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如若太后真的去世,那么甄贵妃很可能会被怀疑是否有他图。
而水湛的太子之位也会被人所质疑,至于原因吗,只要看景帝就可以知道了。
想到这里,苏槿原本淡定的脸色阴沉如水。她一向并不太喜欢阴谋诡计,但是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一直昏迷的太后,随着张太医的银针以及汤药,终于慢慢苏醒过来。
她睁开双眸还有些恍惚,看着自己跟前一脸紧张的二人,露出一丝微笑。
慈祥的老人家此时有些虚弱,脸上的笑意虽说努力了,但仍旧看着颇为疲惫。
苏槿有些鼻头发酸,眼圈瞬间变红起来,她凑近太后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轻声呼喊道:“太后……”
太后久经宫中风雨,她心知肚明自己的状态为何,因此看着苏槿眼神中的悲切,却也未说一句话,只是安抚性地抚摸着苏槿的柔荑。
然后又看向,一直站立旁边的甄贵妃。
“你想查就去查吧。”太后自然明白甄贵妃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甄贵妃擦擦眼角,这才深蹲行礼,口中念叨:
“我的老天爷,太后娘娘,你不知道,但凡西流和黛玉进来的晚一些,按照张太医的说法,不用拖,再晚上两刻钟……”
甄贵妃虽说没有直接说出最后的结局,但是太后哪里不清楚。
“让你们吓到了,是哀家不对。”太后似乎对于自己差点遭到毒手之事并不在意,仍旧眼神慈和。
只是太后越如此,苏槿心中越不是滋味,甄贵妃自然也是如此。两人都憋着劲儿,要找出幕后之人。
太后看着二人的表情,心中清楚她们的想法,看着两人轻笑。
“这件事情便交给……娇娇儿吧。”太后略微沉思一下,到底还是将原本打算交给甄贵妃的任务给了一旁的苏槿。
不过,她马上便说出自己的理由:“按说这件事情交给舒儿你才是正理,这是以来如今你管着后宫,又得操持先帝的丧事实在是周转不开。
再者说,这回正是个机会。”
太后语调平和,看一下甄贵妃,甄贵妃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当下里自然是无有不应。
她本对于后宫之事就没什么兴趣,之前是为了家族,如今更是恨不得赶紧撂开手,出宫陪儿子颐养天年。
当下里连忙打消太后的忧虑,口中笑着说道:“要不怎么说,这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也就是太后娘娘,若是换了我还指不定怎么忙乱呢。
这件事情交给娇娇儿自然是最好的,娇娇儿且放心,我直接把凤印给你,这宫中断无人敢阳奉阴违。”
甄贵妃素来雷厉风行,口中说着,便直接命人去取凤印。
这东西之所以会在她这儿,实际上是因为景帝离世有些事情需要凤印才能确定。
因此便暂时放在甄贵妃处,如今甄贵妃直接将凤印交给苏槿,虽说有些唐突,但在太后眼中却是极为的妥帖。
果然眼瞧着,甄贵妃将放着封印的盒子直接交给苏槿,太后看向甄贵妃的眼神,越发慈祥。
反倒是苏槿手中接过凤印,只觉得这东西颇有些烫手山芋。
作者有话要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以为这样女主他们就没事啦?不可能哒。
唔,装小大人的包子太可爱了!
