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然后再问那个姑姑,最近可曾与她这个远房表亲见过面,对方说了些什么,可有什么改变。”
刘嬷嬷是昌邑公主特地带进宫来的,刘嬷嬷本是宫中出身,如今回到宫中也能够帮苏槿一些。
很多事情在专业人的手中不值一提,审问完两人的刘嬷嬷,迅速地回到苏槿这。
一进屋对方便笑着行礼说道:“不出小姐的所料,这宫女出去两次,开始的时候还在狡辩,她说乃是替当时她伺候的,荣国府嫡长孙女给荣国府送信。
可惜我又问了她,见到了谁说了什么话,谁又是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这一下子就开始前言不接后语了。”
刘嬷嬷笑着说着,将当时的情景完全地在苏槿面前重现,随即又说起那名姑姑。
此人能够在永寿宫当姑姑,显然并不是个有野心的,因此她的话极为平淡,不过也仍旧提了两三个点。
这一来是她与那人其实并不相熟,不过是这三几个月,才无意之中知道对方是同乡。
对方本是个凤藻宫的粗使丫头,也不算什么金贵之位,所以这姑姑也从未上过心。倒是这几个月,发现对方每次送来的孝敬都更丰厚一些。
那位姑姑也只以为贾家奢迷,这才让对方手头宽裕。
不受宠的宫中女子想要得到好的照料,少不得要拿出体己银子来打赏,这些事情在宫中司空见惯。
因此这姑姑也没在意。
听着刘嬷嬷的话,苏槿微微颔首,如今对方怎么找的人如何的计谋,她都已经了解。反倒是有个难题在眼前,那就是找幕后黑手。
苏槿端起茶杯低头品茶,阵阵茶香让她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慢慢舒缓不少。
“这两人都关好了,绝对不能够让她们有什么闪失。”苏槿吩咐道,随即她又抬起头看向刘嬷嬷,叮嘱道:“嬷嬷,再命人去查一下这个姑姑的背景。”
刘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的性格温和,极为听话。因此对于主子的吩咐从不打半点折扣,当下又出去仔细地查问。
这一会儿书房之中,便只剩下苏槿一个人看着桌面出神。
这件事情,如今却是越发地复杂起来。
苏槿此时直觉,如今眼前如同一团乱麻,自己总要小心地抽丝剥茧,若是一时恼怒少不得便要出错。
好在刘嬷嬷的回报,证明苏槿并没有想错。原本一切指向宫女的矛头,在抽丝剥茧之下,竟然真的洗清。
对方两次出宫,乃是替元春办事,原来此人竟是荣国府在十几年前,往宫中安插的棋子。
对方不但替元春与宫中来往,更是负责元春资金的周转。苏槿手中拿着那宫女的自白,忍不住有些咋舌,她未曾想到这荣国府可真是有钱。
短短三年多的时间,荣国府便通过各种渠道,送入宫中十几万两白银。
按照那宫女的原话:“大小姐手头是极宽裕的,从没有任何手头紧的情况出现。
不过二太太还是担忧,大小姐平素在宫中容易被人辖制。因此每每恨不得将一切都给大小姐送来,特地吩咐万不可担忧钱财之量。”
对待玉儿那一般狠心,区区六岁的稚童都容忍不下。却对自己送入宫中博取利益的长女却这般用心,苏槿忍不住觉得冷笑出声。
这位荣国府的二太太……可真是……
苏槿按一下心头的恼怒,继续听刘嬷嬷的回话。
既然此人可以抛出,那么此事恐怕就脱离不了那位姑姑了。
此言一出,刘嬷嬷下意识的有些不解,她上前一步给苏槿续上茶,这才小声地问道:“小姐?难道不是该查甄贵妃身边的那人吗?”
苏槿笑着摇摇手指,她语调中,此时终于带了些许的轻松:“自然不是,我之所以会让你去找这人,是因为我总要先找出替死鬼,然后才能抽丝剥茧。”
此言一出,倒是让刘嬷嬷更加摸不着头脑,她有些迷茫地看着苏槿。
刘嬷嬷乃是自家母亲的老人,苏槿平时对其也是极为尊敬,看她这般迷惑,少不得仔细的解释。
从一开始苏槿便发现此人行径颇为有些欲盖弥彰。最初的时候,本以为对方的目标是在嫁祸自己身上,后来又发现此事不对。
不得不说,只看现场,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甚至若是按照现场的线索,很容易会使得人陷入误区。
因此苏槿索性便反向操作,既然此事有所针对,那么必定要有以替死鬼。
而若是自己身边带的人,是第一怀疑对象,那么在这偌大的宫中必定有第二、第三。
苏槿要做的便是把这些替死鬼找出来,然后再找出她们背后的关系。
刘嬷嬷听到这儿,当下一拍,手掌说道:“所以大小姐这才让我去询问哪些人?是了,若是从替死鬼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都是极为合适的。”
苏槿点点头,自然如此这,其中一个乃是甄贵妃身旁的老人。若是一个不慎,定然会引起甄贵妃的不满。
她虽说并不畏惧甄贵妃,但是若是可以相安无事,她又何必自找麻烦。
而元春身边之人,恐怕是直接针对林如海而去。
“不得不说对方掩饰得很好,若是换个人,恐怕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与甄贵妃对上,要不然就是用荣国府当替罪羊。”苏槿摇摇头,她从这个计谋之上,猜出整件事情幕后之人是谁。
刘嬷嬷见苏槿似乎已经知道一切,当下有些好奇。只是她自然知道,很多事情主子不说自己不能问。
“玉儿这会儿在何处?”
