来不过是个物件而已,如今竟还敢多言?我打死你。
今日若不好好与你紧紧皮子,你也不知道爷是什么人,且尝尝爷的手段。”
孙绍祖口中说着,脚下却是一点没有留情。根本就没有把,此时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迎春,当做自己的结发妻子,枕边之人。反而如同发泄一般对其拳打脚踢。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面对这样的情景,都无法忍受。西流只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照着对方便是一下。
那孙绍祖也是武官出身,到底还有几分底气,感觉到不对劲儿,快速地便要躲闪。
西流的剑术,是苏槿都极为称赞的,因此比起孙绍祖的野路子不知高了多少,此时一招用老,随即便又是一招。
这第二下,孙绍祖再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她只能脚底生根,活生生地搭了个铁板桥。
只这一下子虽说寒光已过,却也落入了西流的陷阱,西流手腕一抖,仿佛早已经预料对方会再次躲过。瞬间孙绍祖眼前寒光一闪,原本横飞的剑刃,直接翻转向下滑去。
这一次孙绍祖是再也躲不过了,锋利的剑芒直接斜斜地从孙绍祖胸前划过,自右而下一道寒光。
瞬间鲜血,随着这个动作喷溅而出。
感觉到胸前传来的剧痛,孙绍祖顾不得其他,直接腰上用力翻身趴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拉开距离。
他慌忙地想要捂住自己胸前的伤口,却不敢多有动作。只是眼含恐惧地盯着,面前仿佛轻描淡写一般,挥动宝剑的女子。
孙绍祖快速地喘息着,他盯着眼前之人,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是何人?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刺杀朝廷命官。”孙绍祖此时早没了刚刚的威风,他紧紧盯住西流,眼中满是止不住的恐惧。
孙绍祖心中清楚,若是刚刚自己反应慢上一点,早就被一剑劈成两半。对方刚刚没有任何收手的余地,是真的想杀了他。
生死之间走过一回,孙绍祖此时哪还有刚刚的威风。他双眼满是后怕,仔细思索着眼前的女子,与自己可曾相识。
西流身后那几个,宦官一般的小太监太过明显,这让孙绍祖原本的惶恐更加害怕。
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很显然绝对不会是江湖中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可怕了。
自己毕竟乃是官身,纵然此时是在候补,却也并不妨碍他自称本官。
而对一个朝廷命官,可以随意下手的人,其背景会是怎样的恐怖?
西流此时却无意理会孙绍祖的胡思乱想,她轻抖手腕,将软剑交到左手,伸出手搀扶迎春。
“想必你便是荣国府的二姑娘迎春了吧?本官乃是太后身旁之人,名唤西流。今日里,乃是奉公主娘娘之命,来请迎春姑娘进府一叙。”
西流轻柔的解释,嗓音温柔。她知道眼前的迎春已然是惊弓之鸟,自己若是说话大声一些,甚至都有可能会吓到对方。
果然,她这一开口,便看见迎春微微地颤抖,好在一旁的小丫鬟,此时与她紧紧相拥。
等到提起荣国府接她回去之言,这才仿佛是受精的鹌鹑一般,怯生生地抬起头。
迎春这一抬头,西流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她再也不忍心看一下迎春。转而死死地盯住孙绍祖,牙齿之间发出吱吱的声音。
迎春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原本秀美的轮廓早都看不出来,两个眼圈乌黑,双眼血丝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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