第75章
大汉朝因为连着出了两三位摄政的太后,因此凤印的权力越来越大。苏槿如今手中拿着,这代表大汉朝女子最高权力之物,颇有些感觉沉甸甸。
六国之中没有一国的凤印,有大汉朝得厉害。凤印在手,可直接调动大汉一半的兵力。
当初反派在世,这凤印一直是与传国玉玺放在一处的。
可以说如今甄贵妃将这个交给苏槿,是她最大的诚意。从中也可以发现甄贵妃此人高瞻远瞩,既然注定自己不会在宫中太久,索性便做个顺水人情。
不但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深明大义,又在无意之中讨好太后,交好苏槿,在水湛面前也留下好印象。
苏槿心下暗叹,能够成为宫中实际的掌权者,眼前的甄贵妃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温柔。
“既然这是贵妃给你的,你便接下来吧。”淡淡的嗓音,在苏槿身后响起,只听这声音她便知道是谁。
转过头果然是水湛走进来,此时他的身着已经大不相同。原本的黑色蟒袍,换成了明黄色的朝服,头上的发冠也变成了五珠冕琉。
唯一不变的是在看到苏槿回头后,那突然柔和的神色。
苏槿扫过水湛的衣服,有些狐疑地眨眨眼睛,这太子吉服做好的时间也太快了。
她的疑问很快便被解答:“你吓到了?其实我也是,这件事情据说是皇祖母早就吩咐的。”
水湛轻声地在苏槿耳边解惑,随即便走进太后床榻之前,伸手握住太后有些消瘦的手掌。
“祖母,孙儿来了。”水湛嗓音有些压抑,之前对于景帝,他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此时太后出事,对于水湛却是极大的打击。
尤其是张太医刚刚所言,若是再晚上一会儿,恐怕便天人永隔,这让水湛难以接受。
他低下头将太后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只有如此才能够透过体温,感知对方此事安然无恙。
原本沉睡的太后睁开眼睛,此时她眼前一片模糊,尚看不清水湛的表情。可却能从他身上读出难过的味道,太后伸出手笑着在对方头上揉揉。
“真是的,哀家不是没事吗?怎么像个孩子。”太后的声音仍旧有些虚弱,此时就算是已经缓解,但她仍觉得身体似乎有千斤之重,说话声音也小了很多。
水湛咬紧牙关,他闭上眼睛并不说话,此时的他心中唯有自责。
这件事情使他得意忘形了,若是自己再能多注意一些,也许太后便不用遭这份罪。
然而,如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轻声安抚水湛两句,便又沉沉睡去,她的身体经此一事虚弱很多,需要小心的调养。
因此按照张太医所言,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太后的精神都会有些不济。
甄贵妃眼瞧着太后再次睡去,便赶紧又回偏殿那边,毕竟景帝如今事情繁多,她有着太多的事情要一一处理。
甄贵妃走前看向苏槿:“就这样,那本宫先过去,若是有什么要查得不必与本宫说,你直接去做就行,若是有人敢插科打诨便直接处置了。
在宫中菩萨心肠虽好,可是若是为上位者,总归要狠下心来才行。”
甄贵妃仔细地劝导着苏槿,她却是担忧苏槿会因为面皮薄,而下不去手。若是真的如此,到时自己的麻烦还要更多。
完全不知道苏槿重活一次的她,这份担忧自然是多想了,苏槿此时甚至已经心中有了人选。
可这份善意到底让苏槿心中感激,当下里她唇边微微上翘,双眼完成月牙,苏槿笑道:“多谢贵妃娘娘提点,娘娘放心,只是我若是有意识不足的,还要贵妃娘娘替我周全。”
二人相视一眼,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都是微微含笑。
甄贵妃离去之后,苏槿看向一只坐在床边的水湛。看着对方那个样子,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八尺男儿,却偏偏让苏槿感觉,仿佛是一只落水后瑟瑟发抖的幼猫。
她有些怪异地将自己这个即视感抛出脑后,可偏偏此时想法根本不听话。
无奈之下,她只能更专注地看着水湛。
正是这一份视线,让水湛抬起眼帘转头看着苏槿,他的嗓音有些发哑,但其中的温柔却让人心神一颤。