苏槿忽然抬起头望向刘嬷嬷,这句话颇有些着三不着两。
刘嬷嬷眨眨眼睛,愣住一下,这才说道:“奴婢刚才去看过,表小姐这会儿正睡得香。”
听到黛玉此时尚在沉睡,苏槿放心地点点头。
她直起身便往外走,如今事情已经知晓,重要将此事告知太后,是否要公诸天下也要太后决定才好。
不然若是任由隐瞒,少不得会出些护患。
太后的身子骨一向康健,如今这会儿在睡过一觉之后,再一次醒来的太后便觉得好上不少。
只是这一场到底是受了罪,身子骨有了亏空,看起来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她瞧见苏槿进来笑着招招手,口中催促道:“娇娇儿,快来哀家跟前。”
苏槿轻笑着走进太后,坐在床榻边,瞧着对方仍有些苍白的脸颊,颇为心疼。
太后倒不以为意,她似乎从未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反而上下打量着苏槿。
“是不是累坏了,估计此事不过就是个意外也就罢了。你若是累病倒了,哀家心疼。”太后口中说着,仔细地端详苏槿,言语之间的爱怜以语言表。
对于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妇人,苏槿心中满是尊敬爱戴,因此对方这一番潜台词,苏槿并不认可。
“太后娘娘,若是娇娇儿就这样算了,到时恐怕母亲都要不依。”苏槿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显然是没有半分商量。
太后听闻此言,轻轻地叹息一声,口中说道:“哀家早知你这孩子是个较真儿的,你告诉哀家此事是不是景帝?”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小可爱们看明白了吗?
这件事,实际上是个陷害套娃。
第一层,宫外来宫中的。群芳会结束,很可能就是女主一行。
第二层,甄贵妃身边的嬷嬷,甄贵妃十分护短,纵然交出嬷嬷,仇怨也结下了。
第三层,荣国府,这个主要对的是林如海。
第76章
听得太后的话,苏槿点点头。她不知道此事对于太后会不会有所打击,因此苏槿只能沉默地等待结果。
与苏槿相比,太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受到刺激,反而只是很平淡地拍拍她的手背。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苏槿有些觉得不对,她轻咬下唇看向此时仍旧有些脸色苍白的老太太。不过短短一日光景,对方就像是活脱脱的瘦了一圈。
“太后娘娘。”苏槿想要安抚一番,只是四个字出口,后边就再也说不出来,好半晌这才用蹦出几个字来:“那个被收买的姑姑,如今已经被抓住了。”
太后面色温和地看着苏槿,她似乎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意,温柔地说道:“没事,这件事情我早已预料到。实际上,这一次哀家回到宫中就已经有了准备。”
看着苏槿那有些不安的表情,太后更是温和,继续说道:“娇娇儿,这世间,一啄一饮,皆是天定。看似今日里厮杀博弈,未必不是当年留下的祸患。”
太后早已见惯了天下之风云,如今这一点事情,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从她决定回宫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自己会和景帝站在对立面上。
“你扶哀家起来。”太后笑着伸直手,苏槿连忙依言将其小心地扶起,又拿两个靠枕塞在太后腰间。
太后一直任由苏槿动作,见她行事妥帖,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你平素行事,是极为妥帖的,因此这些事情哀家也不想瞒着你。
想必湛儿的身世,你也心里清楚,只是湛儿和北周的关系,你大概还不完全知晓。”
听到太后突然说起北周,苏槿有些不解。如今不是正说行刺之事,自己尚未完全禀报对方,太后为何又说起北周起来。
太后看着苏槿茫然的表情,哈哈笑起来:“你这丫头素来是个稳妥的,今日怎么露出这一副呆相。”
苏槿听到太后所言,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对方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说完此话便又将话题落在水湛身上。
直到听闻太后说了这些,苏槿这才知道为何对于水湛,景帝会那一般特殊。
甚至后来景帝的一系列,皆从此处而来。
“景帝,他本是宫中美人之子,本来当年义忠亲王如日中天,他根本不可能与皇位产生任何联系。
在哀家的记忆之中,当年的景帝,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僭越的举动。
一直是个颇为温和,而又淡泊名利之人,唯一做过的一件出格之事,便是跪在哀家殿中求了哀家三天三日,替他求娶北周公主。”
太后说得此处,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想到当年的事情,这让她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消沉。
苏槿听着太后的讲述却有些惊讶,她未曾想到原来那位景帝,竟是主动求娶的北周公主。
“哀家当时信了他,因此舍下脸面去求了北周的先帝。而他在初期也的确做得不错,可是未曾想到一切风云,皆从土木堡之变改变。”太后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叹息,人活得久了自然心也变软了。
直到现在,太后与其说是痛恨景帝作乱大汉朝,倒不如说觉得对方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苏槿双唇开合,却一句话没说出来,太后自然发现对方的表情,她微微地摇头。
见对方显然是不想纠结此事,苏槿这才垂眸,将话咽到肚里。
“后来当年巫蛊之事,本宫也要保皇后,可是那个时候皇后已然心死,竟是直接在生下湛儿之后自刎而亡。
你大概一直都觉得,本宫并不关心水湛那孩子。其实并非如此,若非是本宫的手下,那孩子活不到与你相见。”太后说到这里,言语间颇有些调侃之意,苏槿脸腾的一红连忙摇头。
她带着些许急促地说道:“太后娘娘误会,从未有此事,臣女心知,娘娘心中定然是有丘壑的,当时必定是有万不得已的缘故。”
这话并不是苏槿奉承太后,而是她真的这样想,反而太后却面露苦涩。
“人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你瞧哀家有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只是让你说不用多想。
哀家一点都不意外,景帝做下这种事情,不如说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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