“我知你想的是什么。太后对我来说并不是祖母那么简单。当年的事你恐怕不记得了,若非是太后与我庇护,我早变成一摊白骨。”水湛口中说着,专注地看着太后。他自幼是个亲缘单薄的,身边又满是尔虞我诈,太后与苏槿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
苏槿沉默着,她自然知道水湛自幼会面对些什么?若自己是天之骄女,而水湛恐怕比地里的黄花菜好不了多少。
自先皇后有孕之后,景帝面对其颇多的冷落,后来又出了巫蛊之事,年幼的水湛被锁进冷宫。
当年若非是自己撞破那些有心之人的安排,恐怕水湛早已经命丧黄泉。
想到这里,苏槿心中一丝柔软。她上前两步伸出手,下意识便想搭在水湛的肩膀,只是还未等落下又觉得有些不对,复将手缩回来。
虽未实际的接触,但是水湛也感觉到了苏槿的动作。他整理好情绪,将太后的手仔细放好,仔细替掖好被角这才直起身,转头看向苏槿。
“如今……如今还有很多事,倒是不适合多想。”苏槿侧过头,不想看对方那莫名,让她有些心慌的眼神。
水湛点点头,轻声地说道:“我知道了,就是这一次,要让你劳累了。
如今父皇虽说驾崩,但是仍旧有不少不臣之人在蠢蠢欲动,再加上西羌不知怎的似乎也有异动。”
水湛说的这里,轻轻地揉捏着眉心,实际上若这一次单纯只有西羌一切还好办,可偏偏其中又牵扯到景帝以及水霖手中之人。
这些人与水湛之间当年早有隔阂,因此就算水湛不计较前嫌,想要收拢这些人,他们也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因此如今一来倒是少不了要费上一番心神,再者说作为未来的继承人,他还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如此一来,关于太后这边就得苏槿来办。
苏槿对于宫中皇位的传递早有了解,因此也知道水湛说的是实情,她点头轻笑:“此事你不必担忧,我也大概有了人选。”
听见苏槿这样说,水湛倒有些好奇。眼前的女子有多优秀,他自然一直都知道,却未想到,对方这会儿已有筹谋。
说起正事,苏槿原本的那一丝心神晃动也瞬间不见,她向水湛仔细地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按照正常情况下,太后寝宫中的炭盆是有着一定的规制的,比如太后地拔步床中是不允许放的。只允许放那一些装着热水的暖炉取暖。
而当时,黛玉进到殿中便发现,在拔步床旁边便放着一只火盆。
宫中讲究的是中正平和,因此像这种东西放置的地点有着严格的规矩,且宫中喜双不喜单。
像这种炭盆一般只放两个,并不会出现像34这一类的数字。如此一来,却也可以说明,对方对于宫中的规矩并不十分了解。
但这种情况下,事情就变得有些诡异了。若是如此,所有的矛头便指向宫外之人,而今日进宫的宫外之人便只有苏槿一行。
“这也是他们的计策。故意落下这种漏洞,好让人觉得此事与宫外之人脱不开关系。”苏槿勾起唇角,眼神颇为的淡然,似这种嫁祸的手段,在她看来实在太过幼稚。
“看来还要从祖母身边查起?”水湛看向苏槿带着几分确定。
苏槿点点头,又摇到头,看着对方有些迷茫的眼神,这才仔细地一一解释。
“也不需要那么劳师动众,只需要查最近三个月内有没有人连续出宫过两次,以及对方必须要与永寿宫有过联系的。”苏槿口中说着,一边在屋中踱步,这也是当年批改奏折后的习惯,毕竟这样多少也能运动下。
水湛点点头,对于苏槿的想法,他自然是百般认可。
很快负责宫中出入的总管太监,便小心翼翼地抱来,三个月之内宫中太监宫女往来的信息。
大汉朝皇宫之人,再册共计三千余人,而最近三个月中连续两次出去的,有十几人。
而若是再刨除与永寿宫毫无联系的,最后便也就剩下两人而已。
其中一人,乃是甄贵妃身边的嬷嬷两次出宫的,理由是给贵妃的侄孙宝玉送书。
而另外一个人却有些意思,这个人单看和永寿宫没什么关系。此人乃是凤藻宫的宫女,平素负责给元春做粗使宫女。
但是如若是深挖下去,对方的一个远房表亲,便是永寿宫中一位司职的姑姑。
看着这两人的信息苏槿勾起唇角,她抬起头吩咐刘嬷嬷,将那名宫女以及姑姑分开审问。
“你问那个宫女,这两次出去她都做了些什么?见到了谁与谁说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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